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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动神色戳了戳身边的顾衍，下巴微微抬起，示意他看那个方向。
“令牌。”
顾衍点头，“看到了。”
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挪开了目光。
但暗地里，两人的眼神从未离开这人身上。
看着前面胖乎乎的庄家下人，苏琉玉有些无语。
“为什么要故意暴露身份啊？”
“可能想让人有敬畏之意。”
那胖子在路上绕了两圈，看样子是在找什么人，苏琉玉正要抬脚跟上来，胖子却眼神一亮，朝着他们二人走过来。
像是提前预知了苏琉玉的慌乱，顾衍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看好了吗？想要些什么？”
男人的声音不同于以往的清冽，低沉更多了大半，只是听上去，年龄生生苍老了十几岁。
苏琉玉呆愣了一下，才压低了声音道：“我想再看看。”
胖子正好路过，偷偷瞄了二人一眼，便继续两眼放光的走了过去。
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前方,恰巧是一个卖小童的。
苏琉玉的眼睛也亮起来了。
“一会儿我们也去看一眼？”
淡淡瞥了她一眼，顾衍底气十足的道：“不用避着他，想去便去。”
“哎……哎……我不是……”
话还没说完，顾衍便抬脚上前，俨然是冲着那个铺子去的。
周围的人说话声音都低，苏琉玉也不好意思太大声音，只能急匆匆的跟了上去。
“你干嘛？”
“买人。”
……
明知道顾府不缺人手，顾衍也是为了她上去，但不知为何，苏琉玉还是有些心虚。
顾家跟庄家，如今好歹是钦定的亲家，顾衍就真的不怕被发现吗……
悄悄叹了口气，苏琉玉还是无奈的跟了上去。
没办法，动都动了。
才刚走进了些许，苏琉玉看见，胖子背对着众人，手在大腿处动来动去，顿时有些尴尬。
她身边还站着顾衍呢……
然而顾衍却仿佛没听到半一般，直直走了过去。
“挑两个懂事的侍女。”
看了一眼顾衍，摊主有些不耐。
“劳烦公子排个队。”
前面先来的胖子更是一脸不屑。
“来黑衙这种地方，连个先来后到也不懂？”
顾衍也不出声，仿佛刚才斥责的人不是他一般，只是周身的气势，猛然拔高了许多，压得胖子后退两步，讪讪闭了嘴，连回头看一眼都不敢。
而此刻的苏琉玉，突然深刻理解了蒋云兰白日里的心情。
在她的印象里，也是从未有人敢这么对顾衍说话的。
“你这里有没有教好的小孩子？”
“要几岁的？男童还是女童？需要什么技能？说清楚。”
胖子似是早有准备，直接抽出了一张纸。
就在这时，胖子大腿跟前的胖手又开始晃动。
苏琉玉实在是忍不住好奇心，悄悄探头看了一眼。
这一看，她瞬间便松了口气。
原本她还以为，这胖子当众做些什么不雅的事……
但如今离得近了，她才发现，胖子不知什么时候将庄家令牌摘了下来，一个劲儿的在摊主眼前晃。
“知道了。”
随后，摊主从后面黑漆漆的地方，拉出了一个大笼子。
苏琉玉这才发现，夜明珠照不到的地方，滋生的是更深的黑暗。
男人单手拖出的笼子，里面挤挤挨挨，足足站了十几个男孩。
看年龄，跟王落应该差不了多大。
苏琉玉眼中瞬间燃起了希望，瞪大了眼睛看着这群孩子。
看了一眼他们二人，摊主压低了声音介绍道：“这都是新养出来的货，武力绝对远超平常小孩。”
“做了易容吗？”
“早做过了，客人放心。”
两人聊完胖子当场便掏出了几张银票，数了数便递了过去。
“两个，九岁的。”
拉了两个男童出来，摊主又将笼子门关上，这才转身叮嘱道：“如今是喂了软骨散的，足以再支撑两个时辰。”
胖子点点头，掏出一个麻袋，直接将人装了进去，看的苏琉玉目瞪口呆。
这种买卖，简直比外面人牙子那里，更不把人当人看，更何况这里卖的，是实打实的小孩子。
顿时，苏琉玉的心里就不舒服了起来。
然而顾衍对于这一切，却像是司空见惯的模样，完全无动于衷。
直到顾衍开口叫她，苏琉玉才后知后觉的上前。
“怎……怎么了……”
“不是要人吗？”顾衍有些无奈。
“买人的事儿不急，”苏琉玉看向了摊主，“不知能否跟掌柜的打听些事？”
“不能！”
一语落下，摊主面上多了鄙夷。
“你当我这是什么……”
摊主的目光突然直直盯着顾衍，连话都说不下去。
好奇之下，苏琉玉探头看了一眼，结果却发现，顾衍手中拿着的，正是在门口时，用来进门的金属令牌。
仔细揉了揉眼睛，摊主似是在确认令牌真假。
顾衍也不急，摇晃着令牌让他看了个够，才轻声问道：“现在，她能问了吗？”
“能能能！”摊主的态度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一脸谄媚的看着苏琉玉，“小公子想问些什么？”
“我想问一个孩子。”
“这我不知道。”没等她继续说，摊主就连连摇头，“我这里过手的娃娃，没有上万也有成千，怎么可能记得住？”
“可许多人都说，他是被黑衙带走的。”
“那也没办法！”摊主很是无奈，“黑衙这地方，确实是有拐孩子的，只要街上骨骼清奇些的孩子，几乎都难逃毒手。”
看着面前不死心的苏琉玉，摊主治好继续往下说。
“但被抓起来的小孩，是会被送到不同的地方，统一圈养，到了这个地步，孩子连个名字都没有，只有编号。”
“可我知道他的样子……”
“没用的。”顾衍突然开口，“到了那种地方，所有的孩子几乎都长一个模样，连身高体重都差不了多少。”
摊主急忙接话说道：“是啊！这些孩子会不会受不住教养，活着死去全都无从知晓。”
“那买家呢？”
苏琉玉出声询问，换来的仍旧是摇头。
“行业规矩，卖出去的小孩，我们不会关注买家身份，给钱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