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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卿染总感觉红衣是在和她开玩笑。
可是仔细看她的神情，认真的不能再认真了。
难道，红衣说的那些，并不是在开玩笑？
她的心中猛的一慌。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这件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你也没必要太过震惊。我告诉你啊，你也别以为是我们殿下非要娶你，他也是迫不得已的，狐族血脉如此重要，不可能让它流落出去的。况且，殿下是娶你当正妃的，真是便宜你了。”
顾卿染呆了好半天，即便如此，她也依旧还是觉得这事太过荒唐。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她是孤儿，那么这件事就应该由她自己做主。
况且，她说过，她要找的夫君是要跟她两情相悦，一生一世一双人的。
虽然因为墨言川救过她的原因，她心中对他是存了那么些感激，可她也没想过就此以身相许啊。
“这件事情，我不同意。”
她看向红衣，摇了摇头，很坚决的说道。
婚姻就好比第二次投胎，这么重要的事，不管是狐王也好，还是长老也罢，他们都不能做的了她的主。
红衣摇头晃耳，就等着顾卿染同意，结果没想到听到她拒绝的话语，她瞬间就怔住了，连赶车的马鞭都忘了挥，“你刚刚说，你不同意？”
“没错。”
顾卿染一脸严肃的点了下头。
看到红衣的神情，她已然已经能够猜出她心中的想法。
大概在她心里，一定是在暗骂她如此不识好歹吧，毕竟换成其他的女人，要是得知了这么一个好消息，高兴的做梦都能笑醒了。
“你是没理解我刚刚说的那些话的意思吗？”
“我理解了。”
顾卿染轻笑了下，梨涡浅浅，“按你说的，其实你们殿下的心里也不愿意娶我的，而我同样不想嫁给他，既然这样，我们为什么要成婚呢？更何况，他不是已经娶过妻子了吗？”
虽然赵瑶姬是他的侧妃，在这古代三妻四妾很正常，可对于现代的她来看，后来插足的她虽然是正妻，但也算是小三了吧。
她自认为自己三观够正，当小三这种事她可做不出。
红衣气鼓鼓的瞪着她，“我说你这个人......你知不知道灵界之中，那些女人都前仆后继的想要嫁给我们殿下？”
在她们两人的聊天中，马车不知何时已经行驶到了城中。
街道两边小贩争相哟呵着，路上行人来去匆匆。
顾卿染觉得多说无益，再继续争辩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干脆就闭了嘴，随她怎么想。
她本就跟红衣坐在马车外，想了想就干脆直接从马车上跳了下去。
有轻功伴身，她自然不用担心会不会摔着。
“红衣姑娘，道不同不相为谋，你家公子救了我，我很感激，可是感激不是喜欢，这桩婚事我是不会同意的，另外请帮我转达给你家公子一句话，我欠他的那些恩情，我会找机会全都还给他的。我住的地方就在前面，我便先走一步了。”
顾卿染冲着红衣点了点头，转身就走了。
“哎.......你站住。”
红衣忙不迭的也跳下了马车，小跑到她的面前将她拦下，“你......你就这么走了？”
“那不然呢？红衣姑娘不知还有何贵干？”
红衣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道：“你是不是傻啊，我们殿下好不容易将你救回来，你这是又上赶着去送死吗？”
顾卿染怔松了片刻。
大概是云依给她的感觉和她的妹妹太过相像了吧。
所以她的心中对她也就格外优待了一些。
就算她差点害她死掉。
可她还是放心不下她。
甚至在她的心中，已经不自觉的就将云依当成了她早就死去的妹妹，也让她将对妹妹的亏欠，全都转移到了云依的身上。
她记得慕容羽墨说过，她是救云依的关键。
面对云依的事，她没有办法做到那么冷漠，就那样看着云依因为中这个毒，到最后毒发死去。
“多谢红衣姑娘相劝，只是，不管我做何决定，这都与你没有什么关系，如果你想跟我一起去国师府，那么请便。”
说完之后，她也不再去看红衣的脸色，直接就走了，路上行人众多，瞬间就隐入了人海里。
红衣看着她的身影混入人群，消失不见，一张娇俏的小脸上有些阴沉。
过了一会之后，她走回马车旁边，跳了上去，挥着马鞭，马儿立刻就走动了起来。
马车上挂着铃铛，叮叮咚咚的响着。
......
顾卿染走的极快，加上路程本就不长，很快就到了国师府的门口。
国师府里的下人都见过她的长相，知道这是国师大人的客人，也不敢对她多加阻拦，直接就放了行。
“顾姑娘，你总算出现了，国师已经找了你好久了，一直没找到，他吩咐过奴婢们，谁要见了你，便跟你说一声，让你即刻去书房找他。”
顾卿染从国师外进来没多久，就碰到一个行色匆匆的丫头，她见到她双眼一亮，立马就迎了上来。
她点了下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慕容羽墨找她？
哼，不知他要找她说什么，想必应该是跟云依有关的事。
云依中毒后毒发的模样，他一定早就见过。
结果他却依旧找她去云依身边陪伴着她。
难不成，他那个时候跟燕谨辰说她可以治好云依，就是让云依将她的血给吸食干？
原本的她对慕容羽墨还是心存感激的，可是现在，在经历了这样的事情之后，一切全都已经消散了。
一直以来，他接近她，都是别有用心的。
此时她的心中早就已经怒火燃烧。
要不是有墨言川在，她又怎么可能还会再出现在这里。
她走到书房门口，不管不顾的直接一脚就把房门给踹开了，她的小脸上此时一片阴沉，满脸的怒气，阴阳怪气的问道：“不知国师找我有何贵干呢？”
她本没打算这样的，可他这个人，压根就是没将她的性命看着眼里，那她又何必委屈自己，与他虚委以蛇呢。
慕容羽墨从书房内室走了出来。
一身白衣，脸上的表情跟当初救了她的时候一样，温文尔雅，声音和煦的如春风一般温柔，他的眼中此时正充满了关切之意，“顾姑娘，你去哪了？让在下好是担忧。”
顾卿染要是现在还看不出他这虚伪的假象，那她也真的好该去死一死了，“哼，如果我要是没有回来，你不是会更开心吗？慕容羽墨，你少在这里装模作样了。”
“顾姑娘，我承认，这件事是我没考虑仔细。”
慕容羽墨一口就承认了他的错误，收敛了笑容，脸上挂着忧心和自责的表情，“是在下想岔了，还以为以顾姑娘的功夫，定然不会被云依所伤的，谁知道......不过还好，顾姑娘没事就好，若不然我是真的无颜再见顾姑娘了。”
顾卿染勾唇冷笑了一声，并不相信他的鬼言鬼语。
伸出手，直接就给了他一个巴掌。
“这一个，是你欠我的。”她面无表情的说道。
“哗~”躲在外头的侍卫看到了这一幕，都震惊了，他们在这国师府里待了这么久，还从来没有见过有哪个女人敢打国师大人巴掌的。
这顾姑娘还真是胆子大。
最主要的是，国师大人的脸色竟然一点都没有变，淡定的很，一点生气的迹象都没有。
两个侍卫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忙缩回头，不敢再继续看下去。
“看你这手劲，还有着红润的脸颊，想必，云依应该没有伤到你。”
随后，就见到顾卿染再次扬手，作势要打他。
慕容羽墨向后退了两步，躲开了她的动作。
顾卿染站在原地，恶狠狠的瞪着他，“国师大人，你之前说的，让我陪着云依，只怕我是不能再答应你了。”
“这几天住在国师府里，倒是叨扰了，如今我也帮不上国师大人什么忙，也不好再厚着脸皮在你这里住下去了，我过来找国师大人，也是为了要跟你说一声，我该走了。”
慕容羽墨神色如常，对于顾卿染说出的话似乎早就意料到了一般，浅吟淡笑的说道：“既然顾姑娘去意已决，那在下也不便阻拦，不过......云依对于冒犯了顾姑娘一直很自责，一直在跟我说，想要跟你好好的道个歉，她也没多少时日可活了，顾姑娘便满足了她的这个心意吧。”
“你说什么？云依没多少日子是什么意思？”
顾卿染一愣，脸上怒意转换成了惊讶。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云依的毒早就入了五脏六腑，她的每一次毒发就能加快毒素流动的速度，她毒发的样子你也见过了，她的头发还差一点就要变成全白，而那个时候，也是她生命消亡的时候了。”
顾卿染抿了下唇，眉宇蹙起。
“都已经到这种地步了，我也不想再继续瞒下去了，她的命，只有你可以救。但.......也罢，你走吧。”
慕容羽墨的笑容已经不在，他的视线看向屋外，眼中充满了忧伤。
“你说我可以救她？要怎么做？”
顾卿染觉得她大概是真的脑子有病。
明明她在说完那些话之后就离开国师府的。
就算云依给她的感觉像她的妹妹，可那也只是像而已，她并不是真的她妹妹。
慕容羽墨本来打算转回会内室的，听到顾卿染的问话，眼中瞬间一亮，嘴角不自觉的扬起，高兴的道：“顾姑娘这是打算救云依了吗？其实救她的方法也不难，只要让云依每天都能喝一碗顾姑娘的血，一个之后，她就可以痊愈了。”
要喝她的血？
慕容羽墨朝她靠近了些，轻声问道，“顾姑娘可愿意？只要你每天放一碗血给云依，让她喝掉就可以。”
顾卿染沉默着没有回话。
旋即，慕容羽墨就低声嗤笑起来，“我就知道，顾姑娘是不会愿意的，这世上又有哪个人会愿意让人每天吸食自己的血。罢了罢了，顾姑娘，天色不早了，既然你要走，便早些走吧。”
慕容羽墨说完之后，衣袖一甩，便准备回书房。
顾卿染咬着下唇，犹豫了很久，眼看书房的房门就要被侍卫关上，她向前一步，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
侍卫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书房门被再次推开。
慕容羽墨侧过头来，看着自己的衣袖被顾卿染抓在手里，疑惑的看着她。
顾卿染舔了舔嘴唇，风姿绰约的脸上扬唇一笑，然后他就听到从她嘴里吐出了三个动听的字，“我愿意。”
慕容羽墨惊呆了，幽深的瞳孔里看不出任何情绪，可那抹光亮却是让人怎么都无法忽视的，“顾姑娘，你要知道，每日放血并没有你想的简单，这不但会让你的身体受到极大的损伤，同时你的武功也会施展不出，而且，就算到时候你坚持下来，可身体里流失的那些元气可就很难再补回来了。”
“我很清楚。”
顾卿染应道。
云依是个好姑娘，她终究还是做不到冷下心肠不去帮她。她的人生还很长，而她付出的也不过是她的血液而已，既然死不了，那就帮帮她吧。
慕容羽墨一言不发，只是愣愣的看着顾卿染。
他的眼神里包含了太多复杂的目光，疑惑，不解，不可置信......
“既然顾姑娘同意了，那在下也不会让顾姑娘白白救人，到时候，我一定重金酬谢。”
“可以。”
顾卿染没有拒绝，在他说完话的时候，就一口答应了下来。
她这态度又让慕容羽墨大大的吃了一惊，他还以为，以她的性子，怕是要拒绝了，没想到她竟然同意了。
“多的我也不需要，等到我将云依救好之后，你便给我准备一座宅院，黄金千两。你觉得如何？”
“顾姑娘只要这些吗？”
慕容羽墨只觉得今天又重新让他认识了一次眼前的这人。
先是他以为她会拒绝救云依，没想到她答应了。
之后他说重金酬谢，他本以为她会拒绝，结果她也答应了。
而现在，她所求的东西竟然只是这些而已。
一座宅院，黄金千两。
便是普通的救命之恩，所求的也不过是这些而已。
而她，对于云依这么大的恩情，结果竟只要了这些。
到了他这个位置，这些东西，他随随便便就可以拿出来了。
“是的，我只要这些。”
顾卿染点点头。
她并不贪心，有了这些，她就可以在这个世界好好的生活下去，住的地方有了，资金也有了，剩下的那些她可以自己赚。
有句话叫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要是她就靠着慕容羽墨给的这些银子过活，终究是会有用尽的一天。
可如果她拿这笔钱，去给自己找个更好的出路，赚更多的钱，那便不怕会有那么一天。
慕容羽墨给她酬谢，自然再好不过，她本就身无分无，还想要要去哪里搞些钱财。送上门的钱财不要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