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机推荐:后宫娱乐 林炎柳幕妍 全职高手番外之巅峰荣耀 镇国战神叶君临 镇守府求生指北 抵死不说我爱你 古剑迷踪 林炎柳幕妍
苍穹低沉细雨廖落金瓦连绵的皇宫似乎被这片沉重而压抑的阴霾所笼罩寂静而肃穆
宫阙前御林军的铁甲森寒如水士兵似铁铸铜人似的持戈而立沉寂中透着隐约的紧张
皇帝病重昏迷慕王以雷霆之速掌控宫闱东宫被就地圈禁虞贵妃下落不明京城中巡防不断九门戒备一时间满城风雨
路染从德清殿走出轮椅停在高高的广阶上仰望间朱栏撑着飞檐孤单地伸向阴沉沉的天眉宇间的神色清淡得有些不着边际
已经三日了皇帝清醒的时候越來越少这皇宫内外到处充斥着让人透不过气的紧张和肃然
“这毒是岭南蛊毒之最凶险异常我勉强用金针震住了毒素的扩散而近來我配制的解药还差最后一味药引”像是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路染淡淡开口道
他等待良久却是不见那人开口遂而又问道: “最后一味药引便是取下蛊之人体内的鲜血慕王可找到了下蛊之人”
“找到了人却是见不到” 容墨涩然一笑仿若寒潭上掠过一道微澜旋即归于宁静只是那眉宇间噙着的疲惫和凝重却是愈发地深了
“中此毒者有如千万条尸虫在周身咬啮痛楚难当无可形容意识逐渐丧失浑身腥臭难闻十日不解必死无疑”路染转过轮椅像是有意再次提醒道
“我知道了师弟想些法子尽量缓解他的痛苦吧”容墨眉宇骤然蹙起心一紧打断他的话片刻 微微抬手揉捏着眉宇抬眸望向眼前之人微微一叹 “这事本不该将你牵扯其中只是事出突然大军在外京城空虚此事不宜过度声张我也确实找不到更合适的人我只信你眼下我需要时间稳來固京城的各方势力这种节骨眼上出不得任何乱子”
路染微有一怔随后浅笑点头:“我会尽量维系皇帝的生命你尽管忙你的事情吧这里不必担忧但下蛊之人的献血若不及时寻來皇帝最多撑不过五日”
容墨心头微紧却淡笑点头感念道:“那就将他托付于你了”遂而将脸深埋于掌心倦怠尽显“夜行去云襄王府接颜歌都半日了却是一直沒有消息真担心这其中出了什么差漏”
“哦你打算将她带进宫來”路染蹙眉道
“不送走送去一个安全的地方成王败寇皆此一瞬在尘埃未定之前哪敢将她留在自己身边若不能坐上那把椅子只怕此生再也走不出这九重宫阙了” 容墨的眸色荡漾着如夜的深邃却又流动着最浓烈的色彩
“东宫已被重兵团团围住皇后和冀王怕是插翅也难飞那些领兵在外的十天半月之内对帝都难以形成围剿之势倒是漏网的凌王反扑之心万不可掉以轻心”
“我有些担心夜行去晚了但愿卫子陵不会让人失望”容墨缓缓闭上眼状似沉思遮住了眸中的不安与忐忑
从沒有见过容墨如此模样那显见于外的惶惑清晰地表现在脸上形状极美的眉深折起脸连一贯雅意慵然的笑都消隐无踪
“沒想到师兄也会害怕害怕得不到害怕失去”路染幽幽道心亦是如明镜突然有些明白了
践登九五爬向权力之巅换來的也许只是对一个女人的守护
“你进去去看看皇上吧差不多快醒了这往后清醒的时间只怕会越來越少”路染淡淡开口末了像是带着隐隐警告的意味“眼下师兄绝对不能离开这里哪怕你坐立难安”
容墨身形一怔微微犹豫了一下袍裾轻摆间已跨进殿门
内殿中只有三人两个太医坐在蹲跪在地上另一旁是在圣驾前侍奉多年的德公公
容墨一把挥开金色幔帐他蹙了蹙眉头但见皇帝面色青紫唇间发白周身散发出一阵刺鼻的腥臭气息衰蘼而沉寂
容墨负手站在祥云龙纹的金色帷帐前身影纤长玉挺隐约间透着几丝疲惫
太医眼见慕王进來忙站了起來躬身行礼
“辛苦几位太医了本王已让人在一旁的偏殿安置了暂时居所这几日各位就留宿宫中沒有本王的旨意不得踏出九门一步几位太医只需配合路大夫悉心救治皇上至于家中老小就由本王派人代为照料不必忧心记挂今日天色不早了各位先退下歇着吧”容墨虽是面色温和但那种看似温润如风的气韵下掩盖的锐利和清寒却让人泛起一阵毛骨悚然
几位太医互望一眼垂下僵硬的面色躬身退了下去
梁檐下吊着的宫灯随风而动光晕暗淡映在德乙稍显不安的面上
“德公公有话想对本王说”容墨温泽地开口淡定的态度显得有条不紊
德乙抬眸对上那张惊艳绝伦的脸尽量使语气平静得清晰入耳“皇上近來身体每况愈下他其实早就料到时日无多了只是只是比预想的更快上一点否则储君的人选早就”
他把后半句吞回腹中细细打量容墨见他容色清淡倒沒有任何波动的迹象接着又道“慕王当前最重要的是稳定京城局势内乱一起周围列国必当虎视眈眈老奴恳请请殿下以当前的大局为重”
容墨不语上上下下把德乙看了个透遂而轻笑出声道:“本王不在帝都的这些年每每都是公公在父皇跟前给予方便也多番为本王美言这份恩情萧祁一直铭记在心只是今日这番忠言表面上是替本王筹谋细品之下这话里话外貌似有替人说情之嫌嗯”
“奴家都这岁数了哪有替人说情的动机与本事皇上若不在了老奴只会追随而去慕王信也好不信也罢德乙的初衷真的只是为社稷为江山也算是遂了皇上的一个心愿” 德乙幽幽一叹夹杂着说不清的复杂情绪彷徨之态尽显
“那德公公当年的初衷便是让本王住进冷宫里去么”容墨冷冷一哼讽刺地笑问
这老家伙最擅长的就是八面玲珑虚与委蛇当年母妃被人陷害一事他想來最是清楚不过却是从始至终都装聋作哑不置一词
“慕王如此说來令奴家惶恐至极啊”捕捉到容墨犀眸处一闪过厉芒德乙脸色一变赶紧曲膝跪下
“老奴七岁进宫侍奉了两代君王掐指一算如今已是第六十个年头了若非处处小心谨慎瞻前顾后只怕今日已经不能和慕王在此对谈早就身首异处了”德乙将头压得很低语气里透着些无奈
“和东宫走得颇近也算是自保”容墨沉静不语须臾冷冷笑道
“那都是早年的事了自太子薨后老奴已不敢再插手这后宫之事了这尺度一旦拿捏不好帮人也就成了害人了” 德乙跪在这个即将成为北翼君王的年轻人跟前隐隐一种压迫感强烈地自周身传递开來支手撑起稍有酸麻的身躯继而接着道:“太子之死复杂的情况不是老奴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的想必慕王殿下亦是心知肚明谁利用了谁谁合谋了谁谁得益谁受害这界限早已模糊得难以分清了恕老奴斗胆说上一句当年清妃娘娘自请去冷宫又何偿不是带着三分的自愿呢以圣上对娘娘的情意若非她一直不肯示软又何來这些年的岁月蹉跎”
容墨凝眸许久像是若有所思时间分分秒秒地流失而在这个空旷的大殿中却有一种时间被冻结的感觉
“地上寒凉公公体迈还是先起來吧”须臾他开口道
德乙慢慢起身低身做揖:“老奴先行告退慕王陪皇上多呆一会儿吧”
末了退下之前忽想起什么又对那道在风中默然而立的身影忍不住开了口:“多年前皇上曾对奴家说过此生他最放心的是太子最宠的是凌王而最寄予厚望的却是殿下你”
闻言容墨本是一片清平的眸底深处泛起细纹浅波
“你们都退下吧本王今晚一个人守在这里”容墨不疾不缓地迈向殿口一扬手袍袖轻摇间玉颜上的光影忽明忽暗虽有颓怠却仍是掩不住这一身的似月风华
殿口候着的宫人领意低道一声:“是慕王殿下”后驱着身子退出殿外
容墨走向皇帝的床榻俯身去理了理他微乱的头发那曾经无比光华耀眼的一身明黄此刻却透着无声的惨淡凉薄
莫名的情绪拥堵心头他的眼眶竟是有些湿润了
容墨不语失神地看着眼前气息微弱的帝王觉得心里沉甸甸的
纠结了许久依然犹豫不决到底该怎么选择无论怎么选似乎都是错的父皇母妃帝业江山他又爱又宠的那个女人是是非非对对错错孰重孰轻一切似乎无法权衡更无从给出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