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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翌长安 第一卷 巍巍大翌 第七十章 解把飞花蒙日月

作者:是小一阿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0-04-30 18:41:26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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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长安这话未免说得就颇有些没心没肺的意味了。

    所以在她一句话说完之后,不仅是修昭,就连一旁的白鹤都略略偏了偏身子,微微瞥了她一眼复才又低头倒腾案上的茶具。

    修昭冷不防听见了她这句话,自然是不打算轻易揭过了的,所以也立马堵着她问了一句。

    “既然你也知道有些事不需要你去劳心劳力的,那做什么大敌当前还要赤膊上阵?”

    虽然是话糙理不糙,而且少将军这话说得未免就有些不通情理,胡搅蛮缠了些,但是他真正想说的意思慕长安也是有几分明白的。

    所以她呷了一口茶,方才在置盏之后轻声说了一句。

    “为君者也该明白,天下之所以昌明,在于顺服民心,若掌权者倒行逆施,背离民心治国,长此以往,政事所废在所难免,不过是早晚而已罢了。”

    民心若一旦背离了皇权,那当权者再多的筹谋睿智都无处可使,国家便更无异于是大厦将倾了。

    白鹤为她添茶的手微顿了顿,不过一瞬之间他便反应过来了,继续在她的茶碗里添了稍许,只是动静越发轻了。

    室内静了不过一会儿,慕长安才又温声说道。

    “阿昭,有些事情原不该我插手的,但我还是贸然涉及了,所倚仗的也不过是父辈留下来的那些恩义,其实这已然是有些不妥了。”

    “至于其他的我尚还考虑不到那些地方去,也不该我去考虑,甚至他日再论是非功过,那都是我百年之后的事情了,就更与我没什么关系了。”

    慕氏皇族的脸面,她不会轻易容人践踏,这其中自然也包括她自己。

    但是一朝一姓若想要千秋万代地执掌这个天下,那却不是她需要去考虑和谋划的事情了。

    这世上,毕竟还是变数太多了。

    慕长安从来不认为这天下必须得是慕氏家族的天下,也从不认为天下百姓就天生该必须是慕氏一族的拥趸。

    千秋万代的,应该是在这片土地上一代又一代不断繁衍生息的子民们,是这片广袤疆土所积累孕育而出的文明。

    是历史,是文化。

    而非一家一姓一天下。

    慕长安与她的父亲九章亲王慕之琰的想法从来都是不一样的。

    她父王是慕氏嫡脉,虽然他的大半辈子都是在军营之中度过的,但归根结底,她父王骨子里承袭的依然是慕氏皇族根深蒂固的一姓一天下的思想。

    其实也不只是九章亲王有这样的想法,世家贵族里的后嗣,稍有些志气的都是这样一个想法。

    从最早可以追溯到的历史来看。

    在东洲大陆这片物产丰饶的土地上最初是由屈族人在此开国立庙的,后来,是池别人的祖先哈萨特人打败了屈族人占领了屈族皇宫。

    从此废除了母系氏族时期,屈族人所处时代的女帝制。

    父系氏族自此兴始。

    之后的数千年时间里,去除了矇昧的东陆人开始接触到了因为战争而带来的不同的外族之人、不同的风俗习惯,以及不同的异域文化。

    自此之后,东陆在各方不同的文化的激烈碰撞之下,逐渐形成了东洲大陆今日是处皆有儒生言天地万物皆有灵,并行仁礼之举。

    不复千年前的一言不合便是粗暴且野蛮地以武力相向的情形。

    而血缘亲情,家族传承,则作为一个全新的信仰为越来越多的贵族之家所看重。

    毕竟看了越来越多,也见了越来越多的东洲人,渐渐地也开始明白了古书里所谓的“覆巢之下,复有完卵乎”的意思。

    与此固有的信念一同传承下来的,是男主外,女主内的儒礼家教。

    自古以来,女子未嫁从父,出嫁从夫。

    但高门府邸教养女儿的第一件事儿便是得谨记家族的荣耀,才是一个女人所有的底气。

    而这些荣耀,来自于父亲,来自于兄弟。

    这些注定要传承家族荣光的一代又一代的儿郎们,则或入仕,或从军,无一不是押上全副身家在前方为大后方的家中女眷拼杀出一条路来。

    所以长此以往,守护家族的荣耀,是每一个东洲人都应当承担的责任和义务已经成了这片土地上的老百姓们一种根深蒂固的观念了。

    慕长安如此,不过也是因了荣宸年轻的时候一心忙着为弟弟筹谋,而且她又是那样杀伐决断的性子,自然是不可能闲下来引导长安这方面的心思的。

    因了荣宸自幼是先皇后教养长大的,所以有些根深蒂固的思想在潜移默化当中荣宸便已经接受了。

    以至于荣宸可能在不知不觉当中就觉得一切都本该是如此的。

    而长安则不同,荣宸未曾特意教导过她这方面,她的亲生父母与她见面都不算容易,是以每次见面她的父王母妃无一不是顺着她,宠着她的。

    哪里又还会分心思教导她,在他们看来如此理所应当的“只有血亲家族好,才会惠及自身”这样的涉及一族荣辱与共,责任同担的道理的。

    长辈不会,那下面伺候的人自然是没有谁胆敢托大去将与她听的,更何况这些道理本就是该是自小就受到的训诫。

    是以长此以往,因着从未有过人在她耳边念叨这些个有的没的。

    所以慕长安在涉及到家族荣辱一类的问题上,她并没有那些在正常的环境里长大的其他同龄人们对三纲五常那么重视。

    自然,她就也并没有那么强烈的因家族而生的优越感和所谓的永远家族至上的责任感。

    所以,因着她的这些个固有想法而衍生出来的她现如今这样的态度,是修昭和白鹤无法理解的。

    所以几乎是慕长安的话音刚落,修昭身上的气息就有些变了,不再是之前状似懒懒散散的状态,反而隐隐露出了些许的锋芒。

    慕长安这样的的态度,是修昭所不能认同的。

    但白鹤为他添注新茶时,茶具与几案碰撞之下所发出的声响稍稍拉回了他的思绪。

    于是修昭又沉下心来想了想之后,就理解成了长安是因为回南旧事,所以她这样的态度只是因为对当朝帝王的不满和怨怼。

    修少将军无论如何都是压根就不会想到郡主殿下这一番话说出来俱是出自真心实意的。

    当然,也正是因为此刻少将军理解岔了,所以他也没有再继续说一些什么话出来。

    因为这会儿一开口,就难免会牵扯到她的生父生母。

    少将军其实是一个心思细腻的人,他是怕长安想起九章亲王与王妃,心里难过。

    长安如今说的这番话的目的,无非就是在直白地告诉他,方戈她会救,不需要他插手进来。

    但是方戈因何回京,这其中缘由是否会被不慎泄露出去,甚至于泄露出去是否会寒了边关将士的心……

    等等这些需要上位者一同考虑进去的方方面面,她都无心去分辨,也无力去善后。

    他能怎么办?

    其实细细想来,修昭觉得她也并没有说错什么。

    修昭自己因为是出身将门,所以自小脑子里被灌输的就是保境安民,也是家族荣辱,更是忠君爱国。

    但他是男子,保家卫国本就是男子汉大丈夫应该做的。

    长安则不一样,她年纪尚轻,又是个姑娘家,虽然天性敏慧,但到底是很少在外行走的,所以想事情难免会少了些周全,也是可以理解的。

    少将军已经在心里如此这般为郡主殿下准备好了一番十分合乎情理的解释,之后才又开口说道。

    “你要记得你义父曾经跟你讲过的话,你永远都不会是一个人的。”

    言语之间略有些不自觉地小心翼翼,说话的声音也是刻意放得柔和了些的,当然,这只是少将军自以为的柔和。

    “长安,今日之后你就要记着,你兄长日后无论何时何地,是何处境,他都会拼尽全力地护你周全。”

    她的兄长,自然是指的修昭了。

    昔年拜亲礼之后,忠勇大将军,她的义父曾对她如此说道。

    彼时她与修昭早已相识,只是从未见过他口中的那个十分严厉,时常斥责他的父亲。

    彼时拜亲时,那是长安郡主与大将军的第一次正式相见。

    彼时慕长安眼前的那个正值盛年的忠勇大将论与她说话时的态度是十分温和的。

    与修昭平时口中那个对他无甚耐心,且动辄就打骂他的十分严厉的大将军形象很是有些相差甚远。

    所以那会儿尚还处在年幼吃软不吃硬阶段的长安郡主一听见大将军的话就十分听话地乖乖应下了。

    当然修昭的噩梦也提前到了,因为自从那之后,长安便犹如拿了个鸡毛当令箭使一样地更加得心应手地使唤他,并尤其擅长威胁他。

    若是她闯祸了,又一着不慎地东窗事发了,那更是想也不会细想地,动不动就拿他顶上那窟窿,并且还毫无愧疚之感。

    修昭最初满以为他是得了个便宜妹妹的那一颗激动滚烫的心,就那样被一次又一次地浇了凉水上去。

    少将军也是最后才想明白了,估计当时在场的人里也就只有他听到的重点是兄长二字。

    而长安对护她周全四个字的理解,与他对那四个字的理解也是不一样的。

    若是认真算起来,修昭年少时最信服的应当是洛水宫的荣宸长公主了。

    原因无他,只是在少将军频繁背黑锅的那段黑暗时期,得亏长公主是个心明眼亮的,才免去了他许多莫须有罪名之下的责罚。

    不然靠他亲爹?修昭心里是十分清楚的,他爹是指望不上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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