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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你命中带煞 上册 一百一十八、失约之人

作者:花枝绕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0-06-18 08:34:40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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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明明说好每天来等他的小乞丐怎么就不来了,哪怕是做乞丐都不带这样言而无信的。

    清合此刻有种说不出的愤怒,拂袖而去。

    那个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傍晚。何当离身上被打得皮开肉绽,浑身上下早已没有一块好肉,干涸的血撕扯着皮肉与冰冷的破布黏在伤可见骨的肌肤上。身下是已经完全干透了的暗黑血渍,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血腥之气。

    半死不活,早已出去多进气少的她。就这么随意的被扔在空气不流通的柴房中自生自灭,彼时间,就连动一动手指头都会牵扯到全身的伤口。疼得她呲牙裂嘴,冷汗涟涟。

    牵一而发动全身。

    她向来是个最怕疼的,即使是在如何习惯也习惯不了。

    喉咙干涸的似火炙烧,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是不疼的。她不知道那位公子最近几天还会不会到那个矮矮的墙头等她,要是那位公子去了,见不到她怎么办。

    他会不会以后都不在来了?认为她是一个言而无信的小人。

    第四日的时候,少年时期的清合再一次来到了这里,双眉间盘绕着挥之不去的阴翳之色。

    站在墙角不远处望着那底矮墙角好一会儿,烦躁的揉了揉眉心,确定今日那个小乞丐不会在来,或是死在了哪处的时候。方才有几分气不顺的欲转身离去。

    “公子。”强撑着伤痕累累病体的何当离此刻还发着底烧,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强撑着她走到了这里。

    身上还盘绕着即使是风雪都吹不散的浓重血腥味,深色衣襟上,洇湿出一大片深渊无根之花。头发乱糟糟的结成团散发着油腻恶臭之味,发梢处甚至还能看见残留而下的暗色血块。

    “对不起公子,是我失约了。”明明并未做过什么约定与承认,可是她的心理却是愧疚到了极点。

    何当离整个人因着伤口感染而发起了热,此刻混身无力。就连说话的嗓音都蔫蔫得无力,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昏睡过去的姿态,一张脸烧得满是酡红之艳。

    那么的脆弱与不堪一击,简直都不需要伸出手指头碾死她,都能亲眼看着她自行消沉而亡。

    “你怎么了。”清合喉结上下滚动,喉咙难受得有些发紧,指尖微微发颤。

    “我没事,谢谢公子关心。”何当离想强忍着疼痛露出一个笑,可是只是露出了一个狰狞得比鬼哭还难看的笑。身上伤口的强烈疼感一阵强过一阵,似要令她恨不得将这副皮囊给重新换了才好。

    “对不起。”低下着乱糟糟的脑袋,再一次喃喃出声,此刻就连呼吸中都带着滚烫的难受。整个人昏昏沉沉得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失去意识,而后被厚厚的洁白雪花给掩藏,好方便洗去她一身污秽的肮脏。

    “你发烧了,怎么没有去看大夫。”话才一出口,清合也意识到了哪里不对,眉心紧拧着成八字,忽又道;“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好。”声线细弱得就跟一只命不久矣的小猫崽,那么的轻又那么的细。

    清合觉得自己此时此刻就像是疯了,竟然给一个他以前最看不上眼的小乞丐送药,甚至是屈尊纡贵的盯着人喝下。

    何当离大半个身子挂在矮矮的墙头上,混身软绵绵得好似没有半分力气,就连呼吸出的热气都带着滚烫。视线渐渐有些模糊了,她看见那位如仙人一样的公子去而赴返,手上还不知道拿着什么东西。

    “喝下。”强硬的语气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

    苦涩的药汁强灌进嘴里后,身体倒是好受了几分,可也仅仅是那么几分。

    “本公子给你买了馒头,待会儿你自己吃,还有这是药丸,记得就着热水一日三餐服用。”清合有些烦躁的将自己买来的东西一股脑的塞到她手里,转身离去。

    等到了第二日的时候,何当离在夜里发了汗,此刻身体已经好上不少,虽说还有些低烧。不过比之前面的情况倒是好上了不少,最起码脱离了生命危险。

    手上还紧紧攥着那位公子给她的药丸还有啃到只剩下半个的冷硬馒头,脸上荡/漾着一个在傻气不过的笑。

    她想着,若是自己不曾遇到那位好心的公子,那么她现在是不是早已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可是她可耻的,居然还想奢求更多。她发现自己越来越贪心的,仗着公子对她的一点点儿好,就忍不住得寸进尺。

    因为她想要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宛如地狱噩梦之处。

    第三日的时候,烧已经完全退了,就连身上不少伤口都不再是那么轻易的碰一下就疼得直倒吸寒气的地步。

    鲜少有人踏足的低矮墙角处,原先脏兮兮的小乞丐洗干净了脸,露出一张粉雕玉琢的精致小脸。满是希翼的恳求着一位衣着淡雅清贵的少年。

    “公子,你能不能带我走。”何当离满是青紫看不清五官的脸卑微下贱的跪在那名衣着整洁干净的少年面前,态度低微的摆进了尘埃中。

    她不知道谁能救她,除了眼前宛如风光霁月的公子。

    好像抓住他,就能抓住最后一个救命稻草一样。

    她待在黑暗中太久太久,久到只要有那么一束阳光就需要触摸,即使那抹阳光并不如她想象中那么美好。却依旧像飞蛾扑火的飞蛾一样奋不顾身。

    “公子,我能干活,而且我吃得很少。你就当我是你养的一条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就好,我会是一条很听话的狗的,也会是你最忠实的狗。”她从生来就本没有半分自尊尊严可言,因为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

    就像有些人光是活着,就已经用光了她所有的力气。

    “好。”清合看着跪在地上,已经完全看不出人样的小可怜虫,鬼使神差的答应了她。

    那日简直就是何当离以为能触摸到阳光最近的时候,可是同时也是跌落黑暗深渊的之时。

    即使过了很多年,她还记得那个冬日的夜很冷还泛着朵朵雪花,呼出的热气结冰落霜,只着单薄春衫的她蹲在在狭小无人的墙角等人说好会带她走的少年。孤零零的等了一天一夜,即使饥寒交迫冷得一度昏蹶过去都不肯挪动这片小小的方寸之地,就担心那人来的时候会找不到她,或是他来了她没有发现而错过了。

    那晚的雪好大,风也大,刮得人脸颊生疼,厚厚的雪都快要堆积到她发青的小腿肚了。结果等来的不是少年,而是更为残酷的暴打还有惩罚。

    同样的,她没有等来那位公子答应带她走的承诺。

    她的光好像再一次抛弃了她,就像是从来都没有来过一样?是不是连老天爷也认为她太过于贪心了,而想收回那抹光?

    何当离冻得手脚发僵,睫毛,鬓发上都沾满了纷纷落雪,白了满头。

    一双白底藏青色竹纹银似鹿皮靴突究的出现她她面前,给这茫茫除了一片雪白后再也其他色的世界,带来了一抹青翠之色。

    “呵,终于让我找到你了。”一声阴森暴戾的嗤笑置她头底上方传来。

    “哥...哥哥....。”在雪地边的墙角裂缝中卷缩了一晚上,早已被冰雪冻得毫无知觉,唇瓣乌黑的何当离抬头看见的就是满脸铁青。面容狰狞宛如刚从地狱爬出来的嗜血恶鬼。

    心中一颤,恐惧从脚底蔓延直到头发丝。她也在此时认清了,那位公子不会来了,他失约了。

    可是明明没有什么好难过的,可是她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那么难过。为什么好像连整个世界都要抛弃她了。

    “好啊你,彘娘居然都学会逃跑了,你说哥哥要如此惩罚你才好。”一字一句似从牙缝中硬挤而出,带着森冷的血沫之味。

    “彘娘当真是长本事了。”

    何当离就在想,日子在糟糕都不会有比这一天更糟糕了吧。可是现实远远都会在下一秒告诉她,没有最糟糕,只有更糟糕。

    那日在雪中奄奄一息的她被哥哥拖着带回了何府,地上留下的是一摊她身体滑过的血地痕迹,伴随的还有刺目的艳丽无根之花。

    就像是盛放在雪地中的朵朵红梅,只是输了几段香。

    那几日里她差点儿会以为自己会被哥哥关押在房间里折磨到死,可是她却奇迹的活了下来。头发被剪刀凌乱的剪成了短短一截,左小腿骨折,俩边脸高高肿起。还有无论去哪里的时候,手上都会带着一个精致小巧的锁链。

    就像是一条被圈养后,上了锁链的狗一样。

    梦醒了,当事人却自始至终不愿醒过来,因为对她而言。梦与现实不知道哪一个更可怕,未知的更是如此。

    秋风依旧卷珠帘,我问海棠是否依旧,卷帘人笑回西风而来。

    自从那日何当离无故晕倒后,如今已经过了俩天。人却迟迟未醒,若非呼吸依旧,甚至以为佳人早已魂归香殒。

    “太医,朕问你她什么时候才醒。”连日来处理着积压奏折的崔澜颌下冒出了点点青色胡渣,一双凌厉的凤眼中满是担忧之色。

    “回禀圣上,按理说虎威将军不过是感染了少许风寒加上郁思过度和急火攻心的情况下才会如此。本应该一帖药下去便会醒过来的,可现在的情况,老夫实在不知。”那日被急急召进殿中的李太医此刻也是慌恐不已。

    “许是虎威将军不愿醒过来也有可能。”因为想着逃避不愿面对现实,此事甚至还有不少的列子可举。可更是如此才更令他不禁后背冷汗涟涟。

    “好,好,当真好得好。”男人气急败坏一连说了三个好字,足见其敷衍之重。

    “朕命你们无论用什么办法都需要将人弄醒过来。”是不想面对现实,还是不想面对他!

    这二者中的无论哪一个单一选项都令他怒不可遏。

    躺在床上之人似有所感的睫毛轻颤而抖,就像俩只展翅欲飞的蝴蝶。

    何当离恍惚间,好像有点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了,因为都是清一色的噩梦。根本寻不到半点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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