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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炫夜视线将周遭扫了一圈，“那正好，你现在的牙不适合吃这种东西，最好是喝点流食，对了，我记得前面那条街有一个小摊子，专门卖米粥挺好吃的。”
“那好吧。”
南炫夜抄了近道，几步就到了小摊位外，经营小摊位的是一对母子，路上听南炫夜介绍才知道他们是聋哑人。
外面支起了摊位，门口虚位以待。
南炫夜跨步走过去，在忙活的妇人面前站定，双手比划着什么，看样子应该是手语之类的。
秦苗苗晚一步走过去，妇人已经进了店。
她问，“你还会手语啊？”
“嗯，以前学着玩的。”
南炫夜拉开一个座椅，示意秦苗苗坐下，“你先在这里坐一下，我进去看一下，你想吃什么小菜吗？”
“跟你一样就好。”
“好。”
今夜的风格外清爽，发丝刮着脸，秦苗苗将散乱的发抿了进去，把玩着桌子上的筷子。
“哎呦？这不是秦大小姐吗？您怎么会在这种地方？”
一听这个声音，秦苗苗手一抖，筷子掉在了地上，她咬紧了嘴唇，矮身想将其捡起，谁知道筷子被一双足靴硬生生踩住。
她眼中光度渐暗，停了一刻才坐直身体。
面前的男子嘴里叼着一根草，邪里邪气的笑挂在脸上，不洁的眼神将秦苗苗上下打量一番。
“你说要是被你爹知道你在这种地方吃饭，他会怎么样？嗯？”男子将草根吐掉，手指想要去勾住秦苗苗的下巴，谁知道却被一手打掉。
秦苗苗站起身来，退了一步，“陈绥，我警告你你别碰我！”
“呦呦呦，碰一下怎么了？”
陈绥一把勾住她的肩膀，看似垮着身子，实际上单手暗自使劲，手指几乎都嵌进了秦苗苗的身体中。
“我听说你和凌羡都在桐水街是吗？你要是还记得我的好，就帮我个忙。”
秦苗苗身子一震，感受到了脖颈上的冰凉，肌肤与刀片相接，骇然闷在心尖，跟着脉搏一起颤动着。
陈绥脸上带着笑意，手上的刀片却慢慢划过秦苗苗的脖子，虽然不致出血，但也达到了他的目的。
“你要什么？”秦苗苗眉心皱着，发问。
陈绥嘴角寒意凛峭，“让凌羡明日来见我，我在霓裳楼等着他。”
“秦苗苗。”
身后突来一道声音，陈绥神情大变，迅速将手里的刀片收进袖子里，搂着秦苗苗转过身去，看着快步走过来的南炫夜，嗓子里哼出了危险的信号，“你应该知道该怎么说。”
南炫夜靠近，视线将陈绥穿透一般，没有说话，却已经将厌恶表达得淋漓尽致。
“这是我从前在县城的朋友。”秦苗苗咬着牙介绍，显然这句话没有半点儿说服力。
南炫夜没说话，眼睁睁看着陈绥朝秦苗苗脸上拍了两下，随后勾着腰离开。
卸力之后，秦苗苗的身子直接掉，一下子瘫在了凳子上。
惊吓之余，秦苗苗才发觉自己后背湿意一片，想起陈绥刚刚的话，猛然抬头去看旁边的南炫夜。
该不会……
秦苗苗的心跟着提到了嗓子眼，如果南炫夜因为她惹上了陈绥那样的人物可怎么办。
“你在想的事情不会发生，现在先和我解释一下那人是谁吧。”南炫夜的语气显然带了不悦，至于他为什么会生气，秦苗苗没有细想。
她的嗓子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糊住一样，想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来。
这时候，卖粥的妇人端着两碗粥走了过来，脸上带着柔和的笑，咿咿呀呀说了什么。
面前两个人之间的氛围有些可怕，她放下粥就赶紧走开了。
“现在没有外人了，可以说了。”
秦苗苗：“你不也算是外人吗？”
这句话说出口，她立马就后悔了，她不信南炫夜现在已经对她一点儿意思都没有了。
其实她一直觉得只要稍微加点小手段就能将南炫夜拿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在这一刻，她开始变得自卑，变得不自信。
曾经的过往历历在目，理智冲击着她的脑壳，像是在她和南炫夜之间拉起了一道警戒线，跨一步，就会被施以镣铐。
一想到自己之前那些死皮赖脸的行为，秦苗苗没来由地恶心，没来由讨厌起这样的自己，心脏像是被什么教条束缚住一样，难以喘息。
南炫夜并不知道就在那一瞬间，秦苗苗就进行了这么多的心理活动，他只听到了秦苗苗嘴边的话语，有很明显的警示成分在。
他看着秦苗苗假装成熟的表面，想要探透她那颗稚子之心，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也会为了一个人变得这么偏狂。
他松气，“那现在我正式提出来我们重现开始做朋友可以吗？就普通朋友。”
直到回到秦府，秦苗苗的脑子里都是南炫夜那张勾人的脸，他万般无奈的神情，委曲求全的语气，晚上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脑海中过了一遍，还是没有忍住笑出了声。
因为一个人，连开心都变得这么容易。
就在她翻身准备入睡的时候，某处忽然来了声音，她吓得从黑夜里坐起身来，眼睛觑视着房间。
砰砰的声音再次传来，她松口气，原来是从旁院传来的声音。
秦苗苗蒙起被子来，想要将声音盖住，谁知道越来越大，弄得她无心再睡。
谁知道她刚睡下没多久，砰砰的敲门声瞬间穿破耳膜，她一下子把被子扯了开来，揉着耳朵去开门。
“大半夜不睡觉，是谁啊？”
门那头的人半晌没有说话，秦苗苗察觉不对劲，“门外是谁？说话啊。”
“陈绥找过你了对吗？”凌羡的声音格外严肃，在深夜中更显得有些瘆人。
秦苗苗有些心虚，赶紧把房间里的蜡烛点上，在这空间回答，“晚上遇到了。”
“你和他说了我也在这里？”
“我没有。”秦苗苗说，“你要是不相信我还来做什么？陈绥是什么样子的人我会不知道吗？”
凌羡重重叹了一口气，烟雾缭绕间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立即说道：“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