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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 谈话</br> 星河城，星河学院，书山之巅。
作为星河学院，乃至星河城最高的存在，这座高有三千三百三十三层，每一个阶梯都有一尺高下的书山，已经刺入了云端。
这里的风景，不是每一个人都能看到，临近毕业的学生，也只能进入三千层高度，再往上的三百三十三层，莫说学生了，哪怕是学院的老师，甚至是精英老师，也没有权限可以踏入这里。
陈然来了，他被达奥斯带上了书山之巅，师徒二人静静的观望着云海，厚厚的云层挡住下方的世界，看不清学院，也同样看不清城市，只有上下两层云端，以及初升时，出现在云端之间的那一刻红色的，散发着希望和光明的太阳。
这座山是陈然梦想起航的地点，也将是他与他老师告别的地点。
他无罪的代价，很重。
重到了陈然无法接受，也不愿意接受，可他……只能接受！
没有任何一刻，让他觉得自己是那么的弱小，自己是那么的无能。
他渴望变强，从来没有现在这么迫切。
再有三天，就要和这位告诉了他永不屈服的老师分别了，陈然心里没有任何不舍，他只有不甘。
嘿，书山试炼第一，学院联谊赛第一，落天下城区域纵横无人能挡，但，有什么用呢？
在面临真正的强大时，这些，只不过如同孩童般的游戏。小孩子是反抗不了大人的，因为小孩子不够强！
反倒是达奥斯，看的很开。
他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曲子，陈然从未听过，可他却能够感受到这首曲子想要表达的一切——和平和幸福。还有对生命的尊重以及对死者的惋惜。
这应该才是达奥斯，陈然不知道自己这位老师背负着什么，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无时无刻都想表达自己是那么的禽兽，但真的是很靠谱呢。
想起审判日时。达奥斯挡在自己身前的背影，陈然就觉得这艘贼船没有上错。
“老师，你杀过人么？”
“嗯，杀过，杀过很多很多。多到数不清了。”
“老师，杀人的感觉很好么？”
“不好，很糟糕。”
“那你上一次杀人是什么时候？是在落天城么？”
达奥斯笑了笑，拍了拍陈然的肩膀：“记得没错，上一次杀人应该是在六十年前吧。”
“那你为什么要加入真理教？”
“因为我当时相信，科技才能改变人类的命运，才能击退异族，其实很多加入真理教的人，都是这么想的，只不过有很多人。现在也依旧相信这一点，而我，只不过是醒悟的比较早。”
“哦。”陈然埋下了头：“老师，你为什么要救我？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
话还没说完，达奥斯就一把抱住了他的肩膀，将陈然依偎在他的胸膛上：“唔……这姿势好像不太好，算了，反正也就这一次了，记住。别用你肮脏的嘴唇触碰我纯洁无暇的胸膛和胸膛上的那玩意儿……”
陈然苦笑。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达奥斯确信了陈然不会污染他的胸膛，于是才说道：“你把我当什么人了？虽然我也不是什么好人，不过。你毕竟是我学生，我总不至于连毒狼也比不上吧？他好歹还能豁出去一个人摸索到落天城去救你们，虽然蠢了点，但是值得嘉奖，至少现在他还躺在救生舱里……再说了，这件事。其实是我牵连了你。”
陈然若有所思，看着达奥斯那张帅气的脸庞，以及脸庞上看不到，但是却总觉得有几道裂痕的怪异感觉，伸出手，想要摸一摸，并同时问道：“老师，我觉得你的脸有问题。”
这倒是把达奥斯吓了一跳，他一巴掌打在陈然的手上，呵斥道：“不准用你肮脏的手来碰我帅气的脸！”
“哦。”
又是一阵沉默，太阳已经腾空而起，入眼所见也只有云了，有一件事陈然一直想不明白，现在不问，以后就再也问不了了。
“老师，你为什么乔装成一个老头把我骗进星河学院，然后收我做你的徒弟？”
达奥斯怪笑了一声：“独孤也问过我，我告诉他，我喜欢调教可爱的小男孩。”
“你肯定是骗他的。”
“你又知道了？”
“早看出你和独孤老师有矛盾，你肯定是骗他的啊，不过，独孤老师相信了么？”
“你也不看看你老师是谁，说谎都不脸红的，他怎么可能不相信？”
“然后呢？”
“然后打了一架呗。”
“他肯定输了。”
“不，他赢了，我跑了。”
“为什么？”
“因为怕把他给打死了！”
师徒二人没心没肺的笑着，过了一会儿，陈然才继续问道：“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收我做徒弟呢。”
谈论到这件事，达奥斯眼中终究还是出现了一缕哀伤，他叹了一口气，谈论起了他第一位徒弟的事情。
那是在六十年前，他的徒弟也和陈然一样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也是那么白痴……
说到这里的时候，达奥斯还夸赞了陈然一下，说陈然比他第一位徒弟聪明多了。
他第一位徒弟是真正的白痴，智商很低很低，标准的低能儿。和陈然初入星河城时几乎是一模一样，好似一把芦柴棒，浑身散发着能够招来苍蝇的臭味。脏兮兮的头发，脏兮兮的脸蛋，脏兮兮的胳膊腿儿，唯一的亮点，只有那一对宛如宝石一样熠熠生辉的大眼睛。
很狗血的一个桥段，达奥斯曾经重伤致死，躺在床上三年不能动弹，全靠那位白痴徒弟依靠自己干瘦的身体去找来一些散发着恶臭看不出是什么玩意儿的东西裹腹才勉强活了下来。
但就算是这些散发着恶臭的食物，在达奥斯吃下去的时候，他的那位徒弟也总会忍不住咽着唾沫，但是眼中没有任何的渴望。
每次都等达奥斯吃饱以后，他才会去吃剩下的那么一丁点微不足道的东西，每一次出门，回来时身上也总会带些伤，或多或少，或重或轻。
他第一位徒弟家里也有一些老鼠，蟑螂之类的生物存在，这些其实是救命的东西，可那位徒弟却没有任何想要捕捉的**。
为什么要捕捉他们来吃呢？生存是很不容易的。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当时真理教恶贯满盈的九大星主之一得到了彻底的净化。
“他很善良，当初在雅瑟学院门口看到你的时候，我还以为看到了他。”达奥斯轻轻的拍着陈然的肩膀，最终，还是忍不住流下了一些眼泪：“你知道么，在最困难的那段时间他的腿被人打折了，可他还在养着我……”
“可惜，最终还是死了。”达奥斯深吸了一口气，很郑重的看向了陈然，眼中的泪花在阳光下晶莹无比，散发着异样的光辉：“老师以后就帮不了你了，之后的路，就靠你自己了，记住，不要做一个好人，好人没有好报的……”
光辉之下，陈然神情恍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