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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物质诱惑
眼前是一小片连绵的院落，颇有小型城隍庙的规模，地处偏僻，杂草丛生，荒无人烟，看不出任何生活的痕迹。
空气里依旧是北方独有的干燥，植被也都是大叶片、粗茎秆的。
看来，这儿真的边州北边儿了。
那么……军营军女支一谈很可能就变成了现实……
“都愣着做什么！进去！”领头的男人满脸络腮胡子，说话粗声粗气，用词粗鄙，右手握着一根胳膊粗的皮鞭，一双眼睛却滴溜溜的在姑娘们身上打转。
丝毫不掩盖眼中的贪欲。
“这儿是哪儿啊？”
“我们来这儿做什么？”
“对啊，这儿是哪儿啊？”
男人的粗眉一皱，扬手握着皮鞭朝着姑娘们狠狠抽去！“他娘的都给老子吵什么！让你们进去就进去！多什么废话！”
“啊——”
姑娘们尖叫着飞快散开，而男人的鞭子却没有停下来，不断的抽赶着她们。
洛小然被挤在中间，被推搡着进了小院里。
她们前脚方踏进院子，后脚院门就被关上了！
“嘭！”
“为什么要关住我们？”
“这儿是哪儿？”
“放我们出去！我要回家……”
七八个姑娘乱成了一团，抱着大哭不止的也有，扑在门上使劲踢踹木门的也有，不知所措的也有。
洛小然强迫自己不去想其他的事情，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
这院子从外面看简陋破败，里面却焕然一新，连绵屋舍，飞檐青瓦，土垒的屋院在阳光下暖融融的。
院落里栽种了些许花草，只是都开败了，只余下落叶与茎秆独立。
看着颇为凄凉、慕索。
布局讲究，这种将就像是浮于表面的伪装，禁不起推敲。
洛小然才将院落粗粗看完，就看见一妇女从院中走来，四十多岁的容貌，体态臃肿，沟,壑横生，颧骨高耸，眸光犀利。在她们五步远处站定，重重的咳了一声：“姑娘们舟车劳顿，老身已为姑娘们安排好了厢房，准备了衣物，还请姑娘们先去厢房内沐浴、歇息，待明日老身再来安排姑娘的差事。”
这些都是从穷苦人家出来的丫头，此时听见这儿有独立的厢房，有崭新的衣物，还有清水可以沐浴，什么军营、军女支所带来的恐惧统统都抛之脑后，三三俩俩都朝着屋舍走去，众人的脸上还带着不敢置信的笑容。
前一秒仍是深处在绝望的囫囵之中，下一秒就仿佛到达了天堂。
这些姑娘的情绪反差太大，而在不知不觉中操控她们做出这种反应的两人，更让人心里不禁有些发毛。
洛小然依旧站在原地，面色有些发白。
最可怕的敌人不是站在你面前亮出大刀的人，那些在暗地里仅用言语就能操控你情绪的敌人才是最可怕的。
“这位姑娘，怎么还不去厢房内歇息？”洛小然的异样很快就引起了老婆子的注意，她走到洛小然跟前，一股子浓烈的发油味道扑面而来。
愈发让洛小然反感这个一脸尖酸刻薄样却还故作和蔼可亲的老女人。
但她也只能通过这个老婆子弄清楚自己在哪儿，还要验证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
“这位婶子，你们是不是将我弄错了？”洛小然掩盖起自己的厌恶，故作疑惑的蹙起眉。
老婆子喔？了一声，“姑娘此话怎讲？”
洛小然说道：“那些姑娘们都是买来的，而我是从京城来边州寻亲，半路不慎晕倒，醒来后就发现自己身处在这儿了，还请婶子早些放我出去，好让我前去边州营地寻亲。”
老婆子猝然笑了起来，脸上的皱纹堆叠，“姑娘的兄长可是在边州军营从军？”
洛小然点头。
“哎哟，那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啦！你婶子这儿啊，就是边州军营里军官们前来歇息的地方，你且告诉婶子你兄长叫什么名儿，婶子立马给你打听去，不出三日定能给你打听清楚啰。你啊，就安心在婶子这园子里歇息，等着兄长前来与你相认。”
军官歇息的地方……
洛小然听到这词时，眼神有一瞬间的恍惚。
这儿真的是军营之中军官前来消遣的地方。
那些姑娘就是军女支……
“姑娘？姑娘？你怎么了？可是身子有什么不适？”
老婆子粗嘎的声音打断了洛小然的思绪。
“只是想起多年不见的兄长，心中略有感慨罢了。”洛小然略显无力的笑了笑，“我家兄长姓宋单字悬崖的崖，京城口音。”
“婶子知道了，这就让人打听去。姑娘舟车劳顿，想来也是累了，早些去屋子里歇息罢。”
谢过老婆子后，洛小然就随意挑了间无人用的厢房进去，屋子里青幔罗帐，长案矮榻，人高的青铜鹳鹤烛台，甚是雅致。
屏风后准备了热水浴桶，崭新的衣物放在屏风外侧的矮榻之上。
准备的可谓是细致周到。
看来，前来这儿的官兵应该都是些小有来头的，不是随意一个虾兵蟹将就能进来的地方了。
这个猜测让洛小然心底某处似乎是松了一小口气。
“啊呜……”一个细小的声音从胸前传来，洛小然这才想起被自己再次遗忘了很久的九尾红狐，急忙低头看去，小狐狸钻出一颗狐狸脑袋，水汪汪的眼睛里尽是委屈的神情。
洛小然那颗疲倦的心瞬间就被治愈了。
连日的长途奔波，再加上饥饿难忍，面对面前果腹的食物，还是没能忍住。先是让小狐狸鉴定无毒后才大快朵颐。吃完后舒适的泡了个澡，洗去了身上难闻的味道，躺在柔软干净的床铺上，进入了香甜的梦境。
她梦见了身着铠甲、威风凛凛的慕容决，他坐在骏马之上，对着她伸出手——
邀请她一起浏览北商的大好江山。
她的手快要搭上慕容决的掌心时，耳旁骤然响起一阵嘈杂的声音，紧接着耳垂初传来尖锐的痛感。
“慕容决！”
她尖叫着从梦中清醒过来，意识到方才那只是梦后，心中泛起浓浓的失落感。
正直夜中，月光洒满了屋子。
“啊呜——啊呜——啊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