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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浮生记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釜底抽薪 崂山阵破

作者:张十三画 分类:武侠 更新时间:2017-03-01 14:12:20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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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婉君和蒙面剑客败走,朱浩昌惨淡离场,云掌门顾不上招呼云珵和理会云泽,而是第一时间同雪鸿见礼。当得知老者的身份后,云峥顿时再次施礼以示崇敬之情,巫千雪、云珵和云泽也赶忙谦逊拜见。雪鸿闲谈几句,眺望莽莽崂山,暗忖弟子们到底身在何处?

    正当雪鸿挂念弟子之时,顾惊仙、苏航、秋水音和沈睿正在山林中埋头疾行。苏航神思不定,颇有些踟蹰犹疑,落在最后,秋水音淡风含愁,以师兄之忧为忧,不时转眸瞟向苏航,顾惊仙寒霜照面,脚下不停,眸中流泻出一缕煞气,而沈睿挂着若有如无的笑意,兀自在前。

    苏航忽然加快脚步追上前去,忍不住问道:“我们真得不救张兄吗?”沈睿答非所问道:“苏兄不是不明白,我们之所以迟迟不入崂山,是因为我们皆心知肚明,这明显是一个请君入瓮的阴谋,那些人的目标可不只是为了阻挡我们营救张公子。”

    苏航眉峰一聚,道:“难道我们遇上也要放任不顾?”沈睿依旧避而不答,另道:“顾姑娘可是来过崂山的,那些人的武功之高还在其次,最可怕的是那道人的阵法,有匪夷所思之能,上回若不是梁临川出其不意,我们只怕是离开不了崂山的。”

    顾惊仙眸中煞气散去,冷冷道:“徒增敌人志气。”沈睿文雅轻笑道:“姑娘教训的是。”他继而又对着苏航道:“苏兄,观如今崂山的形势,就算方才救了张公子,整件事离尘埃落定还为时尚早,何必白费功夫?”

    苏航不解道:“沈公子言下何意?”沈睿解释道:“崂山这么多江湖豪杰,可有不少是为张公子而来的,一旦他得脱困城,你猜他是会立即离开崂山,远遁江湖,还是担心亲友安危,再入虎穴?”苏航喃喃道:“他定是要回去的。”

    沈睿赞同道:“我也这么认为,朋友因己身临险境,他是不会不顾的,可是他亲赴崂山又能如何?阵法一道,借天地之势,非人力可以抗衡。梁临川此时肯定也在崂山,但是那道人以逸待劳,必是做了万全的准备,胜算渺茫。”

    苏航凝重道:“即便局势不利,也不能这样眼睁睁见他被人带走,我们来中原本就是来救他的。”沈睿双眼微眯,怪声道:“张公子的能耐不用我赘述,那么他身边那女子的厉害自然不言而喻,说句泄气的话,我们只怕不是那女子的对手。”

    苏航沉重不言,沈睿接着道:“我们不是不救张公子,而是要弄明白怎么去救才能完满解决整件事,此时救他一人根本算不得救。”苏航依稀明白了沈睿的意思,他的目标是崂山上的那些人,不由问道:“你可有什么计划?”

    沈睿垂眉思虑片刻,肃然道:“高手难敌,不如直取阵法。”此言一出,几人皆是震惊地望着他。正因忌惮山中阵法,四人才一直静观其变,如今见上万江湖豪杰陷身阵中,才决定另辟蹊径,他们几人如何能直面阵法?

    顾惊仙冷哼道:“你这是找死!”忆起巨峰上的经历,阵法变幻出奇,威力绝伦,她难生妄大之心。沈睿神色如常,冷静道:“再厉害的阵法,阵眼绝对是最薄弱的环节,只要我们找到阵眼,捣毁阵法,困局自解。”

    几人闻言又是一震,顾惊仙生出几分意动,依然冷声道:“说得轻巧,崂山偌大,阵眼又在何处?”沈睿不以为意,反而语气缓和道:“操纵崂山这般巨大的阵法,必须借助阵中之阵,那么阵眼十有八九就在巨峰之上。”

    顾惊仙瞧其自信满满,存疑道:“你就如此肯定?”沈睿笃定道:“巨峰上的建筑布局、取材非常讲究,本是阵基,可自成阵法,若是将阵眼布在阵法中,既可以峰顶阵法操纵整个大阵,又能保护阵眼的安全,岂不一举两得?”

    几人皆觉言之有理,认同了他的说法,顾惊仙斜睨着他道:“就算你猜对了,可整个崂山都在阵中,我们如何能够直达巨峰之巅?”沈睿故作深沉道:“那日安老凭空横尸元龙百尺殿,一线天的杀手又来去无踪,想必那殿中存有暗道。”

    对于这个推论,顾惊仙皱眉道:“这个推论太牵强了。”沈睿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道:“巨峰三面绝壁,山道上又堵满了江湖豪杰,张公子两人不可能从正道下山。他们来的方向对着的可是巨峰绝壁,无可通之径,只能说明他们另有密道。”

    苏航不由问道:“若是他们不送张兄下山,或者早几日让我们错过,这密道之说岂不是天方夜谭?”沈睿胸有成竹道:“他们一定会送走张公子,而且必在今日。”苏航不解道:“这是为何?”

    沈睿定定道:“他们如此费心费力,可见其决心之大。他们不会冒着风险将张公子留在山上,但又因为天师卜算通神,同他的关系又天下皆知,他必须做好这个诱饵。如今他在这场阴谋中的作用已经没了,为防万一,当然会被送走。”

    顾惊仙微讽道:“你的推论不过是以那两人现身为前提,若是没有密道,也不会影响他们的计划。”沈睿不由耸耸肩,笑道:“顾姑娘说的在理……,你们瞧,前面那是什么?”几人皆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前面峰脚下有一个洞穴。

    此处荒僻,谁会想到会有这么一个洞口,若不是他们有意循着足迹到此,也难以发现。四人奔近向洞中望去,黑黝黝传出一阵阴寒。苏航望着地上模糊的脚印,惊喜道:“你们说这个洞口是不是通向巨峰之顶?”

    顾惊仙和秋水音惊怔不语,暗忖沈睿思虑如此透彻,恍如亲身所见,足见其颖悟绝伦。沈睿安之若素,回应苏航道:“八九不离十,这就是密道。”秋水音忽然忧心道:“阵法玄奇,那道人不会发现我们吧?”

    这一次沈睿也不十分肯定道:“那道人虽然以阵法控制崂山,但是他的心思只怕全在那些江湖豪杰的身上,而且才有自己人从密道离开,想必他会忽略此地。只要我们上了峰顶,来个釜底抽薪,还是有胜算的。”

    几人沉默暗思,只觉他言之在理,大可一试,不由浮生喜意。秋水音并未释怀,秀眉微蹙,担心道:“你们都说那些人令人忌惮,那道人的阵法又如何厉害,我们上了峰顶真得能捣毁阵法吗?”

    几人又是一默,沈睿回答道:“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毁掉阵法也不是我们,而是梁临川。我虽不深谙阵法,但听闻阵法宗师可凭阵法感应山川变化,梁临川当属此流。他此刻一定隐在某个地方等在时机,只要我们给他创造一个机会,他一定能一举攻破那道人的阵法。”

    苏航恍然道:“原来你是做这样的打算。”沈睿笑道:“我可不是狂妄自大之辈,自己多少斤两清楚得很,但也不必妄自菲薄,只要计划得当,我们将会是破解崂山困局的关键。”说到最后,他身上散发出一股卓尔不群的气息,令几人微惊。

    四人决定入洞,沈睿为在心仪女子面前表现一番,于是率先迈步就要踏入。谁知顾惊仙凉凉飘来一句道:“少逞强。”沈睿稍稍一顿,她已然昂首踏入洞中,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沈睿紧跟其后,露出复杂的笑容,夹杂着受辱、古怪、痴迷的意味,苏航和秋水音随即断后。

    火折子依稀照见前方的路,山洞蜿蜒向上,天然形成,偶见人工修葺,四人更加相信这是一条密道。崂山局势紧迫,四人无心言语,只管赶路,初时密道较为潮湿寒凉,坎坷难走,越往上环境越干燥,约莫要到达峰顶之时,开始出现整齐的石梯。

    不消片刻,前方无路,一方平整的石板横在头顶。苏航和秋水音未曾来过巨峰,不知山上景物,而顾惊仙和沈睿几乎确定这石板就是峰上的某处地板。这一次顾惊仙也小心了几分,谨慎地推起石板,透过缝隙观察外面的情况,果然是元龙百尺殿。

    殿中空无一人,顾惊仙推开石板,四人陆续从密道来到大殿。四下张望,殿中空旷无人,忽然诸人脚下不稳,原来是大殿短促地颤抖了一下,又复归宁静。几人皆惊诧不解,方才的地震是幻觉还是真实?

    沈睿看到殿上的玉石棋盘和散落的棋子,微微有些出神,不知为何他会想到另外一张棋盘,然后低声道:“我们去后面看看,务必小心谨慎,最好攻其不备。”他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就差说出“偷袭”二字。

    苏航兰骨侠心,闻言不由有些犹疑,顾惊仙瞧见冷冷道:“他们是敌人,而且是强大的敌人,收起你那套正人君子的做派。”苏航当然明白师姐句句在理,心中暗叹一声,默然地同几人悄悄出了偏门。

    方出偏门,本来毫无人迹的园中忽然冒出四个黑衣剑客来。沈睿无奈道:“被发现是意料中的事,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言毕,他退在一侧双手抱臂,竟是一副闲人模样。沈家公子胸藏锦绣,武功却寻常得紧,因此三人并不介怀。

    就在沈睿话音未落之际,黑衣剑客忽然同时拔剑,剑芒凝练如虹,斩向四个方向,空气中顿时传来轻微的叮咛之声。原来顾惊仙在沈睿一开口之时,素手轻扬,青丝剑便悄无声息杀出,然黑衣剑客个个皆是高手,出手便破了杀招。

    顾惊仙陡然飞出,黑裳烈烈,青丝飞舞,衬得她一张玉容孤冷不群,如是高山荆棘之花。青丝剑脱离皓腕飞遁入虚空,化作无数利剑之锋扑向那四人,同时她冷冷道:“这里由我挡着,你们去找阵眼。”

    既然他们已被发现,那道人必然存了戒心,形势已然不利,他们不能虚耗于此。黑衣剑客虽被顾惊仙拖住,但他们皆冷静应敌,不见惊慌,各自出剑击在青丝剑围最强之处,气剑四散,冷光宛然,轻易化解了凌厉的杀机。

    苏航暗道这些蓬莱人果然个个都是高手,他怎不知顾惊仙的意思,凝重道:“师姐小心。”他带着秋水音和沈睿向更深处前进,沈睿忍不住回首望去,只见顾惊仙颜色霜冷,漫天闪烁着细微的剑影。

    留下顾惊仙一人,沈睿心中有些郁郁,但此刻也不是他儿女情长的时候。他严肃道:“破解危局,在此一举。无论前方有多少敌人,都交给苏兄你一人,秋姑娘不得插手,最后对上那道人就靠绝尘之力了。”

    武林三奇,青雪刃和青丝剑还在有形的范畴,而绝尘已超脱入了无形。沈睿曾跟着朱浩昌同那些人有过接触,虽只是冰山一角,却已觉高不可攀。他认定最终要靠绝尘出奇制胜不是没有道理的,有形的攻击自有高手或阵法抵挡,无形的攻击才能穿越阻隔。

    三人绕到殿后,继续长驱直入,一座四方台赫然出现在眼前。台上阵图玄奥,玉像青白生辉,公孙老道卓立于流光氤氲中,背负七星剑,脚踩八卦步,忽觉仙风道骨,又觉魔相煞然。他神色寂寂,不闻外物,全身心融入阵法之中,根本不理会闯入的几人。

    他手中紫檀拂尘不时轻扫,便有玉像移动位置,三人顿感脚下似乎有什么东西流过,须臾间身后的建筑猛然一颤,莫名的力量传递到更远。三人登时明白,方才殿中颤抖原是公孙老道在运转阵法。

    苏航和秋水音心中唯有一个念头,四方台就是阵眼,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只要毁了阵眼,崂山危局自解。沈睿的心思却与他们不同,他的目光落在台侧的朱衣老者身上。老者清瘦无神,目光昏暗,透着厌世离索之态,恹恹的没有存在感,他缓缓地向这边走来。

    公孙老道有恃无恐,要么是因为阵法的缘故,要么是因为信任这位老者。沈睿四下扫视,确定再无旁人,越发觉得朱衣老者不可轻视。时不待人,三人两两相望,心意相通,便要出手。按照计划,苏航率先纵身扑向朱衣老者,凛冽的风刮过,青光从袍袖中飞出。

    青雪如琉璃,璀璨生辉,化作一道锋锐,电射朱衣老者。老者眼眸轻抬,露出一双渊海无底的眼眸,洒出目光落在身上,苏航恍觉无数利剑临身,刺穿每一寸骨,每一分肉,每一滴血,前身今世皆无所遁形。

    青雪杀入老者三尺的范围内,一柄素白玉尺从袖中滑出,他握着玉尺挥手击出。玉尺长约一尺半,宽约一寸,三分厚薄,上面雕刻了一副星象图,阳光落在其上,星象图仿佛在浮动一般。

    狂力如巨石下坠,青雪被击偏数尺,锋锐之气被击散。苏航心中一沉,赶忙摄住青雪,然那柄玉尺并未停歇,已然逼近面门。他临危不乱,脚下游走避让,青雪倒射回来,挡下玉尺奔来之势。

    青雪巨颤,勉力挡住玉尺的攻势,苏航也趁机化解了危机。老者未再乘胜追击,握尺静立,念道:“莫失莫忘……仙音和乐……,孤家绝智……谪仙惊月……,咦,还有一人呢?”他的目光依次在三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在空处,好似在寻觅第四人。

    沈睿脑海中一片混沌,他好似从老者莫名其妙的话中抓住了什么,只待破开混沌,显露真相。他心中不住默念:莫失莫忘,仙音和乐。孤家绝智,谪仙惊月。他忽然福至心灵,惊骇叫道:“这代表了我们四个人!”

    苏航和秋水音不知他为何突然失态,道出这么一句模棱两可的话来,皆纳闷地望着他。沈睿越思越明,越明越惊,只觉一盆凉水兜头浇下,从里到外都是一片寒凉。朱衣老者微笑赞道:“果然是‘绝智’!”

    沈睿充耳不闻,失魂落魄地仰头狂笑起来,声音凄厉悲苦,悔恨难消。苏航莫名所以,一面戒备朱衣老者,一面急道:“沈公子,你怎么了?”沈睿已然萎靡不振,苦笑道:“我自作聪明,连累大家了。”

    苏航大惑不解道:“此言何意?”沈睿落寞道:“登上巨峰之时,我心中便有一个疑惑,他们为何不封上密道,留下这个隐患。现在终于明白,密道是他们设下的陷阱,我们都是他们的猎物。我们一步一步踏入峰顶的阵法中,自取灭亡,何其可笑!”

    苏航和秋水音闻言大惊失色,只听朱衣老者抚掌轻叹道:“如此聪慧,让老夫都有些不忍心。”沈睿自明白其中关窍,犹如被抽走了浑身气力,他本就对自己的智慧颇为自负,却栽了这么大一个事关生死的跟头,竟似一蹶不振。

    苏航平复了心绪,双眼里是终年不化的冰雪,对着秋水音微微点头,然后以气御刃,扑向朱衣老者。秋水音受意,从背上取下绝尘,盘坐在地,琴置膝上,葱指轻弄慢捻,琴音如水流泻而出。即使身陷绝境,他们宁愿拼死一搏,也不愿坐以待毙。

    琴音如剑,直射四方台上的老道,公孙纯阳随意一挥拂尘,扫向右侧一尊玉像,接着余势未消,卷向秋水音的方向,生生击散音波,但是他眉宇间有些不耐。朱衣老者持玉尺猛压青雪,击退苏航,然后三两步跨越三四丈,举尺就向绝尘琴落下。

    白裳包裹着婉约的气质,秋水音沉心静气,玉指急弹,琴音促促,迎向朱衣老者。琴音袭体,顿时有细微的气流钻入肌肤,朱衣老者撤尺在胸前扫起一片素影,内息运行奇经八脉,朱袍鼓胀,逼住扑来的细流。

    这时苏航复又杀到,青雪杀意凛然,刀芒凝练如洗,怒斩朱衣老者。秋水音趁势拨弦,琴音急促,欲要同师兄前后夹击。朱衣老者头也不回,反手一尺击在青雪最锐利处,繁花颓靡,青雪黯然,同时他卷起袍袖,以雄浑的内息为凭,震散琴音的杀机。

    这几人已然困在阵中,天堂无路,地狱无门,是砧板上的鱼肉。唯有绝尘神异,虽不威胁性命,却有侵扰之用。只要毁了绝尘,再无影响公孙老道之物,他再拖住几人,待老道助其他人功成便可。

    朱衣老者击溃攻势,再次向秋水音逼近,玉尺探出,威压千古。秋水音只觉心中一悸,胸口闷堵,她双手连弹,玉指纷飞,漫天的琴音如根根琴弦,在两人之间织成一张罗网。朱衣老者持玉尺探入网中,搅得天翻地覆,群音消弭。

    朱衣老者再进几分,苏航瞧见不由惶急,情急之下,青雪脱手飞出,如虹如电,激射老者背心。老者依旧反手一尺击飞青雪,而苏航风驰电掣地赶至,拔出腰间长剑,一剑凌空斩下,如是一道紫陌清风,不复方才的杀伐凌厉,却似无处不在。

    朱衣老者眸子微动,转身立定,浑然不动,仅是手腕起承转合,转瞬间出手七招,玉尺沛然浑厚,折兰剑法大败。苏家的最高绝学是魔心佛剑,苏航当年为情所困,逃离苏家,拜入雪鸿门下,还未来得及修习。后来苏家掌门生恐后继无人,便提前将其传授给二子苏未名。

    苏航虽未修习魔心佛剑,但是当年他以折兰剑法便称雄同辈,浸淫多年不缀,连苏未名的魔心佛剑都不是对手,可见其剑法之高,然而他还是败了,败得如此轻易。苏航本知蓬莱高手不可与中土语同,却未想是这般的高手,自己勉强护住周全已是大幸。

    朱衣老者这一次未再弃苏航而攻秋水音,只见玉尺翻卷,素影叠叠,猛攻苏航。苏航别无他法,暗中叫苦,只得举剑迎上,折兰剑法气韵天成,尽显“折”字与“兰”字的奥妙,但是蓬莱高手当真空前绝后,玉尺压下,气韵奔散,剑势溃不成军。

    秋水音见师兄情势危急,心中惶急,也顾不得事前的计划,便要出手相助。温婉的秋水经历凛冽寒冬之后,也会化为倔强的冰剑。秋水音眼眸一凝,十指勾弦,霎那间雷霆之音怒卷而出,尘土飞扬,四野俱闻,巨峰峰顶刹那间化作一片雷海。

    雷音呼啸而过,每一寸虚空都在炸裂,朱衣老者首当其冲,承受雷音最强的攻击。琴音泛滥,笼罩着整个巨峰峰顶,苏航也不得不运功抵挡,消解音波的攻击。外界惊心动魄似也驱不散沈睿的浑浑噩噩,他兀自呆呆静立当场,不知避让,顿时被琴音击飞出去,昏迷不醒。

    朱衣老者脸色微变,双眸圆睁,玉尺透出一道气芒,毅然刺入雷音之中。玉尺之下,雷海被撕裂,朱衣老者安然无恙。秋水音玉容一白,老者修为绝伦,一招一式皆有莫大的威能,琴音根本伤不了他分毫。四方台上的公孙纯阳亦不在意,轻描淡写便化解了琴音。

    苏航和秋水音只得合击出手,方能勉强挡住朱衣老者,已然无力去撼动阵眼。折兰剑法和琴音雷海一次次联袂上演,虽然总是被朱衣老者破个干净,但是暂时令其无暇他顾。就在此刻,顾惊仙脱身赶来,她风驰电掣地飞射四方台,青丝剑向阵中之人荡出。

    公孙纯阳面露不屑,四方台周围陡然形成无形的屏障,将青丝剑尽皆挡在外面。顾惊仙眸子一沉,青丝剑凝聚内息,层层叠叠围向四方台。以丝线为剑自然有其奇特之处,顾惊仙奋力驭使,青丝剑一分一分穿透屏障。

    最终,青丝剑穿过阵法的护围,杀向阵中的老道。公孙纯阳冷哼一声,拂尘飞出,如凭生狂澜,青丝剑被击飞出去。就在白驹过隙之间,原本昏倒在地的沈睿猛然跃身而起,他手中握着一柄折扇,也不知安装了什么机括,一道暗影趁着公孙纯阳应付顾惊仙之时,利用屏障缺口飞落在四方台中。

    异变陡生,四方台上陡然爆出一声巨响,碎石四飞,烟尘滚滚。那道暗影乃是一枚银丸,未想到落地之时竟轰然炸裂。临危之际,公孙纯阳身如鬼魅,飘落下台,虽有些狼狈,却未被伤及,沈睿不免露出失望之色。

    那银丸类似于江南霹雳堂的火器,玉石俱焚,极为霸道。尘埃落定,四方台被炸毁了小半,阵图残破,玉像毁折,众人皆震惊当场。沈睿装疯卖傻,原是为了静候时机,务求一击必中,这一出手果真不同凡响。

    公孙纯阳瞥了罪魁祸首一眼,沈睿顿时如堕冰窖,只觉那眼神浑似盯着一个死人。公孙老道无暇顾及这等蝼蚁的小命,崂山阵法正以惊人的速度坍塌,真是千里之提毁于蚁穴。他慌忙跃上残破的四方台,欲以残阵全力补救。

    朱衣老者惊怒出手,秋水音和苏航霎时险象环生。沈睿恍似不见顾惊仙怪异的眼神,冷静道:“阵法将破已成定局,接下来将是最艰难的时刻,务必要撑到群雄赶来。”顾惊仙默然点头,驭使青丝剑攻向朱衣老者,他们的目的已然达到,现在需要做的是保住自己的性命。

    无论公孙纯阳如何施法补救,最终都是无力回天。远方的梁临川岂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造化棋盘布设的造化大阵即刻强势运转,以秋风扫落叶之势,一举毁灭了崂山阵法。四方台的青白玉像一个接一个碎裂,徒留公孙老道萧索的身影。

    苦心筹谋,惨淡经营,却未想全毁在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子手中。公孙老道面目狰狞扭曲,双目赤红含煞,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我要将你们碎尸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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