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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做一个人</br> 秦鸿涯无奈，只得允许那几个女人跟着自己，他心想：“这也好，我对这里的地理风俗不熟，风金石又信不过，多少得向她们打听一二。”便道：“好吧，你们要跟着我也行，但你们要记住，我是个凡人，不是什么仙师，今日之事不得对任何人说。”
“是，主人。”那几个女人异口同声地回答，声音里充满了对秦鸿涯的畏惧。
虽然决定了向那几个女人打探消息，但毕竟是在邪教地界，秦鸿涯不得不万分小心，他想先问问风金石，再问她们，然后再做判断。秦鸿涯的修为被封住，但还能用神念传音，便给风金石传音道：“风大哥，咱们做个交易吧。”
“哟，又叫我风大哥啦？什么交易，说来听听，不过我基本上是不感兴趣的。”
“我救你出来，多少算对你有恩，你可承认？”
“这个??????这个我承认，但是??????”
“我知道，风大哥不愿意跟着我，人各有志，我不强求。他日我定会想尽一切办法解除灵魂契约，若百年之内我办不到此事，我便自尽，不会耽搁你的时间。我救你出来，百年时间，你可愿等？”
“你会自尽？开什么玩笑，我会信你这些胡扯吗？而且百年时间我可等不起。”
“你先不管信与不信，这是我给出的条件，至于我要的条件，你可愿意听一听？”
“你说。”
“我来这邪教地界不久，却已对邪教修士深恶痛绝。我知道像你这么厉害的前辈，无论帮谁，都会让那人实力大增。我不愿你帮邪教修士，而且我希望诗语能平安无事，所以如果你能指引我们安全回到正道地界，我便会兑现我刚才的诺言。”
“我不信，你??????你救我出来，我却??????我却如此对你，你哪会就这么不计前嫌。”
“风大哥怕是在修仙界见识了太多的尔虞我诈，已经不再相信任何人。也罢，既然如此，我们就看各自的运气吧。这邪教地界虽然凶险，但既然凡人能活下去，那我也不见得马上就死。如果我能侥幸回到正道地界，一定会好好活着。待我快死的时候，我就找一处极为偏僻之地，在周围布下灵力结界，以免有人打扰。”
“你敢”
“你要是能杀了我，早就杀了，既然你不能对我怎么样，我有什么不敢？你放心，到时候你也不是全然没有机会出去，我的在天之灵会保佑你等到下一个有缘人的。”
“你??????好吧，你想让我怎样？”
“简单，你只要告诉我，我们现在身处何地，血影教在国界的哪些地方布防薄弱即可。”
“布防薄弱？支牙国国界绵延数千里，自然不可能到处都是血影教的人，只是你现在修为这么低，找到那些布防薄弱之地又能如何，还不是无法通过州界和国界，最后还得想办法通过天楼关和凌虚阵。”
“如何通过国界州界我自有办法，不劳你费心，你只需要带我们到布防薄弱的边境就可以了。”
“既然你这么自信，我倒要看看你能有什么办法。到时候要是耗完一个月时间，你们修为恢复，被血影教的人逮到了，可别以为是我设的局。”
“只要在到达国界之时没有遇上血影教的人，我便当你是个守信之人，那我也自当守信。”
风金石思虑了一会儿，冷笑道：“你这话说得巧妙，当我是守信之人，我是器灵，又不是人，到时候你定拿这个做理由反悔。”
秦鸿涯愣住了，他很无语，他没想到风金石居然如此多疑，就这么一句话，居然也要抠字眼，便道：“我要是反悔，还会找理由吗？是，你是器灵，但四千多年过去了，你竟然那么在意七夜和小芸姑娘，足以见得你也是有感情的生灵，而且也没看起来那么坏，只是各自利益冲突，你和我又确实只是初识，想要牺牲我也实属正常。既然如此，我便觉得你与我没有多大不同，而且之前我叫你一声大哥，你也答应了，便习惯性地把你说成人了，你要是不满意，那就改成守信的器灵。”
秦鸿涯只是稍作解释，但不知为何，风金石听了这话却颇为感动，说道：“你，你真把我当做人看。”
“我说过，如果风大哥不喜欢，我可以不这样。”
“不是，只是??????只是很少有人把我们这种??????这种东西当人看。”
秦鸿涯一听这话，忽觉有可乘之机，只要风金石把自己当个人，那就得讲点人性，那就得懂报恩，于是道：“不管你想法如何，但既然你有自己的所思所想，就是一个生灵，怎么能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东西呢？至于是不是人类，我倒没料到你会如此介意，之前你那般了不起的模样，我还觉得你以为器灵是更高级的生灵，瞧不起人类呢。”
“哪是这样，我们只是对人类有用而已，我们只是一团混沌气体，连自己的**都没有，我们再怎么样也只能是人类的奴仆。”
“那只是你的看法，你是活生生的生灵，又哪有必须成为人类奴仆的说法。现在你也许会觉得我只是在说好话来骗你。但你应该记得，我叫你风大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叫的，当日与你签订灵魂契约时，我便这样叫了。而且当时我就说了，这样叫亲切一些，像朋友一样，你觉得我要是把你当成奴仆，会和你做朋友吗？我一直拿你当朋友，你却一直想要我死，我这才没法继续和你做朋友了。”
“我不是非要你死，只是，只是只有等我的主人飞升了，我才能拥有自己的肉身，才能算一个真正的生灵，我??????我也不是??????对不起??????我之前那样实在是太过分了。没想到你竟然愿意拿我当人看。”
“是人，是妖，是魔，是畜生，是仙灵，是东西，都不是看你有没有肉身，也不是看你有哪种肉身，而是看你有哪种灵魂，如果你有人性，你才算个人，如果你只有，便只算是妖，如果你嗜杀成性，便是魔，如果你悲悯苍生，便是仙灵，如果你像刚才那个男人一样，便是个连畜生都不如的东西。你是什么？你想成为什么？你自己想想吧，没想到你活了八千年，连这个道理都没能想明白。”
“我??????我不知道自己想成为什么。我一直跟在人身边，觉得人的世界很有意思，便想做个人。我学着人骂脏话，学着对美女评头论足，学着开玩笑，但是无论我怎么学，我都只是一团混沌气体。”
“你是什么，不在于别人把你当成什么，而是取决于你的本质。人人都说我是个垃圾，你也说我是个垃圾，我就真的是个垃圾吗？那为何诗语不把我当成垃圾呢？你挑拨她杀我抢走你，她做了吗？我告诉你什么是垃圾，如今我形同凡人，刚才那个人拿刀威胁我，诗语也叫我先答应他的要求，我要是真那么做了，那才是垃圾。还有，我不妨说句实话，不管我们熟不熟，我救你出来，你却成天盼着我死，在我看来，不管你是不是什么仙灵榜第一，你都是个垃圾。”
“我??????我对不起你。其实??????其实风老祖也没把我当人看，总说我这样的东西能懂什么。我跟了他两千年，他却这样看我。他死后，我本可以有很多的选择，我之所以选择跟着七夜，就是因为他把我当人看，还有小芸姑娘，她也对我极好。他们都是很好的人，七夜是因为小芸姑娘才变成那样的，我和他其实一直都没有签订灵魂契约，他说他选择了一条疯狂极端的路，要是我不愿再跟着他，我随时可以走。如果我愿意跟着他，等到他飞升的时候再和我签约。我之前那样对你实在是不对，我学了那么久，竟然没学会人讲感情。”
其实，秦鸿涯之前那些话只是为了说动风金石，但听了这段话后，他对风金石的看法有了真正的改变。便莞尔一笑道：“你到现在都还这么惦记七夜和小芸姑娘，你是真的不懂感情吗？你是有感情的，而且情深意重，也许，也许只是我俩之间的情谊还很薄而已。哎，我也不知道这灵魂契约一签就是一辈子，当初我要是知道，一定会想其他办法救你出来。”
“鸿??????鸿涯。我现在一点儿也不后悔和你签订契约，你放心，虽然你资质差，但我一定会尽心尽力帮助你。即使你不能飞升也没有关系。我想要我的主人飞升，只是希望能成为真正的生灵，但是你已经把我当做人看了。我再无所求，一定会死心塌地的追随你。”
“诶，不要说追随，咱们算是结伴闯荡，一起经历这人世间的爱恨沧桑。你依然是我的风大哥，我也依然是你的小兄弟。”
“好，兄弟，有你这句话，咱们生一起生，死一起死。”
“好了风大哥，不用这样，朋友之间不用表太多决心。现在你先告诉我该怎么离开这支牙国吧。哦，对了，先得找个能藏身之所，修养一段时间。我的血液虽然会流回体内，但我的真元却一直在流失，我怕撑不了太久。”
“嗯，好，离此地不远有一个山洞，只是我已经几千年没来这地方，不知那里现况如何，你找这几个女人打听打听。”
“好。”秦鸿涯应了一声之后，开口向那几个女人问道：“这附近可有什么地方可以去，我是说那种可以住下人，但又很少被人知道的地方。比如山洞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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