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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她真的是很乖的孩子,便算哭,也不愿惊动身边人,不曾发出一丁点声音。
若不是今夜月色太好,他甚至都不会发现她哭。
尹初月痛痛快快的哭了大半夜,疲倦至极,窝在被窝里,沉沉睡去。
苏长安就这么站了半宿,眼见天将破晓,方才回房。
虽然一夜未眠,他却毫无睡意,头脑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目光亦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明。
兰心院。
胡氏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丫环婆子们伺候着她用了早饭,饭后她扯过翠儿问话。
自然问的是苏长安的去向。
“大少爷似乎心情不佳,听说,昨晚便去了许府!”翠儿按照苏长安吩咐回话,“说是今明两天,都不回来了!”
“两天不回来……”胡氏咧着嘴笑。
真是太好了!
她立时对镜妆扮,穿了新衣,化了浓妆,又戴上了那贵重好看的首饰,拧着腰肢,顺着后门就出去了。
兰心院这边,无人管控,苏长安不在,她便是这里的主人。
至于那位大小姐……
胡氏并不瞧在眼里。
她请来钱嬷嬷又如何?
不照样还是败在她手下?
不过,为了防止再被她抓到把柄,胡氏出门之后,还是小心翼翼的观察了身后。
她坐在马车里,绕了一大圈,发现后面没人,这才放心赶往黄阿四家。
翠儿因是她的心腹,自然随行。
见她如此大胆,忍不住问了一句:“这正值风口浪尖上,小娘就不怕吗?”
胡氏眉眼微眯同,笑回:“你不懂,愈是这个时候,愈是安全!”
“在那些蠢货看来,我出了那样的事,定然会乖乖的缩着尾巴,却没想到,我在这时,反而更放肆!哈哈,这就叫灯下黑,懂吗?”
“还是小娘聪明!”翠儿心里冷笑,面上却谄媚着,“您真是厉害!将那位大少爷,拿捏得死死的!”
“哈哈!”胡氏笑,“这世上最好拿捏的人,就是那些痴心的!只要你让他觉得你是真心爱他的,他自会将你捧到心尖上,为你冲锋陷阵!”
“小娘说着容易,可是,要叫我们这些粗笨的人来做,怕是不成!”
翠儿虽然心里鄙夷,但却不得不承认,在对付苏长安这件事上,胡氏的确是手腕高明。
“小娘定是有什么妙计,才诱得他如痴如狂吧?”翠儿奉承道。
“怎么?你想学呀?”胡氏斜睨着她。
翠儿真心想学。
胡氏反正很快要死了,她告密有功,必定会被留下来。
若是她能从胡氏这里,学得个一招半式勾心的本事,说不定苏长安便又是她的囊中之物了!
苏长安若真能像对胡小娘那样对她好,她才不会像胡小娘这么蠢!
放着大少爷那样的俊俏郎君不好好专心待着,却又跟那个市井混混黄阿四厮混。
她这脑子,怕是被驴踢了!
“学来,干什么呀?”胡氏似笑非笑看着她。
“还能干什么?”翠儿笑,“自然是等着将来年纪大了,出去嫁人了,好收住自家郎君的心啊!奴婢可没有小娘这样的好颜色,能攀得如此富贵!”
“哈哈!”胡氏被夸,得意洋洋的摸了摸自已的脸,“我呢,的确是生得美!”
翠儿在心里暗唾了一口。
就这模样,可真不敢称美,只能算作妖,一瞧就知是个浮浪的狐媚子!
便算跟自己比,也不比自己强上多少,不过半斤八两罢了。
若是跟那位少夫人比,她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俗物!
偏偏这样的俗物,却得苏长安的青眼。
翠儿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可这美人儿到处都是,却没见个,能让爷们儿宠到您这份上的……”翠儿谄笑,“好小娘,快说说,到底是用的什么招数?”
“这招数,便算你学来,只怕用起来,也是大打折扣呢!”胡氏笑道,“这种事,要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怎么个天时地利人和法?”翠儿追问。
胡氏坐在马车上,左右闲着无事,便跟翠儿面授机宜,将她之前在畅春园时的心得,跟翠儿慢慢道来,其间自然少不得那方面的秘技。
她说得细致又生猛,翠儿到底还是个姑娘,只听得面颊红透,吃吃笑个不停。
“奴婢受教了!小娘真真是个中高手!”她奉承道,“只是,就光凭这些吗?那些勾栏的花魁们,也是十八般武艺精通,有的还没瓜,怎么也没见哪家公子接进府中,像宠小娘这般宠的?”
“方才我说那些,只是人和!”胡氏道,“真正想要成事,还得靠天时地利!”
“什么天时地利?”翠儿问。
“自然是西院的那些人了!”胡氏轻哧,“若不是他们养废了苏长安,将他变得胆怯懦弱,他堂堂大少爷,又如何能瞧得上我这样的?”
“他自幼过得艰辛,饱受打压,母亲又病着,心中诸般苦楚,无人可说,自然就被我钻了空子,当了他的知心人!”
“更不用说,西院那些人,又故意配合我做戏,让我这一个小小的通房丫头,成了侠女,可以不顾性命,护他爱他!”
“苏长安这个倒霉蛋,一向被人欺辱嫌弃惯了,从来就没有被人好好爱过!遇到我这么一个人,你说,他是不是对我死心塌地的?”
“的确是!”翠儿点头,“可是,你要说没人爱他,那也不对啊!尹初月待他也是一片真心呢!”
“可她到底不似我这般,日夜陪在他身边!再者……”胡氏吃吃笑,“那丫头懂什么呀?于这男女之事上,她蠢得要死!“
“那位大少爷当时却已通晓男女之事,对她这种孩子,自然提不起兴致来!”
“这倒也是!”翠儿叹口气,目光闪烁着,似还想问什么,却又犹豫着。
“有话就说!”胡氏吃吃笑,“我今儿啊,就让你好好的长长见识!”
“其实奴婢是想问小娘,大少爷这样的,小娘当初,就真的一点不动心吗?”翠儿讪笑。
“动心?”胡氏轻哼,“动心就是动命!你当那柳氏是好惹的吗?我就是她掌心的棋子儿!”
“再者,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老娘才没那么傻,去做什么痴情种!”
“可是大少爷,对你,真的很好呢!”翠儿轻叹。
“好有个屁用?”胡氏撇嘴,“这好是虚的!他喜欢的那个我,根本就不是我!是我装出来的!”
“真正的我,他才不会喜欢呢!”
“说起来,便算是我装出来的那一个,他也不是真的喜欢!他只是需要我罢了!”
“需要跟喜欢,不是一回事吗?”翠儿听得一头雾水。
“你需要尿壶,可是,你喜欢尿壶吗?”胡氏反问。
“这……如何能比?”翠儿讶然。
胡氏轻哧:“如何不能比?我是个什么玩意儿,没有人比我自己更清楚!”
“不管他如何护我,可他心里,却一直是瞧不上我的!”
“哪像我的四郎,明知我是什么货色,却还是把我放在了心尖上呢!”
“明知我是个什么货色,可是,他还是喜欢我喜欢我!叫我如何能不爱他?”
她说完,咯咯笑出声来。
笑了一阵,忽又轻叹:“论起这勾搭爷们的技巧,西院那是柳氏,才是真正的高手!她才真正是将男人的心,吃得透透的!”
“那可不是?”翠儿附和,“一个妾室,不论是出身还是容貌,比那正室都差了一大截!可照样还是败在她手下!”
“那位苏太傅,那可是个人精儿!可却只宠着她,连那几房娇滴滴的美妾,都吸引不了他!”
“那是因为,苏太傅也是个痴情种啊!”胡氏吃吃笑,“只可惜,我没柳氏那样的本事!”
“不过,说到底,也是身份差异,那苏太傅是苦大的,这位苏家少爷,却是娇养大的!”
“便算后来落到了污泥里,人家眼界还是高得很,瞧不上我这样的下等人!可惜,如今的他啊,却又配不上他眼中的上等人!哈哈,他真是可怜啊!”
她咕咕的笑着,脸上满满的快意。
翠儿亦陪笑,又道:“你说,同样都是亲生的,为何那苏太傅对这个大儿子这般狠辣呢?恶意养废不说,就连他那身子也得毁掉!他这不诚心想让他无后嘛!”
“对啊!”胡氏回,“他就是要让他留不了后!做一辈子的太监!”
“可是,为什么啊?”翠儿愕然,“这虎毒还不食子呢!”
“所以,肯定不是亲生的了!”胡氏笑。
“不是亲生的?这……怎么可能?”翠儿听直了眼,“难不成,是那正室在外偷人了?不可能吧?我瞧着那许氏对他还是一往清深……”
“我也搞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胡氏咕哝着,“有次那柳氏说漏了嘴,冒出来一句,说不是亲生的,但她很快就察觉了,没再说下去,我自然也不敢问!”
“这里头,也不知到底有什么事儿……”翠儿眼珠子乱转。
若能叫她知道这其中的秘密,没准儿还能拿来换一大笔银子呢!
“管他什么事儿!”胡氏道,“我劝你啊,别乱想!想得多了,容易被人灭口!”
她伸手在翠儿脖子上掐了掐,又咕咕笑起来。
翠儿讪笑:“奴婢哪敢乱想啊,这不闲着无事,就跟小娘唠会儿……呀,快到了呢!”
她忙叫车夫停车,扶着胡小娘走下来,吩咐车夫将马车赶到空地歇着,自己则和胡小娘走进了一家医馆。
片刻之后,胡小娘便从医馆的后门走出来,直奔对面街道黄阿四的门面,见左右无人,便闪身溜了进去。
翠儿一如往常般,坐在医馆里的屏风后,给她望风。
若是发现有可疑的人出现,便第一时间去敲门,冒充黄阿四的未婚妻,让胡氏藏起来。
以前苏蓁蓁和尹初月也不是没堵过胡氏,只可惜,每次都拿不到证据,只能白跑一趟。
不过这一次,翠儿却不像以前那般了。
她怀着焦灼的心情,望眼欲穿的盼着有人过来。
这都一整天了,那位苏家大少爷,但凡还有点血性,也该动手了吧?
想到这一对狗男女伏诛,她就能拿首饰,还可能上位,翠儿就兴奋得不能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