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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国医馆 正文 十六、 人工水系 1

作者:贞观十九年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0-06-27 06:49:01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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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望山人工水系,水系长度超过四百米,渠深约一米二,渠底宽约一米,全部采用山石垒砌,山上山下共设置七处蓄雨水池,水系将水池进行串联,七个水池的蓄水可以相互连通。蓄水池基本都建在陡峭的岩壁下,四周垒砌山石,形成蓄水的空间,池深大多在二到三米。为方便取水,每一个蓄水池都有石砌的台阶缓缓探到池底。

    这样庞大的土木工程,是在半年内完成的。水系是早就被东交民巷审批过的项目,虽然东交民巷略有不满,但也不好否决自己之前的决定。倒是安德烈为此很是不满,因水系的修建,也同样推迟了玫瑰山的扩建。

    巴斯德说:“山顶的疗养院我是赶不上了,这水系,我想在走之前,修好。”

    安德烈悻悻地说:“您是上级,您说了算。”

    巴斯德安慰他说:“水系的工程量比玫瑰山大很多,希望这多少能弥补您的失落。”

    安德烈点点头:“不瞒您说 ,的确如此。其实,我更想修筑水系。这可真的是大工程。”安德烈忍不住咧嘴笑起来。

    巴斯德说:“高兴就好。日子本来就不好过,大家高兴,最重要。”

    沉浸在自身世界里,只跟自己的解破学打交道的安德烈,从不觉得日子不好过,他好奇地问:“日子不好过么?您是院长,高高在上,大家都听您的,日子还会不好过?”

    巴斯德看着简单幼稚的安德烈,笑着说:“您高兴,我的日子就好过。”

    安德烈哈哈笑起来:“原来我这么重要。”

    巴斯德接着说:“水系的修筑费用并不多,您得省着点花。”

    安德里皱起眉头:“您要这么说,那我就不高兴了 。”

    巴斯德说:“别担心,还有三爷。”

    安德烈歪着头问:“三爷是出钱还是出力?”

    巴斯德感叹了一声,说:“哎呦老弟,三爷不一向都是出钱又出力么?”

    安德烈笑笑说:“不仅如此,护士站。”

    巴斯德打断他:“好了安德烈,就算没有三爷,您也是发过誓的人。你应该感谢三爷帮你省了那些心思。”

    安德烈转移话题说:“有了充足的水源,葡萄园的灌溉、饮马、种菜,就比以前靠马车背水方便很多。”

    巴斯德见他识时务,也愉快地说:“蓄水池原本定好了是七处,用来灌溉,东交民巷让我们拿出一座水池,给庆典时洗礼用。”

    安德烈站起来,兴高采烈地手舞足蹈着:“那就把玫瑰山附近的那座蓄水池,用作庆典时洗礼用吧。如果院长您同意,在修筑玫瑰山附近的水系时,顺手把玫瑰山扩建了。”

    巴斯德想了想,说:“这个,咱们到时候再商议。”

    安德里和三爷并不熟识,他们配合起来各自谦让着,进展还算顺利。只是安德里不明白三爷为何要亲自参与破土工程,反倒对破土后的修筑,不太上心。

    安德烈找到三爷说:“三爷,您辛苦。”

    面对这样的开场白,三爷做足了心理准备,他知道自己过于关注破土事项,的确让人起疑心。三爷说:“安大夫,您有何吩咐?”

    安德烈笑笑,说:“破土是最辛苦的事儿,您承揽着最繁重的工作,我要感谢您。”

    三爷说:“安大夫满意就好。我也是喜欢百望山,破破土,就像给花儿松土一样。而且,越干越喜欢,您瞧,我都多久没回药材库了。”

    安德烈问:“是不是咱弄完这水系,就开建山顶的疗养院?”

    他不提,三爷都快忘了山顶的事儿。三爷默不作声,像是没听到安德烈的话。

    安德烈关于疗养院的询问,是个引子,引来了东交民巷的英国公使。公使找到巴斯德,又一次提起疗养院。

    “您至少告诉我,山顶的地到底在谁手里?” 英国公使问。

    巴斯德说:“您去问海淀官衙吧。”

    英国公使说:“您真会开玩笑,我去问?那也太不尊重对手了吧。”

    巴斯德皱着眉头,摊开手:“我根本不想掺和这些破事儿,过了春节我就离开。到时候你们爱怎么修,就怎么修。”

    英国公使见巴斯德真的动了气,劝慰道:“您说的也对,入了冬,也不便动工。况且您正在修水系,也没工夫再操持更大的工程。”

    巴斯德说:“对不起先生,我不是有意顶撞您。可是,我是个大夫。”

    英国公使打断他,说:“好了好了,我知道您是大夫。所以我也没做什么,只是将您调离中国。朝鲜是您自己的选择。我知道您选朝鲜,是觉得有一天,这里平静了,再回来。”

    巴斯德说:“没错,公使先生。九国医馆是我的心血,我的确想等日子平静了再回来。不管你们这些人如何折腾,老百姓总是要看病的。”

    英国公使说:“先礼后兵,就算拿不到山顶的地,那里也会盖起一座疗养院。我认为,凭借我们的先进武器,有没有烽火台,都不影响进度。”

    巴斯德气得哆嗦起来,他不能忍受这**裸的侵略,指着门口说:“好了公使先生,您可以出去了。”

    英国公使拿起帽子,戴好,甩起拐杖,摇着步子而去,走到门口,他回身对巴斯德说:“对了医生大人,我的妻子想请您出诊,她最近不太舒服。”

    巴斯德挥着手说:“放心吧公使先生,我会去的,您的妻子不是侵略者。”

    英国公使笑起来,说:“那如果我生病了,您会为我诊治么?”

    巴斯德说:“如果真的打起来,对战的双方,只要是病人,不管是敌是我,我都会管。因为我是大夫!”

    英国公使举起帽子致意:“您是个好大夫。”

    巴斯德等公使走远,将手里的水杯狠狠砸到地板上。正巧美玉上来请巴斯德到楼下会诊,她目睹了巴斯德失控的一幕。美玉默默地捡起碎在地上的玻璃碴子。

    巴斯德说:“吓着你了孩子?”

    美玉说:“没有,院长。楼下请您去会诊。”

    巴斯德拿起笔记本,到楼下去。

    晚上,三爷找美玉来说话,美玉对三爷说:“今日巴斯德和公使吵了一架。从没见他发那么大脾气,把杯子都摔了。”

    三爷累了一天,躺在美玉床上,望着天花板,说:“巴斯德是个好大夫。你是个好护士。”

    美玉顺着话说:“您是个好监工。”

    三爷坐起来,“说个正事儿,再过些日子,水系就能完工。”

    美玉惊讶地问:“这么快?”

    三爷点头:“人手也多,也简单,就是挖个水沟罢了。”

    美玉试探着:“修完,您就要走了吧?”

    三爷“哎”了一声:“我就要找你说这事儿。跟我走吧这次。”

    美玉歪着头问:“去哪儿?”

    三爷说:“当然是回家,回家。”

    美玉听出他的为难,低下眼睛,轻声地问:“大后仓?”

    三爷“嗯”了一声,手里的茶杯快被他捏碎了。

    “别逞能了。”美玉看出他的无奈,伸手拿走了他手里的茶杯。

    “什么逞能?谁逞能?”三爷问。

    不等三爷话音落,美玉紧接着说:“想必是为侧室,都难吧。您所谓大后仓,是大后仓某处的私宅,对么?”

    三爷抬头看着美玉,心说你是怎么知道的。这话,他只在心里跟自己说过;他和大哥的话,也没人听到。

    美玉笑起来:“还真让我猜着了。”

    三爷坐起来,拉着美玉也挨着自己坐下,说:“若我从外面,谋一处私宅,你住着也自在,如何?”

    美玉伸手摸着他的脸,含着泪说:“三爷,你可知侧室不能登堂入室,不能出席正式场合,不能与正室及其子女同桌吃饭,侧室的娘家也不被夫家承认为亲家,侧室死后既不入族谱,更不入祖坟。”

    三爷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话,他惊呆了。

    美玉笑了一下,眼泪也跟着留了下来:“可三爷,若能与你一起,我倒不在意入不入族谱和祖坟。但如今,若连大门都进不去,那我也不能真的不要脸了啊。”美玉说罢,扑进三爷怀里哭起来。

    女人的敏感,是连她们自己都讨厌的能力。因为猜测或预感到什么,令女人们不得不提前焦虑:那些倒霉的事情还没发生,她们就开始发愁了。但令美玉没想到的是,事实比她预感的更糟糕。

    三爷后悔又开了这话题,自己就应该暂时接受现实,先这么两头儿跑着。等把嘉柔娶了,给家里和沈家交了差,在商量美玉的事儿。

    “行了,不哭了。”三爷使劲抱着美玉,安慰道。

    美玉也很烦每次一到话口,必然是一顿吵闹,一顿哭泣。她收起眼泪,道:“手好些了么?”说着,拿起三爷的手,仔细查看。

    “看看,能不能留个疤。”三爷笑着。

    “您还盼着留个疤?”美玉带着泪笑起来。

    “那不是留个纪念嘛,以后每次看,就能想起马克斯说咱俩动静儿大,也能想起咱竟然在葡萄园的小树林里。”三爷憋不住,嘿嘿笑起来。

    美玉也跟着嬉笑了一阵儿。

    三爷抱着她坐在床上,拿起她雪白的手,看着她的掌纹,问:“你说,怎么都快把百望山翻了个遍了,也一点踪迹都不见呢?”

    “还是三爷要找的东西?”美玉把头放在三爷头上,轻声地问。

    “嗯,一点儿踪迹都没有,奇了怪了!”三爷在美玉耳边吃了口气儿。他喜欢和美玉一边聊正事儿,一边调情。

    “呦,那我就无从得知了。百望山这么大,你们修水系,也就那么一条线。”美玉说。

    “也是,”三爷若有所思,他把美玉的身子转了个方向,“姑奶奶,你再说一遍。”

    美玉愣住了,不解地重复自己刚刚的话:“百望山这么大,你们修水系,也就那么一条线。”

    “对,就是这句,百望山这么大,如果藏得太深,怕是连他们自己都找不到。这么说,那东西还是在好找的地方。”三爷自顾自分析着。

    美玉看他想得出神,便起身去倒茶,她想给自己的爱人独处片刻,让他能好好想想。美玉对三爷,也不差那母亲对孩子了。

    “美玉,要这么说,藏东西的人不会藏到自己都找不到。所以,还是会在好找,好记的地方。”三爷自顾自说着。

    “那肯定。”美玉应和着。

    “那还是在医馆附近。不会在山里。”三爷说。

    “这差事,就只三爷一个人应付么?”美玉端来一杯茶。

    “自然不是。还有好些人。”三爷接过茶杯。

    “三爷,我只问你,你来医馆,与我为伍,并不是为了找那东西是吧。”美玉低着头,念叨着。

    三爷站起身:“自然不是。这差事是近来才得的。我来医馆是送药,遇到你,才决定日日来送药。你不在这儿,我自然不会天天往这大山里跑。城里日子可比这儿热闹多了。”

    美玉见三爷又一股脑蹦出一连串的话,知道他被自己的质问惹恼了,也知道三爷却是在意着自己,便窃笑起来。

    三爷从背后抱住美玉,说:“总觉得你不是人。”

    美玉扭过身:“啊?”

    “要么是妖精,要么是仙女。来,脱了衣服让我看看。”三爷嬉笑着把美玉报到床上。“这日子真不错,像是两口子的样儿。”

    “三爷,您最近劳碌辛苦,可是又黑又壮了,快赶上伯驾了。”话一出口,美玉才发觉有些不合时宜。

    “嘿,您这话说得。”三爷抡起胳膊,打在美玉屁股上。

    “哎呦,错了错了。您还真舍得。”美玉含情脉脉地白了三爷一眼。

    三爷搂过美玉的腰:“那我给你揉揉。”

    这样静好又激情的日子,整整半年。美玉日日到三爷宿舍帮他换洗衣物,整理房间。劳作一天后,能有美玉陪着说句话,甚是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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