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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悦荷香 第三百八十二章 尊梦汝坟

作者:荷之青青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19-10-02 09:10:46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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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陡然间,青荷脑中骇电一般闪过一首诗:

    遵梦汝坟,重回蜀门。蜀山常水,今是昨非。巴山夜雨,万事如毁。虽则如毁,不复同归。

    遵寻汝坟,重回缘门。茶山竹海,今事昨匪。梧桐秋雨,万事如摧。虽则如摧,不复同随。”

    遵守汝坟,重回峨门。旧栖新垅,今逝昨飞。卧听窗雨,万事如灰。虽则如灰,不复同追。

    青荷瞬间恍然大悟:“这绝世美人,便是阿坟,便是绿萝,阿龙一生挚爱的初恋情人。”

    左思右想,大惑不解:“绿萝因何像极了小姑?”

    母亲亲手绘制的小姑肖像,便挂在宗族祠堂。青荷这一世,对她喜爱至极,迷恋至深,曾无数次问过母亲:“她是谁?因何这般迷人!”

    母亲却不肯道出她的芳名,只是含糊其辞:“她是亲人,是恩人,值得咱们生生世世铭记在心。”

    从此,那画像便如谜一般,驻扎在青荷脑海中,挥之不去。

    忽觉清风一飘,阿龙来到近前,小手已被他牢牢握住,身体也被他轻拥出门。

    青荷心念画像,心念绿萝,一步一回头。

    这一世的前尘往事,再次浮现眼前,挥之不去。

    五六岁的她,最是淘气,每日清晨,只要嫦雯顾看不仔细,便如地鼠一般溜至父母卧室,闪电猫一般钻进父母被窝。

    青荷最喜欢被父母争相抢抱,窃以为他们爱自己,胜过彼此,并引以为傲。如今长大,想起幼时的侵权争宠,只觉十二分可笑。

    那日清明节,她头顶飘雨,脚踩泥泞,奔至窗下,父母居然起的格外早,她本因做不上灯泡,颇感失望,却听母亲低声饮泣,哀伤至极:“今日,是阿萝与阿笛两位姐姐的忌日,你看,苍天有眼,都为她们落泪。”

    父亲的声音凄凉迷离:“她二人忌日居然是同一天,前后只差一年。”

    母亲含泪说道:“阿笛生前最爱长歌旋舞,不知阿萝喜欢什么?我好提前做好准备。”

    父亲低低的声音:“妹妹最爱迎风而起,琴剑合一。”

    眼见青荷狡兔一般蹿进来,父亲将她抱在膝头,满面悲色,依然不减,低声吟唱:“半世浮沉飘绿榻,一宵冷暖葬萝花。魂是翘首追海角,魄是回眸绕天涯。今岁重寻携手处,物是人非虚年华。乱红飞绿枉飘摇,相舞相落随践踏。”

    吟诗的瞬间,母亲泪流满面。

    父母一番话,青荷推测出,阿笛是大姨,阿萝是小姑。只是,无论她如何软磨硬泡,母亲都不置可否,不发一言。

    青荷无奈,便将父母之言,说与哥哥姐姐听,只盼搬得救兵。怎奈,这对金童玉女,却痴迷于“霹雳童子功”,对顽劣不堪的青荷一笑置之。

    青荷素来顽皮淘气,几日之后,便将此事抛诸脑后。

    事到如今,旧屋忆旧人,大惑而特惑。阿龙似浑然不觉,拥荷而走。

    令她更加不可思议的是,与之相对的另一处居室,阿龙居然看也不看,理也不理,径自走了过去。

    青荷惊异之余,手上一指,便问:“阿龙,那间居室因为不去打扫?”

    阿龙似急欲将一串记忆抹掉,闷闷说道:“不需要。”

    说话之间,二人便重回阿龙卧室。

    放眼前望,一桌、一椅、一琴、一床,书籍成垛,字画成行。

    青荷倒是小孩心性,一眼看到“追风菱针”针靶,不由得眉飞色舞,取出一把菱针,既行开练。

    阿龙已收起满面悲戚,诚心鼓励,悉心教授:“青荷极有天赋,就是精准有余,气力不足。”

    青荷闻言一脸谦逊,虚心讨教。

    阿龙微微一笑:“修文习武之道,没有捷径可走,均是熟能生巧。俗话说“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若想学大家,成大器,必须做到“晨练三更满天星,晚练一更共月明;夏练三伏抗火暴,冬练三九生眉冰”。总之,关键之关键,便是勤学苦练。”

    言毕自我解嘲:“夫君是在说废话,只是废话也不白说。夫君可以教你好的方法,好的窍门;若想精益求精,只能靠你个人修行。”

    与往日大不不同,青荷受尽了武功低微的苦,这一次颇有耐心:“修炼武功,有何窍门?”

    阿龙认认真真讲解:“修行武学最讲究三点:一是运好气,二是练好势,三是发好力。第一,所谓练好气,是修炼之基,就是通过吐气、呐气、行气、布气、服气、引导,要让真气贯通、运用自如。协调自然之气,激发先天之气,运转奇经八脉中的元真之气。第二,所谓练好势,就是控制重心,调整步伐,做到先步后移,先动后打,连贯自如,井然有序。第三,所谓发好力,就是将气力,用到该用之地,即四两拨千斤。具体到发射‘追风菱针’,需牢记口诀‘调身调息,心神合一。气息凝聚,运气如剑。腿腰运势,及至肩肘。导引至腕,游针有余’

    。唯有如此,才能事半功倍。”

    青荷依言凝神练习,果见成效,针针射中红心。一番欢呼雀跃,回头一看,阿龙却已不见。

    前屋后院找寻,半晌未果,奔出院落,行出半里,翻至后山,但见盘岩悬露,纵横叠置,嶙峋怪特,前后左右全是松树,夺空拔起,宛如一支浩瀚天兵集结,翠影婆娑,幽静神秘。

    更令青荷惊诧的是,阿龙一袭白衣,满面泪痕,盘膝而坐,如同木雕石刻。

    三座朴实无华的坟茔,骇然立在眼前。数株高大松柏荫蔽,旁侧矗立着大理石墓碑,上面刻有字迹,看不仔细。

    青荷心中暗道:“难道便是阿龙师尊、师母,还有绿萝的坟茔?难怪阿龙如此伤心,人间最恨,便是痛失至亲至近。”

    良久,才听阿龙轻轻说道:“师尊,师母,绿萝,阿龙终于回来,你们却已都不在,只觉无限伤怀。下次再来,又不知又是何年何载?”

    那声音,苍凉、凄楚、孤寂,连青荷这般热血沸腾的傻孩子,都被瞬间浇了个透心凉。

    半晌,又听阿龙说道:“师兄,我知你良心未泯。只是,你我同师不同族,同门不同类。你勾结鞑人,害死师尊,我还没找你清算,因何又迁走师尊之坟?此地空留衣冠冢?此情全化仇与恨?”

    阿龙心中明明充满悲愤,可他的声音,却无仇无恨,无怨无嗔,恰似浮云游雾,飘过之后,了无一痕。

    青荷听不清晰,不明就里,眼见阿龙伤痛,唯恐惹他不快,急忙悄悄隐遁,留下宁静和缅怀。

    深夜,青荷已悄然入睡,阿龙犹自悲痛不已,将她抱在怀里,轻轻梳理她那如丝般的秀发,只是一言不发。

    半梦半醒之中,平生第一次清晰感知,他的身体一触可及,他的心却远在天际。

    梦中,青荷把小脸贴在他胸前,侧耳倾听,仔细甄别,冥思苦想:“这颗心如此刚强,如此轰响,只是不知为谁而唱?”

    阿龙忽问:“青荷,你因何摇头?”那声音分明响在耳畔,却虚无缥缈,似传自极远的地方。

    青荷分不清是梦是真:“谁在摇头?我可没有。”言毕,翻了个身,又沉入更深的梦境。

    睡梦中,他如醉如痴,结实的唇、温热的舌,好似曾轻吻荷眼,让她看分明;好似曾咬吻荷耳,让她侧耳听;好似曾亲吻荷唇,让她喜盈盈;好似曾热吻荷胸,让她心如镜。

    他爱抚荷蕊,迷恋荷苞,缠绵荷径,神魂颠倒。

    她荷泉奔涌,荷汗淋漓,荷香四溢,不尽欢愉。

    终有遗憾,如此欢好,因何听不见他的心跳?因何感不到他的呼吸?

    清晨醒来,阿龙却不在身侧。**之吻,已成烟云。思前想后,黯然伤神。

    前厅后院,不见踪影。青荷暗想:“他定是又给师尊上坟。”陡然想起那从未打开的居室,着实抑制不住强烈的好奇心,推开经年未启的木门。

    室内布局摆设,与阿龙的大抵相仿,一桌一椅,一琴一床,满室书香,字画铺墙,只是步入其中,尘灰漫天飞扬。

    青荷满怀着无极的惊羡,观瞻主人书案。诗词泼墨,堪称绝世佳作,只是时代久远,又遭虫蛀,尽显败落凋残。

    她顺手翻开一册手稿,顿感作者才华横溢,文采卓然;诗词朗朗上口,书法卓而不凡。不仅如此,笔迹、勾勒似曾相见。

    青荷越看越惊奇,记忆如潮,神思如涌,这文笔、这意境,分明与这一世的父亲异曲同工。

    她期望寻到更多的蛛丝马迹,手中急急翻阅,便寻到一卷《爱莲图》。画中,那袅袅婷婷的荷花,碧玉盘似的荷叶,生灵活现,栩栩如生,宛如昔日重现。

    毋庸置疑,这正是父亲的墨宝。

    青荷怔怔看了半晌,只觉心底一声轰响。不能自已,神使鬼差,奔至隔壁佳人闺房,细辨画像之侧那行小字,字体游龙戏海,鹤舞九天,跌宕有致,神采动人,上书:“忆中秋绿萝赏月,哀己未悲龙泣血”。

    绿萝!名字不差分毫,相貌分毫不爽!

    青荷满心疑问,不可置信:“天下还有此等巧合?”

    又将今日所见,昔日片段,糅杂剖析,更加确信无疑:“阿龙的师尊,就是我的师祖。阿龙的师兄,就是我的父亲。阿龙的挚爱,就是我的小姑。不可思议!光怪离奇!”

    她深深陷入沉思,甚至没有留意,阿龙已在身后良久伫立。

    青荷终于察觉有异,急忙回过头去。

    阿龙呆呆站在那里,眼神中,有惊异,有回避,有嗔怪,有宠溺,还有莫名的慌张,还有难言的无措。终究,他没舍得怪责,只是默默将她横抱而起,走了出去。

    青荷满腹狐疑,望向他的眼睛。那般深不可测,那般讳莫如深,那般不可告人。

    阿龙分明也在观察她,审视她,防备她。

    这样的阿龙,青荷只觉难以想

    象,更是可及不可望。

    青荷满心惶恐,急欲挣扎,急于摆脱。可惜,他禁锢的十分牢靠,她忽觉无限委屈,便把脸深深埋在他怀里。

    有那么一刻,她甚至想要爆发,任凭眼泪畅行无阻。怎奈,想到于事无补,终究的终究,还是强行忍了回去。

    却不料,阿龙十分动情。他的眼神,渐渐柔和;他的眼角,逐渐湿润。

    青荷极力掩饰,找回话题:“龙大大,刚刚去了哪里?”

    阿龙顿了顿,依然掩饰不住忧悒之色:“去师尊坟上拜祭。”

    青荷看着他的脸,只觉不尽疏离,不尽遥远,心中暗道:“我终究是外人,永远走不进他的心。”

    落落寡欢,自我规劝:“他终究不是阿龙,我何必如此伤情?”顿时,疑忌、焦虑、不满,如同烟消云散。她却不知,实则深藏在心间,再难驱赶。

    青荷不尽失望,鸡爪最后一根稻草,看着阿龙的眼睛,指着父亲的房间,小心翼翼相问:“龙大大,那房间里住的,是你何人?”

    令人绝望的是,阿龙神情怪异,脸色变幻不定,定定望着她,一言不发。犹豫半晌,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

    良久忽然吟道:“萝如青蔓,贤淑温婉;萝如青藤,坚忍缠绵;萝如清溪,善解人意;萝如清,天高云淡。荷如灵猴,无虑无忧;荷如灵狐,外慧中秀;荷如灵猫,任性胡闹;荷如羚牛,顽劣执拗。”

    青荷却不知道,此时的阿龙,与她一样的心情。

    紧紧抱着她,静静看着她,更觉情感之路,凄凉无助,心底悲呼:“千算加万算,算不过天道。千疑加万疑,疑不过天意。她阴差阳错,我在劫难逃。她饮泣吞声,我委曲求全。她旧伤累累,我旧恨重重。她矢志不渝,我长情不移。她不要郎君,我枉为夫君。她固执倔强,我唯剩怅惘。她逃之夭夭,我路之迢迢。”

    青荷只觉怪异,更觉压抑:“龙大大,今天并未阴天,因何透不过气?”

    阿龙极尽挣扎,极尽挽回:“青荷,答应我,无论发生何事,都和我在一起,不要轻言分离。”

    这话如此熟悉,前一世听过千万遍,这一世更觉迷离:“龙大大,你若不弃,我定不离。”

    闻听此言,龙心大悦,亲了亲她的星光水眸:“青荷,前山景色更好,让我带你一游。山顶登高远眺,一览风光百里,可谓集锦南桂之壮观,今日尽兴,明日一早再启程。”

    一路之上,果然无限风光,当真是峭壁悬崖看苍松,乱云飞渡更从容。只是青荷满腹疑团,无处排解调停。

    爬过风池岭,赏过月牙湖,穿过一线天,钻过清凉洞,青荷才终于鼓足勇气,躲在阿龙怀里,一边撒娇,一边探讨身世之谜:“龙大大,我一直为一事寝食难安,你能不能帮我排遣?”

    阿龙剑眉紧蹙,幻想防患于未然,将灾难扼杀在摇篮:“不知何事让我小妾如此费神?”

    青荷只盼坦诚相待,找回真爱:“一大早我去东厢房,里面藏满名家书画。我一番细查,只觉都是父亲亲笔。非独如此,我仔细推算,你师尊分明便是我的师祖。如此离奇,不可思议,阿龙可能帮我解密?”

    本来脱口欲说:“想不到这么巧,咱两还亲上加亲。”

    眼见阿龙面色不善,话到口边,急忙回咽,心中暗道:“在万恶的封建社会,小妾终究只是奴仆,不算亲人。我更不知,这一世的父母家人,认他不认?。”

    完全出乎意料,阿龙闻言并无丝毫喜悦,更无半分振奋,甚至没有起码的吃惊,更让青荷惊诧莫名:“他的脸色因何看不透,读不懂?”

    反复观瞧,终有所悟,他的脸上,分明写满了无限悲凉。

    阿龙矗立在南风之中,衣袂飘飘,无比伤情。

    青荷她在他怀中,甚至产生错觉:“我们虽在一起,却都形单影只,孤影相吊,如同活在两个时空。”

    半晌,阿龙才淡淡说道:“青荷,天下之大,无奇不有。相像之人,相似之事,数不胜数。你那想象力,何必发挥到离奇?我从无师兄,便是师尊、师母,也都是桂国人,决不会与南虞有过半分瓜葛。”

    青荷第一次置腹推心,可他却矢口否认。她满腹忧愤,不可熬忍,心中暗恨:“他向来洞若观火,明察秋毫,他曾亲口问过我父母,他曾痴恋姨母小姑。事到如今,却遮遮掩掩,将前尘往事全部推翻。”

    青荷见他不愿旧事重提,索性不再枉费心机。

    阿龙对她一如既往,极尽宠溺。

    回到听风居,青荷只觉疲累至极,晚膳也不愿吃,便老早上床,倒身睡去。

    睡梦之中,又见阿龙,他亲吻她的荷眸,热吻她的荷唇,激吻她的荷心。他的痴迷,奔腾激扬;他的爱恋,纵横跌宕。

    青荷一如既往,梦中痴想:“他究竟是不是阿龙?究竟爱不爱我?”却找不到答案,唯剩怅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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