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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老头骂骂咧咧的，随后又对乔凤微道：“没伤到你吧？”
“没事。”乔凤微忙道：“我也没想到它今天会这么燥。”
“看来这畜生又变凶悍了。”涂老头气得直摇头，“以前在我的药物控制下，他还有点人性，偶尔能认出我俩来，没想到现在是彻底翻脸。”
试药不成，涂老头满是沮丧，闷闷不乐走出密室。
出了胜记，涂老头对乔凤微挥手，“你去忙自己的吧，我去医馆瞧瞧，洪掌柜昨天说有几个棘手的病人，非得让我去瞧瞧。”
乔凤微见他心情失落，很是不放心，“要不我送你过去吧？”
涂老头瞪她，“我还没到老糊涂的时候。”
乔凤微不勉强他，打算去米铺瞧瞧。
待她一离开，涂老头脸色乍变，抄近路往衙门走去。
他真是老糊涂了，连身边是人是鬼都弄不清楚。如果不是今天一块来探毛蛋，他还真没察觉这个夏秋是假货。
她是乔凤微扮的，那夏秋哪去了？
什么时候被取代的？为什么他一直没发现。
涂老头后悔不迭，不该沉迷钻研秘方而忽略身边的人。
老了，上了年纪跑不动，刚没跑两条巷子，气喘吁吁心绞开始痛。
涂老头停下脚歇气，手揉着隐隐作痛的胸口。
“师父。”身后，突然响起熟悉的声音。
涂老头浑身一震，刚回头棍子迎面挥落。
身体，砰然倒下。
乔凤微收起染血的木棍，目光阴冷。是她大意了，没想到竟然被只怪物弄穿帮。
看来，夏秋的能耐还真不少，竟然能操控傀儡尸。
呵呵，还有多少秘密，是她不知道的？
*********
到时霖县时，已经日落时分。
大雕太过显眼，怕被人察觉，乔碧微尽挑偏僻的地方飞。
山洞很隐秘，但夏秋驾轻就熟很快找到。山洞已空空如也，数百桶石脂水早已被陆庭修转移，至于放到哪了，属于官府机密。
他没说，她也没问。
回到熟悉之地，心里那根弦想不碰都难。
“姐姐是想起心爱之人了吗？”见她坐在山顶，怔然遥望远处的霖县，乔碧微猜得八九不离十，“他可是负了你？放心，待会我就去宰了他。”
这便是乔碧微可怕的地方，只需一眼就能洞察人心，夏秋伪装的再好都没用。
“别平生事端，咱们现在最要紧的是尽快研制解药。”
城内情况不明，夏秋决定先去探探底，两人伪装之后匆匆进城。
怕被人认出，夏秋让乔碧微进悬壶馆找涂老头。慕名前来找神医的人很多，洪掌柜还郁闷呢，明明约好病人，谁知他又失约。
涂老头失约是常事，出不出诊全看心情。
不过，听洪掌柜的意思，他特意派人去陆府请过涂老头，得到的答复是他一早出门还未回。
这不太应该啊，夏秋隐隐不安。老头性子脾气暴，喜怒哀乐全写脸上，该不会被乔凤微瞧出端倪了吧？
找不到涂老头，夏秋带着乔碧微去茶楼。不稍时便打听到消息，夏家村的白骨女尸案，百姓莫名失踪案，以及知县日理万机，忙着招募劳工修筑驿道。
修筑驿道？这在前世根本没有发生过。看来，随着傀儡尸的曝光，许多事在不觉间已然生变。
找不到涂老头，夏秋转而去米铺打算找二狗探探消息。他脑子灵活，由他想法子约涂老头出来，应该能省不少事。
米铺生意冷淡，二狗坐在门前板凳上翘着二郎腿无事可干。
彼时已是日落黄昏，街边铺档陆续打烊关门。夏秋在巷侧等着，直到米铺关门二狗离开，乔碧微跟在他后面，在人群中撞掉二狗手中的东西。
二狗蹲下来捡，嘴里还骂着什么，乔碧微满脸歉意跟着帮忙捡。
街道喧哗，加上隔得太远，夏秋并没听清两人说了什么，乔碧微很快返回来。
“如何？”夏秋问道。
“夏姐姐，这个人天生反骨，怕是会坏我们的事。”乔碧微并没有出手。
夏秋哭笑不得，“难不成你还未卜先知？”
乔碧微反问道：“姐姐不相信我的眼睛？”
夏秋不由沉默了。换以前她会毫不犹豫斥驳一番，但人心是善变的。她不禁回忆他从初时感恩、忠肝义胆，到后来的计较、患得患失，而乔凤微善于笼络人心，二狗不是没有倒戈相向的可能。
“还有靠谱的办法吗？”事关自己性命，向来从容的乔碧微也急了。
小芍是二狗的人，向来沉默寡言，夏秋对她了解甚少，而卫戈嫉恶如仇脸上藏不住事。
夏秋已然有了主意，“我们找个地方落脚吧，应该会有人来找我的。”
“你留在城里，我得回去喂雕儿。”
夏秋一怔，“你倒真放心我，不怕我甩下你们跑了？”
乔碧微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何况我相信姐姐人品。”
马屁无时不在，加上纯净的笑容，哪怕明知她别有目的，极易让人忽视她的恶魔本质，连老谋深算的凤余淮都栽她手里，夏秋时不时提醒自己，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千万不能被她麻痹大意。
夏秋取出两颗从揽月阁带出金豆子给她，“雕儿辛苦了，你买些肉犒劳它，明天来吉祥客栈找我。”
“姐姐对我真好。”乔碧微抱完她的大腿才走。
夏秋没直接去客栈，而是守在距县衙不远的一条不起眼的巷子里。
足足守了个把时辰，巷内伸手不见五指，夏秋静静倚墙而靠，心扑腾扑腾跳着，七上八下。
终于，县衙大门走到道欣长的身影。
不，是两道。
陆庭修跟乔凤微并肩走出来，她手里拎着食盒，步伐轻盈雀跃。
一月不见，乔凤微完全换了个人，跟之前的千娇百媚不同，现在她无论神止态度，还是举手投足，连看陆庭修的眼神，都跟她一模一样。
呵呵，别说陆庭修了，连她站在乔凤微面前，都会怀疑自己是谁。
苦涩涌上心态，夏秋闭上眼睛，屏住自己的呼吸。
陆庭修顿住步子，转身望向身后那片漆黑的街巷。
乔凤微莫名，“陆大人，怎么了？”
“好像起风了。”陆庭修继续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