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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仙真迹 第六章,怜人曲终人不散

作者:春秋与逐鹿 分类:武侠 更新时间:2020-04-28 23:59:25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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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遵命!”国师李卿泽拱手恭敬道,随即他便转身走下了这座大汉王朝最高的“汉阳楼”。

    在李卿泽离去后不久,高轩帝忽然对着守在一旁的红袍老宦官笑问道:“魏戬,是不是有话对朕说?”

    双眼泛白的红袍老宦官,也就是魏戬,大汉王朝的九境武夫之一,他声音嘶哑地说道:“陛下,明日就是端皇后……”只是说到一半,他便不再言语。

    高轩帝听到端皇后这三个字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柔和之色,苦涩地轻声说道:“朕知道,朕一直记得呢……”

    随后他便转过身去,不再言语。望着那夕阳西下的人间美景怔怔出神,魏戬虽是双目已瞎但心却通明,他知道端皇后对陛下高轩帝是多么的重要……

    就这样,阁楼之上的两人皆默默无言。

    ……

    翌日,

    姚真意今日比往常早了些出门,看着天刚亮太阳还未升起的天空,少年回屋加了件衣裳便拿上竹筐背好出门去了。

    有时候少年常常在想,什么时候家里的米缸矮了一截时,自己才不会叹气,亦或是什么时候下雨天的时候屋顶漏水时,自己望着那一点一点滴落下来的雨水,才不会感到忧伤。少年不知道,以前不知道,如今也不知道。

    姚真意出门之后,不是先去那镇外的山中,反而走到离家不远镇里的一座山脚下,在那里,有两座少年一手堆起的好似小山一样的土推,土堆前插了两块木牌。土推周围只有几栋荒废破旧的老屋,地上长满了杂乱的野草与狗尾巴草,这里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

    姚真意慢慢地走到那两座自己用手一点一点堆起的“墓地”,蹲下身来将土堆周围的野草轻轻拔掉,而后再从背着的竹筐里拿出两张黄纸,把土堆上用石头的压着已经被太阳晒的老化的黄纸换去,放下背着的竹筐,从里面拿出一些果子,以及从镇上那家糯米铺子买来的糕点,不贵,十文钱一包,少年没吃过,只是偶然听那些富贵人家说起这糕点味道上佳,于是他便买了一些,想让爹娘尝尝。

    姚真意摆好那些东西,再从竹筐里拿出三根细斋香,这是从陆道长那里买来的,虽说陆道长笑着说不用钱不用钱,但少年还是坚持给了钱,山上讲修道香火情,山下则是讲人情世故,可有些事,总归是人情归人情,原则归原则。

    而后少年在两块木牌前跪了下来,笑着轻声说道:“爹,娘,孩儿来看你们了。”

    说完之后,姚真意从怀里拿出火折子点燃那三根细斋香,而后手持细香高举于头拜了三次,最后将细香插好,“爹,娘,您们放心,孩儿过得很好,苏先生教的道理与那赠送的书籍,我都有认真去想,去学。还有虞婆婆,我也有去她那里帮忙,她老人家身体也硬朗着呢,可得长命百岁。梁大哥还是不肯教我学剑,不过他教我练了一套拳桩,听说要是练成了可厉害了呢!还有陆道长,他对我也很好呢!您们放心,孩儿一定会好好地……对了,孩儿现在存了不少钱呢,以后也会越来越多的……”

    姚真意说着说着声音就哽咽了,随后抹去眼泪轻声说道:“其实孩儿不苦,真的不苦。就是……有点想你们了……”

    其实少年心里还有些话未曾告诉爹娘。那就是每次当他经过那离家不远的几条巷子的时候,总有些爱嚼舌头的妇人喜欢指指点点,虽说可以不去理会,可这些恶毒的话语听见了总归会有些不舒服。还有就是那些小孩都不与自己玩耍,说自己是没爹娘的小孩。若是遇上心思不好嘴巴歹毒的,还骂少年是有人生没人养的小杂种……

    姚真意记得小时候那些人一有不顺心之事时,总爱在深夜里隔着院子那堵墙骂上两句恶毒难听的话语,更有人若是发觉骂完不解气,便往院子里扔些石头、木棍,而后再狠狠地踹上院门两脚。

    每次等他们骂完、丢完,少年才敢出来,将那些人丢在院子里的石头、木棍扫开,有那么一两次在少年偷偷出来院子扫地之时被石头砸中,还砸出血了……那时候少年觉得疼,很疼,可是更疼的是心。

    少年不明白,那些人这样做是不是对的。若是真的把那时候的自己砸死了,是开心巷子里少了个令他们厌恶的小杂种?亦或是心里会有那么些许的不安愧疚?姚真意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姚真意已经记不起自己小时候多少次夜里抱着被子咬牙痛哭,直到哭的累了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只是这两年已没有人再隔着自家院子那堵墙叫骂、扔东西,或许是觉得少年如今越来越大,怕遭到报复记恨……

    这些话,姚真意不会对爹娘说,也不想说。虽然很难受,可他还是能熬得过去的,对吧。

    姚真意回过神来,从怀里掏出一包小小的布裹,将布裹打开后里面郝然是几颗冰糖。少年将那几颗冰糖放在爹娘墓前,对着他们笑了笑,冥冥之中姚真意好似也看到爹娘对着自己笑着…

    ……

    白驹镇南边,

    这儿有一条桃木巷,年轻人住的不多,倒是老人比较多。有钱的富贵人家要么搬到镇上的风沓巷,要么就是去了那大汉王朝的都城,除了些许上了岁数念旧的老人死活不愿跟随儿孙一同去享福之外,便再无他人。用老人话来说,那就是你们去便去,还带着我个老不死的干嘛,自打小就住在这里,去了那京城又如何?隔里隔外都不认识,想唠叨也没人说话,就算将来死在这里,好歹也有个归处!

    除去上了岁月破旧的诸多房屋外,这里还有几棵上了些许年头的老槐树,寻常那些老人最喜欢在这槐树树下遮凉阴,躺在那木椅上手里拿把藤扇乘凉岂不妙哉。

    而这里有一座戏台,听闻是前些年从北方那边过来的一位怜人班主搭建的,这位班主倒也是有些怪哉,几年来,自从搭了这戏台,每日只唱一曲,不但不收听曲之人分毫纹银,还是在那太阳即将落下之时开唱,唱的还是那亡国之曲。

    某日,曾有一好事者路过这里瞧见这一幕便随口笑言道,莫不是唱给那死人听的?

    结果那好事之人随即便被这里的老人们破口大骂,那人似是不甘亦或是疑惑为何这些平日里极好说话的老人会如此失态,但瞧见老人们愤怒至极的他还是灰溜溜地跑了……

    今日,与往常一样,这位怜人班主在这夕阳西下之时,一身怜人登台装扮,这些年也不见他身边有何随从,说是说班主,可除去些许帮台搭手唱曲的,台上也就他独自一人而已。

    只见这位怜人班主抬脚缓缓登上戏台,随后对着台下的人们作鞠一礼,待起身后,怜人一步转身脚尖翘起,开声唱白道:“世间无限丹青手,一片伤心画不成,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白骨青灰皆我一人,乱世浮萍忍看烽火燃山河,位卑未敢忘忧国,哪怕世间无人知我…”

    台上清婉之声飘荡,台下听戏的有老人静静地聆听着,也有一些蒙童坐在一旁,或是不明其中意思,亦或是好奇地看着台上那位哀伤的怜人。

    笙歌又起,锣鼓家什紧密,他踏着花鼓鼓点登场。昆腔曼妙,戏一折,水袖起落,兰花指捻,那涂朱胭粉的面靥掩于桃花折扇后,双目时而含情,时而含悲,仿佛一眼就能摄人魂魄,低吟浅唱,万般哀愁在一身。

    在大汉王朝那遥远北方曾有一个大荀王朝,重文轻武已有数十年未曾见过兵戎,那时梨花开满整个大荀王朝,整个王朝之人竟误以为这就是所谓的太平盛世,连那庙堂之上的朝中大臣都懒怠政事,君王不问朝堂夜夜笙歌,不过也有些许忧心忧国的大臣谏言,说如今乱世皆起,王朝之外皆是虎视眈眈,理应操练军队摒弃伪盛世奢靡之风,结果因此惹怒了那位贪图享乐的君王,直接将几人打入牢狱。

    防守边境的一位藩王匆忙回京,可一路所过之处竟是那荒盈无道的景象,许多大臣竟是流连那勾栏之所,夜夜与那些船家女子相谈甚欢,若是高兴极了竟叫那些女子当着所有人的面跳那卸衣之舞!

    见此一幕的藩王痛心至极,连忙回京劝阻那位皇帝陛下,却被以懒怠军务为由驱逐出京,心灰意冷之下,藩王回到边境至此不上一言不问庙堂……

    几年后,敌人的铁骑与刀剑终于来到这片所谓的“乐土”上,满城风雨飘摇摇摇欲坠,令人啼笑皆非的是屯守京城的十五万大军竟是不战而降,等那位藩王带兵入京救援时才发现城门之上足足挂有四十多颗人头,领头的是那位君王,君王眼中还弥留着不可置信与那惊骇之色,本以为是那太平盛世,谁曾想是一片假象。

    藩王痛心疾首之下,带着所剩的兵马与敌军奋力厮杀,可惜大势已去,最后只剩下几名亲卫护住藩王突出重围。

    落日余晖之下,逃出生天的藩王早已心生死志,一眼往远处战场眺望过去,横尸遍野血流成河,那是自己的兄弟,是大荀王朝的子民啊!!!

    “山河不在人已去,苟活于世何颜存……何颜存啊……”怜人唱至最后一曲,声泪俱下跌倒在地后,重重地对着那落日方向磕了几个响头。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哪怕无人可知,哪怕曲终无人听,他还是这样唱着。

    台下是一片寂静,老人同样含泪落下,只是皆未曾鼓掌,这是好曲,得用心去听。

    已经从山里回来的姚真意也坐在这里听,心中些许忧伤,偶尔他便会来这里听这位怜人班主的戏曲,有些事有些苦始终不能说与他人听,唯有自身心中留着。

    鲜为人知的是那一年,苍鹰盘旋天空之上,底下是那硝烟四起,烽火战乱连至三月,大荀王朝彻底亡国,王朝子民从此流落他乡,沦为世间流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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