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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红豆一字一句给赵凤栖念着戏本子，赵凤栖脸上的表情也是精彩，等奚红豆念完了，也口干舌燥了，先去喝口水，回来就问：“咋样？能唱出来吗？按照你对听众的了解，他们喜欢这样的吗？”
赵凤栖点头：“这个绝对能卖座，词好，故事好。”
“那曲儿咋整？”奚红豆问道，作词有了，作曲咋办？
“那没事，我慢慢地试着唱一唱，找个好听的调调！”赵凤栖说道，唱了那么多年的戏，调子还是知道的。
奚红豆给竖了个大拇指，有才华，这要放到现代，那就是唱跳作俱佳的艺术家！
奚红豆把戏词本给白灵也送一份儿，虽然没有曲儿，先背词儿就行了，只是她才刚一到茶楼，门口就围满了人，都盯着她之前写的招工告示上看着。
“我说小玉，这上头写的啥啊？哥不识字啊！”一个年轻人看着上面的字很是懊恼。
叫小玉的女孩看着上头也摇头：“姐也不认识啊！”
“说是招唱戏的，有啥说法没有？”年轻人说道，旁边的人也跟着摇头，一大帮子人在这耗着，结果一个识字的都没有，全靠脑补全靠猜！
奚红豆觉着是来应聘的，就问：“你们是会唱戏吗？我这的确招唱戏的，不管是老生还是小生，都要！”
这话一出，几人就赶紧凑过来，说道：“姑娘你是班主？看着年纪小得很啊！”
“年纪小也不影响，你们都是唱什么的啊？原来在哪里唱戏的啊？”奚红豆问道。
几人七嘴八舌，奚红豆一听都是金玉班的，就说：“那行，你们跟我进来吧，我找个人来。”
茶馆停业搭戏台子暂不对外营业，面试也不影响，奚红豆让几人进来之后就让茶童上茶，茶童一看都是唱戏的，也很不想搭理，上茶也是上得寻常的。
几人倒是不介意，平时都是喝白水的，有茶就不错了。
奚红豆上二楼找白灵当面试官，金玉班是白灵老东家，这些人水平怎么样也都清楚。
“那些容易搬弄是非的，好吃懒做的就不收，水平差点没事，当龙套也行。”奚红豆说道，缺人，但是也不能荤素不忌。
白灵一听是金玉班的人要跳槽过来，当即来了精神，手里的戏本子一放，就说：“放心吧东家，就那几个烂蒜我门儿清着呢！”她倒要看看都谁来了，以前得罪她的，她看不上的，全都不要！
两人下了楼，白灵一看，就笑了，还真有冤家。
“白老板以前也是金玉班的，对你们也了解，今儿人的去留，就看白老板的了。”奚红豆笑着说，白灵这人是个实诚的，有仇也不会藏着掖着，看不上谁更不能忍着，今儿就算得罪人，也让白灵来了。
白灵看着下面的人，小玉还有几个还算可以，以前处的也都不错，但是……
“她不行。”奚红豆指着一个年岁大的妇人说道。
那妇人脸色不好看，就说：“我怎么就不行了？”
“搬弄是非，造谣生事，无风都能起黑浪！而且唱得也不咋地！”白灵直接说道，妇人名叫钱三嫂，以前唱过花旦，唱的不怎么样，后来改唱老生，依旧不怎么样，但是靠着媚上欺下在金玉班站稳了脚跟，前几天还和林青依那个小贱人合着伙的欺负她，这么损的人，哪能留下！
钱三嫂一听，就说：“你可别胡说啊！”金玉班给的太少，她也想换个给钱多的地方，这时候可不能让白灵把她的出路给挡了。
白灵白了一眼撇了撇嘴，也不出声，反正今儿她说了算，不过这事儿还得看奚红豆，万一奚红豆不听她的，留下这祸根，以后这戏班子肯定也安生不了。
奚红豆看了看白灵，然后就说：“那就按照白老板说的做，对不住了，您还是另谋高就吧。”
钱三嫂一看真不留，就气鼓鼓的走了，临走还来一句：“就这破戏班子，能不能开起来还是一回事儿呢，真当姑奶奶爱来呢！”
“你！”白灵来气，都想骂人了，奚红豆就摇了摇头，这白灵选人也是真的没错了。
剩下的几人都紧张起来，没想到这新班主对白灵这么看重，这么听白灵的话。现在他们的去留可就都看白灵的了，心里也想着以前有没有得罪过白灵的地方。
白灵看一圈，也没啥问题，然后就和奚红豆介绍一下，谁唱什么，有什么绝活，奚红豆点头：“行，那就都留下，你们什么时候过来？咱们这是按月算钱，头一个月是按天算，早来一天就算不上台，也给记功钱，剩下的就让白老板和大家细说一下咱们这工钱的算法，要是再听不懂，就再来问我。”
几人高兴，啥都不干都给算钱，这可是比金玉班的要强多了。
奚红豆先走，白灵就和那些人说：“别想着来混日子，三个月以后照样没有饭辙，哪里都不养闲人，要想在这干，就得好好地干！”然后就把奚红豆那天和自己说的事儿都说了一遍。
奚红豆回家之后，开始忙活另外一件事，现在来戏班子的人越来越多了，可是一个个的都是文盲，以后拍新戏是戏班子的决胜之道，这要是不认字，戏词就是问题。
而她想的是搞个“文盲清扫班”，让这些人都识字，听说读写当中读是首要的，会不会写就看他们今后自己努力不努力了。
赵凤栖那腿再有个七八天应该就能下地了，不过伤筋动骨怎么也要好好养着的，这些日子大家就排戏对词，之后等赵凤栖好得差不多了，这新戏也就能搬上戏台了。
第二天，奚红豆先去了书斋，想买一本开蒙用的书，可是这个时代的发音她搞不懂，后来想一想，就直接用戏本当开蒙读物，只要大家学会了“汉语拼音”，日后也就方便背戏本子了。
另一头，金玉班的周班主一个头两个大，这几天天天有人不干，现在走的除了学徒和个别人，戏班子连一台戏都凑不全了。
“他们到底怎么回事啊？怎么一个个的全都走了？”周班主搞不懂，问那些人还一句不回答，就是要走。他像之前那样扣钱想先把人留住，结果那些人钱都不要了也要走，十头牛都拉不回的样子！
“那钱三嫂说的未必就是假的了！”周班主说道，之前钱三嫂过来说大家都要去红豆班，只是那时候大家都没有提要走的事儿，他也全当是钱三嫂搬弄是非，现在一看……
林青依说道：“可能真是那个白灵搞的鬼，之前她喊的那些话可不少人听见了，那个叫什么红班的，难不成都去了那边了？！”白灵一走好几天，班主还去和城里其他的戏班子打了招呼，说白灵说走就走，撂挑子不干了，这样其他家戏班子也不敢要这样的人的。可是班主等了好几天也没有等到白灵回来服软认错，到底去哪里了，也没人知道了。
班主想了想，就说：“说不定还真是！”然后就想起那天白灵好像说戏班子就在北街的听风茶楼，他最后坐不住了，直接去看看这红豆班到底有多厉害，能把他的人都拉过去了！
林青依跟着一块去了，到了听风茶楼，就觉得这门脸很大，有木匠工人进进出出，正在搭着戏台子。
“两位不好意思，小店改建，这几日不宜迎客，还请两位改日再来吧。”崔掌柜出来应对，以为他们俩人是要来喝茶的。
周班主一看戏台子搭建的范围不小，就问：“这是要……？”
“本店要加个戏台子，以后有戏班子登台。”崔掌柜说道：“所以两位就请回吧，对不住了。”
周班主来本来是想探探口风的，现在看着戏台子，可是比梨园那台子大，建好了肯定更是气派，心中就有点酸水。听着楼上有人吊嗓子，这声音一听不是别人，白灵的嗓子还是好认的。
离开了茶楼，两人站在街上，回头看着茶楼，心里凉了半截儿。
“不用想了，肯定是白灵，那些人肯定也都来这边了！”林青依说道：“找她去，挖咱们的人，太不地道了！”
周班主摇头：“找？怎么找？没看着刚才那掌柜的吗？那就是护着的人，京都城开这么大的茶楼，那是一般人吗？咱们这样的人，跟人家斗？想瞎了心啊！”这次白灵算是找了个大靠山了，但凡是其他的哪家戏班子挖人，他也都能去找着理论理论，梅香拜把子，都是下贱人，互掐也就算了，但凡有点身份的，他们都惹不起！
林青依不高兴了，说道：“班主，那咱们这戏还怎么唱啊？那几个学徒还都不出师，当个龙套也就算了，这……”现在可真是连个戏搭子都没有了，她还真去唱独角戏去啊？！
“再想别的办法吧！”周班主也是没了办法了。
林青依心里有想法，自己现在好不容易唱出了名气，现在要是连台都上不去，那不是白爬床了？！要是这周班主再凑不成戏，她还不如去别家唱了！只是这红豆班虽然好，可是那白灵在，两人还有过节，她是肯定来不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