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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的眼睛可真够厉害的……”荆如鸢忍不住小声嘟囔了句。
宁纾淡淡解释道:“也算不得‘失宠’,不过是不再‘独宠’罢了。你去宓家这几日,皇帝召见了宫妃数次。”
宓襄眼神平静道:“独宠三、四月,不功不过,倒是挺聪明的做法。只可怜了那宫妃,好歹陪了他四年多。”
宁纾弯了弯唇角,嘲讽一笑:“情爱的浮云假象一散,对薄情之人来说,四年算什么,十年又算什么。”
荆如鸢听得一头雾水:“你们在说什么啊?”
“过些日子,你自然就明白了。”宓襄并没有跟她继续纠结此事,话题一转,“对了,麻杆儿的鼻梁正中间、鼻骨的位置是不是长了颗深褐色的桃花痣?”
荆如鸢大惊失色:“你怎么知道的?!”
宓襄噗嗤一笑:“还真是他。”
“你是不是见过他了,他现在怎么样了?宓襄你可别再卖关子了,快些告诉我吧!”
猜出来荆如鸢的“初恋”就是宓家的三子宓坤钰并不难。
其一,宓襄去宓家的第一天就对宓文渊旁敲侧击过关于麻杆儿的事情,隐隐约约觉得他和宓坤钰的形象很是贴近,年纪也刚好对得上;
其二,就是宓坤钰本人了。
有句话叫三岁看到老,他可真是个从小到大都喜欢舞枪弄棍、直率又单纯的熊孩子,第一眼见到他,宓襄就有了八、九成的把握。
为求稳妥,宓襄有意观察了下宓坤钰不太可能在几年内改变的小特征,譬如鼻子上的痣。
果不其然,麻杆儿真的长了颗桃花痣在鼻梁处。
“他这次回京,娘说什么也不可能再让他回军营。一旦他留在京城,在爹娘眼中,他最好的职业就是御林军。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再过不久你就有机会在宫中见到他了。只不过,到时候你想不想和他相认,该不该和他相认,好生斟酌下吧。”
宓襄几句话一说,荆如鸢整个人都低沉了下去。
荆如鸢的事情弄明白了,那宁纾你呢,你跟文渊哥哥,是不是真的如我所猜想的那样?
这句话,她却是无论如何也问不出口。
和荆如鸢、宓坤钰之间美好单纯的小小遗憾不同,直觉告诉她,如果他们真的曾经有过什么,那一定是一段极其悲痛更不愿与旁人说的故事。
半个月后,圣宠正浓的宫妃宫绦被贴身宫女冒死揭发其与男子通奸,褚明帝亲自带人深夜冲进宫妃居住的宫殿。
虽未当场抓住“奸夫”,在场所有人都看见宫绦于内室衣衫不整、神色可疑,经老嬷嬷验身后认定,宫妃□□却有曾与人有染的痕迹。
褚明帝盛怒之下欲赐死宫绦,经宫丞相一族百般求情方才免于一死,改为打入冷宫永世不得宽恕。
宫丞相为首的朝中派系由此从极盛走向衰弱。
褚明帝因此事伤心不已,整整三月不再召见任何一名后宫妃子。
后宫惶恐,朝堂震动,却久劝明帝无果。
又过月余,太后梳洗装扮之时乍见一宓姓妃子亲手绘制图稿、为其制作的首饰,思及宓氏对明帝真情之至,恐有望打动明帝,遂召见之。
明帝九年二月初九,时隔数月,宓氏再得皇帝宠幸。
不日宓氏得以册封宓嫔,逐渐得掌后宫权势,地位凌驾众嫔之上,仅次三妃。
自此,褚明帝后宫维持数年的四妃十六嫔局面,彻底被改写。
初秋,微冷。
绵绵细雨之中,六七名宫人簇拥着一顶湖青色的步辇,稳稳的穿行在狭长的宫墙夹道内。
步辇之外跟着宫人脚步快速行走的十来岁小宫女,被雨淋得眼睫上都沾满了水珠,却一直不曾吭过一声。生怕惊扰了坐在步辇内,连路途中都在忙着翻看账本的人。
停。
小宫女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大声道:“停下!”
步辇应声停在了原地。
小宫女掀开帘子,恭恭敬敬的询问里面的宫装女子:“娘娘,有何吩咐?”
“娟儿,给本宫备伞。本宫要下来,一个人走走。”
娟儿急忙替照做,并手脚麻利的为女子披上斗篷。
女子下了步辇,撑着伞矗立在宫墙边。
娟儿小心翼翼的瞧了瞧她的眼色,却是什么也瞧不出来,不由得暗自心惊。
自打今年开春,宁美人出了宫,她家主子就越来越喜怒不形于色,也越来越叫人心生畏惧。
娟儿听见她说了句,你们先回去。
她冲其余宫人招招手,小声道:“奴婢告退。”
一行人很快消失在了蒙蒙雨帘织就的天地之中。
宓襄撑着伞,神色平静的看向远处,有那么一瞬间,感觉自己似乎是回到了一年多以前。
同样清凉的细雨、阴霾的天,同样荒凉的窄道、黯淡的朱色城墙,同样独行数步就能到达的分叉口。
往东是凤仪殿和嫔妃的宫殿,往西是美人殿和冷宫。
宁纾走后,她就搬出了美人殿,一个人在诺大的茗香殿住了小半年。
茗香殿,明与襄的谐音。
如今整个后宫,整个天下,都道她和褚明帝举案齐眉、恩爱无双。
演戏演得久了,感动了看戏的人,是不是也能感动自己?
宓襄不知道。
如果可以选择,她宁可一直往西走,哪怕是呆在那肃杀寂寥的冷宫,也好过现在。
本来还有一年就能离开这座巨大的金色牢笼。
本来啊……
她无声的笑了笑,继续前行。
宓襄到达御书房所在的宫殿外时,雨已经停了。
守在殿门外的众侍卫一见她,连忙跪下行礼。
“参见宓嫔娘娘。”
“起来吧。陛下可在?”
为首的侍卫忙道:“回娘娘的话,陛下并不在殿内。万岁爷下了早朝就说身子不适,回太极殿休息了。”
“又不在?”宓襄挑了挑眉,“也罢,本宫这就去太极殿寻他。”
说着她转身欲走。
“宓嫔娘娘请留步!”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名熟悉的中年宫人的声音。
宓襄回过头:“张总管?”
“娘娘,真是对不住,侍卫传话有误。方才陛下又回御书房了,这不特意吩咐奴才来接您进去么?”
张敬忠笑呵呵说着,表情那叫一个忠厚老实、绝无虚假。
他说着躬了躬身:“娘娘,请。”
宓襄哦了一声,神色不变,朝着御书房的方向走去。
张敬忠跟在宓襄身后半步的距离,边走边看了一眼宓襄手上拿着的伞,小声问道:“娘娘今儿又一个人散心去了?”
宓襄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哎呦,瞧老奴这眼力见儿,怎能让娘娘一直拿着伞这般劳累呢?”张敬忠说着扇了自己一巴掌,“娘娘,请让老奴替您拿罢。”
宓襄也不推脱,伸手便将伞递给了他。
“张总管若是没有眼力见儿,这整个内侍司,就都是半瞎子了。”
进御书房前,宓襄背对着他说了这么句话。
她的声音十分平稳,听不出喜怒。
张敬忠瞧着她消失在御书房门内的背影,小声骂了自己一句:叫你多嘴多舌!
御书房内只有褚明帝一人。
宓襄进去的时候,他正端坐在御桌前,手上捏了支毛笔,面前摊开一本奏折。
她故意踮着脚走路,将步子放轻。
人都走到褚明帝跟前了,他还是没什么反应。
再一瞧,本来干干净净的奏折上滴了好几团墨迹,幸亏奏折的纸质极好,才没有晕得那一大块儿的字迹都看不清。
这人明显是在发呆。
宓襄抱着胳膊,哼了一声。
褚明帝立刻回了神。
“又怎么了?”宓襄往后退了几步,翘着二郎腿坐在书桌下方不远处的椅子上,继续道,“是国事、政事还是私事?”
褚明帝表情微变,轻咳了一声。
“私事。”宓襄语气笃定,“又跟南姑娘吵架了?”
褚明帝先是一怔,继而苦笑道:“宓襄,你可不能再——唉……”
“私事待会儿再谈。”
宓襄没管他欲言又止的半句话,从怀里翻出一本账册,啪的一下扔到褚明帝的桌上。
“晟靑殿、织青殿还有御膳房的账目数据。晟靑殿与实际支出差百分之一点五,织青殿差百分之二十三,御膳房差得最多,数据说出来得活活气死你,就不说了。水至清则无鱼,晟靑殿那点小误差不用管,织青殿小惩大诫也罢。御膳房么,是时候好好整顿一下了。”
“你说了就算数。”褚明帝看了眼宓襄眼下厚厚的粉都遮掩不住的浮肿和青色,“又熬夜了?”
宓襄抬抬下巴,微怒道:“不然呢,三天看得完?当我是神仙啊!”
“描摹丹青,查案推理,审核账册,改革人事,整顿礼法……更不提你对朝堂之事的真知灼见。”褚明帝笑笑道,“这世上可真有你做不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