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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书令 作品正文卷 第十七章

作者:十月清槐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0-05-20 12:00:18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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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诞怂恿着学子们在大课中,交了白卷。

    联合起来告了我一状,参我授课不精,才能不够,难以服人。

    所谓大课,即在每月的十五日,要进行的全科考试。

    所以这白卷,牵连的不仅算学,还是整个国子监。

    这事儿惊动了国子监全院,还有祭酒大人。

    这是我第二次见他了。

    淡蓝色的天幕,连一丝浮絮都没有。

    无雨,无风。

    火辣辣的太阳烤着,粘腻的空气好像凝滞在空中,让人呼吸急促。

    祭酒的脸好像又圆润了些,粗短的手指就连盘珠子都不太利索。

    林菀菀一脸幸灾乐祸的站在他身旁,鼻子就快仰到天上去。

    而冯诞,纠集了大帮学子,各部都有,聚在堂下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看着乱成一团的院子,我暗自想着,若是傅书业,怕是扛不住这不白之冤便撒手离去。

    太阳烤的紧,小厮搬了椅子,又置了两扇遮阳的罗伞撑开遮了半面天,座椅旁又搬了两盒冰块,才引祭酒入座。

    “各自都说说吧。”祭酒忍着头痛,深深地皱着眉。

    冯诞带了头:“学生并不想闹事,可先生授课实在晦涩,又大开小灶,搞些特殊礼遇的事,学生甚是不忿,为了进国子监,家里也是一掷千金的,总不能白白浪费。”

    付志梁皱眉,眼神不动声色地看了我一眼,开口道:“所以,你所求为何?”

    “自然是查处犯规之人,更换授课先生。”

    “你刚才说,傅亚子搞了什么特殊礼遇的事?”

    “禀祭酒大人,先有一学子,名曰罗博施,先生与其私相授受,二人互动频频,更换了学生座位不说,还为罗博施换了独居舍院。”

    “哦?”

    冯诞低眉顺眼地伸出一只手指,众目睽睽下独独地指向我。

    “敢问先生,国子监有规,舍院为四人居住,罗博施可有独享舍院?”

    “是。”

    “先生授课极为晦涩,除罗博施课业优异外,我等平日多交白卷,实在是听不懂。学生曾当众言明,不料先生却语出讥讽,叫学生好生难堪,在座同学皆为人证,可问是也不是。”

    “不用问了,你的确说过。”

    祭酒的脸色难看了。

    付志梁也是紧缩双眉,看不清神色的眼直直地盯着我,搞不清我到底想做什么。

    “既然先生已经认了,那学生便不多说了,请祭酒大人发落就是。”

    “我认了什么?”

    冯诞一惊,瞪着眼指着我道:“先生可休要抵赖,刚刚可是你亲口说...”

    “我只是说你指出过课业难懂而已,”我飞快地打断冯诞地话,继续道:“可这能证明什么?”

    “课业难懂是因先生教学晦涩,且先生语出讥讽叫学生当众下不了台...”

    “简单的乘除法都教不通,难道九九乘法口诀你背不下来还要怪先生授课晦涩?”我反呛道:“你故意在课堂挑起事非,扰乱秩序,在座学子也是人证,倒也要问问是也不是了!”

    冯诞惊得张大了嘴,却要反驳,林菀菀倒跳了出来。

    “看看,看看傅亚子这副嘴脸,一张嘴可伶俐的紧。”林菀菀嚣张地冲冯诞挥手:“你便是工部冯司库的独子?啧啧,可怜,竟也被她如此欺负。”

    祭酒不禁挠头抚额,心里暗骂林菀菀这个傻缺。

    我倒笑了,林菀菀虽让人讨厌,可这愚蠢劲儿却可爱。

    冯诞一时脸红了红。

    他虽跋扈,却也不蠢。

    国子监内卧虎藏龙,人外有人,他父亲不过工部正七品的官阶,实在算不上什么大官。

    今日起事,父亲倒先与祭酒通过气儿,要他多加关照。

    可眼前这衣着鲜艳,容貌艳丽的女子突然跳出来,倒叫祭酒不好出言相帮了。

    “先生还没回答,是否与罗博施私相授受。”

    冯诞岔开了话题,没有理会林菀菀的话,林菀菀气愤不已。

    她从未被人如此无视过,气的她朝天翻了个十足十的大白眼。

    “我的确偏爱罗博施一些,”我倒是痛快地认了:“也的确更换了你的座位。”

    冯诞立刻躬身向祭酒:“更换座位需向主簿汇报,不可擅自妄动,先生出自私心,滥用职权,望大人明察。”

    “望大人明察。”我同样躬身向祭酒:“冯诞自作主张与罗博施更换座位,亚子按学子名簿记录将其纠正,何来滥用职权一说?”

    “那是罗博施自愿的!”冯诞忍不住嚷嚷起来。

    我看着冯诞的眼,一字一顿地道:“院里规定,学子间不可随意互换座位,若有需求,得先汇报,你可记得?”

    冯诞不说话了,他扭过头看向祭酒。

    祭酒清了清嗓子,思索片刻,开口道:“刚才说到,你为罗博施行使职务之便,独居一舍?”

    我心下悲凉,突然只觉委屈,声音不免带了些哽咽:“此事我已按规奏请,且罗博施并非独居,只是所居院落乃为下届新生所备,暂无人同住罢了。”

    祭酒点点头,一旁的主簿也证明我所言非虚。

    我看着冯诞的脸,却生出几分荒诞的意味。

    一场闹剧。

    祭酒碍于面子不好处置冯诞,可林菀菀却不依饶。

    她翻了个大白眼,笑骂冯诞无用,撺掇了这些人却没什么实质把柄,真是白闹腾一场。

    不说还好,一说,祭酒就更不好不发话了。

    冯诞被记了功过簿,其余起事者均被罚抄写院规,并被书信告家。

    眼看着闹哄哄的院子渐渐清冷下去,人群四散,我却突然觉得乏累。

    好像一种突然冒出的厌倦情绪,冷汗粘湿衣襟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身上。

    很奇怪,我并没有一种被人冤枉误解的失落情绪,只是觉得身心俱疲。

    想我还曾彻夜通宵的注解课本,绘制图表。

    可我突然厌倦了,厌倦了付出太多,回报太少。

    付志梁把我捡了回去。

    关上算学部的大门,付志梁细细打量我,道:“可委屈?”

    我低头,没有否认。

    付志梁叹了口气。

    “从来都是如此。”

    “付老也是这样过来的么?”我追问:“可从来都是如此,便是应当的么?”

    付志梁没有回答我,他只道我累了,让我先去休息。

    冯诞在大发脾气,直言早知国子监如此倒不如不来的话。

    拉拢着部里学子喊着要闹事。

    聚众者不过三两人,都是冯诞平日的跟班。

    我冷眼瞧着,想看他还能闹腾出些什么来。

    “先生今日倒是牙尖嘴利,若是平日授课能有今日的几分口舌,想来我的课业也不会这样差了。”冯诞看到我的身影,疾步冲到我面前前毫不在乎地嚷着。

    “看来今日的惩罚对你还是太轻了些,让你还有余力在这喧哗。”懒得理他,只冷冷劝告:“你一年的学费顶上旁人十年的,享受着最顶尖的教育,最好的资源环境,可你这样不知珍惜,若人人都同你一样,那这个国家就没有希望了。”

    冯诞还要再论,可身后的跟班却跑了个干净。

    四下环顾,暮色四合,晚风乍起,眼前的小院又添一份萧瑟。

    便是垂头丧气地回了舍院。

    如今我也算国子监的名人了,几次闹事我都大名在册,散值的同僚纷纷避让,生怕与我沾惹一点关系。

    我自嘲地想,林菀菀还运作什么呢,这目的已经十足十地达到了啊。

    可进了屋,我却不这样想了。

    因为桌上,摆了两样东西。

    一封匿名信。

    一张舆图。

    信来自某个不知姓名的学子。

    他言,冯诞之流为人不齿,先生万不可妄自菲薄,若非碍于其家中势力,学生愿挺身而出为先生作证。今日先生若被贬斥,学生自当联名请愿,还望先生万不可自怨自弃才是!

    信后,还按了许多红色的手印。

    只是名字那一栏,不知是被谁撕了去,让人不得而知。

    而舆图,是付志梁送来的。

    舆图上,京城被他用红色的墨水圈了起来,我才注意到,原来京城在舆图上,根本只是一个小点。

    留白处付志梁苍劲有力的大字书着“不拘于此”。

    墨迹还未干透,应是刚刚送来的。

    我想,付志梁是想劝我,跳开眼前的糟乱,就算去不了舆图上的每个国家,也要知道世界原来这么大啊。

    傅书业再一次的落榜了。

    阿娘来信说,意料之中。

    就连傅书业自己,也不觉得可惜的样子。

    阿娘连连叹息。

    可我却不觉是件坏事。

    傅书业一向是个有大主意的,性子不比我,横冲直撞了些。

    这官场未迈进前,只觉人间天堂,每月领俸,生活安逸。

    可进了来,才知晓,各中有各中的苦闷。

    在这里,若没有些靠山,除非混吃混喝,闲散度日,逆来顺受,否则真是怀才不遇,计无可施。

    以傅书业的性子,受不得这样的憋屈。

    摸着早上阿娘的来信。

    我想我又有坚持下去的动力。

    林菀菀之流如何,冯诞之流又如何?

    这些日子的纷纷扰扰,扰的我几乎忘记了自己的初心。

    难道我来京城,不就是为了了能多挣点钱给家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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