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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清仿佛没听到玉公主的话，固执的问：“怎么回事？”
空气再次安静了下来，玉公主支使落泪不说话，百里鸿不知道在想什么。
木清想往前走，想要去问个清楚，但刚走两步就觉得整个人都有些虚，走两步都晃了一下，只能回去再次倚着门站着。
“怎么在这儿站着？”
百里辰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将手中的食盒给了夏生，看向百里鸿和玉公主，
“去吃东西吧，还要给皇祖母守灵呢。”
玉公主痛快地行礼走了，百里鸿愣了一会儿也走了。
“去吃点儿东西吧？”百里辰红着眼睛。
木清张了张嘴，低声道：“我身上没力气。”
大概是跪久了，又睡了一觉起来，太久没吃东西的缘故。
百里辰将她打横抱起，进了屋放在软榻上。
夏生将东西摆好，木清拿着勺子搅了两下，状似无意的提起：“太后娘娘……”
还没等木清问出口，百里辰便先回答了：“皇祖母是自杀的。”
“啪！”木清手中的勺子落进碗里，发出清脆的声音，“怎么会……”
百里辰不肯多说，揉了揉他的头顶：“先吃饭吧。”
木清这会儿哪里还吃得下，随便吃了两口就不吃了，跟着百里辰继续去守灵去了。
木清扫了一眼，见百里鸿安静的跪着，玉公主抹着泪水也跪着
“我去看看玉公主。”木清丢下这话跑到玉公主旁边跪下了，轻声安慰她。
百里辰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告诉她了，玉公主这儿还能有点希望。
玉公主哭了一会儿也不哭了，跪着发呆了，不知道想些什么，木清也跟着发呆，想着太后为什么会自杀。
“三嫂……”玉公主发呆完了，又开始靠着木清哭了起来。
木清拍了拍她的后背，怕她说什么，忙低声叮嘱她：“这儿人多，你可千万别说话。”
目前看来，知道太后是自杀的人委实不多，玉公主等会儿要是说了不该说的，她们俩估计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玉公主到了嘴边的话生生咽了下去，这才反应过来这儿是灵堂，人多着呢。
等晚上吃饭的时候，目前特地问了玉公主到底怎么回事，玉公主却反问木清：
“三哥没告诉你吗？”
木清老实地摇了摇头，百里辰告诉她了，她也就不用跑来问玉公主了。
玉公主吃了一口青菜，低声道：“那你去问三哥吧，我不想说。”
木清：“……”
这小妮子什么时候还学会守口如瓶了？
木清也不打算问了，安安静静的守灵。
太后的丧事当然是隆重又繁复的，停灵四十九之后，由皇帝亲自扶棺下葬，他们这才回去守孝。
木清累了这么久，回到王府躺下休息了两天，又马不停蹄的忙了起来。
这会儿已经入冬了，她的纸也造出来了，一个多月的时间造了不少。
老陈看了喜不自胜，想要拿出去卖，不过主子都在宫中，又没有发话，所以全都堆起来了。
木清拉着百里辰去看了一下，草纸一开始造出来的还不如市场上的最差的那种，根本不能用。
不过后来他们自己改良了一下就好多了，比市场上十五文一刀的纸要好很多。
比之更厚一些，杂质也更少，按照老陈的估价二十文一刀是没问题的。
让木清高兴的是宣纸的质量，比不上沉河纸，但比文家出来的纸还要好上一些。
成色更好，纸张更厚一些，杂质非常少。
老陈这会儿脸都笑成花了：“……这个宣纸卖个六两银子一刀不成问题！”
木清眼前一亮，看着屋子里的纸瞬间成了金子向她扑来。
“真的？”木清有些惊喜，她在造纸的时候还没想过能卖这么好的价钱呢。
老陈赶紧点头。
百里辰也觉得老陈这个价格挺好：
“这个纸确实很好，比之沉河纸不过稍逊一筹，但沉河纸一年的产量并不多，
不然的话也不会只供皇室使用，但你的宣纸不一样，这个产量很可观。”
沉河纸都是挑的最好的供给皇室使用，不合格的自然也不会流出去，大部分都是销毁了。
也不能说他们产量不行，只能说……有钱任性！
木清摸着下巴不说话，据老陈说，这些工人每天能能做三百张到五百张左右，草纸还要多些，算一算可有不少钱啊……
百里辰看着手中的宣纸，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顶，他的小王妃真是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木清放下手中的纸，笑道：“最近一号书局怎么样了？”
说到这个老陈就叹了口气：“我们的书铺现在一直亏着呢，没有纸，倒是他们一号书局最近生意不错，怕是赚了不少。”
“敢欺负我们！”木清一拍桌子，怒道，“一定让他们后悔！”
老陈深以为然：“对！娘娘说得不错！”
百里辰咳了两声，提醒木清：“冷静点，慢慢来。”
木清点了点头，吩咐老陈：“把这些纸装几个礼盒，送去董家，再给玉公主的府上送一份，还有晚家……”
等木清吩咐完了，便准备拉着百里辰离开，老陈连忙追了上来：“娘娘，这纸不卖？”
“卖啊！”木清一拍头，差点忘了这事儿，赶紧在老陈耳边说了两句。
“不行！”老陈听了第一个反对，“太便宜了！”
“那你说多少？”木清无辜的看着老陈。
老陈一咬牙：“最少也得十五文才行！”
“太贵了！”木清转过头拉着百里辰去商量去了，“你说多少合适？”
“十文？”百里辰声音低了下来，笑道，“太便宜了你就亏本了。”
“可是我一开始做草纸是想要让那些家贫的学子能用上纸，不至于为了买点纸就省吃俭用的。”
木清还是记得自己的初心，这会儿纠结的皱起了眉头，
“要是太贵了肯定不好，而且我还打算让上次遭了大水的人家也去做纸，算是给他们一条活路。”
今年冬天木清可以捐点东西让他们渡过，可是明年开春他们能做什么？
房子倒了，田地被大水一冲也是毁了，想要种地估计得高高的把地养几年，他们又是农人，也不会什么手艺。
百里辰目光中的笑意一闪而过，声音温柔了不少：“你说得对，那就再降一点？八文？”
“这个价差不多！”木清转过头就和老陈说，“草纸八文，宣纸……四两银子一刀！”
宣纸木清可是舍不得贱卖的，可是卖得太贵了也不行，太贵了怎么让一号书局门庭冷清呢？
老陈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敢相信：“八文？四两？”
以前觉得他们小主子败家，现在看来真的败家，不是一般的败家，这么便宜！
“是啊，就这样！去吧！”木清挥了挥手，和百里辰手拉手走了。
老陈晃了一下，扶着旁边的下人：“赶紧扶我坐坐！”
他怕等会儿晕在这儿了！这么便宜的价格他真的想撞墙算了！
不管老陈怎么反对，第二天明智书店和木清名下的书铺都挂出了牌子，草纸八文一刀，宣纸四两银子一刀。
木清名下的书铺没多少人注意，八文一刀的草纸？对不起，他们不信！
倒是明智书店最先“火”起来，陆安平时为人温和，永远都是一副笑呵呵的样子。
看起来平易近人，所以和他说话的人也多，看到牌子之后就有书生过来问他是不是真的。
陆安指了指旁边放着的草纸：“纸就在这儿呢，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我又不能拿着钱跑了！”
书生将信将疑的数出八文钱给陆安，陆安利索的拿了一刀纸给书生。
书生看着手中的纸直接瞪大了眼睛，这个纸的成色居然这么好？
才八文？他居然真的买到了？
“啊？”书生尖叫了起来，引来了不少人围观。
“八文一刀的纸是真的？”书生抱着纸，有些激动，“我要回去拿个麻袋来买！”
陆安：“……”至于吗？
“真的？居然是真的？我今天看到还以为写错了呢！快点给我来一刀，不不不，来个十刀！”
“我刚才看那个纸的成色可是很好的，比一号书局那个纸成色还好呢，居然才八文，我的天哪，我要回去叫我堂兄他们也来买！”
“这么便宜的纸，快给我来十刀！”
陆安被挤得头晕目眩，忍不住拔高了声音：“排队！都排队！不排队不卖！”
木清这一次可是特地嘱咐了，不能出现上次那种混乱的情况，必须让他们排队。
陆安的话一出来，众人赶紧排好队，他们还想着买纸呢，当然得听人家的话。
一个多月的时间，本来做出了不少纸，有不少的存货，可一天的时间就卖完了。
木清想过肯定会大卖，但没想到居然这么火爆啊。
看着账本上的数目，木清真是心情甚好。
陆安忙了一天，挂了售罄的牌子。
“明天再来吧，今天买完了！”
丢下这话陆安赶紧跑到对面的酒楼找木清，正好看到木清抱着账本傻笑，百里辰在旁边无奈的笑。
“娘娘，这个纸今天都卖完了。”陆安也是没想到生意这么好，这会儿还是懵的。
“我知道。”木清这会儿心情好，直接说道，“对了，这段时间能卖多少就卖多少。”
陆安刚想说要不要限量呢，结果木清这是先发制人。
“为什么娘娘？”陆安虚心请教。
木清翻着账本，笑道：“过段时间这个草纸的配方我准备公布一下，到时候人人都可以做！就不那么赚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