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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是四皇子
洛小然随手指了个方向，“哀家看着他往那儿跑去了，你们去那儿找罢。”
“谢娘娘，奴婢告退！”
估计是没想到堂堂太后也会说谎，姑姑带着身后的宫人朝着她瞎指的方向匆匆跑去，在热日下也怪可怜的。
洛小然朝着伞下的人道：“可以出来了罢？”
小男孩偷偷从伞边露出一双眼睛，黑白分明的眼睛却煞有生气，咕噜咕噜的转了圈确认周围没人才从伞底下钻出来，一点都不怕生的站着看她：“你是太后？”
童音里的稚气十足，看上去不过七八岁的模样，正是长个子的时候，他站着却不过与坐着的洛小然平视而已。
洛小然点了点头，“你是宫外哪位王爷的孩子？”
先帝只有三子，这般大的小孩子能在宫中来去自如，想来也只有皇亲国戚的儿子了。
小男孩紧紧抿着嘴巴，眼睛里都是倔强，半响才憋出一句话来：“我是父皇的四皇子！”
她从没听过先帝有四个孩子啊，从子鸢的口中也只有问到三个，可想而知族谱里登记的也只有三个，那么这个明显比他的兄妹们小上整整一截的小男孩是谁？
似乎是洛小然疑惑的目光太明显，小男孩才哑声道：“我真是父皇的四皇子……只是母亲出身卑微，父皇不喜欢我罢了。”
洛小然有种戳到了小孩子痛处的内疚感，尤其是看着他紧咬着唇的模样。
顿时有种内疚感，觉得自己成了欺负小孩子的怪洛姨。
立即转移话题，笑呵呵道：“不过伺候四皇子的宫人很是关心四皇子啊，这也不怕热日晒得在外面找你。”
突然，小男孩抬起一张黑黝黝的脸蛋，黝黑的眸子闪着眸光：“娘娘知道禁宫么？”
“不知道。”她如实回答，反正苏清策这人入宫时间短，不知道一些事情也实属正常。
“在禁宫中有一种奇草，能生死人肉白骨。母亲病重，宫里的姑姑们看不起母亲，都不愿意去请太医为母亲看诊。姑姑们又不让我随意出宫，眼看着母亲每日缠绵病榻……”
说着说着，豆大的眼泪就从脸颊上滚了下来。
他一边哭，一边用袖子擦眼泪，断断续续的说他母亲的事情，结果一哭就哭的停不下来。
洛小然被他哭的心软，“那我能怎么帮你？”
他哭的差点都喘不过气来，听见她说的话，仰起脸看着她，脸上还挂着眼泪，一脸希冀：“娘娘真的肯帮我？”
“恩……”话一出口其实她就反悔了，那天晚上对于割头一事她还心有余悸，但是又被面前的四皇子哭的又烦又心软，说出去的话就成了泼出去的水，硬着头皮微笑道：“我说话算是，只是我要怎么帮你？”
小男孩抬起袖子用力抹干脸上的痕迹，“那我和娘娘约好明日午时在这个亭子里见，然后我带着娘娘去禁宫。”
“就这样？”她可以不用进去么……这话洛小然想了想还是咽进了肚子里去。
小男孩点点头，与刚才委屈的模样全然不同，“娘娘只须借一身宫人服饰就可以了。
她才答应，小男孩就冲着她行了简礼，飞快的跑走。
洛小然顿时有种被算计了的感觉，怎么感觉这孩子小小年纪，说起碰头会面这种事情这么老练呢，还知道让她偷宫人的服饰伪装一下。
夜里，回永安宫问子鸢，子鸢支支吾吾的说宫里头确实有位四皇子，不过生时不好，生在五月初五，古人迷信在五月初五出生的孩子长不大，即便长大了也会克父母，再加上四皇子的生母不过是被先帝醉后宠幸的浣衣局的奴婢，这个四皇子就被先帝彻底漠视了，连族谱都没给入。
子鸢说这四皇子没名字，宫里头的人在先帝在世时，不敢提他，先帝去世了，也都只用四皇子称呼。
洛小然唏嘘，在古代压根儿就是子凭母贵。
这四皇子的生母出身卑微，又让老皇帝一看到四皇子就想到了自己居然上了个贱婢，这种自降身份的事情估计对老皇帝而言就像是吃了颗老鼠屎一样的恶心。
不过对于禁宫这件事，洛小然只说了这两字之后，子鸢就立即求爷爷告奶奶的让她再也不要提这个地方。
说不定，她可以通过这个禁宫逃离这个宫廷也说不定。
到了第二天中午，洛小然偷偷拿了身子鸢的衣裳穿上，赶到亭子里时，四皇子已经坐在了亭子里，双手换着曲起的双腿，小小的脑袋耷拉着，看上去莫名的落寞。
听见她的脚步声，他警惕的抬起头，看见是她就猝然笑了起来，露出白亮的牙齿，在黑漆漆的小脸上格外扎眼：“娘娘！”
跟着四皇子走去禁宫，她才发现为什么需要她。
中午的时候在宫里走来走去的人虽然不多，但是执勤的禁卫军要是看见一个小男孩，肯定会生疑，有了洛小然这个永安宫宫女的身份就好使多了。两人足足走了将近两个多小时，才走到禁宫门前。
洛小然不禁搓了搓胳膊，禁宫地处偏僻，周围灌木丛生、绿荫遮天，不知名的花朵怒放，熏得空气里多了一丝香气，比起外面的热死人的暑气，这儿就像是一个天然空调房，估计温度只在十几摄氏度，让人感觉阴森森的。
要不是四皇子带路，根本不知道还有禁宫这个地方。
四皇子指着深处的开在石墙上的红色木门，上门悬挂着一块匾额就写了禁宫二字。
“我也是听宫里的老嬷嬷们闲谈才知道的，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娘娘知道么？”他扭过头，睁着大眼睛看他。
洛小然想了想，“我也不知道，总不可能有什么豺狼虎豹对罢？”
“那咱们赶紧进去罢！”他脸上不见一丝胆怯，末了看着她才慢吞吞的补了句，“母亲还在宫里等着我……”
推开漆红木门，一阵刺骨的冷风袭面而来！
但吃惊的远远不止如此，展现在他们面前的场景让他们从没有想到过！
远在御书房之中，音修正守在外面当班执勤，一个小太监步伐匆匆而来，“阴总管，奴才有事禀告！”
音修漫不经心的嗯了声。
小太监起身附在他耳畔低声道：“永安宫与昭纯宫里的主子闯了禁……”
宫字还没说完，音修扬起就狠狠抽了小太监一个耳刮子，“为何不早禀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