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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物也是中流砥柱 正文 【罐砸秃头赖子殒命 逃兵骗马有去无回

作者:兰蜗 分类:校园 更新时间:2015-10-03 11:16:23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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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罐砸秃头赖子殒命 逃兵骗马有去无回</br>    王赖子急匆匆的跑到保安团举报说:在石瓮村居住的一枝花是棒槌崮匪寨隐匿的眼线。

    刘温的凶残程度堪比得曹操,宁可杀错一百,也决不会放过一个。对付一个女流之辈,指派了两个团丁连夜随举报人王赖子带路而去,一枝花被堵在屋里逮了个正着。团丁将嫌疑犯捆结实了以后,班长于九斤摸遍了女人的身上,没搜着一件饰物和值钱的东西。从屋里翻出钓鸡用的伪铜蝉,一卷钓丝线。再就是有几个铜板,一个小银毫子。于九斤将这几个铜板及小银毫子,连同伪铜蝉,钓丝线都一块儿揣入自己的怀中。翻箱倒柜,除了几套女人的旧衣服之外,值点钱的东西只有一套男装的黑绸子衣裤,其它的物件就连棒子面也仅有几斤。于九斤直叹晦气。因为路上王赖子一再胡吹一枝花是如何阔绰有钱。这会儿别说是王赖子分不到所谓的四成财宝,还得招致于九斤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

    瓦盆里有半盆炖鸡,汤里还浸泡着大半只鸡。于九斤命令尤保田上灶去煨热,再贴几块玉米饼子充当晚饭。粗陶罐里有几斤王七麻子的白干酒,王赖子将陶罐直接坐在锅里温热,倒也能够吃饱喝足。

    看看离天亮还早,饱暖思人欲。班长于九斤是个光棍的老兵油子,不似与他同来的尤保田是本地人的团丁,家里有妻有子。于九斤要糟蹋妇女,尤保田因为不肯与他同流合污,被赶出门外站岗。

    一枝花开始是抵死也不肯从,于九斤指使王赖子用腰带抽打到服软为止。

    两人轮着糟蹋了一枝花过后,又困又累想要睡觉。叫进在外面站岗的尤保田,吩咐他看好人犯,待天亮叫醒他俩一起回去交差。

    尤保田是老实本份的庄稼汉子,当了壮丁才无可奈何的穿上保安团军衣。尤保田对这两个人的畜牲行径甚为不耻,可是保安团向来是不拿嫌疑犯当人对待的。昏暗的油灯下,尤保田不忍心一枝花**着下身,帮着她穿好裤子。打发着漫长无聊的后半夜,与一枝花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一枝花向尤保田哭诉说:她贼是实情,却也只是偷盗恶霸及臭名昭著的大户,从来不曾对小户人家下过手。聊了一会儿过后,知道尤保田是西王庄侯扒皮的佃户,就告诉尤保田说:刚才你们吃的就是侯扒皮家最后的一只鸡。又说了几个恶霸,及臭名昭著的大户人家里发生过的失窃案,都是她一枝花干的。【瞒了有些是合魏二槐共同作案】所得的钱财都分给了贫困无助之人,说了几户受助的人家。

    一枝花所说的受助之中就有一家是尤保田认识。以前只是听过这家人穷困潦倒,贫病交迫,买砒霜准备全家寻死之际,却莫名奇妙得到窗外飞进一包横财相助?这些传说故事中的义举,原来都是这位女盗侠所为。尤保田心中不由得起了几分敬意,心里想一枝花这等侠义济贫的好心肠,又专门摄取恶霸及臭名昭著的士绅大户钱财。有这般神偷的好手段,没有理由,也没有必要去通匪。

    一枝花说:王赖子不知道怎么晓得了她是专门偷盗大户的贼,敲诈她没有得逞,这才上保安团诬陷她通匪。

    过来缉捕一枝花的路上,王赖子多次说到一枝花是如何的有钱有色,所以一枝花说王赖子敲诈不成才诬陷她通匪的话,尤保田相信。

    王赖子早在去年正月十六的夜里输光赌本,往回家走的路上,月光之下正好撞见一皂衣蒙面人从丁保长家翻墙出来。王赖子尾随跟至村外的荒僻之处才拦下一枝花,两人交手拆了几十招。王赖子虽然是拜师学过功夫,交手中在招式上并不占上风。他是以男人的力道久长,再加上招贱下流才制住了一枝花。

    王赖子扯下了一枝花的蒙面布,见制住的飞贼是个漂亮的陌生女人。正要剥她衣服受用之时,冷不防被一枝花扬起的沙土迷瞪了眼睛。接下去又挨着一枝花的兔子蹬鹰,不曾想兔子蹬鹰的这一只脚正踹在可以使王赖子绝后的地方。若是一枝花的力道能够再大上一点点儿,王赖子就会被踹成太监。

    一枝花侥幸得以脱逃。缓过了那阵剧痛的王赖子,拾起博斗中一枝花掉落在地上的十来块大洋。回到家,被踹过的地方依然疼痛难忍。又懊悔没防着那个狐狸精扬沙土迷眼睛的鬼诈,更心疼这个女人身上还有本该属于他的许多大洋没有到手。翻来覆去的在冷炕上打滚,再怎么着也是睡不着。王赖子睡不着,手里又有了赌本,干脆起身再回去到赌场耍钱。

    赌棍丁中发的叔叔丁保长发现家中失盗,立刻就找到成天泡在赌场的侄儿这里做了交待。要丁中发特别要留意,赌徒之中谁有三角凿记的银元出现。刚刚才交待过的事情,所以丁中发一眼就认出王赖子使的大洋有叔叔的三角凿记。

    丁保长抓住王赖子送到官衙,可是无论如何严刑拷打,所招的供词也只是与女盗贼在搏斗之后拾得的遗落。狱吏李伸手认定了这个王赖子是泼皮,又贪图丁保长许下追回失赃分一半为赏钱。折磨得王赖子是一佛升天,二佛再世。各种刑具都轮流使了个遍,无奈这个泼皮的烂肉实在是扛得住折腾,追不出半个铜钱的贼赃。再折磨下去就要出人命,犯盗窃小罪是不致于被判处死罪的。既然审不出个名堂,就无法给王赖子定罪结案。所以才会将王赖子不判,也不放的关押在牢中。可王赖子没有家人供给伙食费,李伸手又不肯做赔本的买卖,牢中的王赖子每天得靠推碾子干活挣口饭吃。

    丁保长只好将王赖子的家产变卖,以充抵部分失赃,还得从中分出一部分给李伸手当作孝敬。

    因为是悬案,王赖子一直在坐牢,这期间狱卒无饷可领都换过了几茬。逢着瞿县长清理积年未结的旧案,王赖子因为没有供词记录,又是过期的悬案才有幸获得释放出狱。

    家在石瓮村的赌徒乔败家设酒庆贺王赖子出狱。酒足饭饱之后,乔败家看见远处一枝花家的烟囱冒烟。乔败家是去偷窥过,知道一枝花此时点火是洗澡的秘密。乔败家说那个一枝花是卫县最漂亮的女人,为证实他赞美的一枝花不是吹牛皮,特邀请王赖子与他一起去偷窥漂亮女人沐浴。

    王赖子在偷窥乔败家说的漂亮女人沐浴,一眼就认出一枝花,就是那年正月十六夜里与他交过手的女贼。王赖子是个惯吃独食的家伙,他既要报差点儿绝后的被踹之仇,还想要独吞这个女贼的财宝。不露声色,背着乔败家,独自上保安团举告。

    王赖子知道,无凭无据往衙门去状告一枝花是贼,法院是不会受理的。而到保安团去告一枝花是棒槌崮的土匪眼线,保安团则一定会派人去抓。

    尤保田虽然同情女盗侠,却一直在犹豫自己担不担得起私放人犯的干系。

    一枝花乘热打铁要收买尤保田说:她有一百个袁大头藏在灶后那块会活动的板砖下面。因为她知道,凡是被当作通匪嫌疑犯抓进保安团的人,无论有无实证都落不了好去。这会儿她还是个疑犯,就使皮带殴打,想捆就捆,想奸就奸,已经不当她是人的糟蹋。她本来就是个盗富济贫的贼,啥匪事也不可能知道,进了保安团又能招出个啥来呢?刚才的用皮带殴打你也看到了,俺们女人家的细皮嫩肉,如何受得了保安团审匪使用的酷刑。到了刑房还不是人家让俺攀谁就攀谁?小女子的命贱死不足惜,却不知道会连累到多少无辜的良善人家破亡?

    尤保田经常听到团长刘温有句剿匪的格言是“宁可杀错一千,也决不漏放一个”。凡是抓进牢里的疑犯,只有错抓,没有错放的道理。想给疑犯安个什么罪名,就可以认定疑犯是个什么罪名。一枝花的结局少不得是先上大刑伺候,直至她认罪画押之后方肯罢手,然后是杀鸡儆猴一刀斩了。

    一枝花哭诉说:她若是死了,就是死三条人命。家中残疾的老父,多病的老母亲就此断了供养生计,必定是要活活病饿而死。今天幸亏有缘逢着大哥你是个好人,倘若大哥肯放了她,灶后那一百个袁大头就当是送与大哥做见面礼孝敬。大哥若是怕担着干系不敢放了小女子,也请明白告知。进了保安团横竖也是个死,不如待俺就在家里先一头撞死。省得押进保安团再受糟蹋,酷刑煎熬,至少免除那些可能被牵连上的无辜人陪她送命。只是还有几桩心愿未了,租住在蒋岔子口的寡妇小白菜娘儿仨的生活还没有着落,溪下乡的王铁匠他娘的病着没钱买药,还有好几个过不下去的人家眼巴巴的在等侯她去接济。唉了一声叹气,这一百个才得到手的袁大头本来是用来接济他们的,这些可怜的人家以后的日子怎么熬得过?待小女子撞墙死后,还乞求大哥看在小女子是被冤枉,以及这一百个袁大头相赠的份上,不要使小女子的冤尸暴弃在荒野被犬食虫啮。不敢奢求有棺材裹身,买张苇席将俺卷裹起来埋下地里就好,这里先谢过。那些贫苦户俺就不能再照顾了,话刚说完就挣扎着伸头要撞墙。

    尤保田见一枝花真的是要撞墙寻短见,赶紧抱住一枝花。刚才他还不敢收那一百个袁大头,更不敢私放疑犯,现在可是架不住一枝花的哭诉请求。尤保田想一枝花真的是侠义英豪,人都落到了这步田地,心里还能掂记着那些贫苦人家的生活没有着落。为了不连累无辜的人陪她送命,甚至情愿自尽。这等好人他尤保田若是不肯救,将来必定会遭到天遣。知道班长于九斤是个贪财好色之徒,只要是酒喝高了,就会流露出捞着一把开小差回河南老家的念头。一百个袁大头足够他开好几回小差,将这意思说与一枝花。

    一枝花当既让尤保田去厨灶后面取出那一百块袁大头。

    尤保田解了一枝花的绑绳,分出一半袁大头还给一枝花说:有这五十个袁大头,就足够打发于九斤。分出的一半,让一枝花拿回家去奉养二老。

    一枝花不接,跪在地上给尤保田磕了一个头。称恩公保重,大恩不言谢。俺已经记下恩公的地址,日后少不了还有孝敬。出门不远,溜进村里盗了一匹马。也不计较没鞍,蹿上去向北急驰而去。

    尤保田将要还给一枝花不取的五十块袁大头,又藏回灶后原处。独自思量了好一会儿,将另外五十块袁大头包裹好,塞入正在鼾睡的王赖子怀中。紧张又兴奋之际天已经将亮,直到于九斤尿憋醒来小解之时,尤保田这才假装睡着。

    急着撒尿的于九斤并未注意到一枝花已失,站在门口侧身冲着墙根尿完了进屋,这才发现没有了人犯一枝花。当头一巴掌打醒了装睡的尤保田,问他一枝花哪去啦?

    尤保田装傻充楞说:夜里王赖子见俺辛苦,死乞白赖非要替俺看守一枝花,班长你打我作甚?那一枝花是班长亲手捆绑得五花大绑,人犯是不可能自己能够解得开。假模假样的朝周围寻人不着,说这不干他的事,问他王赖子要人就是。

    于九斤使了好大的劲才晃醒了王赖子,问她一枝花哪去了?

    睡得正迷迷糊糊的王赖子哪里会晓得。

    尤保田说王赖子装假睡。

    这个于九斤与尤保田相处已久,知道尤保田是个不会撒谎的实诚人。刚才使了那么大的劲才晃醒王赖子,也是越看王赖子越像是在假睡。连问了几个为什么?王赖子都以“不知道”这三个字作为回答。气得于九斤照着王赖子的胸口一拳打去,拳头正正击中在那包袁大头上。于九斤手指的骨头都差点儿碎了,疼痛得眼泪鼻涕全都流了出来。

    王赖子对钱和疼痛也是与于九斤有同样的敏感,见于九斤的左手伸到胸前要掏他怀里不知是从何处飞来的银元,当即酒醒过来。那哪行?他王赖子可是练过劈臂拳功夫的记名弟子,侯集上在与武林高手仇歪嘴的打斗,裆部挨着一脚当场昏厥。也正因为是因为先昏厥了,才没与那几个倒霉蛋一块儿死在李二楞的枪下。不但侥幸捡回了一条小命,还将仇歪嘴无意踢中他裤裆的那一脚,当作少林寺的最高武学进行苦练。学到的那点儿劈臂拳花架子对付仇歪嘴不行,收拾于九斤这等兵痞,却不在话下。

    王赖子不但在功夫上技高一筹,而且招招下流歹毒。还没交上几手,在已经占尽上风的情况下瞅着机会,飞起他苦练了很久的那一招撩阴脚。这一脚正中间踢着于九斤卵蛋,于九斤当即表情极为痛苦的捂着裆蹲下。

    王赖子的手伸进怀里一摸,就感觉出是一包沉甸甸的大洋。哪里还管它这钱是怎么进到他的怀里,冲着于九斤嘲笑道:“爷今个儿运气真是好的没话说,酒色财气,前三样好的俺都得到了,那最后一样受气就留给老哥你独自享受”。

    王赖子说罢话就朝门外面走,抬起腿将要跨过门坎的时侯忽然觉得脑后生凤,到底是二把刀的功夫还没有练到家。王赖子不知道身后有什么动作,发自本能将秃头先是一低。大慨是觉得仅仅低下头还是不够妥当,再将头向左侧歪偏。也就迟了些些儿,差一点点就能躲过了尤保田酒罐猛然砸来的一击。

    粗陶小酒罐的罐底与王赖子的后脑勺擦蹭,小酒罐发出嗡一声沉闷的回音。酒罐砸蹭着王赖子的头,再从尤保田的手上震脱。顺着王赖子后背连酒带罐滚落在地的时侯,砸到尤保田的脚背。所幸的是酒罐在与王赖子秃头擦蹭的过程中已经卸了力道,虽然没砸断尤保田脚背上的骨头,可是粗陶的小酒罐也颇有份量。尤保田的脚背立刻肿起了老大的一个鼓包,还真是疼的要命。

    落在地上之后的酒罐在屋里滴溜溜连着几个邪里歪气的转圈,晃晃悠悠的在西墙角卧着。罐口还在向外晃荡着残酒,居然丝毫没有破损。

    再看那个后脑勺挨着罐底擦蹭的王赖子,仰面朝天的模样惨不忍睹。手脚抽筋,口吐白沫,倒在地上抽搐。

    缓过疼痛的于九斤将手伸进王赖子衣襟,先掏出那包银元揣入自己的怀中。拳打脚踢还觉得不够解恨,又使枪托狠捣王赖子的秃头,直至力疲手软方歇。

    于九斤从怀里再掏出银元数了数,整整五十个袁大头。他以班长的资格,自作聪明的给于保田分析起案情。于九斤判断王赖子是知道通匪的一枝花有钱,所以才会在夜里死乞白赖的要求看守一枝花。王赖子以私放通匪的一枝花为筹码,瞒着他俩把钱敲诈到手。之后又想背弃四六分账的先约,昧着良心企图独吞这笔银元,着实可恶。【全然忘记了他刚刚才独吞搜一枝花的浮财】说是看在尤保田有救命之恩,要将这些袁大头全部让给尤保田一人独得。

    尤保田说他刚才出手是为了救班长情急之下所为,还是班长神勇。自己胆小力微,但求班长在以后的日子里能够能多多予以关照,别动不动打骂他。

    推让了一阵,尤保田恭敬不如从命,平分了那五十个袁大头。

    两人各分得了二十五个袁大头正在兴奋,卧在门坎上的王赖子呜呼哀哉断了气。死了举报带路的证人,又走失了人犯一枝花,这趟差如何交代得了?刘温精明过人,可不是容易糊弄的长官。保安团那里于九斤不想再回去了,凭空得了这么多银元,裤衩上还缝有几个平日搜抢得到的金戒指,金耳环等物,也值三五十个大洋。

    于九斤不瞒着尤保田说:他决定开小差溜回老家河南,要求尤保田过了晌午之后再回保安团。至于打死举报带路的证人,以及走失了人犯一枝花的责任,尽可编排在他的身上。回到家乡,先给他那个只有七分坡地的爹娘买上三五亩膏腴般的好田,自己也娶上个媳妇,过上自给自足逍遥快活的农耕日子。河南老家那块地界,山东的韩主席可是管辖不着。

    于九斤挺乐呵的沿乡路往官道方向走去,今天可是黄道吉日?除挨着王赖子那一招晦气的撩阴脚之外,剩下的全是好事。王赖子是死在他复仇的枪托之下,套用王赖子说过的酒色财气,他于九斤才是真正的一样也没缺。临分手的时侯,尤保田又让给了他十个大洋。这使于九斤觉得尤保田这个怂人在关键时刻还真够义气,是个靠得住的好兄弟。后悔平日里不该总是欺负他,可惜今后还不上这份人情。

    途中于九斤本想找个大户人家把枪卖了,然后再换上便装。可是没走出多远,遇上马被一枝花盗骑的那户人家正要上县衙报案。于九斤的心眼活份,问明失窃的是匹枣红马,就谎称天刚亮的时侯他迎面遇见过的。吹嘘说他就是县里最善辩蹄迹寻踪的警探,有办法追得回被贼人窃去的枣红马。

    那户人家马丢得慌了神,见他于九斤好歹穿的是一身官家军衣,身上还背着杆大枪,也就相信了于九斤的鬼话。

    骗到人家一匹上好了鞍的花马,于九斤装模作样看察失窃的枣红马蹄印。说晌午过后准能追得回枣红马,让那家人杀鸡温酒静侯佳音。向西一拐就蹿上了官道,枪和军衣往茂盛的蒿草丛里一扔都不要了。换上从一枝花那儿抢得的黑绸子衣裤便装,径直往他河南老家的方向扬鞭而去。

    这户家人真够倒霉的,等待到掌灯时分也不见官差带着枣红马回来,这会儿才恍然悟起官差说的全是鬼话。他既然是在从县城来的路上与盗枣红马的贼相逢,咋不回头去寻贼?反而是往官道的方向去了。被贼偷去了一匹枣红马还不算完,又被奸人骗去一匹花马。冷静想一想,盗马的,骗马的都已经走远了,去报官少不了还得使钱打点那些贪得无厌的老爷和差役。别失去的马匹寻不回来,再搭上官差来回讨要办案的差旅钱搅扰。最理智的办法,就只有自认倒霉。

    尤保田再送十块袁大头给于九斤,其目地是为了坚定于九斤开小差的决心,并不存在讨好的意思。猪圈之下先掩将王赖子的尸体掩埋,思量着要等到于九斤走得够远之后,再也追不着才好回去复命。撒了几把灶灰在门口内外,再将一枝花家的门锁上。躲在庄稼地里熬过了晌午,这才跛着肿脚悄悄溜回家。

    儿子不在家,肯定是跟着爷爷到地里挖野菜去了。瞅见媳妇正在推磨,也不去惊动。悄悄的挪开水缸,往下抠了个小洞,将六十五个银元埋入,再将水缸就位。两餐饭没吃饿极了,锅里有几个野菜团子,就着一块老咸菜狼吞虎咽下肚。炕上倒头想睡一觉,可是又紧张又兴奋哪里睡的着。

    媳妇磨完小豆腐,进屋才见到丈夫在炕上。小半个月没见着尤保田的人影,两个向来恩爱的年轻人在炕上缠绵厮闹个够够的。尤保田挨到日头偏西,这才依依不舍的跛着瘸脚回去保安团。装模作样到处找班长,问谁都是说没有见到于九斤回来。

    排长过来问是咋个回事?

    于保田报告排长说:抓捕的时侯,那个一枝花撒出灶灰迷瞪了俺们仨人的眼睛,窜出门逃脱。月光下一路直追,疑犯虽没有逃出俺们追逐的视线,可是那大脚匪婆着实善跑得狠,怎么也撵她不上。天将亮时,追到蒋岔子口失了那个匪婆的踪迹。班长命我沿左道去追,他与王赖子两人往右道追,说好了一定要擒着那个匪婆才能归队。小的实在是追得太远了,逢着路上行走的人就打听,没有哪个见着过那个匪婆的踪影。夜里追匪婆的时侯,脚下不知踢着何物件,肿发起来疼痛难忍。拄着根棍,挨回来向班长复命。班长他到了这会还没有回来,想必那个匪婆是在班长与王赖子右边的那一条路上,这会他们一定是逮着匪婆正往回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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