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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浮生记 正文 第八十五章 杀手之王 无情为尊

作者:张十三画 分类:武侠 更新时间:2017-03-01 14:12:18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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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线天,本是中土名山奇峰中常有的石景,因两壁夹峙,缝隙所见天宇如一线而得名。此景一掌之数难以算全,峨眉、华山、黄山、武夷、九宫等处皆有较为知名的“一线天”美景,游客如织,趋之若鹜。

    然,江湖上另有一线天之名,却让人惶惑惊恐,因其乃是神秘的杀手组织。没有人知道它的根基所在,主掌者又是何人,世人所知唯有杀手之王、春夏秋冬四使和二十四节气杀手,因为他们之名皆悬挂在同外界联络买卖的十步阁中。

    外人虽然不知个中乾坤,但是张元宗却深知其详,一线天组织之残酷,高手之众多,是世人难以揣度的。十步阁中挂着名号的不过是冰山一角,真正要完成一场杀人交易,前前后后需要的人力是不可想象的。

    搜集消息、分析筹谋、杀人夺命、善后处理,皆由专人分工负责,严谨有效,但展现在世人面前的只有那杀人的一剑。此外控制人心、训练杀手,一样不缺,日常买办、洽谈生意,一样不少,甚至还设有专门的力量应对江湖势力的干涉。

    曾有不少门派毁灭十步阁,欲探知一线天的所在,结果皆是在一夕之间被悄无声息地灭门。渐渐,江湖各方无可奈何地默许了它的存在,也不敢以身犯险,唯恐招致灭门惨祸。一线天没有争霸的野心,甚至连杀人都很吝啬,除非奉上不菲的酬劳,他们根本就不会出手。

    某日,张元宗来到黄山脚下,感受到其雄浑的气魄。黄山原名黟山,因峰岩青黑,遥望苍黛而名,后传说轩辕黄帝曾在此炼丹,故改名为黄山。黄山以奇松、怪石、云海三奇名扬天下,再添温泉、冬雪又被称之五绝,素有“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岳”的说法。

    自古以来,黄山就承载了丰厚的文化底蕴,囊括遗存、书画、文学、传说、名人五胜,吸引了无数游客领略其独特的风姿。十步阁就坐落在这世所闻名的黄山莲花峰上,对熙熙攘攘的喧闹不以为意,倒真像是占据地利,一本正经地做生意。

    说来也巧,莲花峰和天都峰之间就有一线天的景观,便有江湖势力存了心思,也曾仔细探查一番。沿着狭窄幽深的一线天,探寻到最后不过是一片云海盛景,是观日最好的去处,引得游人纷纷履及。

    后来江湖人心中了然,十步阁坐落在黄山一线天的附近,恰恰是为了故意惑人耳目,真正的一线天必不在此,甚至不会在中土任何一处一线天之景的所在。黄山人来人往,喧嚣非常,一线天这种杀手组织怎会藏身于此?

    张元宗之所以来到黄山,是因为他知道一线天就在黄山之中,正所谓大隐隐于市,黄山之名倒是成为最好的保护。他穿过两峰之间的窄道,来到云海之侧,神色微微恍惚,虽然过了这么多年,他还是对那段岁月心有余悸。

    因为道路尽头是云海蒸蔚的深渊,崖壁陡峭笔直,又目不可见,因此无人知道一线天就在云海之下。张元宗根据记忆沿着峭壁斜斜飞入云海,下落十丈左右,落在一处石台之上,然后改变方向,又下落十丈,落在另一处石台之上,依次经过九次石台,一条石阶便出现在脚下。

    就算因时间久远,张元宗记不清石台的具体位置,但他知道一线天正对下方百丈处便是道口,以他如今的能耐,一切自不在话下。沿着石阶再下百丈,眼界渐渐开阔,云海浮于头顶,视线所及乃是一片布满茂林的山谷。

    石阶苔藓新绿,蜿蜒深入潮湿的丛林,隐隐有血腥气在鼻端漂浮。张元宗微微有些发怔,这是一片修罗之地,不知吞噬了多少稚嫩的生命。一线天的杀手饱受血火煎熬,从中脱颖而出,手中的鲜血是怎么也抹不去的。

    资质出众的孤儿从天南地北被搜罗至此,颠覆了他们的人生。这片丛林是他们磨砺的战场,经过地狱般的训练,最后能够活下来的十不存一,在这个孤立的世界,杀人才是自己活下去的唯一手段。

    张元宗与其弟张兰亭曾被一线天相中参与残酷的挣扎,他怎么也无法忘却那一天,两兄弟同许多懵懂的孩子一起被抛入这片丛林,被严令要想离开此地,就必须拖着一具尸体,获得初步的资格,否则将饿死在其中。

    当两人浑身浴血拖着灰败的尸体,他们开始接受正式的杀手训练,而这第一天便死去了一半的孩子。此后每隔半年,便要再经历一次残酷的淘汰,如是大浪淘沙。期间,每一个孩子都拼命地学习杀手的手段,生怕落后于人,丢了性命。

    死亡,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令多少人纷纷折腰,宁愿苟延残喘地活着,也不远保持尊严地死去。经过两年冷酷的筛选,最后存活的孩子将会成为一线天默默无闻的新人,无名无姓,一律无情决绝,杀人如常。

    新人需要持续的训练和成长,可以定期挑战二十四节气杀手,胜则取而代之,成为可以接生意的杀手,此时所享受的地位和物质将会与以往有天壤之别。一线天不是个吝啬的组织,绝不会亏待每一个赚钱的工具,会提供给他们最好的生活,坚定他们的决心和忠心。

    同时,二十四节气杀手可以挑战春夏秋冬四使而代之,四使可挑战杀手之王而代之,当然不同的身份,所享有的地位和自由是迥然不同的。若一人成为杀手之王长达十年,那么便有恢复自由身的机会,去留自定。

    杀手之王,拥有最大的自由,毋庸杀人便可享受优待。正是因为这种规则的存在,一线天的杀手都处于一种亢奋而积极的状态,谁不想有朝一日走上至尊之位,赢取自由之身。虽然组织内人员更换频繁,但是杀手的来源汹涌无断绝。

    实际上,一旦成为杀手之王,真正脱离组织的并不多,一来是享受的优待非常人所能拥有,二来除却一线天的宗主,杀手之王便是真正的掌权人,甚至会在宗主的推荐之下成为下一代宗主,可谓是江湖举足轻重的人物。

    一旦杀手拥有名号之后,便会被安排成家立室,延续血脉。他们若不幸身亡,家室便会得到组织内的照顾,并无后顾之忧。这并非是一线天的仁慈之举,而是利用他们人性中残存的有情控制他们无情效命。

    一线天是一个非常严密的组织,身在其中的每一人都身不由己。若不是那一年组织内遭逢大乱,张元宗与幼弟也不会脱离囹圄。在那段灰暗的年月,张元宗与幼时的霜降较为亲近,曾在生死之际救过他一命,仅在面部留下剑伤,他还记得霜降的原名叫做许久安。

    张元宗心中百般滋味,匿行掩踪,穿过丛林。忽然前方传来人语,他潜到近处藏好,待看清场中四人,不由眉头微皱,因为看见了一位儒雅的中年男子,正是曾经的杀手之王唐杀。别人不知晓唐杀为何能够脱离一线天,但张元宗却知道他定是占据此位长达十年。

    他已不是一线天的人,却又出现在这个地方,可是大大坏了规矩。只听他冷声道:“我若是想泄露一线天的所在,你们还能安然无恙吗?”对面左首一人冷哼道:“唐兄已不属于一线天,就不应该再回来。”

    唐杀冷笑道:“念在曾经的香火之情,我才特来告之你们一则消息。”张元宗闻言心生不好的预感,那日在元龙百尺殿中,霜降临死前所语虽刻意压低声音,但是并不能隐瞒高手的耳目。唐杀一定是推测出他与一线天存在某种关系,才会前来警示。

    对面右首一人面无表情道:“一线天是生是灭,都与唐兄无关。”中间那最后一人嘲讽道:“唐兄跟随朱浩昌驰骋江湖,闹出那般大的动静,倒真不辱没你昔日杀手之王的尊荣。”一线天消息灵通,自然知晓江湖发生的大事。

    唐杀眼中明灭不定,冷然道:“几年不见,不知你们何时养成这般不知进退的傲慢习气?”中间那人眉峰一扬,道:“你于我们不过是路人,既然你坏了一线天的规矩,那就把命留下来吧!”

    唐杀忍不住笑道:“凭你们四使,也想留下我,简直天方夜谭,除非是新的杀手之王,我还能提起些许的兴趣。”张元宗闻言暗道,原来这三人的身份是春夏秋冬四使之三,难怪对唐杀熟稔而无畏。

    左首那人鄙夷道:“今时不同往日,你已不过是明日黄花,想要同那人相比,真是自不量力。”唐杀并不恼怒,反而兴趣盎然道:“若真如你所言,那我一定要见识见识这位新的杀手之王。”

    右首那人漠然道:“你要想见那人,必须要过了我们这一关。”玄磁剑陡然弹出剑鞘,一道血红晦暗的光华划过虚空,剑身即时凝住,斜斜向下,唐杀一弯嘴角,道:“你们三人待在此位未动,想必也长了不少本事,今日便掂量掂量到底如何。”

    头顶云海翻涌,遮蔽了天光,然四野却清晰异常。唐杀手中人命无算,岂是怜惜生命之辈,玄磁剑如是狰狞的野兽,露出凶恶的爪牙,血厉的剑光刺目惊心。他是整整十年的杀手之王,不容他人置喙轻辱,他要用手中的剑,以鲜活的生命祭奠自己的尊严。

    左手那人一脸清冽,即时拔剑相向,同时口中道:“夏兄和秋兄,我先上。”他毕竟是有资格挑战杀手之王而代之的四使之一,剑上的造诣非常人所能及。他虽有傲气,却行事谨慎,出剑攻守兼备,并非杀手一道的凌厉不拘。

    他曾经多次挑战唐杀而败,视为人生憾事,这几年修习不辍,进益颇大,稳坐四使之位,无人可以撼动。此时他稳扎稳打,竟一时不落下风,信心倍增。唐杀不以为意道:“你的能耐的确比往日强了些许,不过照你这般打法,完全没了杀手的快意,是要出山开宗立派吗?”

    玄磁剑陡然斜窜而至,好似地火之炎,毒蛇之信,凌厉张狂,杀意弥漫。那人心中猛然一跳,撤剑回挡,然玄磁剑特有的怪力让他的剑出现偏差,他早知会出现这种状况,冷静地改变自己的方位,再计算出剑的角度和力道,相当严密有度。

    那人趁着间隙,开口道:“唐兄的剑还是一般的占尽优势,而嘴上的功夫也不容小觑。”言中暗讽唐杀依仗玄磁之力,固步自封,却有占嘴上便宜的小气之嫌。唐杀的神态与他的剑截然不同,不温不火道:“就算我退步,也不是尔等能够相抗的,真是好一场徒劳。”

    那人眼中杀意刺骨,冷声道:“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唐兄脱离组织便忘却我们的生存法则了吗?这世上没有最强,只有更强。”然而玄磁剑奇突诡谲,径直封住了继续说下去的话头,那人不得不谨慎以对,不敢分心。

    杀手之道本就是无所不用其极,以小博大,极善旁敲侧击,突发袭击。那人根本就不在乎是否势弱,是否处于下风,他不去与唐杀较量谁的剑更利,而是审时度势,盘算那夺命一击的时机。

    唐杀神情儒雅谦谦,对其颇为不屑,手中之剑毫不收敛,尽展杀手狠辣之风,无分辨揣测,无计较谋定,好似初初出道的新人杀手,出手毒辣,杀意腾腾。妖异的血光带动一道道光晕,有着难以抑制的疯狂。

    杀手并非是拔剑无畏的莽夫,往往他们都是智计百出之辈,有谨慎的心思,有敏锐的眼光,有坚定的决心,有杀人的技巧,但是唐杀却恰恰体现一种莽夫的行径,他不屑去遮掩自己重重的破绽,而那人难以企及分毫。

    此时,右首那人出声道:“夏兄,我们这就助春兄一臂之力。”原来这三人分别是春使、夏使和秋使,夏使默然点头之后,便同秋使一道加入了战团。三人熟稔多年,配合起来圆顺通融,却仅是引起唐杀的一声冷笑。

    夏使与秋使的武功较之春使有过之而无不及,三人联手,威力倍增。剑气绵密,奇招频出,将唐杀围困其中,张元宗暗中瞧着不由暗赞身居四使之位,剑法果然有其独到之处。唐杀终于现出狰狞的狂态,狂笑道:“区区四使,怎能困得住我,何况还差了一位!”

    三使闻言沉默不语,他们心智坚韧,不为言语所动,出剑准确无比,不差丝毫。唐杀戾气翻涌,玄磁剑似蛟龙入海,锋刃过处,纷纷辟易,他遇强则强,并未因为夏使和秋使的加入而弱半分势头。

    一道金石相交的声音传来道:“本想让你成为我的垫脚石,未曾想你却趁着十年之期灰溜溜地逃了。今日击败你虽然美中不足,但好在能够得偿夙愿。”三使闻得此音,神色一肃,不约而同撤剑后退,恭敬地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而唐杀眼眸中闪过一道冷光。

    一位宫装女子不知何时出现在场中,只见月笼轻纱,花影相照,然她神态却沉寂,双眸如孤星,看不透芳龄几何。她有清冷绝美的面容,高贵出尘的气质,雍容而威严,华美而冷肃,唯有美目中好似氤氲着一团薄薄的白雾,令人感到些许的柔软。

    她腰间悬挂着一柄很是怪异的剑,竟然约莫有四尺长,若不是她身子高挑修长,只怕显得更加突兀。仔细瞧去,剑柄长约七寸,而剑刃虽然藏于鞘中,但也估摸宽达五寸,是一柄极为厚重的剑,由女子使来当真世所罕见。

    唐杀波澜不惊道:“你就是新的杀手之王?”宫装女子凤目含威,身躯不动如山,低沉而缓缓道:“正是我晏无情。”唐杀扫见春、夏、秋三使神色恭敬之中流露炽热之意,四使怎么说与杀手之王存在着竞争的关系,如这般产生敬服之意,显得很不寻常。

    唐杀收敛气机,故意笑道:“未曾想你一介女子,竟能令一众杀手俯首,必有可贵之处。”晏无情肃然的面容不见一丝涟漪,正如其名,无情无欲,抛却三千烦恼,万事不萦于心。她声调同方才如出一辙,简短道:“出手吧。”

    唐杀眉头微沉,并未即刻出手,而是另道:“我来此只是想告诉你们,有一人将会潜入一线天,带走霜降的家人。”三使闻言脸色一变,霜降自杀于元龙百尺殿中之事,一线天已是知晓了的,一时却也不知其中具体的细节。

    一线天容不得外人侵犯,霜降的家人是否被带走还在其次,真正令三使惊诧的是有人竟能知晓一线天的所在,这实在是犯了他们的忌讳。三使想要出口询问,但是晏无情在前,他们不得不闭口不言。

    晏无情如是非梧不栖的凤凰,高傲的头颅不曾俯探,唐杀之语并未勾起她半分的兴趣,仿佛她根本就不在意一线天的泄露。她声音肃然中带着一丝戏谑,道:“你说完了吗?要是说完了,我就可以取你的性命了。”

    唐杀不由生出恼怒之意,他本想利用一线天对付张元宗,但是晏无情似乎并不在意,反而是自己引火上身。虽然新的杀手之王上位,但是他曾经的荣耀也不容侵犯,晏无情视其为囊中之物的态度惹恼了他。

    玄磁剑带着诡异的魔力,沿着特异的轨道掠向宫装女子。剑上的血光敛入剑身,浩汤的杀意化作天高地阔。唐杀毕竟不是一般的杀手,他浸淫剑法多年,从杀戮中感悟真谛,业已触摸宗师境界的边缘,他绝非只知杀人之技。

    他并没有因为晏无情是一位妙龄女子而放松警惕,他知道这个江湖卧虎藏龙,绝不能以年龄、性别或身份去判断一个人的高低,天赋卓绝而默默无闻之辈并不罕见。他约束自己张狂的情绪,出剑认真而专注。

    张元宗不由暗赞唐杀的剑洗去铅华,走出杀戮的困境,成就了另一番辽阔。然而,他耳畔忽然响起一声极轻而清晰的琴音,紧接着唐杀倏然而退,一脸凝重地盯着站在原地似乎一动未动的晏无情,至于另外三人则是惶惑不已。

    若是旁人自是觉得茫然,但是张元宗却瞧得真切,晏无情出剑快到极致。其实认真来说,并非是晏无情的剑快,而是她出剑的方式与众不同,好似开辟了另外一条剑道。张元宗隐约可以瞧见此剑之厚重,她却举重若轻,如执轻羽,而且那一声琴音便是此剑发出。

    唐杀心中早已波澜壮阔,晏无情的剑钝重异常,正好克制了玄磁剑的优势,这且罢了,她出剑却有一种神出鬼没之感。那是怎样的一柄剑,出鞘虽是白驹过隙,但是唐杀还是感受它沉淀的厚重,心神为之一摄。

    晏无情沐浴着丛林之气,以王者的姿态审视着唐杀,漠然道:“若你识趣,何必折辱于我手?还请自行了断。”此语可谓狂妄之极,然在场的几人却并无此感,仿佛晏无情天生就具有决定生杀的权力。

    唐杀被彻底地激怒了,玄磁剑莫名地颤动起来。令人惊奇的是,在他的身上同时存在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儒雅辽阔为体,凶厉血腥为用,相互转换,相互融合。晏无情出剑虽是惊鸿一瞥,但是他已知对方是一尊大敌。

    唐杀夷然不惧,出剑好似癫狂不拘,实则稳如泰山,他还不清楚晏无情的剑路,暂且采取保守的剑法。即便如此,玄磁剑还是难掩另类与诡奇,展现了特立独行的瑰丽风采。一旁的三使一脸黯然,自身差之甚远,杀手之王岂是一个华而不实的名号?

    晏无情冷然道:“不识时务!”手中巨剑轻飘飘辗转,破开虚空,斩向邪魅的玄磁剑。此时几人方才瞧清此剑的真容,剑身宽广厚重,透着朴拙古奇之气,无需装饰,简明素然,然而历史长河留在剑上的斑斓是不容忽视的。

    巨剑虽巨,却如臂使,不过晏无情出手如此剑一般简单明了。唐杀妙招奇式竟被巨剑压制,无数的剑路被一招封死,更令人忧惧的是巨剑对心神的震慑。有开山裂石之威的巨剑,却如清风徐徐,这份功力当真惊世骇俗。

    唐杀在沉默中尽处下风,无论他出剑是精妙绝伦,还是辛辣狠毒,是羚羊挂角,还是复杂多变,晏无情犹如没有感情的怪物,双眸星光阴寒,巨剑轻巧地阻断玄磁剑的起承转合。忽然唐杀失声道:“这是巨阙剑!你怎会有巨阙剑!”

    晏无情睥睨四野,傲然出尘,清冷道:“死在巨阙之下,你也没什么好遗憾的了。”古时铸剑大师欧冶子五大名剑,张元宗业已得见其二,纯钧剑在太一教主之手得到重铸,而鱼肠剑此时正在鱼莲花的手中。

    晏无情手中的巨阙剑,号称“天下至尊”,坚硬无比,其它宝剑不敢与之争锋。传言巨阙初成之时,越王勾践坐于露台上,忽见一马车失控,惊吓宫中白鹿,于是准备拔剑指令侍卫阻止,结果剑气却隔空将马车劈为两节。今日能够见到传说中的巨阙剑,也算不虚此行了。

    唐杀想到关于巨阙的传闻,平复起伏的心绪,冷哼道:“据说巨阙剑气天成,看来传言也不尽不实。”仿佛迈过了一道心坎,唐杀的心境变得疏旷自在,玄磁剑划出一道道气韵清古的轨迹,初具气象。

    晏无情眸眼一垂,黯然地叹了一口气,褪去威严的颜色,有些伤感道:“剑是有灵性的,人剑应当共存。今日为遂了你的心愿,我就让你瞧瞧真正的巨阙。”话音未落,纤纤素手执剑柄忽转,一道动人心魄的剑气忽然迸射而出,琴音乍生。

    唐杀突破心境幻化的气象陡然破碎,他惶然飞退,然则为时已晚。“铮!”玄磁剑被巨阙的剑气生生斩断,跌落尘埃。唐杀心中一紧,脑海中茫然一片,陪伴自己一生杀人无算的剑竟在今日折戟沉沙。

    压制悲哀的情绪,唐杀挥舞断剑化解尾随而至的危机,玄磁剑的余锋同样不忍逼视。晏无情眸眼中的白雾仿佛被微风拂开,露出两眼寒泉,巨阙再次发生类似波动琴弦的声音,以一种势不可挡的气魄逼向唐杀。

    玄磁剑再次被击断,巨阙携带无法承受的威压将唐杀逼入死地。在张元宗震撼的眼神中,巨阙一剑破开唐杀的胸膛,将一代杀手之王钉在地上,四野一片寂静。半晌之后,唐杀眼中的恐惧散去,露出怅然的笑容,虚弱道:“我真不该回来。”不盈一尺的玄磁剑脱手落在身外。

    那个曾经叱咤风云的人物,视人命为草芥的杀手至尊,竟这般惨烈地被晏无情所杀。他本可逍遥江湖,却因心中贪念甘愿被朱浩昌网罗,本以为此行不过是故地重游,未曾想竟落个魂归故地的下场。

    暗处的张元宗震惊莫名,唐杀的落幕透着一股荒诞,老天的安排如此随意,他死地太过轻易。然而无论是将相王侯,还是贩夫走卒,人生最后的归宿岂都是华丽的光景?唐杀死了,死在晏无情的剑下,死在那一声的琴音之中。

    张元宗望着宫装女子,她到底拥有一颗怎样的心,才能经历百炼,将自己铸成这样一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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