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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一枝草木美人 第一百四十七回 妖女降世淹六部

作者:以俟 分类:异界 更新时间:2020-06-13 09:58:35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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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惊天地龙蛇蛰,雨足郊原草木柔。

    室外,暴雨滂沱。室内,万首膜拜。

    荼蘼带的亲兵,连带之前墨府的家奴,此刻都匍匐跪拜在离与脚下,可是,他心中,没有半丝欢喜,万人稽首,抵不过方才芷兮溢于言表的厌弃。得了天下又如何,他失了草木美人之心。得万人而失一人,在世人眼中,再划算不过的买卖,可是,离与却觉得,他失重了,失去了全世界,如那厚重之门外的雷声,轰鸣滚滚,失了方向、方寸。

    “都依你,”荼蘼低声下气,对芷兮俯首帖耳的,又何止离与一人呢。爱之深,关之切,不过是在还过去欠下的债。此刻被芷兮牵扯住的荼蘼,甚至顾不得天地君臣之礼,依旧站立在原地,对芷兮,言听计从:“今日,我便教人收拾出荼蘼涧来,重新布置,你搬进去住。”那荼蘼涧,乃是墨府里最尊崇的住处,原来是荼蘼寝所。

    “不劳荼蘼费心,”芷兮依旧对她的这个‘义父’,直呼其名,甚不尊重地,傲然倔强说道:“我不会食你墨府一米一粟,惟要自由。愿从此流浪人间,无牵无挂。”

    “怎可?”荼蘼当真以为芷兮,万念俱灰,字里行间,全是厌弃红尘之意,还当她这话,是要摩顶受戒,当姑子去呢。故而有此一问。

    “怎么?方才还说都依我,一句话的功夫,就出尔反尔了?可见得天下男子,都是负心之人,口是而心非。”芷兮指桑骂槐,话是说给荼蘼听的,眼睛却直直看着被众人顶礼膜拜、推上高高至上的离与。

    她对他,何时,便种了这样深的恨呢?曾几何时,她总以为,离与是世间,待她最好的男子,总有一日,她会倾心爱慕于他,就像他,无数次向他表明她却无法回应的心迹那般,对他情根深种。可是,还没有来得及爱上,她却先恨了他。那般刻骨铭心,又是为什么?

    或许她觉得:全天下人,都可以利用她,但是离与不可以;全天下人,都可以背叛她,但是离与不可以;全天下人,都可以定她的罪,但是,离与不可以。可是,在她的心目中,离与,触碰了她最后的,也是全部的底线。

    “不是,”荼蘼试图解释,却也自知,解释不清楚,所以,他继续唯唯诺诺称道:“好,都依你。”这是一个父亲,对女儿的妥协,对他从不曾尽过一日为父之责、而她仅在他面前任性一次的,补偿。

    “告辞!”芷兮拱手,那动作,利落如同江湖间行走的侠女,绝不似从前优柔寡断的芷兮:“后会无期!”

    “等等!”岸土与离与,异口同声。

    芷兮回转身来,自是不是去顾念无须她顾念的离与,而是向着血肉模糊、伤痕累累的岸土。她这才发觉,她忘了他的存在。可怜的未若,为了她,附于奴籍岸土之身,换不来她心间一记。

    她刚刚轻飘飘飘飞的步子,又轻飘飘地落回地面,如未若无数次见过的鬼魅行走般,无声无息地,走到他面前,用手抹着他嘴角的血迹,对他说:“对不起,我连累你,受苦了。”

    “那可以麻烦,女登郡主,再多连累我一些么?”曾经自诩‘我本冥府狂客,凤歌笑六道’的无比清高的未若,只因为芷兮拨动了他一根情弦,便陷入了低到尘埃里的泥淖之中,不能自拔:“岸土祖上,三世为奴,忠心不二,愿追随郡主脚下,侍奉左右,效犬马之劳。”

    “教他随你去吧,”荼蘼爱女心犹切,顺势推舟,对芷兮说:“他家三代忠仆,忠心护主,所言非虚,今日为护你,被不肖子墨孟,打到面目全非,便是明证。”

    荼蘼这逻辑,因关心则乱,不严谨得紧,岸土舍命护芷兮时,芷兮还是如他一般的奴籍之身,何来‘护主’之说呢?然而,众口缄默。如在密境里一般,看破而无人说破。只为全一片真心。

    “好,”芷兮柔声温语,对着岸土说:“你为了我,修为尽失。若留你在这里,墨孟必不饶你。我不能再欠债了。”心间言下之意,她便是因为从前欠了离与太多的债,无力偿还,以致于现在反目成仇后,连理直气壮与他平心而论,都觉得愧疚而底气不足,只能借助旁敲侧击、左躲右闪,来成全他与她的‘老死不相往来’之约了。

    岸土嘴角,现出未若一般无二的,不易为人察觉的、克制压抑的一抹笑意,那笑意又犹如昙花一现,转瞬即逝而去。而离与,被晾在那里,风干的心意,像干枯的腊肠,食之或是有味,观之竟不忍赌。未若化身岸土,尚有芷兮安慰,他的心伤,谁又来抚慰呢?

    室外,暴雨滂沱。芷兮携着岸土(未若),绝尘而去,消失于雨帘。

    剩下‘一身转战三千里,一剑曾挡百万师’的少典帝,离与,在那里,连涕泗滂沱的勇气,都没有。

    良久,离与如失控的狮,从悲伤的梦里醒来,一个箭步飞身,向着烟雨雨帘中,穿梭追去,可是,哪里,还有芷兮的身影?他兜兜转转,寻而未得,只好蓦然重回青邱。

    半夜之工,又多了六十余奏疏,他坐于案边,展开一册,但见上书:世道四十六亿五千零一十三年,远古混沌之元滋生的草木妖女,重现人世,以致天怒人怨,南方九个部落,遭万世所未经之暴雨侵袭,农田淹没、房屋倒塌、百姓流离失所,枯骨比比皆是,为亘古所未有之天灾妖祸,万岂少典帝,以众生为念,缴获妖女,祭天以平天怒!

    “岂有此理!”离与出离愤怒,将奏折,摔斫于地,对着一旁的侍中道:“前日雨神才来请求,借梅雨之机,养练新晋雨仙‘立柱洒水’之功,言犹在耳,余音绕梁,现在,怎么倒成了这六界众生口中的‘妖女降世,天怒人怨’了呢?!简直是信口雌黄!”

    他再翻起下一疏,所奏之事,亦是措辞有别而实质不变,愈发火冒三丈,看得旁边的侍中,站立不安,忙忙禀道:“少典君不用一一翻看,这六十奏疏,乃同日同时同刻,由六界擢选代表一同送来,见您不再,等了半宿,方才走了,您倒是逃过了耳提面命一劫,都由小人我,代君受过了,那六位还言,此后,每日每界十书,将成定例,当奏请到少典君以众生为念,‘大义灭亲’,而非‘夤夜抢亲’之时,方才能止。”

    “他们连这‘妖女’的出生年月,前世今生,及与我姻缘几何,都调查得一清二楚,可见蓄意为之,由来已久!”离与道:“如何不教我以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爱一个女子,便这般难么,谁都要阻止我。我何辜,她,更是何辜?若他们执意如此,这六界尊位,教他们另辟适子,来当便是!我心甘情愿退位让贤,如此,还可以让芷兮,少误会我两分。这位子,本便不是我所求的,不过赶鸭上架,如今又要逼着我,听他们的差遣行事。”

    “自古仁君,”那侍中安慰道:“无有不受民意掣肘。少典君切不可,初登大宝,便任性自弃,若换作别人,少不又得六界遴选,权欲纷争,受苦的还不是百姓么?吾知少典君不是不念众生,只是气愤他们,将罪名,安在芷兮身上。”

    “你去替我,召唤雨神来,”少典君说:“再传令下去,吾亲率六军,向南方六个部落,去视察,看看灾祸可否化解。”

    “是”那侍中,领命退下了。

    再说风雨帘里,芷兮踩着妖风,手扶岸土腰板,穿雨而行,岸土生怕她淋雨生病,脱下外衣,当作伞一般,罩在芷兮头顶,言道:“女登郡主,小心身体,切莫着凉,不如,先找个地方,歇脚避避雨。”他说这话时,俯首帖耳之姿,便是一个人间奴籍人,该有的样子。世事多么弄人,之前是他掌控她的命运,现在是她掌控他的。

    “你依旧叫我芷兮便是,未若,”芷兮不让岸土称她‘女登’,自己也不再称他‘岸土’,而是叫了他的本名:“更名改姓,不过是糊弄别人的,只为脱奴籍。你不必对我俯首贴耳,那也是做给别人看的。”

    “可是,人世里,岸土,也是奴籍。”未若道。

    “所以,我才叫你‘未若’啊”芷兮向他粲然而笑:“我也给你更名改姓,只为糊弄别人。你我之间,自不必如此。”未若对这突如其来的以‘你我’相称,感觉受宠若惊,嘴角又浮现那一抹笑意,芷兮看到了。

    “此处乃是姬、己、任三个部落交接之处,”未若虽失了修为,心智再明白不过,天下舆图,都在胸襟之间,“往年都是干涸之丘,现今为何,水淹十六镇了?”

    “恐跟这暴雨如注,是有关的,”芷兮道:“我们且下去瞧瞧,如你所言,先找个栖身躲雨之处,未尝不可。”

    二人飘落至地,不偏不巧,正碰上离与率军,赶赴此地,芷兮望离与时,那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颜色,只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仇怨,何处结起,又一结而深,甚是尴尬。

    “芷兮,”离与偶遇芷兮,却分外惊喜,眉眼上扬,现出只有对芷兮才有的魅惑而唯美的笑来,那般澄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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