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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一枝草木美人 第一百十六回 休循论术传人间

作者:以俟 分类:异界 更新时间:2020-04-13 10:00:08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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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休循论术,六界盛事。

    传讯灵姝,往返奔走相告,神仙妖魔鬼五界,无不有术法傍身,兀自欢喜接旨筹措,自不赘述。

    且单叙那最弱的人界,自混沌老祖当值之时,任十二浣纱女执掌忘忧台,广散忘忧果,将人间变成了褶皱间重叠的乱世,出现了同一空间数个朝代混存的局面,当真乱似:百千家似围棋局,十二街如种菜畦。此时,仍然丝毫无所改善。

    天界传讯灵姝,只好跨过各个时间褶皱,徘徊踟蹰于鹤壁、未央、洛阳、汴梁、大都等各自为政的朝代京都,一一向各个褶皱内不同朝代的统治者,各自传诏。好在:人间帝王相,虽然各各不同,但是都千篇一律自诩为天界选中的真龙天子,可以统御江山万户,得闻天姝传讯,无不俯首贴耳,稽首而拜,应承天旨,唯唯诺诺。

    只有一处,是个例外,那便是长安城。

    “奉天承运,风氏里希娘娘诏曰:‘世道行至四十六亿八百七十八年,礼崩乐坏,遭天下荡覆,幸赖古神之灵,危而复存。然仰瞻天文,俯察民心,风氏之数既终,夫大道之行,天下为公,兹于六界举办休循论术,选贤与能,禅位于贤德’,着六界累世清白之生灵,皆可来聚休循盛事。”天界的传讯灵姝,降临于长安未央,向其在人间指派的统治帝王李天宝,宣示风氏女娲娘娘旨意。

    “恐人臣,不能复命。”李天宝稽首叩首,不接旨。

    “好大的胆子!”灵姝呵斥:“你是借着天界的光,才领了这万里江山,如今天界有命,无有敢言个‘不’字的,你别自以为自己开脱了开元盛世,便可无视娘娘之诏了。”

    “人臣万万不敢!”李帝再次叩头:“娘娘诏言要举行休循论术,禅位贤德,且不论李氏江山传至人臣我处,已是风雨飘摇、战事频仍、尸骨遍野,便是在李氏开世之初,也是踏着前朝的血泪,开拓而来,乃至贞观盛世,更是弑兄杀父,踩着自家父兄的鲜血,打开的,实非累世清白,不敢应诏。”

    “娘娘早虑及此,皇室腥风血雨,朝代更迭,因现有时间褶皱重叠,算是断不清的前朝公案。且皇室虽罪恶昭昭,然罪不累平民,人帝只管将娘娘旨意,遍告百姓即可。”灵姝只管将他的顾虑排消。

    “百姓,无兵无权,无术无法,手无缚鸡之力,”李帝替百姓求解道:“和其余五界,去论术,岂不是飞蛾扑火么?”

    “人,就一定不能胜天么?”灵姝见他一心也算念苍生,于是,平缓语气,给他耐心解释道:“切不可妄自菲薄啊。娘娘乃仁善之人,岂会让生灵无辜涂炭,她只是想给人界,与其余五界同等的机会,一旦人能御天,人的处境,岂不是比现在四面楚歌,要好许多么?且娘娘为显公允,允许倾国之力相赴,但凡有智者,可以将万众合心合德,赢了休循论术,那人便可作六界之主了。”

    “喏。”李帝再无分辩,诺然应命。

    一时间,门门走马传报天诏。

    草民、奴婢、教坊女子等,凡食不果腹、备受欺压之辈,揭竿而起,应召欲参加论术者,大有‘振臂一呼,一呼万应’之势。

    而那些王公公子贵族,依旧笙歌醉玉楼,不理这般无聊事,抱着及时享乐的人生观,怀揣着‘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的信念,觥筹交错,美女萦怀。

    芷兮,此时,离开了凤麟洲,已有半晌的功夫,正在四处游荡,不知飘往何处。方才与离与闹翻,使她失去了最后可能有的栖息之地。

    “天地间,茫茫渺渺,何其之大,竟没有我一处容身的地方。早该想到这里,该与他再做些戏的,可惜,他太认真,又太了解我,总能看透我的想法,我的戏,若在他面前再演下去,仿佛我是那街头卖艺献丑求收留的漂泊女子似的。”她比黄花还瘦的身躯,在云雾蔼蔼间,飘拂着,自言自语。

    只是自语完了,又嘴角朝上一抿,自嘲道:“本来,我就是漂泊女子啊。现在倒正好,权当学霸王,破釜沉舟一回。休循论术之后,再看谁主沉浮,我要让你们,都匍匐在我的脚下。体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的主人滋味。那时,全天下,都是我的家。”

    求而不得的归宿感,终归成了她误入歧途的导火索。

    “芷兮仙子,”她正兀自徘徊踟蹰,不知何去何从,从远处云霭里,飘过一个仙姝来,亲切殷勤唤着她的名字。她认出,那是天阙落樱宫的旧人,之前被派在麝熏殿里,服侍她的马兜铃。

    “恩?”芷兮不知她所为何来,只是从鼻缝里,发出一点声响来,算是疑问了。她何其不善言谈,不善与人交往,连说话,都是这般或唯唯诺诺,或简短至极的。因为,她心事极重,每一句说出口的话,或者别人不经意说的话,她都要反复忖量思虑好几日,总觉得自己说错了,别人看不起或嫌弃她了,诛此等等,折磨得她枚枚夜不能寐。她的心累、疲惫与憔悴,也就是从这思虑过甚上,得来的。

    “总算寻着你了,”马兜铃是开朗的性子,打着铜铃般的嗓音,热情地说:“可让我好找呢。我家神君,不知身在哪里,却给我捎了话去,说,他与娘子你,斗了两句嘴,你又是小性儿的,跑出去不知到哪里了,他也寻不着,让我帮他将你找着,先带回落樱宫去,依旧还住在麝熏殿里。”

    难为离与,即便她对他,造成了那样大的伤害,她抛弃他,又是那般绝诀,他还是时时刻刻挂念着她,想她所想,忧她所忧,知道她除了他那里,一个女子,再无好的容身之处,便打发了旧日的仙姝侍女,来接她。

    “我家神君说,仙子脸皮薄,让我不要问东问西,只管照顾好你,”马兜铃笑着说,那笑,灿如夏花,很像离与从前的笑,是能感染人的那种明朗的笑,“你看,如此体贴入微的男子,又是品阶那样高的神君,可不是天上地下,打着灯笼都难找了么?”

    芷兮看着她的笑,想着离与竟连下台阶,都为她,备的极好,不觉,心间涌过一阵暖意,竟不知如何回答了。那是许久许久冰冷的心,突然又被他的暖意包裹的感动。但是,她觉得,他和她,终归成了陌路,再也回不去了。

    “为什么,你跟他相处,并不多久,也能口口声声,字里行间,全是叫的他的名字,词词句句,都是用来维护他的呢?”芷兮不明白,离与到底用了什么术法,让每一个他接触过的人,都那般与他亲近,那般喜欢他。

    “哎呀,小两口吵架,可不是常有的事儿么,”马兜铃以为芷兮还在为跟离与吵架的事,别扭着,所以不愿听别人有偏向离与说话的语气,故而这样跟她答道:“神君好人缘,还不是你的福气么?我若日日嘟着嘴骂他,你是他的娘子,脸面上,不也觉得无光么?”

    “我早不是他的娘子了。”芷兮说的是实话。马兜铃却还以为她只是赌气的一时气话呢,也不以为意,拉着她的胳膊,便将她御云带回了麝熏殿中。

    “我住这里,妥当么?娘娘该是不准的。”芷兮依然觉得住得心虚。毕竟,她都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了,平白受这些恩惠,也是不踏实的,更何况,她化作怪哉之身时,杀了那么多天神,这罪过,娘娘还没审过呢。

    “仙子只管安心住,神君再三嘱咐,仙子有头风的病根,夜里睡得不安稳,让我务必月华初上,便给你备好寝帐,还要守在你榻边屏侧,不得离开半步,因为你怕黑,”马兜铃重复着离与的吩咐,那般细致入微:“他说,他禀报过了娘娘,麝熏殿,你只管住,之前的事情,全不要乱想,休循论术,娘娘是准许你去的。”

    “哦”芷兮已无言,有些哽咽。

    她轻轻慢步,踏过麝熏殿的门槛,走到偏室纺车前,伸手摸了摸那绣绷,生活,却再画不出从前的模样。再走几步,越过绣房,才是她的寝室。

    “你家神君,说了什么时候,回来么?”她问。她似乎也开始朦胧,有些期盼,他会重新与她重逢,见面,哪怕是再撕破一次面皮呢。她不知道自己,看着纺车时,那般流连,竟是想让它,纺着她的情绪,能继续和他纠结。

    “这个嘛,”马兜铃调皮地拍拍她的肩膀:“还不在你么?!你的夫君,还不是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只是,他今日白天,出去之前,娘娘曾来找过他,他们似乎大吵了一架,我从未见过婉约温柔的娘娘,那般生气,也未听到过主君,那般大声地驳斥娘娘。主人说话,我们作奴仆的,不好听墙根的,但是,我隔的许远,还是隐隐约约听娘娘说‘你为了她,连前程都不要了。’主君回‘若没了她,前程于我,有什么用?’然后,娘娘就说‘那你就下去找她去,你想清楚了,去了,你便再也回不来了。’”

    我听了这些断断续续的片段,也连接不起来,不知道他们在谈论着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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