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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日……恰巧丢了一颗扣子，被你捡去罢了……凭什么说是证物？”
高高举起扣子，让大家都看了这枚证物之后，苏琉玉才说道：“刘兄猜猜，这扣子是哪来的？”
“我也不知丢在哪里，怎知你从哪里捡来？”
见刘默死不承认，一口咬死说是她捡的看，苏琉玉也不生气，等到刘默停下来，她才淡淡道：“这是方才，我回到画舫，从素年的手里拿出来的。”
“你撒谎！”
“左手。”
“不……不可能……”
“素年的尸身已经凉透，拿出这颗扣子时，手上已然有了印记，不如，刘公子自行前去看看？”
“我去！我去剁了他的手！玛德！死了还要害我一波！”
说着，刘默作势就要往水里跳，看着像是武功不精的样子。
没走两步，凌云就扑了上去，死死抱住他的腿道：“你休想！你休想再伤害素年一分！”
“笑话！我杀都杀了他，你能奈我何？”
“果然是你！”
是凌云的怒吼，不过，已经没有人注意他了，大家的目光全落在刘默身上。
刘默突然不再挣扎，反而主动承认了，苏琉玉也松了口气。
但，眼下的情况并没有好太多。
“刘子明在朝中任文阁大学士，为正二品官员。”
猛然听到耳边的声音，苏琉玉还吓了一跳，直到听清顾衍传达的信息，她的眉头逐渐皱紧。
“正二品官员，一般人应该是压不住的。”
“不但如此，他的父亲格外受圣上青睐，这才是他跋扈的主要原因。”
听着这话，苏琉玉总觉的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幼年的她，也是仗着有个好爹，将王城上下翻天覆地……
刘默敢于承认此事，正是因为他的父亲。
顾衍的声音并未刻意压低，刘默应是听到了不少，面上得意之色愈显。
“知道我父亲是谁，还不对我客气些？”
“刘公子，杀了素年，你的心里竟没有一丝愧疚？”
对于这种草菅人命的行为，苏琉玉实在是不能理解。
然而，刘默根本不在乎。
“不过是个书童而已，一个玩物，一条贱命，也值得本公子多去关注？”
男人这样的态度，让苏琉玉无法直视。
更无法直视的是，凌云的面庞。
“你为什么要杀素年？”
顾衍的声音冷漠又凌厉，生生将刘默吓得腿软。
连着咽了好几口唾沫，他才抖抖索索的说道：“关……关你什么事儿！”
之前，苏琉玉骰子的玉片，不知何时被顾衍拿在了手中，放在指尖把玩。
“刘公子若是想投河自尽，我们怕是拦不住。”
“我为什么要投河自尽？”刘默不解。
一颗石子轻飘飘的过去，打在了刘默腿弯。
“噗通”一声，刘默随之跪地。
“明白了吗？”
不止刘默明白了，在场众人没一个不明白的，顾衍明明一副淡漠模样，众人却仿佛见到无名杀手，不约而同齐齐后退。
眨眼间，二人身边就宽敞了许多，连呼吸都畅快了些。
苏琉玉十分怀疑，若这是在陆地之上，以这群人的胆子，怕是会直接逃跑，瞬间了无踪影。
刘默此时已然被吓破了胆子，苏琉玉才继续问道：“说吧，为什么要杀素年？”
看了看身边的凌云，刘默有些犹豫，片刻后，才缓缓开口讲述。
“我与素年，本就是露水姻缘，不过是见凌云极其珍爱，所以，抢过来试试——”
“畜生！你个畜生！”
凌云情绪太过激动，根本听不下去，苏琉玉看向了崔正卿。
“凌云兄，先来这边。”
“我不去！玉夙！我不去！我要看着这个畜生，我要替素年听听，他有多不要脸！”
“好，”苏琉玉点了头，“但你若是再出声，我就将你扔下水里。”
“凌云兄，不如同我站在一起？”
转头望去，说话的是谢梁俊。
太久没出声，苏琉玉几乎忘记了这个人。
看起来两人关系还可以，凌云这次倒是乖乖过去了。
有人看着凌云，刘默也放心了些，继续说道：“但后来，素年太过于粘人，招人厌烦。”
“他以为他掩藏的很好，可以一脚蹬掉凌云，跟着我过上更好的日子，我怎会让他如意？不过是个玩物罢了。”
“就因为这个，你就将他杀死？”
这未免有些太草率了。
“不，他做的，远远不止这些。”刘默继续说道，“我既然跟他能有露水姻缘，自然也能跟别人有，他几次三番扰我清梦，坏我好事，我早已忍受不了。”
“你所说的坏你好事，无非是他管着你，要你好好读书，少去南风楼，刘默，你没有心吗？”
凌云的嗓音早已经沙哑，几乎是一字一顿，才勉强说出这些话来。
在刘默面前，他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输家。
“他配吗？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竟敢管我的事儿？我爹都没管过我！”
凌云几乎泫然欲泣，“素年……他是真的爱上你了……可惜，他遇人不淑。”
“他认不清自己的身份，野心太大，这就是他的错！他以为，人人都会像你一样，宠着他，爱着他，将他捧在手心里？”
“够了！”苏琉玉再也听不下去，“刘默，你果真没有心。”
“哈！我没有心？”刘默突然狂笑，“你们知道为什么吗？为什么这么久我才动手？”
“无非是你厌烦了，彻底玩腻了。”苏琉玉面无表情。
“错了，是因为，他居然想重新回到凌云身边！你们说，好不好笑？”
“你说什么？”凌云猛然抬起头，“刘默，你真该死！”
“你错了，该死的人一直是你。”刘默收了笑意，眼神诡异渗人，“他若是肯好好做我的狗，自然相安无事，可他想走，那就由不得他了！”
深深闭了眼，凌云像是瞬间苍老了十岁。
“他为什么想回来？”
“你说为什么？因为你供着他，对他好！因为我，差点将他虐打致死！怎么样？这个理由，喜欢吗？”
看着凌云痛苦的表情，刘默像是十分开心，“还有，今日我本打算，将杀死素年的事情嫁祸于你，算你走了狗屎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