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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浮生记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天命之选 七星之运

作者:张十三画 分类:武侠 更新时间:2017-03-01 14:12:20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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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少游在莱芜城中醒来,昏昏沉沉中忽然想起什么,遂的猛然坐起身来,下床寻鞋欲走,然后抬头便看到一位青年正坐在屋中饮茶。青年身材修长,朗目疏眉,脸上总是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温柔的眼波里蕴藏着精明的光。

    秦少游目瞪口呆道:“大哥,你怎么来了?”秦家大公子秦央手持茶杯慢慢品茗,茶香沁入心脾,舒坦着五脏六腑,入口回甘,七窍溢满芬芳。秦少游见惯了大哥这副做派,埋怨道:“你来就来呗,干嘛要打晕我?”

    秦央微微摇了摇头,将茶杯轻轻放下,慢条斯理道:“我秦家说到底只是一个商贾之家,虽然近代子弟开始习武,但你真以为秦家能够比肩武林世家不成?江湖上的纷争,不是秦家可以插手的,崂山上的那些人我们招惹不起。”

    秦少游急道:“不,我的朋友还在崂山上。”秦央慢悠悠道:“朋友?你指的是张元宗,还是张水衣?”秦少游脸色微红,知道大哥看穿了自己的心思,扪心自问,他确实担心张水衣比张元宗更多一些。可张元宗他是什么人,他从不相信他会出事。

    秦少游斟酌道:“他们都是我的朋友,我不能不讲道义,为了自己弃他们于不顾。”秦央轻笑出声道:“你呀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寻常人看在秦家的面子上还能忍让你一二,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了不得高手,能左右江湖?”

    秦少游支吾道:“我……”秦央摆手道:“你去了又怎样?还不是掀不起半点风浪。若不是我带你回来,陷入幻阵自不必说,甚至可能会丧命巨峰。人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更感受不到你说的道义。”

    秦少游眉眼皱成一团,埋怨道:“哪有大哥这样将兄弟说得一文不值的?”秦央笑道:“听父亲说你最近拜了师父,好像是个前辈高人,你就好好跟着他修行,等到有一天,靠自己在江湖上挣得名头,大哥也就不再说你。”

    秦少游撇嘴道:“你消息倒是灵通,在青州几次都没看到你,原来你与父亲早就通了消息。”秦央淡笑道:“生意人要是断绝了消息,就好像一个瞎子在江海上操舟,指不定什么时候覆舟沉亡。再说你是我亲弟弟,大哥自然关心你的一切。”

    秦少游吐舌头不搭话,起身穿鞋,整理衣衫,秦央见状道:“你还要出去?”秦少游点头道:“我不放心,还是去崂山看看。”秦央脸上没了笑容,声音却加了重意,道:“你真把大哥话当成耳旁风了?我不允许你去,你今天就甭想踏出这个门。”

    秦少游皱眉望着秦央,大哥素日里很少出手,不知其武功深浅,但自己是敌不过他的,要想强行离去,只怕不能。他央求道:“大哥,你就放我去吧。秦家人重利弊,却交不上几个知心朋友,好生无趣。我不想让自己后悔。”

    见弟弟又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秦央叹道:“你不用去了,我刚接到消息,崂山上那些人败走,张氏兄妹都安然无恙。你在莱芜城等着他们便可。”秦少游喜上眉梢,道:“大哥怎不早说,还让弟弟我提心吊胆半天。”秦央但笑不语,为自己又斟了一杯茶。

    元龙百尺殿的喧嚣中,张元宗还来不及同众人寒暄,便听到莫子虚唤他。他循声望去,只见人群中莫子虚正跪扶着面无血色的梁临川,顿时大吃一惊,匆匆奔上前去,还未等他开口询问,莫子虚颤声道:“他不行了……”

    张元宗心中巨震,他早就猜测梁临川为了破阵,定会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却未想竟是性命攸关。他慌忙回首寻找巫千雪,巫千雪正向这边赶至,她俯身为梁临川搭脉,脉象微弱难察,不由花容惨变,然后幽幽道:“我的银针在布阵时已经耗尽,你带他同我一道去后面找寻。”

    张元宗立马抱起梁临川,一边为其输入内力护住心脉,一边跟着巫千雪径直出了偏门,莫子虚、张水衣等人紧随而上。余下各门各派见此间事了,便纷纷下山去了,张元宗无暇一一对施以援手的门派道谢,只得由木青龙和云峥代劳。

    巨峰之巅,随处可见狼藉,虽然死者的尸首被各派收走,但是满地的血腥依旧令人不适。张元宗将梁临川安置在一间干净宽敞的静室,张水衣陪同巫千雪在尘埃中找到了许多金针、银针和毫针,不过后者的脸色并不见好。

    两人踏入屋中,诸人的目光都向巫千雪望来,她一眼扫去,屋中之人除了莫子虚和张元宗,还有雪鸿、苏航、顾惊仙、秋水音和沈睿几人。她稍一思量,道:“方才人多,我不便明说,梁公子的状况几乎回天乏术。”

    张元宗失声道:“怎会严重到这般地步?”巫千雪微微一默,道:“我不知他施展了什么秘术,竟然耗损自身生机,促使阵法的力量激增。这种秘术诡异莫测,危害也是极大,他承受的反噬是难以想象的。”

    张元宗闻言脸色蘧变,猛然想起曾经阅览的禁忌之术,未曾想梁临川竟用在此处,他痛心道:“可有办法救他的一命?”巫千雪双眸定定看着他,道:“你知道我有一法,可保人十年之命,但以他现在的境况,只怕会更少。此法一旦施展,便没了回头的机会。”

    张元宗顿时明白她意思,这一法他当然知道,鱼清池因胎中受阴蚀掌,出生时便带了寒毒,寿本不过二十。正是因为巫千雪以改良的刺血之法激发她的人体潜能,为其续命十年。刺血之术可保人十年之命,却也断了其他生机。

    想梁临川年纪正轻,若寿命不盈十年,何其悲哀,外人怎能轻易决定。可是巫千雪的医术不说当世第一,却也差不了多少,她既然如此道来,想必刺血之术是唯一拯救梁临川的办法。张元宗不由望向莫子虚征询意见,他如今也算梁临川半个师父。

    见莫子虚无奈地点头,张元宗叹息道:“先保住他的性命要紧。”巫千雪单独留下张元宗协助,其余人皆在屋外等候。雪鸿等人趁机打坐疗伤,莫子虚在一旁为他们护法。经此一战,诸人的心境自是不同以往,江湖偌大,奇人辈出,谁敢言纵横无敌?

    送走江湖豪杰,木青龙、楚青岩、云峥、云珵、云泽以及晏无情来到后院。云家伤亡惨重,云峥已先令他们返回休整,这一战起到至关重要作用的太一教主和白魔不知何时下了山,最令人惊诧的还属晏无情,这位神秘的高手也留了下来。

    两个时辰过后,张元宗平静地打开房门,众人涌入,梁临川竟然已经苏醒过来,不由对巫千雪的医术啧啧称奇。巫千雪本就受了重伤,这一番施救,脸色更加憔悴。她为众人分发疗伤的药物后,便就近寻了间厢房休整。

    巨峰上房屋众多,俱是宽敞舒适,各自便择屋继续疗伤,为防蓬莱遗族卷土重来,诸人皆在一处院落。晏无情本有些话想问张元宗,不过一来他正忙着同师门相见,二来自己也要抓紧疗伤,便欲另择时机。

    夜间,除了莫子虚守着梁临川,余下众人聚在偏厅叙话相识,得知晏无情的身份,诸人惊叹一线天的杀手之王竟是一位妙龄女子。寒暄一番之后,雪鸿开门见山道:“白日里那些高手到底是何来历?”知道的不知道的,听到提及这个话题,都不免心神一摇。

    木青龙缓缓道:“他们来自蓬莱。”蓬莱二字带着秘魔般的力量压在众人的心头,闻者表情各异,心绪非同。张水衣性子虽沉稳不少,但此刻还是她最先发问道:“这世上还真有蓬莱这么个地方?那他们抓捕大哥又是为了什么?”

    此事非一两句话能够言明,接下来张元宗便将自己所知尽皆告诉诸人。从蓬莱的起源,到与中土的仇怨,以及千年之劫,尽数道出。雪鸿听闻如此惊天之秘,皱眉不已,未想到中土武林正酝酿着这么大一个浩劫。

    晏无情胸中早已翻江倒海,唯有竭力控制自己的神情,虽然那人以蒙面示人,可是又怎能逃过杀手之王的眼睛。他竟是潜藏中土的蓬莱中人,那么一线天又算作什么?她此时不愿将此事和盘托出,静静地待在位置上,生怕旁人瞧出端倪。

    当说到血祭的人选时,沈睿浑身发寒,不由想到那个朱衣老者的谶言,不出意外,他便是这血祭的人选之一。诸人皆思索这蓬莱最终推演的人选,正自一筹莫展时,一位不速之客不疾不徐地从厅外踱步进来。

    老者麻衣广袖,观其面容五旬出头,但已是一头鹤发。看清来者真容,张元宗、楚青岩和晏无情不约而同陡然起身,楚青岩冷哼道:“你孤身一人,胆敢现身,还真是狂妄!”诸人闻言一时诧异,却听晏无情阴晴不定道:“宗主怎么来了?”

    简文鼎早已料到诸人的反应,神色如常道:“我有些事需要了结。”楚青岩冷笑道:“蓬莱幻境中,你冒充师兄,有意藏拙,今夜就由我来同你了结。”话音未落,他浑身透着一股剑意,眼见着就要出手。

    楚青岩之语令诸人明白这老者属于蓬莱一流,那么他夤夜前来,显得很是怪异。张元宗伸手拦住楚青岩道:“青岩,稍安勿躁。”楚青岩见师兄阻拦,只得气呼呼地坐下。张元宗上前拜见道:“简叔来此,所了结之事可是与我等有关?”

    诸人听其熟络之语,又是一头雾水,愈加觉得此事古怪。木青龙也是费解不已,小徒弟与之有嫌隙,暗指老者为蓬莱中人,而大徒弟却对其尊敬有加。晏无情倒是想起张元宗曾在宗主的居所小住几日,两人自是关系匪浅,她愈发看不透这位抚养自己长大的宗主。

    简文鼎温和道:“宗儿,上次我对你隐瞒了一些事,是怕你误解,如今我目的已达到,也就没什么可隐瞒了。”张元宗静静地盯着老者,虽然相识时短,但他从心底把他当做自己的长辈,迟疑道:“您……您真得和蓬莱还有来往?”

    简文鼎平静无波道:“他们一直都以为我是蓬莱的暗棋。”一线天的宗主怎么说也是站在江湖巅峰的人物,左右江湖大势,却没想到他会是蓬莱安排在中土的暗棋,任谁听到这个消息,也会觉得荒谬。

    忽然一道琴音陡然响起,晏无情手持巨阙,遥指简文鼎,恨声道:“我父亲是不是被你所杀?”自简文鼎吐露蓬莱的身份,她纷杂的脑海中冒出这样一个念头,这么多年父仇未能得报,原来真凶就在身侧。

    简文鼎声如金石道:“我视令尊为兄,令尊待我如弟,我怎会杀他?”巨阙剑气不减,晏无情冷冷地望着他,显然不相信他的一面之词。张元宗上前劝道:“晏姑娘,简叔若真杀了令尊,又岂会放过你?”

    简文鼎诚恳道:“无情,我曾经的确是蓬莱中人,可自心爱之人被逼致死,我的心早就不属于蓬莱,如今虚与委蛇,也只是为了报当年之仇。其中来龙去脉,我自会慢慢告诉你。”晏无情沉默片刻,便缓缓放下巨阙,一双眼眸依旧冷光宛然,显然疑心不改。

    木青龙忧心唤道:“宗儿……”张元宗忽然上前跪在木青龙的身前,深深一拜,轻声道:“师父,徒儿也是出自蓬莱。”此话顿时震得众人一阵惊愕,尤其是张水衣、云峥等人更加吃惊,这个一心为中土安危而忧的大哥、挚友,却竟也是蓬莱中人。

    木青龙垂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张元宗静静道:“家母不愿我同小弟承担先辈的仇恨,成为对付中土的棋子,遂反出蓬莱,不幸身死。简叔带着我兄弟俩逃入中土,世事莫测,我们最终失散,后机缘巧合,弟子被师父所救。那时年幼无知,近来同简叔相认,方才知道自己的身世。”

    简简单单几句话道尽二十多年的起伏,他脸上不见波澜,又正声道:“在弟子心中,没有中土蓬莱之别,唯有正邪之分。我愿继承亡母遗志,承担龙门的使命,阻止蓬莱倒行逆施之举,望师父明鉴。”

    木青龙自小养育他成人,怎不明白他的心性,沉默半晌,认真道:“从今以后,你切不可忘了你龙门弟子的身份。”张元宗再深深拜道:“弟子时刻不敢忘。”木青龙温和道:“你起来吧。”张元宗三拜道:“谢师父。”

    楚青岩对着起身的张元宗笑道:“师兄,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大的来头。蓬莱仙山呐,难怪师兄这般厉害,原来是剑仙血脉啊,师弟我真是羡慕极了。”他故意插科打诨,化解了堂中微僵的气氛,巫千雪、云峥等人也坚信他的为人,皆对他报之以微笑。

    张元宗轻挥衣袖,浑不将此事放在心上,其实吐露身世也令他心中去了一块重石。他继续问道:“简叔此来可是有什么话要同我们讲?”见诸人待张元宗如常,简文鼎担忧的心随即放下,点头道:“我后来之所以回归蓬莱,愿为暗棋,主要还是想着伺机报仇,不过近来探取了一则机密,不得不尽快告知你。”

    张元宗心中一动,问道:“可是关于天命之选?”简文鼎眸子一亮,道:“不错。天命之选乃七男七女,共计一十四人,皆是由坤部长老境魔占卜得出。我近来得到全部的占卜谶言,多方琢磨,一心想着尽快通知你。”张元宗忙道:“是怎样的谶言?”

    简文鼎喃喃道:“龙门藏士,九幽落雪。孤家绝智,谪仙惊月。白云出岫,青莲有缺。禅圣入尘,神剑葬邪。清秋遗鹤,无情归阕。东皇太一,玉女殇别。莫失莫忘,仙音和乐。”谶言并不玄奥,反而很是浅显,众人听了一遍,脑海中便冒出好几个人选。

    简文鼎等诸人回过神来,叹道:“这段谶言所指的七对男女各有情劫,除了境魔已经点明身份的,余下的根据我一线天的情报分析,具体人选也八九不离十,在场诸位便有人身在其中。”

    一旁沉默良久的沈睿忽道:“我曾听那朱衣老者无意间透露过几句,‘莫失莫忘,仙音和乐’多半指的是苏兄与秋姑娘,‘孤家绝智,谪仙惊月’想必喻指顾姑娘与在下。”虽然听简文鼎所言,谶言也预示着情劫,但是他此时未有多少惊喜,暗道老天真是对沈家不公。

    简文鼎附和道:“沈公子所言非虚,而那朱衣老者便是境魔张听柏。”张元宗心中升起莫名的感觉,原来白日里自己的舅舅也在对方阵营中,不过他对其没有什么印象。他方才并没有道明他与蓬莱具体的关系,旁人自然无从知晓张听柏与他乃是舅甥。

    雪鸿眸中凛冽之意陡盛,没想到膝下三位弟子都在此劫之中。他的目光一一扫向顾惊仙、苏航和秋水音,心有隐忧,蓬莱遗族个个厉害至极,还不知有多少高手隐藏中土,他们行走江湖岂不危险?难不成此次要带他们返回天山?

    简文鼎对着云峥道:“境魔曾言,谶语中人会在命运安排下交会在一起。我猜‘白云出岫,青莲有缺’指的便是云掌门和你的未婚妻鱼清池。”虽然云峥早有预感,但经简文鼎一语道破,心神仍是一震,自己入劫也就罢了,未曾想鱼清池也是血祭的人选。

    鱼莲心倒台,鱼清池境地尴尬,他也不知该如何处理两者之间的关系,好在有鱼莲花出面,将鱼清池留在云家。看来两人之间注定存在情缘,得知她也入了此劫,云峥更加不可能罔顾两人之间的婚约。

    简文鼎来到张水衣的面前,道:“宋文卿还未正式剃度前,就已经展露佛学天赋,被囚龙寺寄予厚望,尊享‘玉佛’的称号,而张姑娘以身为牢,困住纯钧灵魄,现在更是炼去邪性,正应了那句‘禅圣入尘,神剑葬邪’。”

    宋文卿与张水衣短暂的情孽纠葛,显得那般炽烈而悲伤,若不是张元宗被困崂山,她只怕还在白云庵静修。在张元宗看来两人并未尘埃落定,听闻他们也在谶言之中,心中不由一沉,但张水衣眼波微动,脸色如常,比之以往确实稳重平淡了许多。

    见简文鼎向自己看来,张元宗与巫千雪对望一眼,开口道:“想必‘龙门藏士,九幽落雪’指的便是我与千雪了。”简文鼎忧色浮上脸颊,点头默认,又道:“‘东皇太一,玉女殇别’约莫指的是太一教的教主和上任教主玉九重之女玉无双。”

    张元宗眉宇一沉,落入此劫的几乎皆是与己有关,正是应了命运安排之语。他怅然道:“你们有所不知,那太一教主便是我失散多年的弟弟张兰亭。”此言一出,诸人心弦又是一震,龙门传人和魔教教主竟是一对亲兄弟。

    木青龙未曾料到张元宗竟真能找到失散十几年的弟弟,境遇又是如此迥异。简文鼎早已恼怒不已,骂道:“张听柏端是不为人子,连自己妹妹的两个孩子都不放过,还有那人也真是绝情寡义!”

    简文鼎完全不避忌在张元宗面前咒骂他舅舅,张元宗隐约也明白他口中的“那人”想必就是自己的父亲,不过他心平气和,以前不受他们的纷扰,今后亦不愿。倒是简文鼎一时难以平复心绪,大大为张素琼不值,为何瞎了眼嫁给了那无情无义之人?

    半晌过后,简文鼎复杂地望着晏无情,道:“‘清秋遗鹤,无情归阕’其一指的便是你,至于与你相对的另一人,未听蓬莱提及,我多番查阅情报,一时也拿不准此人是谁。”晏无情闻言玉容上没有一点变化,谶言中的男女皆有情劫,却不知会是谁同她有此情缘。

    简文鼎虽然不知“清秋遗鹤”是谁,但张元宗脑海中却浮现了一个人的身影。清秋观百年前盛极一时,如今零落不堪,业已烟消云散。这一代只有清灵和清鹤两位弟子,前者被蓬莱杀人灭口,后者逃脱一劫,现却不知隐修在何处。

    当时张元宗一行人在清秋观时,曾将清鹤的幸免于难归功于凶手不愿引起诸派介入,遂放着小道士堵住悠悠众口。现在看来这个理由实在太牵强了,若根据谶言推测,清鹤也是天命之选,那么蓬莱自然不会在那时杀了他。

    张元宗看到苏航、巫千雪和张水衣三人的神情,想必他们已然猜到此节,他以轻微难察的动作摇了摇头。清鹤是个十四五岁的小道士,晏无情虽然风华正茂,但也到了双十年华,两者若有情缘,确实有些别扭,如果此时提将出来,岂不令晏无情难堪?

    谶言中天命之选一一被点了出来,简文鼎凝重道:“如今双月临空,七星耀日的天象越来越明显,蓬莱已经等不及要捉拿你们。他们几番失利,接下来只怕会采取更加激烈的手段。你们若是一盘散沙,只怕会被他们一一攻破。”

    张元宗皱眉道:“若非蓬莱贪心,这两次也不会让我们幸免。今后,他们若是分而攻之,的确对我们不利。”简文鼎肃然道:“大家切不可再是一盘散沙,我觉的十四位天命之选应当团结在一起,相互照应,若能占据一处天险,到时由中土高手合力护卫,蓬莱只怕也素手无策。”

    诸人皆觉他说得在理,同蓬莱遗族交手的情况来看,雪鸿、木青龙、白魔、太一教主和张元宗皆可与之一战。若是各自为阵,很容易被蓬莱所入,若他们团结在一起,再号召名门大派的加入,何惧蓬莱。

    简文鼎又道:“我最近得到一个不好的消息,张听柏曾在占卜星象时透露,短则三年,长则七年,北斗七星的运势将会达到最强。我猜测万象搜灵阵多半会在那之前布成,中土的浩劫即将降临。”

    龙门中人秉承祖师遗训,自然知晓这浩劫为何,就是雪鸿等人也曾听过武圣殿中武圣的传说。听闻简文鼎之语,方知中土危难的急迫,可芸芸众生还是懵懂无知。堂中众人皆陷入沉默之中,似乎感受到从大地深处传来的震动。

    简文鼎再道:“此事需要早做决断,此外我还有一个不利的消息,艮部长老素天心本与宗儿娘亲脾性相投,一直不支持蓬莱颠覆中土,不过她不比宗儿娘亲刚烈。近来她为了减轻族中的压力,特意研制出一种药液,可保鲜血不凝,族中因此大功,不再强求她参与复仇。”

    张元宗没想到素姨为了从泥淖中脱身,竟研制出这般神异的东西,却恰恰成了他们的催命符。以前,蓬莱人还存有顾忌,需要保留活口,如今握有这种药液,他们就不在乎祭品的生死了,出手将不再有所顾忌。

    雪鸿担心弟子安危,深知自己独木难支,沉吟道:“此事刻不容缓,青龙兄以为如何?”木青龙不如雪鸿那般急迫,近来越发看不透大徒弟的修为,他自保还是绰绰有余的,不过与他牵扯之人也不少,比如张水衣和巫千雪,却是令人费心。

    木青龙含笑道:“太一教主和白魔勉强可以放心,倒是这些小家伙令人担忧,你我只怕真得要在这江湖走上一遭。”雪鸿哈哈大笑道:“不知这江湖是否还容得下我们这些老家伙。”言语间却不见颓意,反而透出一股豪气干云。

    木青龙问道:“雪鸿兄,心中可有安置他们的去处?”雪鸿垂目思量,忽地一抬眼眸,吐出“藏剑阁”三个字,木青龙笑道:“正合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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