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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苗苗嗓子眼发紧：“我想大概和上次小产有关，还有夫人经常服用民间偏方，民间偏方里面不乏有用的方子，可是更多的却是对身体有害。”
想怀孕就喝，越喝越怀不上，这几乎是恶性循环，最后终于断了偏方，怀上了孩子，可是她的身子也已经毁了。
于是孩子保不住就是既定的事实。
罗生一把捂住脑袋跪倒在地，闷声自责道：“是我的错，我应该知道的，偏方不可信，是我纵容了母亲，害了夫人。”
沉稳如他，却也忍不住哽咽了。
罗夫人双手紧紧抓着被褥，指骨泛白，哀大莫过于心死，她反倒冷静下来了，还反过来劝他：“不怪你，这是我的命。”
“夫人……”罗生抬头有些呆滞地看着她，半晌后忽然转头对着秦苗苗跪下：“秦大夫，我求求你，救救我夫人。”
秦苗苗连忙扶住他：“你快起来，不必求我，我也会帮你的，我已经找到办法了，只要开刀将她腹中死胎取出来就可以了。”
“可以吗？”罗生有些不敢置信。
“可以。”秦苗苗将他扶起来，又看向罗夫人：“不过我必须事先说好，我也是第一次给人剖腹，有很大的风险，我的把握并不大。”
罗夫人看了一眼明显有些犹豫的罗生，反而比他更加镇定，也更快就有了决定：“秦大夫，我愿意试一试，如果你能成功就是我命不该绝，若是失败了，我也感谢你。”
罗生十分痛苦地看着她，最后狠狠一咬牙：“好，既然夫人都这般说了，我也没有意见，秦大夫就麻烦你了。”
秦苗苗见他们如此悲壮，有心安抚几句：“其实你们也不用这么担心，我之前给以为老伯动过刀，还算是有经验。”
罗生心中一松，直接撩起衣摆再度跪下，郑地有声道：“秦大夫，只要你能够治好我的夫人，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罗生的恩人，我罗家任凭你差遣。”
秦苗苗连忙将他扶起来：“你快起来吧，我是大夫，救人是我的职责，更何况你对一山多有照顾，我帮你也是应该的。
“谢谢你。”罗生十分感激，坐到床边握住妻子的手，眼中是深沉的愧疚与情意：“你一定要好好的。”
罗夫人越发自责了：“都是我的身子不好，才会让这个孩子还没出生就……”
“不要这么说。”罗生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嗓音更是有些沙哑：“这件事都怪我不好，如今孩子已经不重要了，只要你平安才是最要紧的。”
“夫君……”罗夫人非常感动。
秦苗苗拍了拍手掌，一脸赞叹：“罗管事对夫人情深义重，这般深情真叫人羡慕，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尽全力治好夫人的病。”
罗生这会儿已经彻底相信她了，重重点头：“那我娘子就交给你了。”
“别客气，那我就先走了，我要回去再研究一下。”秦苗苗嘴上说的轻松，可心底却是有些沉重的，这次动刀并不那么容易。
傍晚时，张氏回来就进了灶房准备晚饭，秦苗苗准备跟进去帮忙，不料走到门口时就听到“咣啷”一声！
“娘！”
她赶忙跑进去，看到汤盆扣在地上，而张氏则慌里慌张地蹲下身子去捡，嘴里道：“没事，刚才没有拿住。”
秦苗苗上前帮忙捡起来，却在靠近时看到她的手腕竟然又添新伤，陡然面色一沉：“这是什么回事？”
张氏将袖子往下拽，挡住了伤痕，有些慌张地解释道：“就是干活的时候不小心碰到的，你不要担心，一会儿回屋里擦点药就好了。”
“什么活啊？这怎么老是受伤？”秦苗苗心疼极了。
张氏欲糊弄过去：“我在小酒馆打杂干活，哪里有不受伤的，这点小伤而已，你不要大惊小怪。”
“那你再给我看一眼。”秦苗苗见她躲躲闪闪，就觉得有猫腻，伸手去抓她的手腕。
张氏忙躲了过去，故意板着脸道：“看什么看，没大事，你不要把娘当三岁小孩了。”
秦苗苗是拗不过她，可又心疼她如此辛苦，劝道：“娘，不然你别去了吧，回家里给我帮忙，咱们家也不缺你赚的那点银子。”
想也知道，在小酒馆能赚多少？
张氏忙不迭摇头：“我才不要呢，我现在干的好好的，每天特别充实，我这就是干活不熟练才受伤的，等我以后干着顺手了，就不会受伤了。”
“娘！”秦苗苗也有点生气：“这叫什么活啊？你说你好好的一个人，没干两天弄了一身伤回来！”
“哎呀，都说了没事。”张氏摸了摸她的脸颊，安慰道：“娘现在觉得就很好，虽然赚的不多，但是有事做了，你就忙你的事，不要管我了。”
“真是拿你没办法。”秦苗苗叹了口气，只好妥协：“你要干也可以，不过你必须答应我，不能再让自己受伤了。”
“好好，娘都听你的。”张氏应得敷衍，眼睛转来转去，明显有些心虚。
秦苗苗自然也没有全信。
晚饭过后，她寻了一个借口将李全叫到了仓房之中。
“苗苗，咋了？”李全见她神色凝重，心中也跟着打鼓，还心思着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
秦苗苗小心的将门关上，这才凑近他压低声音道：“李全，明日我不出门，等到我娘出门的时候，你偷偷在后面跟着，看看她在哪里干活。”
李全不明所以，可也没有多问，一口应下：“好，这事交给我，你放心吧。”
“你再让林安水过来一趟，我有事要和他说。”秦苗苗交代完了，又道：“麻烦你了。”
“别跟我客气了。”李全一脸不在意地摆摆手，对他来说这都是一些小事，只要能给她帮忙，他心里就舒坦。
秦苗苗拍了拍他的肩膀：“这马上要过年了，不如你把你娘接过来吧，咱们人多一点也热闹一点。”
李全心中一动，却还有些犹豫：“这不好吧，实在是太打扰你们了，我已经住在这里，再把我娘接来……”他越想越觉得不妥，把头摇的如同拨浪鼓一样。
而秦苗苗却笑了笑：“这有什么不好的，你看一山这会儿也不在家，家里就我和我娘，太过冷清了，你家里也是就你们娘俩，这样还不如咱们在一块热热闹闹地过一个年。”
李全一想也是，便嘿嘿一笑：“那好吧，那回家我跟我娘说一声，她可喜欢你和张婶了，一定会答应的。”
“那就成了，早点休息吧。”秦苗苗说完就率先离开，回到自个房间睡觉去了。
第二天下午，林安水就来了。
进院就道：“是不是店铺有着落了？你不会要赶在年前开业吧？那咱们可得忙死了。”话是这么说，可是他的脸上却笑地合不拢嘴。
秦苗苗莞尔一笑：“你急什么呀。”
“我当然急了，这要不是心思着过年，我恨不能你立马将店开起来。”林安水一屁股坐在板凳上，一脸惋惜。
秦苗苗哑然失笑：“先进屋吧，外面太冷了，正好我有点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林安水跟在她后面进屋，没忍住问了一嘴：“什么事啊？”
秦苗苗将罗夫人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眼看着林安水的目光逐渐从惊讶到目瞪口呆，好半天回不过来神，她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听见我说话了吗？”
林安水反应过来面色凝重，第一句话就是：“这件事我认为不妥。”
“为什么？”秦苗苗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