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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苗苗坐到床边，道：“我给你把脉。”
“哦，好。”林小翠声音有些低，她似乎不太喜欢直视别人，一直都垂着眸子。
秦苗苗一边抬手诊上脉，一边问道：“你这病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有没有什么预兆？还是忽然就开始难受了？”
“夫人是吃过糕点以后就不舒服了。”不等林小翠说话，叫九儿的丫鬟就接话道：“难受好些天了，旁的大夫也看不好。”
秦苗苗微微蹙眉看了她一眼，随后又问道：“你都有哪里不舒服？”
“夫人浑身难受，没有力气，也吃不下饭。”这次接话的是絮儿，她道：“秦大夫，你赶紧给开药吧。”
秦苗苗一言不发的收回手来，转头看向这两人，淡淡道：“她是病人，还是你们是病人？”
九儿一噎：“当然她是病人了。”
“那你插什么嘴？”秦苗苗半点面子都不给她，冷冷说道：“我给病人看病需要安静，你们出去吧。”
絮儿连忙道：“不行，夫人让我们留下帮忙，我们不能离开。”
秦苗苗略一挑眉：“不走也行，那我不治了，你们另请高明吧。”说罢，她起身就要离开。
九儿连忙上前挡在她面前：“秦大夫你不能走啊。”
“那你们就出去。”秦苗苗指着门口，道：“没有我的命令你们不许进来，否则我现在就走。”
两个丫鬟没了法子，对视一眼，絮儿道：“秦大夫，那我们就出去了，就在门口守着，如果有事您就叫我们。”
“嗯，出去吧。”秦苗苗摆摆手，将她们赶了出去，这才回身坐到床边问道：“林姑娘，你可以说了，怎么生病的？”
林小翠看了她一眼，低声道：“我是吃了糕点之后就开始不舒服的。”
“谁送来的？”
林小翠咽了咽口水，偷偷地瞥了一眼门口，说道：“应该是有人嫉妒我受少爷宠爱，所以就给我的糕点里面动了手脚。”
秦苗苗微微蹙眉：“你怎么确定的？”
“我猜的。”林小翠被她这么一问，似乎有些慌乱：“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总之就是吃了糕点以后，开始身子不舒服的。”
秦苗苗抬眼瞧了她一眼，心里觉得她回话躲躲闪闪甚是奇怪，而且她老是去看门口，眼神里也满是慌乱，顿时有些生疑。又随口问了一句，“都有什么症状？”
林小翠紧张兮兮的道：“我头晕眼花，浑身无力，食欲不振，已经有好几日了。”
秦苗苗想了想，轻声问道：“之前来过的大夫是怎么说的？”
“他们……”林小翠更显慌乱，吭哧半天也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外头忽然传来一声轻响。
“我有点忘了。”林小翠眼神游移了一下，随即就垂下脑袋不吭声了。
“什么人？”秦苗苗看了一眼门口。
“秦大夫，奴婢想问问有没有需要帮忙的。”九儿的声音传来。
“不需要。”秦苗苗想也不想的说完，随后又看向如同惊弓之鸟的林小翠，放柔了声音道：“你可以继续说了。”
林小翠捻着帕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说道：“我没什么要说的了，麻烦你给我开药吧。”
秦苗苗试探道：“你给周少爷当小妾有多久了？”
林小翠抬头看了她一眼，对上她的目光又慌忙垂下眸子：“这个与病情有关吗？”
“有。”秦苗苗脸不红不白的忽悠她：“如果你想要我给你治好，我希望你如实回答我的问题。”
林小翠咬着唇道：“我来这里很久了。”
“很久？”秦苗苗不急不缓道：“林姑娘，我看你面黄肌瘦，方才给你把脉也发现你脉搏的跳动并不是很有力，很明显你身体虚弱。”
林小翠垂头，使劲撕扯着帕子。
“周府应该不会如此亏待少爷宠爱的小妾吧。”秦苗苗缓缓说道：“所以，你应该是刚来周府不久。”
林小翠明显有些慌了，可她似乎不善言辞，吭哧半天也只说出一句：“不是这样的，你不要乱说。”
秦苗苗却道：“其实这件事非常简单，如果你不愿意说，我可以去问别人，你什么时候进府，我相信府中的人都一清二楚。”
林小翠没有吭声，只脸色惨白。
“或者我可以去问周少爷。”秦苗苗又接了一句，见她瞬间脸色大变，就知道这其中必有蹊跷。
林小翠的确是有点怕了，她很怕秦苗苗问到周明昌面前，显得她办事不利，便求道：“不，你不能问，请你不要在少爷和杨青青面前多说什么。”
“我可以不问。”秦苗苗扯了扯唇角道：“那你告诉我。”
林小翠只是摇头：“我不能说，你就不要问了，你只要给我看病就好了，就算你问周少爷，他也不会告诉你。”
秦苗苗略一沉吟，就决定先不问了，随后又见她丝毫不担心自己的身体，并没有病人该有的焦虑和恐惧。
这非常不对劲。
“那好吧，我先给你开药。”
她话一说完，就见林小翠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谢谢你，赶紧给我开药吧。”
秦苗苗顿了一下：“你不问问我给你开什么药吗？”
显然是没想到她还有这么一问，林小翠有些猝不及防，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呐呐道：“那你给我开什么药？”
秦苗苗叹道：“看你这糊里糊涂的样子，跟你说恐怕也没用，我直接去和周少爷说吧。”
说罢，她转身离去，刚推开门就看到了周明昌和杨青青正站在门外，她回身看了一眼林小翠，果然她脸色发白。
“怎么样了？”周明昌缓缓说道：“秦大夫，我知道你医术高明，可别告诉我你治不了啊。”
秦苗苗收回目光，看向他道：“可能要让你失望了，因为她这个毒我也看不出来，甚至在我看来她并没有中毒。”
周明昌本靠在门框边上，闻言不由得站直了身子，拧眉道：“秦大夫，你该不会是故意的吧？我可是知道你的医术，关心堂的病人也对你赞不绝口。”
“你急什么？”秦苗苗瞥了他一眼，说道：“虽然我暂时不能确定是不是中毒，但她身子虚弱，我可以给她开一个方子，先补一下身子吧。”
周明昌微微咬牙道：“你不是在耍我吧？你的医术这么厉害，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秦苗苗无奈摊手道：“可我就是看不出来啊，我没有骗你，如果我能看得出来我就给她解毒了。”
“这不可能！”周明昌下意识地说道：“你一定是在撒谎，她这分明就是……”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杨青青给扯了一下：“少爷，既然秦大夫看不出来，那您也不要逼她了。”
秦苗苗眯了眯眼睛，问道：“是什么？”
周明昌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自己差点说漏了嘴，连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她分明就是中毒的现象，你不要因为和我有过节，就不给她好好诊治。”
“你放心，我不是那种人。”秦苗苗转身回屋，拿了毛笔宣纸，开了一副方子递过去：“这个是温补的药方，暂时先这样吧，我看不出来她中的什么毒，没法贸然解毒。”
周明昌还想说什么，杨青青却拽了拽他的袖子，接过药方后冲秦苗苗笑了笑道：“秦大夫，那就麻烦你了。”
周明昌只得忍下怒火，耐着性子道：“那你什么时候再来给她看看？既然你接手了这个病人，就必须给她医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