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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 爷孙斗
“西门卿！”
“谁？你说你和谁在一起？不是早就和你说过，不许……”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听到西门卿这三个字，刘赟还是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口气有些严厉。
刘赟的严肃能唬得了别人却吓不住自家孙子刘能。
刘能可不吃他这一套，脖子一别，针锋相对地道：“西门卿啊，怎么了？我就是喜欢和他在一起，怎么了！你咬我啊！”
“你……”
早就知道这个孙子的德性，刘赟知道自己再痛心疾首对他来说也没有作用，反而会让祖孙俩的关系闹得更僵。孙子不懂事，当爷爷的只好退让。
刘能见爷爷刘赟拿自己无可奈何，更得意了，下巴一翘，两眼往天上一斜道：“哼，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别用老眼光看人。”
“士别三日、刮目相看？看什么？看你们把阳谷闹翻了天！闹得鸡飞狗跳，天怒人怨！老话说的好：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你跟着西门卿……”刘赟心里告诫自己不要生气，但说着说着，火气又上来了。
“老生常谈，老调重弹，爷爷就不能说点别的！和你们这些老头子老顽固真是尿不到一个夜壶里。算了，我要去温习课业了，不和你在这儿瞎浪费时间。不然明天比不过周庄他们，也太没面子了。”
温习功课？和我说话是瞎浪费时间？
刘赟掏了掏自己的耳朵，他实在不敢相信这样的话居然出自自家孙子刘能的口里。刘赟还想再问一问到底温习什么课业，但刘能撂下那些话后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
西门卿？跟着这小子能学好？
不行，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家唯一的孙子被西门卿给带到沟里去了。
刘赟摇摇头，决定彻底弄清楚刘能跟着西门卿到底干了些什么勾当。于是，刘赟把孙子的跟班小厮刘二狗叫了过来道：“二狗，你跟我说说，这两天，少爷都干嘛去了？”
“回老爷，少爷这几天都是在胡家私塾里学习。”
“胡家私塾？既然是私塾怎么能让他进去就读？二狗，你老实说，莫要和那小子一起哄骗我，要是我发现你说了假话，小心剥了你的皮！”
“回老爷，小的绝不敢欺骗你。少爷真是在胡家私塾学习。”
刘二狗不敢隐瞒，于是将刘能等人去找西门卿大闹胡家私塾，后来又被西门卿从中周旋，恳请胡大夫让十兄弟留在胡家私塾读书事情的前前后后都详细的和刘赟讲了。
刘赟越听越觉得匪夷所思，胡大夫可不是寻常大夫，他和西门府的关系比较好，让西门卿在自家私塾就读尚可理解，可是看在西门卿的面子上，接纳一群出了名的捣蛋鬼，就让人费解了：难道他就不怕这些人搅扰了他胡家子弟的正常学习？
刘赟自己干的就是教书育人的差事，自家的孙子却跑到别人家私塾去读书，尽管没有正式行拜师礼，但这事传出去于自己的名声实在不好听。可是，孙子刘能的改变又是实实在在的令人欣喜，可见，胡大夫在教书育人上确实有自己的独到之处。从这一方面来说，自己又是受益者。
刘赟思前想后，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准备一份厚礼，改天去拜谢一下胡大夫。毕竟子孙后辈的成才比自己的名声更重要些。如果这事弄得好的话，成为一桩美谈也说不定。
刘赟打定主意，摆摆手，让刘二狗去了。自己一个人背着手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晚风轻拂，西天上彩霞满天，壮丽异常，加上孙子知道学习，心情舒畅，雅兴大发，准备赋诗填词一首。
云影天光美画图，清新小院鸟声舒。
刘赟刚刚思得两句，忽听得后面刘能扯着嗓子吼道：“爱诶喂，熬鸥油，爷约儿，安恩音温晕，昂鞥鹰翁……”
刘赟暗笑着摇摇头：这小子，不学习不说，一学起来居然这般用功。
随即，他又觉得有些不对，仔细听了听，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刘能在读什么，他一句也没有听懂。以他几十年的阅历，还几乎没有他没读过的书。
刘赟决定过去看看胡大夫到底教了些什么给孙子：莫非真的是医术药方？
刘能正双手捧着一张纸，坐在窗子前摇头晃脑地背诵着，偶尔遇到不会的时候，才睁开眼看一眼手中的纸张。一心都扑在背诵默记这些字母上，根本没留意到爷爷刘赟的到来。
刘赟见刘能一边想一边读的样子十分专注认真，也不出声，放轻脚步，缓缓走到刘能跟前，只见那张纸上，用毛笔画满了鬼画符一般的符号，他瞪着眼瞅了一阵子，一个字没有认出来。不禁思道：胡大夫这教的是什么啊？
到最后，还是忍不住咳嗽了一声问道：“能啊，你这读的是什么啊？怎么爷爷一个都看不懂呢。”
刘能正默记诵读得开心，忽然被人打断，有些不高兴，见是爷爷，又不好太过无礼，应付道：“这是拼音字母，你当然不懂了。”
“哦，拼音字母？胡大夫教你的？”
“胡大夫他一个老大夫除了懂看看病外还懂什么啊，这是西门卿教的。”
“西、西门卿？”刘赟被噎了一下，糊涂了：不是胡大夫教他们么，怎么又成了西门卿教的？这东西要真是西门卿弄的，那自己孙子不学还好，这么认真学，不就是学的越多越歪歪了吗！
不行，这事得必须得彻底弄清楚。
“胡说，胡大夫不懂，西门卿一个小屁孩就懂了？老实说，这拼音字母谁教你的，有何用处？”
“爷爷，我不是说了吗，这是西门卿教的，明天还要和周庄他们比赛谁背的好背的快呢。爷爷，你别闹了，好不好，你先一边去玩去，莫要影响我学习。”刘能有些不耐烦了，他可不愿自己被别人比了下去。
刘赟被孙子这话逗得哭笑不得：得了，自己倒成了多余的了。不过，事情没问明白，刘赟自然不能就这么算了。
“好好好，我再问你两个问题，问完就走：你说这拼音字……母有何用处？读这作甚？”
“当然是识字用的。西门卿说了，他发明的这个拼音字母注音法比现在流行的注音法都好用不说，而且还简单至极。只要学会这二十六字母，加上他们的组合，没有一个汉字不能用这些字母标出正确的发音来。好了，爷爷，你赶紧该忙嘛忙嘛去，不许打扰我学习了，不然我和你急了！”
西门卿自己发明创造的？你一个一肚子坏水只会捉弄人的祸祸居然发明新式注音法？一万个不相信。
刘赟看着刘能又闭着眼睛默诵起来，心更堵了，刚才那种想要作诗的雅兴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
不行，明天去胡家看看胡大夫这老东西到底什么意思，居然让自家孙子学一个娃娃弄出来的东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