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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我无法想象……”鱼诺低声说道，他开始在自己的魔法袍袖中翻找起来，手忙脚乱地寻找着班杰明的“送别礼物”。最后，他动作略显粗鲁地掏出了一个雪白的盒子，盒子上的英文字母用了磨砂的薄膜装饰，看上去高雅而昂贵。
“咦，你怎么会有它？”布鲁诺惊讶地从鱼诺手中抢过了盒子，“这是随着这股视频热潮刚刚上市的限量款手机，传说它的材质融合了真正的龙鳞，并且还可以无限免费观看艾比所在的视频平台节目！”
“让我看看……天，上面还有艾比的签名，这可是连我都没有抢到的绝版啊！”布鲁诺利落地打开了盒子，从里面掏出手机，熟练地摆弄着，“你看，它从里到外都是为了享受那个视频平台而生的，桌面是艾比从未公开的生活照。里面的内置应用可以确保你第一时间搜索到所有与这视频有关的消息，包括模仿这段视频诞生的其他一系列节目，这真是一种极高的享受！”
“一系列节目……”
鱼诺愣愣地重复道，心脏却狂跳起来。
“当然，娱乐中怎么会有唯一？在那段视频火遍网络之后，网上很快就出现了无数同类视频。当然，它们不一定都是以龙主题的，你会从中看到各种怪兽，甚至有一天我从上面看到了鳄鱼！有人传说那些发布或者提供视频的人同艾比和艾比背后的人都有联系，可这些视频的破绽仅此而已。它们的画面都是完美无瑕的，简直堪称奇迹！”
“当然，我还是觉得龙更酷，网上大多数人也是这样认为的。而且其中还有炫目的魔法，尤其是我还认识你这样一位……”
说到这里，布鲁诺似乎醒悟了什么，狐疑地看向鱼诺。
“鱼诺，你告诉我实情，这魔法……是你的杰作，对不对？确实有一些人从你的世界来了，这世界有一刹那处于危险中，而那些家伙碰巧拍到了这一切。所以你才一直逗留在这世界上，并且还出现在了这里……我的天，布鲁诺你这笨蛋，你怎么才想到这一点？！天，鱼诺，听我说，很抱歉我没有在第一时间想到你，但你要知道——这是不对的！哦，我是说，我明白你的世界里没有这些，你也不在乎什么奖赏，但你不应该允许他们用你做的事肆意赚钱，他们应当付出代价！他们只给了你这些，是不是，这破烂东西，这很快就会过时的东西？”
布鲁诺将手中的限量版手机高高举起，但他犹豫了好一会儿，终究没有将它摔在地上。
“无论怎样，他们这样做都实在太过分了……”
“布鲁诺，我其实……”
虽然鱼诺无法完全理解布鲁诺的话，但他看得出布鲁诺的确是在为他着想，这让他不由得感动。但同时，这片真心又使得鱼诺在听到这番话时感到格外刺耳，因此他不得不打断了布鲁诺的话。
“怎么，你？”
但布鲁诺被打断的反应又有点出乎鱼诺的意料。他的脸瞬间变得僵硬，而后布满了一层阴沉的气息。慢慢放下举高的手机后，他用结实的手臂猛地抓住鱼诺的双肩，而后他的目光开始变得咄咄逼人起来，但这目光的中心又是令人胆寒的空洞。
“你……难道你是有意参与其中的？你是被他们雇佣的，来作一场世纪魔法秀？你是一名优秀的演员，为了衬托艾比的存在？你只是一名践踏信仰的人，甚至引导了居民的信仰？你是一名来自异世界魔法师，却也被这世界浸染了？！”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温和的布鲁诺身上甚至散发出一种杀气，仿佛将要噬人的活死人。这种诡异的杀气鱼诺曾经感受到过，就是它们让鱼诺在之前不停地提防班杰明，拼命地想要阻止他犯下杀人的罪孽。
鱼诺静静地打量着态度陡然转变的布鲁诺。他不太明白为什么这样一个发展快到令人目眩的世界，却会有一群如此脆弱的居民。他们仿佛被那种发展从灵魂中抽走了什么东西，仿佛一个婴儿突然踏入了成人世界，因为没有成长而缺少了厚重和韧性，因为太过喧嚣而充满了不安与狂躁。
他不知道怎样用这个世界的方式去回答布鲁诺的问题，但他知道在自己的世界，这个问题该怎样衡量。
“布鲁诺，你告诉我，你到现在还相信那一点吗？相信着——‘我们世界的神，尚未陨落’？”
“啊，这个……”仿佛野兽撞见了火光一般，听了鱼诺的问题，布鲁诺畏缩了一下，抓住鱼诺的手也开始犹豫起来。
“……这样说来，是我在庸人自扰？”沉默了一会儿后，布鲁诺小声问道。
“布鲁诺，在我们的世界，人们自己来回答这个问题。”鱼诺笑了笑，示意布鲁诺放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