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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血性 正文 第三百六十四章 笑容里的嘲讽

作者:永远的血性 分类:言情 更新时间:2016-01-17 01:15:18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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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手柱地,小花哥的右膝刚离开地面就僵硬在空中。

    胸口的贯穿伤口,血汇集成流,一股接一股,连缀成线,滴血如注。

    看着那双踏进暗哨的脚,看着那个同样胸口开出花来的越南特工,此刻,小花哥目光凝注,浑身上下每一根神经都在绷紧。

    这个瘦削的越南特工,目光鹰隼,一脚踏入,便是不动如山。

    这也是个冷静的人,从某些方面看,这个人很是有点教官龙强的特征,沉默,冷静,甚至于专注。而唯一与教官龙强不同的是你完全无法从他身上看不出任何高山仰止的那种寂寞。

    这人也受了伤,几乎与自己有着极其类似的贯穿伤口,血从胸前溢出,顺着军衣的衣摆滑落,一点一滴在暗黑色的石地上汇流成溪。

    你没多少血可流了。阮经天看着小花哥的冷静说,我一直很敬畏你们中**人,因为你们骨子里有股让我敬仰的东西。

    这种东西就叫悍不畏死。但这并不代表你不会死。

    阮经天的中国话很标准,甚至于比许多来自偏远山区的中**人都标准。他也很冷静,几句话娓娓道来,却更象是在讲述一个毫无争议的事实。

    小花哥没有开口,目光中却多了份嘲讽。

    不想死,却不代表不敢死。

    其实,枪响的那一刻小花哥就已经知道了结果。许多事是注定了的无法改变。就象那片无限接近云水谣的故土上的槐树花开了也会谢一样,都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没等小花哥眼神里的嘲讽完全盛开,阮经天就动了,他从这个冷静的中**人的目光里看见了许多他所不愿看见的东西。

    阮经天的动可谓不动则已,一动风云色变来形容,尽管空间狭小,但丝毫不受其累,寒光一闪,一道雪亮的锋锐划向了小花哥的脖颈。

    阮经天用的是反手刀,握刀的是左手,无论是从站位还是受身体伤痛的限制,无疑这一刀无可挑剔。

    可这一刀仍是虚招。

    作为军人,作为一个中国通,阮经天所接受的训练几乎和大多数特种中**人一样,讲究实用,直接简单,一击致命。

    对于这个冷静的中**人他始终抱着一种谨慎的态度,丝毫没起轻视之心。

    从另一个方面来说,阮经天是骄傲的。作为特工王,他的确有值得骄傲的资本,他是一个真正的军人,血管里流淌着荣誉的血液,在他看来这是一场极为公平的决斗。

    而对于此时的小花哥来说,一切都变得简单了。

    公不公平,小花哥不知道,决不决斗小花哥也从来没有想过,唯一相同的可能是那种荣誉的血液,对此时的小花哥来说,也不是活下去的问题,而是该以一种什么样的姿态而死。

    小花哥死了。

    那夜的五棵松的月光里,血色弥漫。

    满山麓都是枪声过后的死寂,一遍惨白色的月光里,警卫排长流下了眼泪。

    许多战士都是默默流着眼泪在收敛烈士的遗体,除山麓这一块,营房处就显得越发叫人情绪悲愤起来,满世界里都是残肢碎片。

    小花哥的遗体是最后在暗哨中发现的,除了胸口的贯穿伤外,小花哥断了三根肋骨,左腕一处刀伤,深可及骨。

    这些伤都不致命,致命的伤口在咽喉,刀口锋锐而凶险,一击致命。

    那夜的血雾弥漫里,警卫排长在暗哨里待了很久,他一直很奇怪这个阳光军人为何脸上一直保留着一种怪异的笑容。

    那怪异的笑容里充满了嘲讽……

    警卫排长没有看懂那个嘲讽,可他看出了狭小空间里的生死搏杀。

    这种怪异的笑容一直很叫他困扰,直到有战士搬动小花哥的遗体时,才发现那只同样被子弹贯穿了的掌心里竟然握着一枚手榴弹。

    那是小花哥的右手,那只手一直被压在他自己的身体下。

    手榴弹的环扣已拉脱,警卫排长盯着那枚手榴弹,盯了很久,他突然就明白了那笑容,也明白了笑容里的嘲讽。

    警卫排长大哭三声,我草你个妈!他抓起手榴弹摔在了洞外的岩石上,一溜火花飞溅,那是一颗失效弹。

    许多年以后,当战争远去了,人们在清醒中回顾这场战争时,才发现有很大一部分伤亡并非来自战争的敌对方,而是我们的军工。

    山麓上落着小雨。

    风寒刺骨,也是这天,一行四人来到新胚土的七座坟茔前。

    说不上有多悲壮的心绪,也说不上有多心痛到悔的情绪在内,可血性一直很悲愤,那巨大到身体无法承受的悲愤一**来,又一**去。循环往复,不息不止。

    血性就觉得透不过气来,那么浅的三尺黄土,就叫小花哥没了。

    那个阳光的小花哥真的很阳光啊!雨丝里血性老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哥,你说过咱几个里,没一个短命的,但你咋把自己给算进去了哩!

    不知什么时候,白结巴坐在了小花哥的坟前。

    黄泥的土,不见寸草。

    白结巴拿出了一瓶酒,哥,我敬你一杯!

    那天,四人默默地坐在雨丝飘飞的黄泥中,人手一瓶酒,喝的悲怅欲绝。

    一班长说,小花啊!哥知道你酒量大,每次都不能尽兴。你别怨哥呀!哥知道你是个酒桶,这一次哥真的舍命陪君子了。

    大土匪说到动情处,一双浑横的眼通红,他和小花哥虽不同一个排,却认识最久。

    二土匪老黑言拙嘴笨,最是不善言语,老黑举瓶“当”的在墓碑上撞了一下,酒洒出了一半,老黑说,啥也不说了,来!兄弟,不醉不归。

    老黑一口将剩下的半瓶灌进了肚子,酒瓶摔在泥地上。

    站在五棵松树下的警卫排长头不抬的摔了烟屁股,抹了把脸,排长说,这雨咋就不能停哩!你几个看清了,妈的,团部这是下的啥几吧命令啊!我草!

    警卫排长悻悻地远去了,离开时,他很想再次大哭三声,为那个一脸阳光的军人也是为那些失去了生命的战友。

    老天不公平啊!那天的雨丝飘飞里警卫排长想,那要不是颗哑弹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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