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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自已伸手放帐子。
那帐幔垂下来,将苏蓁蓁隔离在外。
他抱着小猫,倦缩着身体,背对苏蓁蓁。
很显然,他拒绝再谈这个话题。
苏蓁蓁坐在那里看着他,一筹莫展。
她犹豫良久,想要再开口,然而终是又咽回去。
她有点怕。
见过苏长安的颓废模样,如今在魏寒脸上,也看到那死气沉沉的气息,她心里紧张异常,生怕一句话没说对,便又戳到魏寒的痛处,他也去走苏长安的老路。
“那……那你好好休息……”她站起来,撩开帐子,将他被子掖了掖。
魏寒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
苏蓁蓁犹豫着伸出手,去试他的额头。
额头不烧了,但是,很冷。
在这温暖如春的房间里,他脸上却是凉凉的。
“你下午发烧了……”她道,“这会儿不烧了,但也未必就是好了!”
“你觉得难受,一定要说,不能像下午那样,一声不吭……”
“唔……”魏寒勉强应了一声,鼻音很重。
“那你晚上想吃点什么?”苏蓁蓁没话找话。
“我只想……安静睡觉……”他嗡声嗡气回。
“药和饭,你不想吃,也得吃!”苏蓁蓁道,“养伤时,不能任性!”
魏寒没再说话。
“你发烧想必没什么胃口,那我晚上就做点清淡的吧!”苏蓁蓁道,“就做青菜米粥,可好?”
魏寒又“唔”了一声。
苏蓁蓁叹口气:“我待会儿再来瞧你!”
她出门去找林清言。
林清言亦是惊愕莫名。
“这断袖谣言,早在两年前便已流传出来了!我当时还特地向他询问,他一笑置之,完全没当回事!”
“那时他才不过十四岁,都不放在心上,为何今日你提起,他却这么大的反应?”
“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苏蓁蓁愁眉苦脸,“还想着,林姐姐你能知道一点隐情呢!”
“不知!”林清言摇头,轻叹:“这孩子心事重,又少言,他很少跟我说他自己的事!”
“他现在在你面前,话多得很,可你不知道,他以前真的是个话少得可怜的人!一天也难得说上几句话!”
“便是在我面前,也是一样的!”
“说实话,他如今在你面前的样子,我都觉得奇怪!完全就不像以前的他!”
“可他现在,又恢复以前那样子了……”苏蓁蓁叹口气,“我还以为林姐姐你与他相识得久,能知道一些隐情!”
“在你出现之前,其实我们也很少接触……”林清言低叹,“他母亲不许他来,他每次来,都是偷偷摸摸的,每逢年节,或者我的时辰,会过来陪陪我,一年之中,倒也见不上几回!”
“那还是我再来问吧!”苏蓁蓁站起来。
回去之后,天已经黑下来,她亲自下厨,做了青菜粥,端到屋子里去。
魏寒却似睡着了,还是她走时那姿势,身子像只猫那样蜷缩着,搂着那只小奶猫,睡得极沉。
苏蓁蓁细察他面色,又伸手探他额头,见没有发伤的迹像,略松了口气。
他既睡了,她便没有叫醒他,将粥送去厨房温着,又回到他床塌前的矮塌上坐着。
魏寒这一觉,睡了很久,一直没有醒。
苏蓁蓁坐在那里陪着,被屋子里的暖气一薰,有点晕晕欲睡。
正混沌间,忽听耳边响起一阵细弱的哀求声。
“求求你!放过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竟似是魏寒的声音!
苏蓁蓁心里一颤,倏地跳起来,伸手撩开纱帐。
魏寒本来就是蜷缩着睡的,这会儿,头深埋入膝盖之间,两双手抱紧了双腿,将自己团成了一团,拼命的向墙角滚去。
“求求你们……”他一径哀嚎着,“放了我!放了我!求求你们……”
他低声苦求着,声音哽咽颤抖,叫到最后,他低低的哭出声来。
那哭声充满了无助和恐惧,仿佛不知有多彷徨绝望!
“魏寒!”苏蓁蓁爬上床,伸出手,将他抱在怀中。
“魏寒,你醒一醒!快醒一醒!”她伸手扒拉着他的头,强迫他从恶梦之中苏醒。
然而他的力气实在太大了,他好像拼尽全力,将自己缩成一个球,好像那样就能抵御梦中那可怕的事一样,因为过度用力,他的身体开始出现强烈的痉挛*,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苏蓁蓁无奈,抬手拔下头上的簪子,刺向他的手臂。
“啊!”他痛得一哆嗦,猝然抬起头来。
“魏寒!”苏蓁蓁捧着他的脸,一遍遍的叫着他的名字,招魂一般。
“魏寒,醒一醒!醒一醒啊!”
魏寒急剧的喘息着,眼睛瞪得大大的,他盯着苏蓁蓁看了半晌,似乎终于回了魂,一把将她搂在了怀中。
苏蓁蓁被他扑倒在床上,下意识的挣扎了一下。
“不要走!”魏寒低声呜咽,“不要不管我!祖父,不要不管我!不要不管我!”
苏蓁蓁愣怔了一下。
竟是,还陷在那恶梦之中吗?
“我不走!”她深吸一口气,伸手抱住了他,一手轻抚他背,另一手落在他头上,轻轻摩挲着他的头发,一下又一下。
“我不走!”她柔声道,“我哪儿也不去,就在这里陪着你!你不要怕!”
在她的轻抚下,魏寒终于渐渐安静下来。
他的身体停止了颤抖,气息也渐渐变得沉稳,只是那手臂却抱得更紧了,好似是溺水之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死活都不肯放手。
苏蓁蓁躺在那里,由得他像八爪鱼一样环抱住自己,她躺了好一阵,耐心的等他再次睡着。
耳听着他的呼吸声渐渐匀净,她轻吁一口气,悄悄拿开他的手,想要翻身下床。
然而,身子才刚一转,那手臂便如藤蔓般再次缠过来。
“不要走……”他的手臂圈住她的肩背,大长腿也就势缠过来,头在她颈后拱啊拱,拱到她的颈窝间,满意的靠在那里,睡着了。
苏蓁蓁苦苦脸,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与他同居一室照顾他,已是逾矩了,现在居然还照顾到床塌上了……
她想索性不管不顾爬起来,然而想到他在梦中的无助绝望,却又心软了。
可是,她干嘛要管他那么多啊?
这么一座活火山,付出再多感情有什么用?
他要是醒了,只怕立刻就会翻脸的!
可是,万一要是他也有什么心结过不去,跟他哥一样寻短见怎么办?
所以,能忍一下,就暂时忍一忍?
这一夜,苏蓁蓁的心软了硬,硬了又软,反反复复,纠结数次之后,她困倦至极,不知不觉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迷糊间,感觉有人在看她,那目光湿润又炙热,她倏地睁开眼来!
昏黄的灯影中,魏寒单手支腮,正侧身垂眸看着她,目光灼灼,眼底波光潋滟,星光璀璨。
苏蓁蓁面色一红,忙不迭的坐了起来。
“那个……我……”她急急解释着,“你夜里做恶梦了……一直在哭叫……我就……你懂吧?”
她比划着,说明自己之所以会出现在他身边的原因。
魏寒也不知到底听不听懂,那黑眸微微弯了弯,却还是湿漉漉的看着她,一言未发。
苏蓁蓁红着脸跳下床。
“那个……好困……我到外面睡了……”
说完,她逃也似的跑出去。
魏寒没阻拦,也没说话,什么也没做。
苏蓁蓁摸了摸灼烫的脸,爬到自己的塌上,扯过被子盖住脸。
她强逼自己入睡,可是,哪里还睡得着?
好在,天已经快亮了,东方已现鱼肚白。
苏蓁蓁暗自庆幸,是在凌晨时分醒过来,这屋子里黑乎乎的,谁也瞧不清谁。
要不然,真是窘死了!
然而,天终归还是会亮的。
天亮了,她还是得明明白白的面对魏寒。
不过,等天亮她起身后,发现魏寒居然又睡着了。
等他再醒来,已是日上三竿。
苏蓁蓁照例要为他洗漱穿衣喂饭。
好在,魏寒好似不记得夜间的事了,醒来后一直若有所思的样子,看到她,神色也很正常,很平静。
他终于又回到以前那个少言寡语,神情淡淡的魏寒了。
苏蓁蓁本来还想着,今日跟他深谈一番的。
见他这个样子,反而不知如何开口了。
她前世实在看够了他的冷漠脸,所以只要他冷着脸时,她就绝对不会跟他多说一句话,哪怕自己马上要死了,也不会向他求救。
这股子别扭劲儿,持续了那么多年,这会儿也有些根深蒂固了。
以前他主动热情时,她还能与他多说几句。
现在他一冷下来,她也跟着冷下来了。
两人做着跟往常一样的事,但谁都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苏蓁蓁倒还说了两句,喂饭喂药时,会问他烫不烫,又问他身体状况。
魏寒惜语如金。
不烫,无妨。
苏蓁蓁也便不再多问,帮他收拾好后,便自去吃饭,饭后仍回魏寒的房间。
魏寒正坐在那里发呆,也不知在想什么。
苏蓁蓁把沈世安魏寒还有自己派出去的人,带来的书信,放在一张桌子上做比对。
三方人出马,各自打探的消息,自然也不尽相同。
不过,有一个人名,却是一模一样的。
那个人叫,胡千顺。
三份书信上皆记述,此人与柳氏关系匪浅。
胡千顺与柳氏兄长关系颇好,其兄是那个小渔城的小混混,这胡千顺却是渔城富商之子,也不知因着什么原因,混在了一处,胡千顺不止一次留宿柳家。
而那个时候,苏明谨已经入了京城,娶了许氏。
虽则是十几年前的旧事了,但不管是苏明谨还是柳氏,又或者苏家的老太爷和老夫人韩氏,在这小渔城里,都是很出名的人,所以,关于他们的旧事,只要提起,永远都有人能津津乐道,说上一堆来。
只是与十几年不同的是,以前的渔城人,是嘲笑讥讽这一家人如何的无耻丑陋。
二十年后,渔城人提起这位苏太傅,却多是艳羡和恭维。
那些难听的话,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多说一句了。
毕竟,那些爱拿这些苏太傅当年丑事嚼舌根的人,死的死,亡的亡,剩下一个活着的吴老二,却是被大火焚得焦糊残废,那惨叫声人人都记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