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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清没接话，看着这个孩子翻了个身，嘴里也不叫爹娘了。
“清儿姐姐，要不然你给他找找他爹娘？”
苏落睁大了眼睛看着木清，“有他爹娘照顾肯定能好得快些，
这儿帮忙的人一共才两个，还要照顾这么多人，根本照顾不好他的。”
有家人的有时候还会给他们送些肉蛋之类的，给他们加餐。
没有家人的就只能吃这儿大锅熬出来粥配馒头和少许的肉。
“傻丫头，他爹娘都不要他了，就算找到了还能回来照顾他？
真的来了也不会尽心，以后就算回去了，恐怕他爹娘也不会善待他的。”
木清说着叹了口气，低声道，“我回去和陈将军商量一下。”
苏落便不说话了，这些事儿她确实不太懂。
只不过觉得这孩子没人照顾的话，恐怕熬不过去。
“走吧，去别处看看。”木清和苏落以前之后出了别院。
走了城中三个别院木清就不去了，实在是看不下去。
就像苏落说的那样，被抛弃的人很多，而且还不仅限于孩子。
也有可能是家中的妻子姐妹，甚至父母。
人性的凉薄好像在这一刻表现得淋漓尽致，丑陋的嘴脸暴露无疑。
回到将军府木清就去找了陈将军和小付大人，木清说了一下今日看到的场景。
刚说完小付大人就不敢相信的看着木清：
“娘娘，你去……去别院了？”
木清淡定的点头：“是啊，我去看看情况如何，没想到居然那么糟糕。”
“娘娘，别院那么多的病人，要是传染你了怎么办啊？”
小付大人吓得魂都快飞出来了，“要不然让大夫过来给您看看？”
木清：“……”
她什么时候成了瓷娃娃了？
陈将军也不太赞同木清去别院，不过并没有小付大人反应这么大：
“娘娘，你不应该去那种地方，太危险了，
不说其他的，还请娘娘为王爷考虑一下，
王爷如今在绵州坐镇，要是知道娘娘出事儿了，他是留在绵州坐镇还是回来看娘娘？”
安贞百里辰那个宠妻狂魔的样子，估计八成会飞奔会来看木清，那绵州……
木清被他们两个人说了一顿老实了：
“好了，我不去了，我就在府里待着。”
两个人这才满意地点头。
“我刚才说了那些孩子，将军，小付大人，我的意思是不是可以在天花之后修建一个善堂，收留这些孩子和被抛弃的人，
他们恐怕是无家可归了，让他们出去流浪做混混也不太好。”
木清想到被抛弃的那些人，心中难受不已。
小付大人不说话，这种要出钱的事儿，特别是这笔钱还不小的时候。
他根本不想开口，穷啊！
“善堂……”
陈将军想说没钱，但之前剿匪剿了那么多东西木清也是知道得，他说没钱人家也不会相信啊。
想来想去陈将军就换了个说法：
“娘娘，这种事儿不是小事儿，我觉得不如这样吧，等整理出了章程再说，
左右要等天花结束之后再说，也不着急。”
木清也觉得是这个道理，痛快地答应了。
又看陈将军和小付大人有事儿商量便先走了，临走的时候还叫了小付大人：
“等会儿我有事儿跟你说，你忙完来一趟。”
小付大人应了下来，转过头看着陈将军正想接着之前的话继续说。
就听陈将军突然来了一句：
“财神爷，要不然你再去剿一下匪？我去问问哪儿还有土匪。”
小付大人：“？”
财神爷是个什么东西？
“你不知道吧，上次你找到了宝藏，现在大家都叫你财神爷呢。”
陈将军脸上的笑容看起来有些瘆人，“要不然你再去一次？”
小付大人：
“……将军，说出来可能不信，但是上次找到宝藏这事儿跟我没关系，
真的，那是娘娘找到的！”
要叫财神爷也该对着木清叫啊，对着他叫算怎么回事儿？
他可不要这个名头！
陈将军嘿嘿一笑，低声道：
“你这次还可以带小厮，我睁只眼闭只眼权当看不见。”
小付大人：“……”
这话怎么不太对劲？
陈将军还想再说，小付大人已经麻溜的行了礼：
“将军，我还有事儿去找娘娘呢，就不说了，下次再说吧。”
陈将军看着小付大人落荒而逃的背影笑了起来：
“小付大人，我去再看看附近有没有土匪！”
小付大人听着陈将军的话一个跟头，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木清再看到小付大人的时候就看他身上还带着冰渣子，脸上还划了一道伤口，已经处理过了。
木清看他这狼狈的样子觉得好笑：“小付大人，你这是干什么去了？”
“能不说吗？”实在是太丢人了！
“好好好，不说就不说！”木清收剑了笑容，认真地提醒小付大人，
“冬天路滑，小付大人你要小心点儿啊，下次别再摔了。”
小付大人只当听不见，坐来烤着火问木清：“娘娘找我什么事儿？”
“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儿，就是想让小付大人帮我找样东西。”
“娘娘请说。”小付大人一听是正事儿，马上就严肃了起来。
“牛。”
“啥？牛？”小付大人不敢相信的看着木清，
“不是啊娘娘，你要牛干什么？你要吃吗？
要吃的话我让人给你送点牛肉过来，挑最好的给你！保证新鲜！”
说到肉小付大人也有些馋了，这段时间因为天花的事儿吃不好睡不好。
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吃过饭了，平时都是啃两个冷馒头解决了，肉这东西他好想吃啊。
木清看他馋的样子嘴角一抽：“不是拿来吃的，我要活的牛，病牛！”
“啊？”
小付大人还真是第一次听说这样奇怪的要求，有些懵逼，
“娘娘，你要那东西做什么？不对，你要病牛做什么？”
木清不好说自己的目的，只能撒了一个小小的谎言：
“天花的事儿不是挺乱的吗？苏落想着拿病牛试药，
这事儿你可千万别说出去，没有结果的事儿，万一空欢喜就不好了。”
小付大人马上明白了，立刻表示自己懂了：
“娘娘，我这就去给你找，你要什么样的病牛？
这个时候的牛基本都是小牛了，成年的牛在秋天的时候就卖了，
不过小牛才容易生病嘛，找一两只应该不难！”
木清抿着唇，纠结了一下：
“你去找找，有没有那种身上起痘的牛，
你要是找不到，就问问照顾牛的那些人，他们见识多，肯定知道的。”
小付大人点了点头，赶紧去办去了。
木清坐在窗边叹了口气，种痘的办法她还是想要研究一下。
要是真的能种痘成功的话，之后就不会再有天花这种东西了，也就没有那么多人受罪了。
木清只记得最开始的种痘种的是牛痘。
至于怎么种，要经过几道过称她完全不知道。
“娘娘，你要病牛做什么？”
夏生一天都很在木清身边，当然知道苏落根本没要病牛这东西。
木清不打算告诉夏生，敷衍了两句：“没什么，就是观察一下，你别担心。”
夏生便不说话了。
小付大人第二天就找到了病牛，放在了马棚里。
木清支开夏生跑去了马棚，趁着小付大人不注意，用簪子刺破了病牛身上的痘。
将染了痘汁的簪子握在了手上。
当天回去木清一天都没洗手，晚上写了封信放在枕头边，那封信是给百里辰的。
如果她有什么意外的话，这封信可能就是给百里辰的最后一封信。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木清摸了一下额头，没有发热，只不过身上有点儿酸痛。
“娘娘，小付大人过来了？”
木清想到自己可能会出痘，到嘴的话都变了：
“不见，我心情不太好，让小付大人有什么事儿和陈将军商量就好了。”
“是。”
木清等着发热，结果当天晚上就如愿以偿了。
夏生看木清脸色有些潮红，一摸木清的额头就感觉到了不对，吓得赶紧叫来了苏落。
府中一下子就乱了起来，苏落也吓了一跳，诊断后又松了口气。
木清这会儿虽然发热了，不过温度不算特别高。
而且一直很稳定，身上虽然出痘了，不过也只有几颗。
“现在看着还好，不过具体如何得慢慢看，把院子先围起来吧，就别再让人靠近了。”
苏落说着颇有些愧疚，
“都怪我，早知道那天我就不让清儿姐姐去了，
现在清儿姐姐也出天花了，怎么办啊！
陈将军，要不然写封信给王爷吧？”
苏落实在害怕，面对普通病人她能应对自如。
可是面对木清如今的状况苏落委实担心着急。
陈将军还没来得及开口，躺在床上的木清就虚弱地唤了她一声。
“落落……”
木清隔着帘子只能依稀看到外面站着的人。
“清儿姐姐！”苏落跑进来，拉着木清的手，哭得眼睛都红了，
“对不起，都怪我。”
“别哭了……”木清替她擦了泪水，低声道，
“不怪你，又不是你的错，这一次出痘是我自己弄的。”
“啊？”
苏落这会儿也顾不上哭了，有些疑惑的看着木清。
木清身上没什么力气，但还是叮嘱苏落：
“不用给我开药，我的症状应该比别院的人轻很多，
你把我的症状记下来，瞧瞧写封信告诉卿子然，
告诉他，我试了种痘之法，他会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