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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龈处余痛不断，豆大的汗珠随着泪水滚落下来，她张着嘴巴，不敢闭上也不敢太张开，生怕过路的风钻进去。
黄郎中拿着银针，问道：“还疼吗？”
秦苗苗虚虚弱弱，“疼。”
“疼就忍着点。”
“……”
紧接着，黄郎中凑了过来。
她紧紧闭着眼，以前受了再多委屈她都没有掉过眼泪，她别的不怕，唯独就是怕疼。
记得小时候被刀子割伤了手指，哭了整整一个多时辰才罢休。
黄郎中不知道往秦苗苗的牙缝里塞了什么东西，时间一点点过去，每当她觉得自己就要疼晕过去的时候，面前的人就拿着银针开始提醒她疼痛的存在。
怪她。
以后一定不再说谎话了。
结束的时候，她脸色煞白从床榻上离开，嘴巴仍是半张半合，黄郎中交代道：“七日后再过来看看。”
“好好好。”秦苗苗连声答应着，脚步不停，想着赶紧离开。
疼意减退一半，秦苗苗才得以解脱。
“想不到你叫起来声音还挺大的。”
突然钻进来的声音让秦苗苗下意识躲了一下，看清来人后才松了口气，“你都听到了？这不能怪我，真的是太疼了，你不信试一下。”
“所以说日后不要动不动就不注意，就不会受这么多的罪了。”南炫夜坐下来。
“你有受过很严重的伤吗？”
南炫夜：“你觉得呢？”
“哦。”秦苗苗也觉得自己这问题问的挺没有水准的，是不是牙疼顺带着把脑袋也给疼坏了。
窗户上蒙了一层雾，小缝隙里钻过来一道风，秦苗苗急忙闭上了嘴巴。
南炫夜站起来，“时间不早了，回府吧。”
“嗯。”
秦苗苗站起身来，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我把帕子给落在那个里面了。”
南炫夜看她着急的样子，不慌不忙地按住她的身子，“你在这里待着，我帮你去拿吧。”
“好。”
南炫夜稳步有序，没几步就走了过去，在外面敲敲门，里面的人应声，“进来。”
黄郎中看到来人后，问道：“世子爷？”
南炫夜笑着说道：“我来帮我夫人拿帕子。”
夫人？
“哦哦哦。”黄郎中后知后觉，急忙从旁边捞过来一个帕子，“原来那姑娘是你夫人啊。”
“嗯。”
“她好像年纪不大。”那个黄郎中觉得有些奇怪。
南炫夜也不隐瞒，“嗯，她现在的确还不大，应该说再过两年她就是我夫人了。”
黄郎中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南炫夜，挠挠头。
南炫夜从里面走出来，几步走到秦苗苗面前，说道：“秦苗苗，走了。”
秦苗苗赶紧从座位上站起来，反应慢半拍从他手中把帕子接了过来，然后背到身后去，“走吧。”
医馆外的天色晦暗，已经蒙上了夜色，南炫夜说道：“听闻你现在在三水村，你想回去还是回秦府。”
“不……”秦苗苗刚想拒绝，眼睛提溜一转。
“不知道你方不方便呢？”秦苗苗笑得贼贱，两只小胳膊在旁边甩了两下，矫情得吓人。
南炫夜低眉去看面前的小姑娘，嘴角微扬，“不方便也得方便啊，天都黑了总不能让你一个人回去吧。”
“那多谢世子爷了。”秦苗苗得了便宜还卖乖。
秦苗苗的心就像是一艘小船，在湖面上飘飘荡荡的，忽然头顶落下一处温热，她怔愣抬头，只见南炫夜定睛看她，随即像是被撞破心事似的，手指在她的额顶胡乱拨弄了两下，把什么东西攥到了手心里似的。
“你头上有个叶子。”
“哦。”秦苗苗摸摸自己的被弄乱的头顶，能感觉到上面的毛已经炸开，赶紧把发簪扯开，长发散开，她手指灵活闯过发丝，没两下就将头发束起。
她感受到一道灼灼目光，没有急着看过去，心里却有着不能言明的甜意。
“马车来了。”南炫夜的话把她拉回了现实，她赶紧跟过去。
她看着外面烛火渐亮的街道，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整个身子向前一推，伸出手指戳了戳南炫夜的肩膀，“我明天不回三水村了。”
南炫夜没回头，只是皱皱眉头，也没有多问，点了点头，“嗯，在家休息一下也可以。”
秦苗苗见他反应平淡，心里的失望更大了。
半个时辰后，马车停了下来，秦苗苗从马车上下来，南炫夜后一步下来，在她面前站定。
风带走了车子，留下了相对无言的两个人。
“那我也先回去了。”南炫夜正要转身离开，一双小手忽然抓住了他的衣角。
瞬间，他的心就化了。
他回过头，只见秦苗苗委屈瘪嘴，“我还没吃饭，不然我们就一起去旁边酒楼吃一点儿吧。”
大概是怕南炫夜多想误会，她急忙补了一句，“虽然今天你是顺路和我碰上，但是也挺谢谢你的，我不想欠你人情，让我请你吧。”
南炫夜本就没想着拒绝，“好。”
秦苗苗立马笑开，抬起手来指着某处，“我们去那家酒楼吃，那里的菜非常好吃。”
“好。”南炫夜跟着她轻快的步伐，在旁小声说了句，“其实欠着也没关系的。”
反正以后他有的是办法讨回来。
“嗯？你说什么？”秦苗苗问。
他垂眸看了一眼眼前的小姑娘，眉眼清澈，好似什么事情都没有经历过一样，如果被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她还会像现在这样对他产生好奇心吗？
南炫夜不敢确定，早在多年前他就抱有这样的不确定，当年当着苏氏的面许下承诺，其实他丝毫底气都没有。
“秦苗苗……”
不轻不重的声音敲在秦苗苗的耳边，她停住脚步，软着声音问，“怎么了？”
南炫夜忽而扬起嘴角，眼里裹挟了几片星光，“没什么，就是太饿了，想快点吃饭。”
“就快到了，前面那个就是。”
“嗯。”
南炫夜看着秦苗苗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酒楼里面聚着几堆人，吃吃喝喝，嘻声不断。
秦苗苗往店里一觑，略有难色，回头提肩道：“好像没有位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