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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血性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七章徐邪、蒋歪、朱不正

作者:永远的血性 分类:言情 更新时间:2016-01-17 01:14:01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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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庆摘了蛤蟆镜,镜片上星点雨迹。一众少年发丝湿露,雨不是很大,却格外的缠绵。

    一棵树,华冠如盖。

    那时候,随处可见这种树,很有点历史沧桑感,一蓬绿意里,苍老而厚重,底蕴就现出来了。

    这天国庆几个热血激愤,螃蟹一样趟过轴承厂的大门。看门的老头,没敢难阻,几个少年太社会了。

    老头摇摇头,这样的青年他见得多了,有好下场的没一个。

    雨丝的天空很黯淡,两只燕雀在屋檐下呢喃细语。老来看小,老头从几个少年的横蛮里看见了他们的未来。

    一群小流氓。老头跟门卫室的另一个老头说,这社会变了,咋都变坏了哩!

    是吗?另一个老头不以为意,就这风气,你当还是过去呀,别死脑筋了。其实,老头说这话的时候也挺迷茫的,原来是计划经济,现在计划跟不上变化,于是,就变化为市场经济。

    轴承厂不大,一圈转下来,就到了待业青年服务站。

    八一年后,社会不在实行顶替招工,于是乎一夜间待业青年就冒出来了。

    着重解决待业青年问题,每个城市里就出现了待业青年中心,粗壮男一伙就在轴承厂的待业中心,不过国庆他们不知道,那天砸断小马腿后,粗壮男惊出了一身汗。

    身体里的酒精化解了,粗壮男悔的不行。

    事情弄大了,外省的表弟说,这是重伤罪。

    一伙人都惊慌失措起来,一个说,残了吗?

    不用想了。外省表弟说,白骨都支出来了,不残才怪事。

    要不跑路吧!另一个说,跑一阵子,找人花钱,慢慢事就消了。

    找谁花钱?粗壮男没好气的说,你家有这闲钱吗?

    没有!妈的,我家兄弟四个,老大三十了,也没取上媳妇。有钱,靠,我也不用待待业青年中心了。

    粗壮男一伙都属上不了桌面的混混子,一遇大事个个没注意。最后还是那个外省表弟说,别商议了,家是不能回了,没准公安在轴承厂大门口蹲窝哩!干脆点,啥也别想,跑了再说。

    往哪跑呢?一伙人犯愁了。

    外省的表弟早看出粗壮男就是嘴牛比,没啥下水。

    他鼓动大家跑路藏了私心,怕牵连。

    当然,他不能带着一伙吃货往自个那跑,他们当夜从个乡小站上的火车,南下。半途上外省表弟瞅个空独自溜杆子了。

    轴承厂的这个待业青年就业中心,说是中心其实就一幢破旧楼,一个商店,边上一个冰棒厂,右面一溜三间制衣厂,外来业务少,主要针对本厂职工工作服,你想呀,一个轴承厂几百人,有多少套,几十号待业人员能长久吗?

    那时候就这样,许多工厂今天开明天关,名义上红火,其实很盲目。到九十年初基本偃旗息鼓了。

    九十年代是小商小贩个人私营的天下,也是极为混乱动荡的时代,工厂倒闭,企业优化组合,下岗工人满天飞。

    这个时代工人活的最遭罪,犯罪率更是居高不下。

    一个词,走投无路。

    许多的走投无路是迫不得已。

    这天下午,国庆几个走到待业青年中心时,意外的雨止了,天空一抹鱼白。

    这块年青人多,闲人也多。

    商店门前就更多了,那时候就是这样子的,商店门前支块白帆布,一张台球桌,小桌的那种,青年人就开始聚集。

    打台球分色和分,这时候,打色的流行,有纯粹玩的,也有赌注的,基本看心情。

    阴坏一双老鼠眼往人群深里钻,很失望,没有粗壮男一伙的踪迹。

    本来都准备走了,扑空的事很普遍,原因也简单,那时信息闭塞。

    一路上大家都抽的是刘鸡毛买的香烟,刘鸡毛偷了他爸妈压箱底的钱,口袋里充实。

    那天,一贯抽伸手牌的阴坏大方了,阴坏说,买盒烟。他走向待业青年商店时,易小剑仍很震惊,弄不明白阴坏这小子咋就大方了哩。

    妈的,阴坏变性了。易小剑心里说,难得呀!

    阴坏叼根滤嘴出门的时候叫人绊了。

    一个踉跄阴坏撞门架上,半边身子生痛,嘴里的烟飞了。

    绊阴坏的那人个高瘦条坐板凳上,长脸,年龄也不算大,二十一二岁的样子,赤膊,一件绿军衣搭肩头上,脚底一双拖鞋。

    那一块一共坐着三人,除了绊阴坏的长脸,另一个也瘦,歪脖颈,剩一个就比较特别了,身子臃肿,腿极短,看人眼神很飞,不过三个人里算他眼神柔和。

    阴坏买烟时,顺口问了女待业青年一句,见过粗壮男吗?

    女青年楞了楞,看眼柜台前坐的三个人,说,没见,有两天了。

    女青年给阴坏拿烟的时候还在想粗壮男这是犯事了,上午是派出所,下午是社会青年。

    阴坏的样子獐头鼠目,坏样就象写在脸上,不装都很社会。女青年要看不出来,这店也就不用开了。

    阴坏立住了,转身就要大骂,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

    长脸的一脸厌气,三个人都光头,发茬子才冒出根,脸色灰败。

    阴坏一激灵想到了劳改犯三个字,八三年严打后,社会上劳改人员很难见了。

    随着严打的远去,两牢人员这段时间有出狱的了。

    出狱的不是保外就医,就是没犯大事的。显然这三人都是出狱不久的,从发茬子上阴坏看出来了。而且阴坏觉得三个人挺面熟的,就是想不起在哪见过。

    国庆见阴坏被绊了,一股脑脸上了色。

    他们一帮子都眼瞅着商店的那个方向,看出来了那个长脸是有意为之。没等国庆发作,程青一把攥住了国庆,别冲动!是徐邪哥。

    尽管离的远,国庆经程青点破,也认出来了,真的是轴承厂的那三个怪物回来了。

    徐邪、蒋歪、朱不正。

    早年三人也就读红旗中学,他们起来时,国庆他们才刚刚上初中。

    同一个西街,人的名树的影,他不认得你,你却未必不认识他。

    当年的西街他们三个和强子、萧见他们平起平坐,算是轴承厂十几年最出名的人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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