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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歌似锦年 正文 第廿四章 小殿下的心结

作者:淇水湯湯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0-06-13 18:40:38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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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日之后,墨轻染正式搬入府中,开始给我解毒。但他这人着实别扭,觉得在府中白吃白住实在不好意思,又要出去摆摊,且邀我一同前往,起先我是拒绝的,但想到府中多日财政赤字,便命浅柔多做些女工拿到街上卖,补贴家用。

    然则不知是不是浅柔的绣功太差,第一日竟颗粒无收,我灵机一动,花了一天时间自己绣了一个帕子一起去卖。浅柔对我的操作很费解:“小姐,说不定您把脸挡起来就有人买了。”

    “多嘴,”我斥责道,“堂堂帝京,天子脚下,百姓岂是那只看外表的肤浅之人?”

    浅柔道:“小姐以为墨大夫为何要带着您,这世道,颜值即正义。”

    墨轻染的声音传来:“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你是否很迷茫?你是否很沮丧?你是否对生活没有希望?不要紧,用了我的焕颜散,只消七日,告别肤色不均、暗沉、泛黄,不做丑八怪,不做黄脸婆,你应该成为更好的自己!”

    我:……

    “大家看一看,“只见墨轻染大手一挥,指向我处,我再次成为众人焦点,”当初我送她焕颜散,她不吃,如今变成了这副模样,可悲可叹,各位看官,切不可赴其后尘。”

    果真,那焕颜散被一抢而空。

    我对浅柔说:“看见没,丑人有丑用。”

    浅柔:……

    墨轻染那边开了张,激起了我极大的斗志,我拿起帕子边抖边吆喝:“来呀,来呀,上好的刺绣上好的做工!来呀来呀,来玩玩呀!”

    路人竟纷纷露出避之不及的眼神,浅柔也一副不要说我认识你的样子,我自我反省道:“难道是措辞不到位?”

    正思忖着,忽觉腿上一重,又是那熟悉的感觉,低头一看,果不其然,八皇子仰着可爱的面庞冲我咧嘴:“娘亲~”

    又是果不其然,福祥尖尖细细的嗓音如魔音灌耳:“哎呦~我的八殿下,您怎么又跑她这儿来了?她腿上长磁石了不成,怎么哪儿都能把您吸过去!”

    这个问题问得极好,我也不禁问紧随其后的安丞炎:“煜王殿下,您怎么看?”

    安丞炎道:“福祥,不可对四小姐无礼!”

    眼见福祥又要扬手抽自己,我连忙拦下,赔笑:“我并非此意……”

    安丞炎瞄了一眼我手上的帕子道:“四小姐这是体验生活?”

    “爹爹与大哥都被罚了俸禄,家里揭不开锅了,我出来卖点绣品补贴家用。”

    安丞炎道:“四小姐安安分分地呆在家中,比出来卖要好。”

    诶?是忠言逆耳的缘故吗,这话怎么听得那样别扭?

    就见那八皇子拿着我绣的那个帕子递给安丞炎:“卖!”

    福祥像被雷劈了一般,老泪纵横:“八殿下!您、您又多说了一个字!”

    安丞炎面上也微露讶异,温和地纠正道:“不是卖,是买,你买这个么?”

    八皇子点头:“买!”

    安丞炎道:“多少钱?”

    看来安丞炎对八皇子颇为上心,我道:“二两。”

    浅柔:“噗……”

    安丞炎眉头微蹙,万分嫌弃地用食指与拇指将那帕子提到我眼前:“这上面黑乎乎一团的是什么?”

    “乌云遮月啊。”

    “月呢?”

    “被乌云挡住了。”

    “四小姐这是把本王当冤大头呢。”安丞炎拉着八皇子就要走。

    “煜王殿下!且慢!”我忙将浅柔绣的帕子给他看,“您看看这些,绣工精致且便宜,鸳鸯戏水、夏日清荷、比翼双飞……只要十文钱!”

    福祥奇怪道:“四小姐,为何那黑乎乎的玩意儿要二两,这些反而只要十文钱呢?”

    我道:“福公公,我这乌云遮月原本就是用来衬托其他绣品的,你想这么难看的绣品竟然卖二两,再看看这些精致的,是不是觉得特别便宜,特别动心,特别想买?”

    福祥:“……”

    我又道:“有道是巧手的绣娘千篇一律,独特的绣品万里挑一,八殿下独具慧眼,竟然一眼就看中这乌云遮月,说明我与他有缘,二两算是友情价了。”

    福祥:“……四小姐,奴才不姓福……”

    我惋惜道:“你不幸福跟我说没用啊,我与煜王殿下还未完婚,没权力给你涨俸禄。”

    福祥:“……”

    安丞炎不耐道:“福祥,你同她废话什么,走了。”

    八皇子抓着帕子不松手,我颇为感动道:“小殿下,那帕子就送你了,有缘再见。”

    就见那八皇子在广袖日掏啊掏,掏出一个鼓鼓的锦囊,又在锦囊里掏啊掏,掏出一把金叶子,胖胖的小手捧着,大眼睛弯成了月牙:“娘亲,买!”

    我的乖乖!帝京的孩子都这么壕的吗?难怪这孩子会被歹人掳走,这也太招眼了吧!

    那金叶子在太阳下闪闪发光,我与浅柔的眼睛都要被晃瞎了,我慌忙道:“小殿下,要不了这么多!”

    他依旧捧着:“娘亲,买!”

    ……这孩子对金钱一点概念都没有吗?我想起大嫂说京中盛誉煜王殿下为人慷慨,这哪是慷慨,这是人傻钱多吧!

    “小殿下,一片就够了,”我捡了最上面一片,其余的都给他装好,并叮嘱他:“下次千万不能随便将锦囊拿出来了!”

    安丞炎冷眼旁观这一切,对福祥说:“把那些帕子都带回府里。”

    福祥不解道:“府中没有女眷,要来作甚?”

    安丞炎:“做抹布。”

    我:……

    墨轻染听到了这边的动静,见是大手笔,笑眯眯道:“煜王殿下,时间还早,不如来看个病如何?”

    那谄媚的样子我恨不能把他脸给撕烂。

    安丞炎道:“不必,本王身强体健。”

    “哦。”墨轻染将目光投向了八皇子,“这位小殿下,在下给你把个脉如何?”

    八皇子往安丞炎身后躲了躲。

    墨轻染摩挲着自己的下巴,忽而双眼放光道:“小殿下有心结啊。”

    我道:“你才有心疾,你们全家都有心疾。”这么诅咒一个孩子,为了赚钱没有下限了吗?

    墨轻染面露尴尬道:“阿陌,是心结,而非心疾。”

    安丞炎闻言面上闪过一丝阴郁,温声道:“不知先生何出此言?”

    “这位小殿下是否除了不能言语其他与常人无异?”

    安丞炎道:“是。”

    “是否长久抵触与人接触,只沉浸于自己的世界?”

    安丞炎沉默片刻道:“正是。”

    “是否在近期略有好转,却只能吐出只言片语?”

    安丞炎看了我一眼,道:“确实。”

    墨轻染双手一拍:“这便对了!刚刚在下听小殿下吐词清晰,说明他并非不会说而是不愿说,想必年幼时曾经受过极大的刺激或者惊吓,这经历必定恐怖至极……”

    “大胆!”福祥突然厉声大喝,我与浅柔均被吓了一跳,“你是什么人,胆敢妄议皇族!”

    墨轻染无辜道:“在下墨轻染,是一个郎中。”

    福祥道:“太医院的太医都说八殿下是先天失语,你一个江湖郎中竟敢如此胡说八道!你活腻了吧?!”

    安丞炎却平淡得如同没有听到墨轻染的话,声音亦如寂静的湖水般毫无波澜:“福祥,走了。”

    临走时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我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那八皇子三步一回首,欢快地冲我摇着帕子,墨轻染与我们目送他们离去,凄然道:“阿陌,我好像得罪你这未来夫君了。”

    我抹一把头顶的汗,道:“自信一点,把好像二字去掉。”

    一连几日,墨轻染都因无府衙发的行医证明被璟阑群众告发,官差来了几次,砸了摊位并将其抓进了牢中,都是三哥花了银两将他带回来,他终于向现实妥协,一心一意在府上研究如何解毒。

    与此同时,爹爹又被弹劾了。

    原因是他收了个来路不明的义子,无证行医,私卖假药,我长舒了一口气,终不再是我一人扛下所有。

    听说圣上看了一眼那折子,说了一句“养儿子养出瘾来了”便没了下文,真是没头没脑。

    由此可见朝堂之上着实无趣得很,这种事竟然也要弹劾,圣上每日要面对这些没事找事的朝臣,怕是要累出心梗。

    约摸为官之道便是你弹我弹大家弹,这个弹的度必须恰到好处,若是朝堂上个个都弹劾你,那就是麻烦了,圣上就会觉得这人竟这样不受欢迎,看来不合适做官,于是就找个理由给贬了;要么就是这人竟没人敢弹劾,太受欢迎定是结党营私,看来要造反,于是就找个理由给杀了。

    大哥深以为然,说以我这作死的劲若去做官,被弹劾的几率要远高于爹爹,不日就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我颇为受用,建议他没事多弹一弹别人,在圣上面前刷个脸熟,提高提高知名度,以免被贬了。

    “身为定远侯之子,”他道,“都是别人弹劾我的多。”

    我真正理解到“在朝为官,颇为清苦”这八个字的份量,原是在我坑爹之前,我爹就开始坑兄了。

    许是无事可做,墨轻染由隔一天扎一次针换成了每日一扎,给我扎针的时候总是哭诉安丞炎未免太小心眼,害得他连出府都难,我无言以对。他看我的眼神渐渐灼热而可怕,那是一种爱而不得的情感纠葛,也是心爱之人就在眼前却仿佛有千山万水阻隔的哀怨。

    怕不是又对我死灰复燃了?

    作为一个女子,自然不好开口,便求三哥开导开导他,三哥满口答应了。

    这日墨轻染又来给我扎针,他将银针置于桌上,踟蹰了许久道:“阿陌,这几日我一直在思索一事,夜夜难寐,思前想后,还是应该与你说说。”

    我心下一惊,这是要倾诉相思之苦了?我正襟危坐道:“义兄,请说。”

    “若是你与煜王成了亲,我能随你到煜王府,给那孩子治病吗?”

    “你日思夜想的就是这个?!”不是爱而不得?

    “自然是,”他的眼中又开始闪光,“我也是听我师父说过这样的病症,没想到自己竟然能遇到,实在是三生有幸啊!”

    ……

    墨轻染道那八皇子定是经历过什么恐怖的事情,令其内心抗拒接触外界,主动将自己封闭在一个空间里。我想到那孩子水灵灵的眼睛,还有无邪的笑,不禁心生怜悯,究竟是什么恐怖的事情,让一个孩子害怕至此?

    “你师父遇到过这样的病症?治好了没有?”

    墨轻染点头:“师父让那患者家属养了一只狗日夜陪伴他,用了三四年时间,治好了。”

    “养只狗便可治病,倒是闻所未闻,”我喜道:“那是不是八皇子养只狗便好了?”

    墨轻染道:“非也,师父那时选择用狗治病,是那病患愿意与犬类亲近,且选择的是性格温和,对人友善,心思纯洁的狗,不知八皇子对犬类是否亲近。”

    我道:“对犬类亲不亲近倒是不知,对我却是挺亲近的。”

    墨轻染又开始目光灼灼地看着我。

    我抓起桌上桃子扔过去:“你才狗,你们全家都狗!”

    忽闻门外爹爹大喊:“什么人?!”接着听见屋顶上传来脚步声,一前一后,应该是爹爹在追着谁。

    我与墨青染吃了一惊,竟然有人在偷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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