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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一枝草木美人 第一百二十七回 可怜夜半虚前席

作者:以俟 分类:异界 更新时间:2020-05-18 16:28:09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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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胡闹?到底是谁胡闹?是谁为色所迷,半夜三更,还徘徊在罪妇窗下?她都跟你坦白了,她自己有多少野心,你竟然还要袒护她,宠溺她,你将你所有的怜惜、疼爱,都给了她,这个披着绝代的姿容,却行了怪哉诛神的女人,她在你面前撒个娇,耍下小性儿,那些被诛杀的化作牌位的神族的账,便一笔勾销了么?”含念听离与吼她说她胡闹,意难平。

    少典僵立原地,狐族之殇,何尝不是他心头的一块抹不去的伤?

    “白离与,你别忘了,你也曾经是狐族里白狐百般栽培过的狐族少主,你以为你摇身一变,成了少典帝,便可将这笔血账,都付诸脑后,撇得一干二净了么?!”含念见少典不说话,更为肆无忌惮地追责,追根究底,她还是在为被怪哉杀害的狐族,鸣不平:“狐乃忠族,凭什么平白被她诛杀,你还跟个没事儿人似的,对她搂搂抱抱,百般安慰?是,你现在是乾神,已故伏羲的独子,身家不菲,但是,有了这个身价,你就那么容易得,忘了狐族对你的养育之恩了么?”

    含念哭了。为狐族。为自己。

    含念,恰是那种女子:凡事入了她的眼,搁了她的耳,她总能让其,或者销声匿迹,或者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她是通达人情世故的女子,对于人事,游刃有余,比芷兮的处世之道,倒是高明多了,但是 她自以为,聪明如斯,离与偏偏不喜欢这聪明,更偏爱芷兮的讷言,偶尔的任性、偏执,默默流泪的小性儿。

    “启禀少典帝,”提报神来报,身后跟着六个神班弟子,居前的一班,抬着一具云架,架上躺着黄巾力士:“您吩咐找的黄巾力士,找到了,只是,竟没有费弟子们一毫之力,我等赶去之时,他刚好暴命而亡,似乎是有什么,卡在咽喉所致。”

    少典帝走到黄金力士身边,用手在他的颈间一试,确已无回天之力了,不禁失落道:“他是盘古开天斧所化,最能见证世间来龙去脉者,如今,死无对证了。”

    原来,正是方才未若,以血为引召唤锦囊时,那锦囊卡在黄巾力士的喉咙,上不上,下不下,他喘息不上来,只是用手拼命去握紧自己脖颈,脸上青筋暴发,而未若,恰在那时,用尽了力气,又受了含念声音的干扰,径自收手,赶来了麝熏殿,好为芷兮解围。他这一走,注定黄巾力士,无生还之望了。

    为一锦囊噎死,在神界听来,不免笑谈,然造化报应使然,可见昭昭天理,报应不爽。黄金力士曾以公平之身,甘作混沌老祖之走狗,坏天纪,乱纲常,不知枉送了多少六界生灵魂魄性命,又冤屈了多少血案。

    其他人都还搞不清原委,未若却一下就看明白了,心下道:原来我方才之力,竟已将锦囊吸到你咽喉处了,若再一使力,怕是方才,也召唤这锦囊来了,你或还可侥幸逃脱性命,你命如此,莫怪我无情。

    未若这样想着,手一把抓住芷兮的手腕,眼睛深情望着她说道:“芷兮,借力一用。”他指尖的血,便渗入她腕间的疤痕处,融为一体。少典帝见未若,握着芷兮腕间,眼神中已是一种恨不得将他的手打落的怒意。

    幽冥血,引着未若之前曾输给芷兮的修为,牵扯着未若襟间的锦囊,那锦囊又同样牵引着卡于黄巾力士喉间的锦囊。

    众目睽睽下,黄金力士的喉咙间,生生被抽引出一个偌大的锦囊来,那锦囊带着血气,飘到了未若左手手心,未若的右手,这时,才松开了芷兮的左腕。

    “呐?活人,尚会说假话,死人,可是最不偏袒无私的。”未若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对着少典帝,有些许挑衅地说:“你着人去捉黄金力士,不就是想借他的嘴一用么,好澄清一下,事实是否如狐族六郎如今冥王所言”

    他与少典,恰是英雄所见略同,同时想到从黄金力士着手,只不过,少典是以神相捕,未若是以血为引。

    “多亏了芷兮与我合力,”未若接着道:“才将之前黄金力士吞入腹中的锦囊,吸附出来。他自以为法力高强,五脏六腑,却消化不掉我装魂魄的锦囊。这里面装的,可是怪哉在天阙中,诛杀的神的魂魄。”

    这一语,让少典帝忆起:苏龛那日给他送被诛之神的牌位,让他火葬,他甚是舍不得,还是未若将那魂魄,收入了这锦囊中。不料却被黄金力士吞入腹中。遁了神踪。自那之后,他便再不曾报任何希望,指望着这些狐族生灵,还能起死回生。

    “我体内修为,本便不是我自己的,”芷兮道:“你所用的,不过是你自己的力气罢了。若是可以,我倒是想,都还清了你们。不如,你就此都收回吧。”

    “你总怕自己尽力不够”未若与芷兮说话时,嘴角总是会浮现一抹不易为人察觉的笑,那笑,又总是顺而消失,对于冥界少主来说,笑,是不合时宜的:“现在,就给你个戴罪立功的机会。这些魂魄,需要借助混沌之力,才能重新结成体魄,起死回生,你可愿么?”

    “我当然愿意”芷兮轻易不会有的欣喜若狂,此时表现出来,可见,诛神,成为怪哉,从来都不是她的本意,只是,她的欣喜,忽然又忸怩的黯淡下来,不好意思地说:“只是,我不知道如何用。”

    “有我呢,”未若轻轻握住她的手,与她五指相扣,借着他的幽冥血,那些混沌之力,凝为一体,从他的指尖,氤氲而出,他将二人的手,合起指向锦囊中的魂魄,那魂魄但凡有所依,便开始结魄,更何况,这是造宇宙万物的混沌元气了。

    少顷,白狐、墨狐、芍药、荼蘼、滇儿,以及其他那日在天阙被诛的神族神仙,都活生生,站到了麝熏殿的院落里。

    “爹爹!”含念看到日日思念的墨狐,哭着扑上去,抱住他的脖颈,她以为自己会扑一个空,可是,荼蘼,实实在在地站在那里,笑着,替女儿含念,擦了擦淌在脸颊的泪水,哄着轻声道:“都多大的姑娘了,还哭鼻子,就不怕人家笑话么?”

    “父亲!”少典帝离与,看到白狐的第一反应,还是叫他父亲,那样又敬又爱,他三步并作两步,来到白虎跟前,噗通跪地,说道:“孩儿不孝!”

    白狐看着冠冕天服的离与,阴沉着脸叱问:“你岂止不孝,还不忠!你为何这般装束?!置娘娘于何地!”

    “他称帝了!”冥王此刻走过来,对着千年未见的七弟白狐,替少典帝离与开脱:“此话,说来话长。”说这话时,眼光故意瞄向了荼蘼:“还得等荼蘼,给你交代呢。”

    “六哥?”白狐认出了穿着素衣白裳的冥王,泪流满面,手足分离,太久了,没想到再重逢,会是这样的场景:“是你么?”

    “是我”冥王看看白狐那没出息的泪花,笑话他道:“墨狐骂他家闺女,多大了还哭鼻子,你再看看你,都多老的人了,也好意思在小辈面前,抹眼泪了。”

    “上次一别,六哥杳无音讯,连狐后亚女,都失踪了。”白狐笑着赶紧抹走两把老泪,道:“我寻访再三,上穷碧落下黄泉寻不得,后来密境颠覆,狐族落罪,便是无尽头的躲避与隐居,那里承想,你居然是执掌了黄泉道的,才能为自己掩盖身份。那里,可是太清冷么,你都消瘦成这般了。”

    “殚精竭虑,与鬼魂打交道,心里又背着债,”冥王道:“自是没法光明正大地活得滋润,也不能够心广体胖了。可见的,我们狐族,便是这个命数了。”

    “七郎!”那疯癫的狐后,这一刻,却是出奇地清醒了,看着久违的白狐,大声厮喊着。白狐才认出,当年花容月貌的狐后,现在竟成了这样的蓬头垢面的婆子。

    白狐一时怔住,待反应过来,又一时情急,疯狂般跑将过来,将狐后疯婆,抱在怀里:“亚女,我的狐后,你受了多少苦,成了这个样子。”

    “七郎,我不美么?”那狐后,捋捋自己肩头的凝成疙瘩的乱发,慌乱地问情郎,女为悦己者容,这个女子,当初酒后失足,成千古恨,到头来,也是可怜人。

    荼蘼才过来,将过往,和盘托出,但求白狐刺他一死。他之所述,与狐族六郎当今冥王所言,如出一辙,此案公了。

    “你刚活过来,就让我再杀你一次么?”白狐捶胸顿足,面对荼蘼,终归下不来杀手。

    荼蘼愧疚难当,要自裁谢罪,被白狐和从近处跑过来的芷兮,同时止住了,但听芷兮,歇斯底里问他:“你,就从来,从来,没有顾及过,你,有一个女儿么?”

    是啊,愧疚,早淹没了他的人生。他注定会与女儿,渐行渐远,以陌路处之。

    他当年,可以怜悯刚出生之日,便被娘娘赶出密境、流落人间的妖女芷兮,可以为这个素不相识又莫名地自卑到骨子里的半人,夜半跑去娘娘那里,为她去问命,他却从不曾敢想,那是他的女儿的命数,可以私下里嘱托芍药,在她离开的前夜,为她备一处住所。却从不曾敢想,与她当面相认。

    时间倘若可以流回,你可否记得:‘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的那夜?原来,荼蘼问的,是他的生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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