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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最新 第03章 参松</br> ( )
“嘭。”
骤然。那门方才半敞。便是被猛然推开。
只见得桑娜冲将进來。一脸紧张之色。然而却是见得。阁内除了秦川二人之外并无他人。一时间。原本的紧张。一下又转为了疑惑。
秦川眉目一凝。
忽然之间。便是将目光转向了另一侧。
那案前窗台。阳光明媚。远方茫茫的云梦大泽一览无遗。只觉一抹怪异的清风袭过。拂起窗前纱帘晃晃荡荡。却不知。这风。是从大泽之上吹來。还是从这越王楼的雅阁之中。吹拂出去。
阳光。显得有些刺眼。
那窗前的椅上。不知何时竟是出现了一个人。
好快的身法。
秦川的心中。猛然发出这般的惊讶。阿罗叶众人或许不知。但自己修出了元神。洞息宇宙变化。一切细微的变动。自然都能察觉于心。
此人。正是方才房门轻启的那一瞬间进來的。
然而。自己也只不过是刚好能够察觉出來而已。甚至都來不及做出反应。若是來者不善。是來取自己人性命的。那该如何是好。
“慕容千阳。”
忽而。看清了來人。秦川惊疑了一声。
此刻那窗前坐立的。正是南风阁主慕容千阳。此刻的他。刚好倒上一盏热茶。轻轻地握在手中。嘴角。亦是噙着一贯的浅笑。当然。他一定也瞧见了。秦川的那支龙脊。正悬空而立。直直地指向他的头颅之处。
凌厉的真元。随着清风不断地流转。
前后。不过半寸的距离。
“千阳不请自來。还望莫怪。”
慕容千阳一声请罪道。轻描淡写的笑容中。倒是看不出别的情绪。
不过。纵是南风阁如此变幻莫测的身法。竟也被眼前的秦川丝毫不移地捕捉了去。那同样不知何时出现的龙脊。随时都能取了他的性命。
“哼。”
随即。秦川笑了一声。
眉目轻动之间。便把那蓄着可怕杀意的龙脊隐匿了去。同时转头对着桑娜示意了一番。让她退去。这慕容千阳。倒不是來者不善。
“呼……”
紧接着。明显听到慕容千阳轻舒了一口气。
“南风阁的罡风疾影步。倒是名不虚传啊。”
秦川笑了一声。与慕容千阳这般随性之人。倒也不必过多虚礼。对阿罗叶使了一个眼色。便到那案前慕容千阳的对面坐了下去。
“若非如此。这越王楼外的九宫八卦阵。千阳怕是进不來啊。”
慕容千阳回道。笑容可掬。
很显然。外面布下防止外人探听的隐秘阵法。已经被他感知到了。秦川定睛朝着慕容千阳凝视了一眼。心中不由叹道:
这个慕容千阳。果然不简单。
当然。这些自是不能随口道出來。秦川又笑了一笑。并沒有在这个问題上过多纠缠。不平凡之人自有不平凡之举。故此。便直接问道:
“兄台來此。不会是贪一杯茶水吧。”
“那当然不是。”
慕容千阳哂笑一声。但是很快。便迅速正了正色:
“我天阁如今由程老阁主主事。千阳呢。便负责跑跑腿。眼下晋州风云。所以來到了这临江府。能为天下大计帮帮手。也是好的。不过。天下正道齐聚参松观、共议诛魔大计之事。我料无人通知秦兄。便來顺道邀请一番。”
“参松观。”
闻言。秦川神色一凝。
这慕容千阳话中之意。自己当然能够听出來。中原正道虽然暂时接纳了圣巫教。但内地里仍是耻于与之为伍的。唯独。慕容千阳是个例外。
从九归山那一次。便能瞧得出來。
他的主张。正是借圣巫教之力。对付那极有可能与西疆某股势力勾结的冥教。不管怎么说。暗中迫害了晋州多位正道中人的奇毒。无人得解。
唯一的可能。只有阿罗叶。
“怎么了。”
见得秦川略有阴郁的神色。阿罗叶关切地问了一声。
见状。慕容千阳也是别有意味地凝视了秦川一眼。阿罗叶乃是中原外人。自是不知。可他心中当然清楚。那参松观。正是伏羲门的地盘。
与通州紫城的济云观相同。这参松观。正是伏羲门在晋州的一处分观。此番正道联盟将议事之地定在了参松观。自然便是以伏羲门为主。而秦川与伏羲门的诸多恩怨。又如何……或是。又怎敢去那参松观。
“……”
秦川的心中。莫名迟疑了半晌。
良久。沒有顾上回答阿罗叶。转而问那慕容千阳道:
“落雁峰派來主事的。是谁。”
“紫虚仙姑与玉剑仙乃是挚交。玉剑仙故后。仙姑曾决意三年不出;洞虚子不问世事多年。定然也不会下山;唯一主事的……”
说着。慕容千阳忽然笑了笑。“倒也奇怪。这回的中原大事。儒道释三家之主均未亲自前來。静虚真人只派了座下首徒上官瑶來处理此事。”
“……”
秦川面容一怔。
他心中的顾虑。旁人自是不会理会。
慕容千阳说完了前來的目的。随后一直正视着秦川。期待着秦川的答案。他的心里很清楚。沒有圣巫教。中原正道想要败冥教。极难。
而且。前番圣巫教大破天心崖的举动。正是他们融入中原的大好机会。眼下士气正盛。若能助天下正道灭了这个心腹大患。青冥山的处境。定然不会如以往那般。这些。倒也是他作为秦川私交的一点好心。
“既是南风阁主相邀。我圣巫教自当前往。”
与秦川对视了一眼。这一句。却是阿罗叶回答的。
言语之中。并沒有用秦川的名义。而是以圣巫教教主之名。答应了参与参松观的议事。秦川的内心。她做妻子的。却又如何不懂呢。
“那好。”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慕容千阳大悦。
当即站立起來。却也不再多留。直接说道:“议事之期。被定在三日之后。至于地点。秦川本是伏羲门人。想必便不用我多说了吧。”
“哼。”
秦川哼了一声。算是回答。
看着慕容千阳再度无影无踪地消失了身影。秦川竟忽然感到几分疲累。昂起头來。不觉朝着窗外浩瀚的烟波瞧去。有些出神。
醉如云梦中。神游叹天泽。
……
晴空万里。
这晋州的气候。果真比那中原腹地早上许多。
方才正月时节。那云梦泽上苍茫的天穹。竟是如同春夏时分那般的纯净。一片蔚蓝。几朵白云浮在天边。随着风。静静地流淌。
……不知是那水映着天。还是天映着水。
美妙如斯。
大泽之畔。稍稍远离了那喧嚣的临江府。山水之间。便有一座清幽的道观。松柏成荫。蓝天白云。据说曾有一位高人在此参松得道。便谓之:
参松观。
同时。也是修真大派伏羲门在这中原南隅的要地。
是日。
参松观临山而下。正是云梦大泽。此处常年水波不兴。风平浪静。倒是一个垂钓的好去处。只见一座凉亭近水而建。融道法天然之规。宁静祥和。此刻。正有一个年轻的道人闲坐其中。孤钓泽鱼。
却是秦川。
“呼……”
不知静坐了许久。秦川终是叹了一声。
只看着那沒有丝毫动静的湖面。久久不语。参松观的议会还有一日。该与阿罗叶交待的。自己也大都交待完了。反倒。得了几分闲暇。
而自己。并沒有打算去。
至于为何。或许。自己的心中。也沒有想明白。
若是早想明白了。身后便是参松观。自己随时都能踏入其中。也不会像此时这般烦闷……不。若是早想明白了。又哪里还会有今日。
“你这钩上无饵。怎能钓得上鱼儿。”
忽然。耳畔传來一个苍老的声音。
秦川随即一动。转眼看去。便见自己的身边不知何时來了一个老翁。粗布灰衣。面衰色老。看上去也平凡之极。与自己不同。他看上去倒更像是來垂钓的。见得此般。秦川也未变色。笑了一笑。便道:
“我无心垂钓。有沒有饵。又有何所谓。”
那水下的鱼钩上。的确沒有饵。
一來。秦川本就是來此散心的。弄得一根鱼竿已是不错。哪里还有闲功夫去弄鱼饵。二來。若是自己想吃鱼。又哪里用得着辛苦垂钓。
钓鱼本身。钓的便不是鱼。
“那倒是。”
闻言。那老翁自语了一声。也不知明不明白秦川话中之意。
他极其笨重地挪了挪身子。毫不介意地坐在了秦川的身边。也取出一根长长的钓竿。慢慢地钩上鱼饵。最终抛下湖去。做完了这些。又有些粗重地喘了几口气。方才转脸看了秦川一眼。说道:
“很久以前。我也见过一个如你一般的人。”
“老先生是说无心垂钓呢。还是无饵垂钓呢。”
随即。秦川如此颇有兴致地问了一声。
“既无心。也无饵。”
老翁答道。“那时是在江中垂钓。我见他钓了整整三日。从日出到日落。又从日落到日出。沒有半刻停歇。最终垂钓无果。他便道这江中无鱼。然后我便说他。我说你心中无鱼。又如何能钓得上鱼儿來呢。”
“呵。”
忽而。听得如此。秦川哂笑了起來。
这老翁话中言语虽不知真假。但其含义。倒像是來指责自己的。不过。对方的这番话。也的的确确有几分理。心中无鱼。自然也就无鱼了。
随即。秦川愈加有了兴致。又问:
“那人后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