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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一枝草木美人 第一百二十五回 华屋高殿伤囹圄

作者:以俟 分类:异界 更新时间:2020-05-14 11:55:03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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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是一缕秋芳草,只因败下泪两滴...芷兮赤着脚,徘徊在麝熏殿的木地板上,黑发如瀑披散于肩头,直垂至腰际。

    “所有涉事生灵,一律于落樱宫,闭门思过。所被指事,有责思改,无则加勉,便权当做‘修身养性’好了”少典的话语,像当初回荡在朝天阙中一样,此刻依然萦绕在芷兮的耳际,他的声音浑厚、坚定,透着令人慑服、不容质疑的威严:“待查明原委,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便各有各的去处:清者从何处来,还往何处去;浊者也自该为自己曾经犯下的错,去该去的地方,赎罪。”

    所谓的‘闭门思过’,不过是将那些见疑的、陷在舆论漩涡里的生灵,先暂时幽禁罢了。这个道理,芷兮心知肚明,所以,昔日那些在她眼中看来,还算得上美好的事物,可以缠绕情丝的纺车,抑或托付情思的绣架,在此刻偌大的麝熏殿中,都变得莫名地凄楚而黯淡起来。没想到,再次待在这里,竟然是被囚禁。

    “当年的白芷,也是在这样的华屋之中,度过了一生一世吧?” 芷兮边踟蹰,边细思着,惶恐爬满她额间偶尔因瘦削而显露的细细的青筋上,额头的汗与眼角的泪,一起滑下,分不清彼此的来处和去处:“肆意被凌辱、被损害、被后世当作笑话来编排,这难道,也会是我将来的宿命么?”

    争而不得的羞耻、不甘、意难平,比从前的糊涂、不争、碌无为,更能让此刻的芷兮,变得敏感、神经、脆弱,从而甚至杞人忧天起来。她的思维,伸向了一个她触碰不到的黑暗的角落。

    “姑娘,”马兜铃双手捧着一个托盘,上置一精美的陶盏,轻步迈进麝熏殿门槛,轻声叫了芷兮一声。她没有想到,就是这轻若鸿毛的一呼,也能惊得眼前这位貌可倾城的佳人子,突然之间,身体猛然颤抖一下,惊讶回身来,猛不迭地,将她刚端到她身后的托盘,蹭落到地上去,咣当一声----

    陶盏,碎了一地。花瓣、汁液,如残羹冷炙,炙了一地。

    马兜铃慌忙去收拾碎片,边收拾边流泪:“我家神君,不,是少典君,他说,姑娘思虑谨重,必是心惊难眠,自己亲手做了‘五花玉露羹’,着我端来。我手脚粗笨,竟没想到姑娘,惊疑到这样的地步,像是,像是,惊弓之鸟。”

    “我才不是鸟人!”芷兮竟能将‘惊弓之鸟’这样的描述,都听成对她的辱骂,梨花带雨,向着地上捡碎片的马兜铃,哭着厮喊:“你家神君,你家神君,你那么喜欢你家神君,也不用什么时候,都跑来我跟前聒噪他的好!什么五花玉露羹,不过是没人要的残羹冷炙,洒到地上,都嫌脏的!谁尚知,你不是想借机毒死我?那地上不是毒沫么?”

    “什么残羹冷炙?”马兜铃本便是直爽的性子,兀自被芷兮三言两语,点着了火性儿,蹭地站起来,与芷兮面对面,嘶喊起来:“你当你是谁?将少典君的心意,都说成是残羹冷炙。可怜神君,说你喜欢喝,用了整整一下午,好不容易,熬制好的。怎么到你这里,就成了洒到地上都嫌肮脏的东西了?你到底懂不懂得,去珍惜别人的心意?你自己都成了阶下囚了,枉我家神君,心心念念,怕你委屈,苦心积虑,将你安排在你最熟悉的麝熏殿,还怕你落人口实,便将所有涉事生灵,都安排在落樱宫。不仅如此,更是想着亲自侍奉你羹汤,你,你竟这般,真是不识好歹!”

    “住口!”少典什么时候,就站在门外、墙下,她俩,谁都不知道。反正,马兜铃这样情难自控怒斥芷兮时,他适时地出现了,不差一分一毫,就像之前无数次,芷兮遇到危险、为难、难堪时,他总会适时出现一样。他对着马兜铃,厉声申饬:“谁允你这般跟姑娘说话的?!她不是你的囚徒,未经审判、没有定罪之前,落樱宫上下所有生灵,都是无辜的。岂容你这般大呼小叫,轻蔑侮视?!”

    “神君,不,少典君”马兜铃见到昔日温润如玉的自家神君,竟如现在这样,在她面前咆哮,一时越发委屈,她甚至都还不习惯少典君的身份,总是不自觉地,又称呼他为她自家的神君,其实,谁又适应呢?马兜铃指着芷兮,说:“我不是因为这个,是因为,方才,她说......”

    “下去吧。”少典没有等马兜铃说完后面的话,芷兮说了什么,马兜铃因为什么,从那样的明朗变得这般愤怒,他又何尝不知,又何须她再复述呢?他那样说,无非是,即便是训话,他也想用让芷兮听到能安心的话。他为芷兮之思虑,已经周密细致到了一句话,乃至一次最敏弱的神经脉络的跳动。

    成了少典帝的离与,依然 还是离与的心性。他一直在她的窗外,默默关心着她的一举一动、一思一颦。她在屋内徘徊,他在屋外徘徊,将她映在窗纸上的侧影,怜于心头,却甚至连这关心,都不敢直接地表达于她,还要靠着马兜铃,去传递。倘若马兜铃不因为性急,说出这般不敬的话来,他还会这样挺身而出,来护她么?或许,他该是在窗外,看着芷兮,喝下了他为她熬的五花露,然后,便放心离开了吧,又或许,他还会继续踟蹰徘徊,甘心做不雅的梁上君子、墙下小人,直到看到她安睡,才肯离去吧。成了少典帝的离与,在芷兮的面前,依然没有自信,依然不敢再去试问她的感情,害怕她的拒绝、疏远和排斥。

    马兜铃的衣裙,越过门槛,消失到黑暗中。麝熏殿内,烛光摇曳,映不出她来过的痕迹。

    “心意?”芷兮看着她消失的背影,重复了一句马兜铃话里的话,其实,哪怕,她只是稍微动一动她本不笨的脑筋,她也该明白:即便是幽禁,少典缘何要将这‘幽禁之地’设在落樱宫?缘何,她依旧会被安置在麝熏殿,供奉如常。她的紧张、患得患失,已经将她自己逼入了最狭仄的思维境地。

    “我再去熬了,亲自给你端来,可以安神”少典的眉宇,甚至有一丝不经意的欢喜,马兜铃的恣意,给了他可以亲自传递感情的借口,他是这样觉得的。说着,他大踏步迈向门槛。

    “你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得,来软禁我了!”芷兮冲着他的背影喊。她总是曲解他的心意,让他猝不及防。

    “在你心里,我到底是多么不堪!”少典缓慢转过身,眼中带着受伤,语气很低,他不想冲她发火,可是她一次一次误解于他,还是让他感到心如刀绞般难过:“我何时,还软禁过你?”

    “倘若凤麟洲,不算软禁,你也不用说‘还’,倘若这次,‘闭门思过’不是借口,你没有存过软禁我的心,你也不用说‘还’!”芷兮的咬文嚼字,透射着她斤斤计较的神经。

    “朝天阙上,众口一词,指责娘娘过往文过饰非,”少典道:“我若非如此,如何还娘娘公平,还你一个清白?”

    “莫说得那般冠冕堂皇了!”芷兮字字真切露骨:“我们,都不过是你‘平息众怒’‘巩固帝位’的筹码!我是,那十万军士亦是!我们,都被你诓骗了!枉我还信你,觉得你是在暗中助我一臂之力,还为过往对你苛责而心生愧疚。你织了好大张网,就是为了给你自己铺路!你敢说,从前我去凤麟洲,给你取凤麟膏之前,你没有想诓骗我么?你敢说,现在的华屋、高殿,不是华丽的囚牢么?你敢说,你不是想让我成为下一个白芷,重复她的悲剧,让我将本该你来背负的风流冤孽,一背到底么?”

    “我不是!”少典怒了:“我承认,凤麟洲之事,我那时,是瞒了你,可是---”少典想说:可是,我只是想让你置身事外,我不想看你误入歧途,我想让你余生过得安稳安心,不似现在这般杯弓蛇影、草木皆惊,惶恐不安,连睡眠都成了奢侈。可是,现在,我绝对从来没有想过,要让你重复白芷的悲剧!!!

    可是,芷兮不让他说完,便抢了话茬:“你明明是那里的主子,你却让我万里迢迢、千辛万苦,去寻凤麟洲所在,然后我好不容易找到了,才发现你根本早就能轻而易举将凤麟膏信手拈来,你根本就不需要。你只是要将我骗至那里,然后软禁我,好让我体内的混元之力,被封存在凤麟洲,然后,你便可以少一个强敌!”

    少典看着歇斯底里行为扭曲的芷兮,一把将她抱在怀里,任她挣扎,任她撕咬,他都死死抱着她,然后心疼地说:“芷兮,好芷兮,不是你想的这样,凤麟洲,不是软禁,我只是想让你静心想一想,那是不是你真正要的。六千宫帛、五百甲胄,都有我的术法,我早为你铺好了路,只是,路打了一道弯,我没有算到,冥王,会说出那番过往来。我也不知,乾坤八卦阵,最终帮不了你。我向你保证,澄清了怪哉之殇,之后,你再不会孤单,再不会流离失所。我知道,过去的不安、流离,伤了你的心,你想要的,我都想给你,禅位,封后,我全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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