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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七嫚好整以暇地看了一会。
等到王幼薇气息不稳，面露惊疑时，她道：“我还以为舍弃自己脸面，成为魏夜辰通房的你，会收敛几分，却没想到，比之前更不要脸了。”
说到此，她目光上下打量王幼薇，嗤笑一声道：“我先前还想着你到底哪里入了太后的眼，现在想来，应该就是你这堪比城墙厚的脸皮了吧。”
王幼薇闻听不禁气得浑身发抖。
姜七嫚慢条斯理的甩了一下袖，眸光却移开落在不远处。
不久，她声音冷冽道：“不管你怎么入了太后的眼，你我最好像如今这般，相安无事。若你执意想要压倒我，那，你就等着瞧好了。”
撂下此话，姜七嫚冷笑着离去。
王幼薇又惊又怒，她死死地盯着姜七嫚，却只能看着她扬长而去。
慈宁宫。
太后依旧转动着佛珠，但一双浑浊的眸却晶亮的吓人。
白嬷嬷早就习惯了太后这副模样，恭敬垂眸，低声道：“奴婢远远瞧着，秦王妃与姓王的女子似乎不是撕破脸皮那般简单。”
太后淡笑道：“老三媳妇身为丞相之女，以前脑子有些糊涂，以至于让一个所谓的表妹站在她的头上，替她发号施令。现在虽然清醒过来了，但是这一副脾气，依旧带着一份贵女的矜持自傲。”
太后这话仿若是很满意姜七嫚半点脸面都没有给王幼薇留。
但是白嬷嬷作为在太后身边伺候多年的老人。
她很清楚的明白太后是想要这两人，关系越来越恶劣，甚至恨不得对方去死。
“奴婢觉得五皇子似乎不怎么喜欢那累及名声受损的人。”白嬷嬷斟酌语气，“太后若是重用她，恐怕会引起玉容夫人不满。”
太后神情很难看，她手也不转动佛珠。
“他们母子这些年还真的是越发的把自己当回事了。当年若不是哀家出手快，他们母子哪有这么好的日子。”
白嬷嬷心头咯噔一跳。
太后却是揉了揉眉心，叹息一声，“罢了，今日哀家要和皇帝一起用晚膳。至于，玉容，你也让她过来。”
吩咐完此话，太后就起身去了内殿。
而内殿小偏门，有一座专门开辟出来的佛堂。
太后虔诚的跪在笑的很和善的弥勒佛面前，道了一句阿弥陀佛，目光就死死的盯着那一座佛像。
良久之后，她状若疯魔的笑了，“一个两个都不听话，但哀家绝对才是最后的胜利者。”
此话仿若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一丝透骨的寒凉。
而被打磨得极其晶莹剔透的佛珠，在这一刻，更是像受到了外力的追击，眨眼之间，一颗一颗全部都掉落在地。
圆滚滚的佛珠被透进来的阳光照耀，仿若一下子就把佛珠的光给压了下去。
此时，一只保养得极好的手将佛珠捡了一颗起来。
“太后娘娘，如果不喜欢这串佛珠，奴婢会吩咐内务府的人，重新为你打造一串过来。”白嬷嬷声音极轻，“若是不喜欢这串佛珠，皇上前段日子送过来的也有一串，而且还是白玉做的。”
太后紧闭眸，转瞬睁开，却泛着冷笑，“你跟在哀家身边多年，很多事情你也明白。再加上你本身也是一个心思玲珑之人，哀家还以为你已经打算一直明哲保身下去。”
白嬷嬷敛眉，仿若对太后越发恭敬。
太后却猛地站起，转过身来，本该浑浊的眸子在这一刻却是迸射着精光。
“哀家年纪真是大了，竟然忘了玉容夫人跟你可是有血缘关系。哀家若是一朝厌弃了她，那皇帝对她的喜爱，自然也会大打折扣。那你所关心的老五，恐怕也没什么资格坐得上那个位置了。”
“不过，哀家今日所言只不过是一时气愤，并不是真正厌恶了她。你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紧跟着哀家！”
说罢，太后伸手挡了一下阳光，脸色十分难看。
“哀家不是吩咐过了，要让人在佛堂建立最好的窗户吗？为什么还是跟之前一样？在这个时候总是透出这么大的阳光。”
闻言，白嬷嬷轻叹一口气道：“奴婢已经吩咐过了，不过内务府那边最近比较忙，再加上皇上对内务府掌控比较深，并且不允许后宫之人奢靡成风。所以，这几扇窗依旧没有换上。”
太后闻言，眯了眯眸，旋即冷笑道：“看来不仅仅是永安，就连皇帝都对哀家不满。可是哀家这么做，也只不过是为了夺回本该属于哀家的荣耀。”
此话涉及到一桩往事，白嬷嬷纵然是太后的心腹，在这个时候却不敢说一句。
太后也满意她的识相，神情舒缓道：“说来你跟在哀家身边多年，已经很久没去见你的亲人了吧？今日哀家做主，许你三天假。你见过你的孙子之后，就去王幼薇身边伺候吧。”
白嬷嬷沉默了一会，语气平缓道：“林姐姐还在秦王府，奴婢去了五皇子府。若是与林姐姐联系，恐怕会惹得秦王妃怀疑。”
太后的眸色温柔如清水，“哀家知道，所以你只需要出去之后，联系让她一次就够。其余的时间，就让她好好的呆在秦王府，帮哀家盯着秦王妃。至于你，则是联系白月霜。”
白嬷嬷一挑眉眼，唇边却紧抿，网络对此事有些抗拒。
太后没听到回答，脸色黑如锅底的看着她，冷冷道：“白月霜现在是内阁大学士的夫人，她帮哀家做了很多事，哀家也信任她。但哀家不会在意你们两个之间的斗争，毕竟嫡庶对于你而言，确实是对你不公平。不过，输了就是输了，你再不承认，你也比不上她。”
白嬷嬷霎时就红了眼。
堆积在心中的愤怒与怨，都在这一刻全部都爆发了出来。
但是身份上的差距，却让她只能在太后的面前，做出一副委屈认命的模样。
“奴婢明白。但，太后也说，不会在意我们姐妹如何斗争，那奴婢出去后，若是一不小心让白夫人出了什么事？太后也不管吗？”
太后抬手，在她眼角拂过，带走略晶莹的泪，“不要让哀家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