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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周潭生走后，青禾还真像是得了相思病一样，茶不思饭不想，处事上频频出错，秦苗苗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啪”地一声，账本骤然落在青禾面前，“你自己看，你这个账本写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如果你这样不思进取的话，就走吧，以后也别跟着我了。”
青禾淡淡看过去，“抱歉，小姐，我想……”
“别告诉我你真的是因为周潭生，一个男子至于吗？”
“那小姐你为了南世子不也颓废过吗？我为什么不可以？”青禾豁然站起身来，怒气冲冲地说道。
秦苗苗不说话了。
她捏着桌角，力道加重，半晌挤出两个字，“出去。”
青禾咬着唇，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一种无力感油然而生，直接摔了门离开。
主仆一场，不至于闹到这样。
秦苗苗叹息，颓然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就是因为她知道为了一个男子做到这般会有多痛苦，才不想让她深陷其中。
日月交换，潮起潮落，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并非是为了情爱而活，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做，可是她却做不到。
第二天，秦苗苗应邀去到凌羡家中，一方面是准备看一下凌家老太太的身子，另一方面也想和他商讨一下秦家钱庄的事情。
南炫夜扣住门，凌羡看他，“你还来做什么？”
“秦苗苗呢？！”南炫夜满头大汗，眼睛里像是下一秒就会窜出火来。
这时候，秦苗苗从里面缓缓走出来，平静扫了一眼南炫夜，勾勾唇，“怎么？以为我要死了？”
他手指着一脸粲然的秦苗苗，终于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口，摔门就走了。
凌羡看着两人，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你们要闹到什么时候？”
“闹到我不想闹了为止。”秦苗苗翘嘴一笑，她这一生只为折磨一人，那就是南炫夜。
不到手，她是不会罢休的。
“羡哥哥，我走了。”
凌羡蹙眉，“你去哪？”
“回去霓裳楼。”秦苗苗吐吐舌头。
凌羡一把拉住要出门的秦苗苗，询问，“你不是被辞退了吗？怎么还去？”
秦苗苗捧腹大笑，“羡哥哥，我那是骗南炫夜的，你也信？你智商和他一样低吗？”
凌羡：“……你还要去霓裳楼？”
秦苗苗脚步一顿，也没回头，说道：“羡哥哥，别管我了，管了二十多年了，你也该放手了。”
说完，她就离开了。
有时候人生就是这样，你不往前走，就永远不知道人生会有多绝望。
秦苗苗在霓裳楼附近找了个住处，平常有事没事就在外头溜达，准备打探一下南炫夜最近的动向。
春天的阳光缓缓落下，秦苗苗恍惚了一下，似乎回到了从前，那些不谙世事的从前。
她将手中的东西抛至杂物堆中，在路上随意游荡。
路上来来回回走着几对伊人，她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慢慢走过去，刚准备找个干净地界躺下就被前方的骚动吸引。
一对夫妻站在凌云川面前，他依旧穿着一身破衣，草帽子遮住了他的面容，在他的脚下还放着一把镰刀，他和往常一样，抿着唇不说话。
秦苗苗走了过去，细听才知道凌云川不小心碰了那人一下，她赶紧帮忙解释。
那个女子离开后不久，秦苗苗再次出来，刚走出去就顿住了。
凌云川正站在外面，他摘掉了草帽子，露出一张秦苗苗每看一眼都会为之一颤的脸，深邃的双眸正看着她，薄唇牵起了一个小小弧度，似笑非笑。
秦苗苗轻抿了一下唇，脸上带笑走过去，“你在等我？”
凌云川点头，笑笑不说话，途径他们身旁的几个人对秦苗苗指指点点，他一下子拧住了眉，“你打算一直待在霓裳楼？”
秦苗苗眼里暗沉沉的，意兴阑珊，“哦，你堂堂凌家四少爷要饭的时候还有空关心我啊？”
凌云川明白她的言外之意，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尴尬，半晌他慌慌张张说，“要不要去酒楼吃饭？我请你，就当谢谢你替我解围了。”
秦苗苗看不懂，语速放慢，问道：“你说什么？”
凌云川咳嗽了一声，声音加大，“我说请你吃饭。”
“好，那走吧。”
凌云川像个孩子一样脸上笑开，秦苗苗也回以笑容，只是平白多出的几分可怜让他不太高兴。
刚走进酒楼，秦苗苗就被人给叫了去，然而，当凌云川回身的时候秦苗苗已经离开，视线被她急匆匆离开的身影吸引，他眼睛里灰暗，没有一丝光。
也对，秦苗苗在他这里向来都是这样，说走就走。
因为不在乎，才会如此洒脱。
霓裳楼夜里灯火正盛，秦苗苗提早了一个时辰，她到的时候，霓裳楼里只有一个人，柔姐看到她说，“秦苗苗啊，你可算来了，外头有人找你。”
“找我？”
“就是……”柔姐说，“一位姓南的公子。”
姓南？
秦苗苗心里咯噔了一下。
南炫夜？！
他竟然找到她了……
她身体内那些别扭的情感如洪水猛兽一般将她击垮，勉强挤出来的笑容都是苦涩的。
南炫夜的声音如古城里的阳光，就是这个声音在那时候慰藉了秦苗苗的心。
“我要点一曲麻婆祝寿。”南炫夜说这句话的时候视线根本没有停留在秦苗苗身上，似乎谁唱都是一样。
秦苗苗恨不得整个人都缩进自己的壳里，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了回答，反应过来时柔姐脸上有些不悦，秦苗苗回以笑容，“好。”
“好什么好？南的公子要你去他马车里单独唱给他听。”柔姐哭笑不得地低声说道。
秦苗苗的心脏在胸腔内猛烈跳动着，“我……”
柔姐见钱眼开，哪管对方是什么人，在座的这些人在她眼里都是银子，她催促着秦苗苗，秦苗苗鬼使神差地上了南炫夜的马才反应过来，“我要走。”
外面的月光打在南炫夜的脸上，忽明忽暗，细长眼尾里含着一丝丝不悦，他就是这样，容不得别人对他有一点违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