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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书令 作品正文卷 第二十四章

作者:十月清槐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0-05-27 12:00:19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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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里的气氛十分诡异。

    一披散着头发的女子瑟瑟地跪在堂下,上首坐了好些身着朝服的人。

    我细细打量过去,广文馆的林湘姬坐于左手边的最末处,在她前的还有一身着绯色朝服的男子,两撇络腮胡子瞧着很是威严,眼窝下陷,眉宇间带着几分精明。

    我眯着眼看的认真,袖口被用力拉扯了下,回头望去,瞧见秦杨舒坐于右手边正冲我比着手势。

    “怎么来的这样晚?”

    偷偷摸摸地蹲到秦杨舒的身侧,她转过身子,挡住我的身影,轻声道:“人都来的差不多了,我还以为你早就被叫进去了呢。”

    我挠挠头,疑道:“什么叫进去?”

    秦杨舒露出惊讶的神色,奇道:“怎么,没叫你吗?我听说工部员外亲临,这次说不准是要保下冯家小公子的,相干责任人都被叫到里屋开小会了。”

    一边说着,她一边警惕地抬头看了一圈四周,冲着身侧努努嘴,低声道:“林湘姬刚从里屋出来,脸色看不出来什么,许是一会就要叫你了,不过你别担心,有老身在,定会保你。”

    我感激地抱住了秦杨舒的大腿。

    只说了不过一会,就听四下窃窃声都安静了下来。

    祭酒率先从里屋迈了出来,身后鱼贯而入地是各部主事,秦离若走在最后。

    许久未见,他清瘦了许多,垂在袖摆下的手骨节分明,让我好生愧疚。

    冯诞这破事,也牵连了他。

    秦离若在我面前的椅子站定,旋即落座,月白的长袍一丝不染,背过手来却从椅背的缝隙偷偷递给我张纸条。

    “慎言。”

    我看不懂这纸条的意思,正想问他,祭酒熟悉的声音却响起。

    “算学部助教,傅亚子可在?”

    “诶,在的在的。”

    我如地里的小葱苗一般,“嗖”地站起了身,连声答应着。

    祭酒看我的眼神很烦躁,我能感受到满屋的目光全都“唰唰唰——”投在我的身上,心里有些忐忑。

    林湘姬身旁的朝服男子,十分不满似的,将翘起的二郎腿用力放下,在满堂寂静中发出震慑地响声。

    祭酒颇为顾虑地朝此人方向看了一眼,还未出声,我身旁的秦杨舒又使劲儿地清了清嗓。

    “咳咳咳——”

    “......”

    朝服男子和祭酒同时看向她,秦杨舒不慌不忙道:“嗓子不舒服。”

    祭酒点点头,连忙吩咐侍从斟茶,才将目光转向我。

    这回他的目光倒不烦躁了,而变得复杂幽深,目光游离在秦杨舒和朝服男子的脸上,神色不明。

    屋里一时有些沉默。

    我傻愣愣地站在屋子正中,四周坐着各怀心事的主事们。

    他们一个个面上波澜不惊地饮茶吹气,好似这是一场品茶会一般,一口饮下去还煞有介事地咂咂嘴。

    其实我倒也不是渴,只觉得他们都坐着,唯独我冒尖,很不舒服。

    “嗯...茶也吃的差不离了,犬子的事儿怎么说啊?”

    朝服男子放下茶盏,身子很是放松地靠在椅背上,高高隆起的肚子尤为突出,双手懒散地放在把手边,曲起食指不疾不徐地敲打着。

    我皱着眉,心里暗暗对上了号,原来这人就是冯诞父亲,朝廷新贵——冯远洋。

    祭酒又看了我一眼,偷偷打量了眼面色淡然的秦杨舒,思量着开口:“这事儿...相关责任人是不能放过的...”

    “诶?这茶怎么凉了?”

    座下人虽都波澜不惊地饮着茶,可都竖着耳朵听他二人对话呢,秦杨舒却好似没听到般骤然出声打断了祭酒的话。

    冯远洋看着秦杨舒,不悦地皱了眉头。

    “怎么回事,”秦杨舒唤了侍从进来,有些跋扈道:“这茶怎么盛了这样一会便凉了,你给我选的是什么茶盏?”

    侍从瑟缩着,一味地躬身认错。

    “好了好了,秦博士,这茶水凉了,换一盏就是,何必动了火气。”

    祭酒连忙出来打圆场,挥挥手,要那侍从先下去。

    侍从如蒙大赦,正要退去,秦杨舒却不肯。

    “大人这样说老身却不认同,这破茶盏放的茶水凉了,怎的就不怪了?”

    “秦博士莫要不讲理,这茶水凉了与茶盏有何关系,不过是天气渐冷,茶水自己凉了的缘故,何故怪茶盏?”

    秦杨舒不说话了,只斜着眼看祭酒一脸尴尬的神色。

    想来祭酒也反应过来,秦杨舒是在借此表达,冯诞犯的错事与我何干,何来想关责任人一说?

    可冯远洋却不干了,不悦地看着祭酒,眼神十分不满。

    祭酒急的额头出了密麻麻地一层汗,转而将目光投向堂下跪着的女子。

    “先把李予带上来吧。”

    这个名听着甚是耳熟,我正在回想在何处听过这个名字时,那名散着头发的女子已被侍从搀着拎了进来。

    侍从毫不怜香惜玉,大力地一掼,那女子便扑倒在地。

    左手边的林湘姬不动声色地别开了眼。

    “李予行为不端,卖弄风情勾引学子在国子监行苟且之事,实在为人不齿。”祭酒淡淡道:“即刻清退,记功过簿,永不录用。”

    “不———!!”

    女子骤然抬头,撕心裂肺地喊:“我没有!”

    “啪——”茶盏摔在桌上的声音十分清脆,冯远洋跳着脚指着那女子怒骂:“你这蹄子好生下贱,竟还不乖乖认错!”

    泪一滴一滴从脸颊上落下,打在干涸有些苍白的嘴唇上,衣服也因摔了跟头的缘故,显得有些破烂。可李予昂着头看向冯远洋,她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伯父,您明知道...”

    “闭嘴,这么多大人面前也好跟我攀关系,呸!你也配!”

    冯远洋用力啐了一口,唾沫喷在李予的脸上,她垂下头去,表情绝望。

    而我,在她抬头的刹那便认了出来。

    这不是和葛兴弟同舍的女子么?

    “林博士,林博士求您说句公道话,我和冯诞究竟是我勾引苟合还是情意相投您不是最清楚么!”

    林湘姬深深地别开头去,完全不顾跪爬在她面前的李予。

    李予绝望地摇着林湘姬的腿,妄想她会为自己说句公道话。

    “我不是不敢承担责任,可我不能担这污名!”李予一把拨开眼前遮挡的头发,神情颇为激烈:“冯诞呢?!叫他出来与我对质!”

    “冯诞!冯诞!”李予自顾自地爬了起来,状似癫狂地满屋转悠着叫喊冯诞的名字。

    祭酒偏过头去,身后的侍从便一涌而上将她按倒在地上。

    李予奋力地反抗着,几名身强体壮的侍从竟都按压不住。

    我呆在一旁,李予与冯诞之事我全是道听途说,一时不知该信谁的。

    而李予挣扎之际,一块玉佩却从她里衣内掉落下来。

    那玉佩几经翻滚,最终停在了我的脚边。

    “翡翠玉佛,”我捡起喃喃道:“这不是冯诞的宝贝么?”

    这枚玉冯诞宝贝的紧,除了平日显摆身份时拿出来炫耀一番,大多时候都贴身带着,我也只见过一次。

    据说这玉是冯家祖传,从冯远洋的祖父传给他的父亲,如今又传给了他的宝贝儿子。

    冯远洋脸一下子就黑了,劈手夺了回去,用力地攥在了掌心,嘴里骂了句:“孽.障!”

    “傅助教...傅助教帮帮我!”李予见我认得这玉连忙向我求救:“这玉是冯诞予我定情物,我二人是私定终身,他说过要娶我的,绝不是什么勾.引啊!”

    冯远洋不说话,只是颧骨上下抖动,太阳穴青筋迸现,一看就是动了大火气。

    “你竟敢偷盗我冯家玉佩,着实好手段!”

    许久,冯远洋竟憋出这样一句话来,就连祭酒看他的眼中都有些讶异。

    李予脸色“唰——”地灰白了下去,一时间忘了挣扎,被侍从牢牢按在了地上。

    汗液,泪水粘在她的脸上,混合着灰尘泥土,拳头握紧,眼睛红彤彤的,将泪水强忍住了似的:“我只想见冯诞,就一面。”

    “我看没这个必要了!”冯远洋大手一挥,转而面向祭酒道:“刚才祭酒大人已经了断此事,我看大家也没什么异议,要不就这么办吧!”

    祭酒询问的目光挨个看向各部主事,见大家都默不作声,清了清嗓子:“那就这样吧,今儿大家也累了,早些散了吧。”

    李予的脸被紧紧地箍在地上,她却不哭了。

    她在笑,笑的大声,笑的癫狂,张开的大嘴淌出些涎水在地上她也不顾。

    “所以就这样坏了我名声?”

    “遣我回乡,从此背着骂名度日?这不是在逼我去死是什么?”

    李予努力地想要抬起头,脖颈充了血似的通红,她冲着我们喊道:“我若死了,你们在座的每一位,每一位都是刽子手!你们手上都沾了我的血!”

    此刻李予形同鬼魅,忽而皱眉,忽而微笑,忽而状似沉思,疯疯癫癫,精神异常。

    不知哪儿刮进来的一阵凉风,配上眼前景象,激得我一身鸡皮疙瘩。

    “所以,这事儿就算了了?”

    不知怎的,我好似控制不住自己似的开了口:“那冯诞呢,他的处分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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