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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天府大牢。
周婆子刚被用过刑,双手上过夹板,鲜血淋漓,肿胀如萝卜,那血滴滴答答的落在她身上,将衣裳染得血红。
陈氏一见到她这种情形,立时便哭叫着冲过去。
“桂兰,桂兰啊!他们怎么把你打得这么惨!”
周桂兰看到她,下意识的瑟缩着,往一边挪了挪。
她方才实在承受不住,供出了陈氏。
可此时看到陈氏,她方想起来,这个女人,要是狠起来,那可是比这牢头狠多了!
“你们居然这样对一个妇人!”陈氏对着方文正怒吼,“你们这是刑讯逼供!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她参与了那件事?”
“因为,我们就是在现场抓到她的!”方文正淡淡回,“我们拿抓到的那些人作勾子,要这些勾子,去与幕后主使接头,结果,她就乔装打扮来了!”
“撕开伪装后,我们发现,她竟是夫人身边贴身服侍的婆子!”
方文正说到这里,忽又轻笑:“夫人,您既来了,那便解释一下吧?”
“大人,我冤枉啊!”陈氏听到周桂兰竟是被人抓住了手脖子,心里又是一颤。
她立时敛了方才那暴躁之气,拿起帕子拭泪。
“大人,我是冤枉的!”她垂泪道,大人说她供认我是幕后黑手,可是,我从未做过这事!”
“我与那苏蓁蓁,之前是有些口角之争,可哪有人因着这点小事,便要生事造谣的?还买通这么多人一起造谣!我们魏家,可不是能花得起这些银子的人啊!”
“夫人的意思是,周氏在诬陷你喽?”方文正问。
“绝对是诬陷!”陈氏忿忿然道,“这周氏一向好赌,月钱常赌得精光!她前几天来向我预支银钱,被我给拒了,她想必就因此生恨,想要报复我,才胡乱攀咬到我身上!”
“呵……”方文正笑了笑,看向魏晋言,道:“魏大人,夫人好伶俐的口舌啊!”
魏晋言沉着脸没说话。
他此时也是很“佩服”陈氏睁眼说瞎话的本事。
不过,她这种本事,他也不是第一次见,这么多年,他都见过不知多少次了,早已经习惯了。
但他得承认,自己这个妻子,实在是,很“强悍”。
寻常妇人,若是被带到这牢房里,又看到血淋淋的周氏,腿早就吓软了,当场吓哭,也不是不可能。
可陈氏却仍是面不改色,“据理”力争。
若不是他了解她的本性,怕也会被她这番表现迷惑……
“方大人,您说错了!”陈氏正色道,“老话说,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
“并非我口舌伶俐,实在是我真的冤枉!”
“我想问大人,除了周氏的证词之外,大人可还有其他物证?”
方文正摇头:“暂时没有!”
“依本朝律法,只凭一个人的证词,是无法作为判案依据的!”陈氏朗声道,“大人叫我来问话,我能回答大人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方文正淡淡道:“夫人说得不错!只是,周氏是你的贴身奴仆,你是她的主人,你有义务,对她负责,不是吗?”
“是!”陈氏点头,“没有管好这老刁奴,是我的过错!大人尽管依此定罪,我并无二话可说!”
方文正的目光在她身上掠了掠,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没说什么。
陈氏眸光微闪,下一瞬,忽然拧头转向周氏,厉声道:“你是不是缺银子花,被什么人收买了?我劝你还是老实招认,不要在大人面前耍花招!”
“大人目光如炬,明察秋毫,你以为,你撒谎,就能骗得过他吗?”
“你若老实招认,大人念你知错就改,说不定还能从轻判决!打你几十个板子,便将你放了!”
“可若是你再胡乱攀咬,大人一生气,没准判你个十年八年,割了你的舌头,将你流放千里,我看你怎么办!”
她这话中,是满满的威胁。
周氏看到她,本来就恐惧害怕,听到这话,就更害怕了。
不过,陈氏的话,让她恐惧害怕的同时,却也给她指了条明路。
眼前这位方大人,跟魏府远无冤,近无仇。
但他跟那位苏大人,却是死对头,那一双眼睛就盯死在他身上,处处想抓他的把柄。
她也是被吓糊涂了,才会把陈氏供出来。
实际上,她该指证苏明谨的人才是正道啊!
“大人,民妇说谎了!”周氏明白过来,立时跪在地上,叩头如捣蒜,“指使民妇的人,并非魏家夫人!而是苏家的人!”
“哦?”方文正挑眉,“那为何你一开始要说谎呢?”
“民妇跟了主子多年,向她预支些银钱,她都不许,民妇一时气不过,便想着把她也拉进来!”周氏痛哭流涕。
“可如今民妇觉醒了,主子她不给我银钱,便是不想叫我去赌,她是为我好!我怎可狼心狗肺的去害她?”
“我与她,可是打小儿一起长大的,她待我情同姐妹,我却红口白牙的诬陷她!我不是人!”
“啊,原来如此啊!”方文正看向陈氏,呵呵笑:“如此说来,竟是冤枉夫人了呢!”
“大人也是公事公办!”陈氏低头道,“是这刁奴生事,于大人何干?我走这一趟,也并不觉得委屈,大人辛苦办案,我们这些民众,自当全力配合才是!”
“夫人果然不同凡响!”方文正呵呵笑了笑,“多谢夫人配合!”
他说完,又转向周氏,“是苏府何人指使你,可有证据,你若不一一从实招来,就莫怪本官再对你大刑伺候!”
“是苏府的……”周氏脑中乱哄哄的,她对苏府的人也并不熟,想了想,道:“是苏念锦!是她主动登门,明着说是去找夫人,实际上却是去收买我的!她去过魏府,这魏家的门房可以作证的!”
“啊,明着去找夫人,实际上却是收买你……”方文正笑,“你这脸够大的!这理由,也够扯的!夫人,你觉得呢?”
他忽然看向陈氏,问:“夫人明知苏念锦是你未来儿媳的仇人,还与她频繁来往,这其间的内情,颇是耐人寻味啊!”
“哦,对了,本官还听说,你还曾跟苏念锦一起去青竹巷闹事,结果不小心滑倒,摔伤了腿脚,有这个事吧?”
“什么时候的事?”一旁一直沉默的魏晋言惊叫出声。
“大人不知道?”方文正笑,“应该就是前两天的事!自从这婆子供出贵夫人,我便叫衙役去暗中调查,发现尊夫人跟苏念锦过从甚密,苏念锦数度登门造访,次次关门密谈……”
他说到一半,忽地又转向陈氏,“夫人,你与她,都在聊些什么呢?”
陈氏听他居然调查过自己,本就胆战心惊,被他冷不丁的又问了一句,腿一软,差点摔倒。
但她到底也是干惯坏事的人,很快便又装作没事人一样,笑回:“不过是聊些妇人间的话,不好与大人讲的!”
“还是讲一讲吧!”方文正笑,“请夫人来这里,本官问什么,夫人就是讲什么!夫人莫要讲错了,毕竟,这些事,本官是细细问过了的!不止问过夫人面前的周氏哦!他们可没有机会串供,证词却是一样的!”
陈氏听到最后一句,立时面色发白,大汗淋漓!
难不成,她密会苏念锦时,竟被府中下人偷听了去?
而眼前这个姓方的,根本就是已经掌握了确切的证据,故意来戏耍她的?
她呆呆看着方文正,喉头嗫嚅着,脑中纷乱如麻,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回话。
魏晋言看着她这模样,浑身冰凉,头脑发僵。
这个女人,她不光买通人诽谤自已未来的儿媳,她还跟儿媳的仇人联上了手,还曾二度跑到青竹巷闹事!
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夫人,回话!”方文正催促道。
陈氏哆嗦了一下,脊背汗出如浆。
该怎么回?
自然是不能实话实说的。
便算他已掌握了证据,她也绝对不要承认!
陈氏深吸一口气,哑声回道:“我不知大人在说什么,便我和苏家那位姑娘,并不像大人想得那般亲近!是她主动到府拜访我的!”
“想来是听到我有意退婚之事,又跟苏蓁蓁闹得不痛快,所以颇是幸灾乐祸,所以,跑到我前面来卖好!想借我的手,对付苏蓁蓁!”
“可是,我岂会上一个丫头片子的当,趟入他们这滩浑水里去?”
“我当时就拒绝了她……”
“拒绝了她,还跟她一起去青竹巷?”方文正打断她的话。
“那个……那个……是偶遇!”陈氏胡乱的编造借口,“我是去看二郎,结果半道上遇到了她,她说她也想去,说她跟苏蓁蓁到底是一家人,想要跟她和解……”
“我一想,这也是好事,便顺道将她带了去……”
“你们在何时何地偶遇?当时身边又有何人?”方文正飞快问。
“那……那哪能记得啊?”陈氏脸上的汗唰地流下来了。
“这点事,一定是能记清的!”方文正冷笑,“夫人若是记不清,那便一定是在扯谎了!”
“我没有!”陈氏慌慌摆手,“我真的没有!真的……”
方文正呵呵笑了笑,忽然又不理她了,转头看向周氏,正要说话,身后有一个衙役走进来,手里拎着一个包袱,递给他。
陈氏看到那包袱,惊惶的心,忽然的又稳下来了。
方文正的目光在她脸上掠了掠,笑得愈发意味深长。
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打开包袱细看。
包袱里装了几个银锭子,还有一支玉镯。
“这是什么?”他将包袱扔到周氏面前。
“这……这不是苏念锦的玉镯吗?”陈氏惊叫,“你果然被她收买了!”
方文正听到她这话,又呵呵笑起来。
魏晋言此时却已是面皮紫涨,额头青筋都凸起来。
这个妇人,她还真是自作聪明啊!
她以为,别人听不懂,她在做什么吗?
当着顺天府尹的面,明目张胆的递暗号,她真是疯了!
可是,方文正为什么要允许她递暗号?
他明明可以将这两人分开来审的!
可他没有,他看起来,更像是在……吓唬陈氏,而并不是真的要治她的罪……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