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机推荐:让你当县令,你拥兵百万? 京师惊梦 超品国婿 大离寒士 废太子:戍边三年,满朝文武跪求登基 家父李承乾,距离造反剩三月 回到盛唐做武夫 重生之摄政王
然而,他不肯相信这样的结果。
他亲赴顺天府大堂去看。
在看到胡千顺的脸时,他便从头凉到了脚底。
虽然他已被父亲揍得鼻青脸肿,满面污血,可是,他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
看到另一个自己,怎么可能不认得呢?
苏念远看着那个人,被父亲踢踹着,像狗一样在地上爬着滚着。
他居然是那条狗的骨血……
那一刻,天旋地转,他晕倒在人群中。
再醒来后,人却已不在大堂,然而,却也不在他自已的房间。
周围很黑,很暗,鼻间有腐臭的气息,缓缓氤氲过来……
他吓得跳起来,嘶声叫:“这是哪里?有人吗?有人吗?父亲,母亲,妹妹,祖母,二叔,三叔,二婶,三婶……你们在吗?”
他轮着叫了一圈,回应他的,却是他自已的声音。
那回音带着颤颤的尾音,在他耳边回荡着。
“……你们在吗?”
没有人在。
苏念远眼睛适应了黑暗,方才觉察到某处有一丝模糊的亮光。
他顺着那亮光走过去,最后,站到了那盏豆粒大的油灯之下,然后,他总算发现,自己身处何地了。
地牢。
曾经关押过苏长安的那间地牢。
他曾经悄悄跟在父亲身后,看着他把被打得遍体鳞伤的苏长安带进来。
苏长安在那里悲声哭嚎,哀求,然而父亲不光一点都不心疼,那脸上甚至还带着诡异的笑。
那样的父亲,是最可怕的。
他看过一次,便一直记到现在,从此面对父亲,总是觉得脊背生寒。
不过后来看得次数多了,他也就习惯了。
尤其,看到那个曾经把自己打趴在地上的苏长安,像只小兽一样被关进去,辗转哭号,他还莫名生出一种隐秘的快感。
后来,他大了,甚至都能帮父亲的忙了。
苏长安曾经是那么嚣张的混小子,只用一根手指头,就能把他给戳趴下。
现在呢,却像一瘫烂泥一样,由得他踩碾,将他的脊梁踩断,将他打趴下,跪伏在自己脚底,在自己面前摇尾乞怜。
那种感觉,实在是,太快活了!
然而,那个时候,有多快活,这个时候,就有多恐惧害怕!
“父亲,祖母,放了我吧!求你们,放了我吧!”他嘶声哭嚎。
“你们一定是搞错了!我是父亲的儿子,我跟那个胡千顺,没有半点关系!我跟他,没有关系……”
“我们只是凑巧……长得像……而已……”
……
顺天府大堂。
看热闹的人群,渐渐散了去。
不过大家仍是意犹未尽,想必,今晚各大酒肆茶坊的话题,又要围绕着苏家的事打转了。
衙门的大门关上了,苏蓁蓁终于可以安安静静的坐在柳氏面前,跟她好好的聊一聊“心里话”。
“柳娇兰,开心吗?”她笑问。
柳娇兰瘫在地上,身上的鲜血,在地上蜿蜒,如同一条死鱼,躺在案板上,任人宰割。
“我很开心!”苏蓁蓁自问自答,“你们加诸在我兄长身上的痛苦,我总算还回去了!”
柳娇兰咧着嘴,咝咝的笑,一缕血线,在她唇舌间摇晃着,似是毒蛇的的信子。
“他……废了……哈哈……”她拼尽全力叫,“他是……废定了!”
“不,他好了!”苏蓁蓁摇头,“不光他好了,母亲也好了!那韩良清是个假把式,可是,他的妻子林大夫,却是一个真正的神医!”
“我兄长已然恢复了,不管是精神,还是身体!”
“我母亲的头风之疾,早在一个月前,就好了!韩良清给她下了毒,林姐姐给解了!”
听她提到下毒之事,柳氏面露失望不甘。
“我们会越来越好的!”苏蓁蓁低头看着她,“可是,柳氏,你的一双儿女,却会,越来越惨!尤其,是你的,儿子苏念远!啊,不对,应该是,胡念远!”
听到苏念远的名字,柳氏那强撑着的倔强和狠辣,终于全然崩溃。
她扯着嗓子,放声悲嚎。
“你猜,他现在会在哪儿?”苏蓁蓁笑眯眯的在她的伤口上撒盐,“我猜,他应该在曾经关着我哥的那个地牢里!毕竟,这种时候,家中的那几个人,一定怕他逃跑!你说呢?”
柳氏已经没法再说了,她在那里哭得撕心裂肺。
“小时候,受点苦,算不得什么,反正呢,长大了,有些伤口,就慢慢愈合了!”苏蓁蓁并没有因为她哭得伤心,就停下来,那话刀子仍是狠狠的往她身上戳。
“可是,像胡念远这样的,真的就惨了!”
“苏明谨是什么性子,你跟他这么多年,想必也是知道的!他要是爱时,那真是疼爱,不过,要是恨时,那也真是狠辣!”
“所以,我给你们母子俩算好了!这辈子呢,你是注定要在玉泉庵煎熬下半辈子了!”
“而你儿子,也注定要在地牢之中过完他漫长的下半生!”
“可是,他还这么年轻啊!好可惜啊!”
“你别说了!别说了!”柳氏捂着胸口,剧烈的咳嗽起来,鲜血淋漓而下。
“我要说啊!”苏蓁蓁笑,“痛打落水狗的好时候,我怎么舍得不说呢?不说,不是对不起你这么多年,对我,对我母亲和兄长的欺辱和蹂躏了吗?”
柳氏此时被一口污血卡住了嗓子,脸憋得通红,身子剧烈的*着。
苏蓁蓁伸出手,轻抚她背,兀自碎碎念:“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这么快死掉的!你造的孽,你得活着来赎罪啊!而且,苏太傅也不舍得你这么快死的!”
柳氏被她揉了几下,终于缓过气来。
然而,她却恨不得自己刚才就死掉。
她趴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面色灰败惨白,喘了一阵后,她忽然抬起头来,一双血红的眼,死死的盯住了苏蓁蓁。
“你想知道,苏明谨他,为什么这么恨你们吗?”她忽然道。
苏蓁蓁看着她,摇头:“不想知道!”
“你……你为什么不想知道?”柳氏刚刚生出的一点希望之火,被她无情掐灭,心中失望至极,混乱叫,“虎毒尚且不食子!胡千顺那样的怂货,都知道护着他的骨肉!可苏明谨却那样对你和你兄长,你真的不想知道为什么吗?”
“不想!”苏蓁蓁微笑摇头,“在我眼里,他已然是个死人了!我对死人的事,不感兴趣!”
“你……你……”柳氏嘶叫,“那你也不想知道,你外祖母是如何死的吗?我告诉你,她可不是出了意外!”
苏蓁蓁面色微微一变!
“你想知道的,对吧?”柳氏见她终于变了脸色,得意的笑起来。
“苏蓁蓁,你把我的儿子救出来,我就告诉你!”她挣扎着爬起来,打起精神,喘吁吁道,“只要你把我儿子救出来,我就把所有的秘密,全都告诉你!”
苏蓁蓁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一言不发。
“你不信吗?”柳氏抹了把嘴角的血,把头往她面前凑了凑,“你知道的,我自幼跟苏明谨一起长大,我对他再了解不过了!他所有的秘密,我全部都知道!”
“那你知道,为什么李大人和方大人那么恨他,处处要与他作对吗?”苏蓁蓁问。
柳氏愣怔了一下,遂又叫:“你管别人做什么?你现在应该关心的,不应该是自己家的事吗?”
“我关心的,是你是不是说谎!”苏蓁蓁冷哧,“连这件事都不知道,看来,你根本就是在虚张声势!”
“我不是!”柳氏急急摇头,“关于他在官场上的事,我一个妇道人家,的确不太清楚!可是,对于你们的事,我却是一清二楚!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敢明目张胆的欺辱你们?就是因为我很清楚,他不喜欢你们!”
“不,不是不喜欢!确切的说,是憎恶!”
“他如此憎恶你们,想方设法的,把你们养废!”
“他的母亲,想方设法的,把你一个美丽可爱的小姑娘,变成了一个唯唯诺诺的丑八怪!”
“他则把你兄长,变成了一个窝囊废!那胡氏的主意,也是他出的!他要你兄长,再也无法留下后人,终日生活在地狱之中!”
“还有,你的婚事,也是他精挑细选的,就是要选魏寒那样的断袖小倌,选跟他一样的陈氏,叫你哪怕嫁了人,也休想逃开这悲剧的命运!将你从一个火坑,送到另外一个火坑里去!”
“还有你母亲的头风之症,也是他差人下的毒!”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主意!”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为什么要这么憎恨你们?苏蓁蓁,你就真的,不想知道吗?”
柳氏拼尽全力,想要说服苏蓁蓁。
“这些,我全都知道!”她紧张的盯着苏蓁蓁,“只要你答应我,救出远儿,我便告诉你一切!苏蓁蓁,这个交易,很划算!不是吗?”
“害你的人,是我们!远儿他还只是一个孩子!”她说着哭起来,伸手扯住苏蓁蓁的衣角,哀声苦求,“他没有伤害过你们!你就行行好,留他一条命,好不好?你想怎么对我,我都任你宰割!苏蓁蓁,好不好?”
“不好!”苏蓁蓁冷冷的甩开她的手,理理衣裳站起来。
“为什么?”柳氏大失所望,愈发崩溃,“为什么你不想知道这些秘密?你应该很好奇,很想知道的,不是吗?”
“我的确很想知道!”苏蓁蓁冷哼,“可是,我却知道,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不过就是在垂死挣扎罢了!”
她说完作势要走,柳氏被她激得大叫,“我知道的!我真的知道!你们兄妹俩,根本就不是他的亲生骨肉!你们的生父,另有其人!”
苏蓁蓁脑子里“嗡”地一声!
这个猜测,她自然是早就想过了。
可是,如今从柳氏嘴里说出来,却还是叫她惊愕异常!
柳氏看到她脸上的惊讶之色,心中松了口气,飞快道:“去救远儿!救出远儿,我便告诉你!这里头,有一个大阴谋!很大很大的大阴谋!谁都想不到的大阴谋!这个阴谋,关系你们,还有许氏的生死存亡!”
“你先告诉我!”苏蓁蓁盯着她,“你告诉我,我自会帮你救出苏念远!”
“不可以!”柳氏坚决道,“你得先救人才行!我不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