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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扎震武林 羁縻州卷 壹佰柒拾柒章 押运

作者:三指郎君 分类:武侠 更新时间:2020-08-25 23:53:51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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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嘶……这样的啊……”肖䍃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沉吟了片刻,随即有些诧异地说道:“西域魔教……和赤面老魔是不是有些关系?”

    “不错,确实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不过这件事就有些说来话长了,但是小爷尽量长话短说……”齐泽辉摇晃着双腿,悠哉悠哉地道:“总之呢,这赤面老魔啊曾经也是西域魔教的一位大护法,相当于门派长老那样子的巨擘人物,估计和那许昆山也算个熟人,但是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鬼原因,和当时的魔教教主起了摩擦,这老魔嘛,哪里会是婆婆妈妈的人物,一气之下,就把前任的魔教教主给砍了,随后一路潜逃,来到了中原,却不求个安生,也在这里兴风作浪、为非作歹,到后来不仅是跟西域那边结了仇,连中原侠客也是无时无刻不想要杀了他,哎……可以说是恶人去哪都会作恶,也是自找的吧……”

    肖䍃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突然之间,隐隐察觉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联想起刚刚密室之内,许昆山对自己的那番令人恼怒的嘲弄,这两者之间,会不会有着什么微妙的联系呢?

    肖䍃如是支棱起脑袋瓜苦想甚久,然而近日发生的闹心事实在是太多太多了,一时半会儿也摸不出什么头绪。与其为难自己的木头脑袋,倒不如静观其变,以不变应万变吧……

    于是两位久别重逢的好友,就着漫天繁星,在墙头上嘻嘻哈哈地闲聊了起来。齐泽辉见到四下没人,忍不住贴近肖䍃的耳朵,低声道:“板扎,想不想去玩点刺激的?”

    “刺激的?”肖䍃闻言一怔,随即戒备地说道:“还是不了吧,每次提到诸如‘冒险’、‘刺激’一类的东西,总免不了要被你这个狗东西捉弄一番……”

    “哎,你这是哪里话?”齐泽辉颇为不悦的摆了摆手,“小时候的玩笑,能叫捉弄吗?况且你这次跟着我去,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说着,就要拉起肖䍃的胳膊跳下墙去,却被肖䍃十分戒备的推开了:“你先说好,要去的是什么地方,以及去那里做些什么,我再考虑要不要上你的当!”

    齐泽辉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妥协道:“哎……你这家伙,真的是警戒心太强了……好吧好吧,你凑过来,我这就告诉你——”

    肖䍃将信将疑地凑过耳朵去,齐泽辉也是四下看了看,随后一脸坏笑的在肖䍃的耳边轻声说了起来。也不知这痞子说了些什么,只看到肖䍃听罢,当即神色一变,随即脸庞涨得通红,恼怒地一把推开了好友,叱责道:

    “你你你……你好歹也是一舵之主,怎的能去那种……烟花之地呢!”

    “嘁,大家都是男人吗,有什么去不得的!”齐泽辉鄙夷地看了肖䍃一眼,随即继续诱惑道:“不要这么抗拒嘛童蛋子,试试嘛,去试一试,相信我,那滋味儿不会差的,简直就是天上人间,极乐净——”

    “行了行了,你打住吧打住吧……”肖䍃毅然决然地堵住了好友的臭嘴,“我不管你在那儿有几多个老相好,要去,你只管自己去快活就好了,我可不想陪你去趟浑水!再说了,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宵禁已至,全城戒严,这满城大街小巷的铺子都熄灯关门了,你去哪儿找你的神仙姐姐?”

    “嘁,这你就见识短了吧?现如今这世道,哪个州县还没几个暗园子?”齐泽辉砸吧砸吧嘴,随后摇头晃脑地说道:“我知道我知道,你挂念着自己那武当山的惜雪妹妹~刚刚那吕易飞一跳出来,你就贼眉鼠眼地一直往他身后瞅……”

    “去去去,你才贼眉鼠眼呢,你全家都贼眉鼠眼!”肖䍃没好气的甩了好友一拳,却被后者笑着躲开了。

    “我说板扎,你该认清现实了,是时候该醒醒了!该醒醒了!”齐泽辉摇晃着肖䍃的肩膀,大声劝解道:“人家苏惜雪是什么人?武当掌门,当今江湖公认天下第一萧不亦的女儿!咱哥俩呢?一个木头,一个乞丐,古来姻缘讲究个门当户对!人家苏惜雪能和你认识一下就很给面儿了,怎么可能看得上你!你要是喜欢上她身边那个疯婆娘侍女,倒还说得过去……”

    “滚滚滚……当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尽说不出一句好话来……”肖䍃又好气又好笑地推开了齐泽辉的臂膀,正思忖着要不要将自己已经和苏惜雪私定终身的事情说给眼前这个大嘴巴时,脑海中却忽然一阵恍惚,想到了总拉着齐泽辉叫“臭贼”的贴身丫鬟周芸来,于是好奇地看向齐泽辉,道:“二狗子,你还记得周芸姑娘呢?”

    “嗨,那个疯婆娘,怎么可能轻易就给忘了……”齐泽辉心有余悸地说道,“小爷一摸胳膊,总觉得那被掐的淤青还没散去呢!唉,真想找个机会捉弄回去,可是又不能直接还手,真是让人头大啊……”

    肖䍃看着齐泽辉一脸忿忿不平地神态,又想起昔日枕边,苏惜雪在自己身旁说的那些悄悄话来,其中就有提到自己最疼爱的丫鬟,周芸的事情。

    联想起这些,肖䍃忍不住会心一笑,拍了拍好友的肩膀,说道:“二狗子,我由衷的建议你,以后还是少去那些个地方快活……”

    “怎么?官府都管不到的事情,你蹦跶个什么劲儿?”齐泽辉不屑地瞟了好友一眼,“你是皇帝老儿还是丐帮帮主啊?”

    “现在你少去几次,日后啊,就少点被她掐胳膊咯……”肖䍃语重心长地拍了拍齐泽辉的肩头,笑道。

    “啥?……呸!呸呸呸!”齐泽辉傻愣愣地怔了半晌,这才反应过来,怒骂着踢出一脚:“小爷就是娶一只猴子,也不会要那个张牙舞爪地疯婆娘的!”

    二人正在嬉戏笑骂间,忽的听见身后有人声传来,回头一看,只见黑漆漆地屋子里映射出橘黄色的灯光,照得澄亮的墙壁上,投影出一个个人头攒动的黑影来。

    密道的暗门被打开,想必是副舵主董高在已经解释完了明天的行动计划,此刻正在给各位江湖侠客们送行。

    后院门口,侠客们一一对着董高在拱手行礼,随后便在丐帮帮众的掩护下,坐上了蒙着黑布的马车,趁着夜色飞快而又无声的往洪州城的各个方向去了。

    肖䍃和齐泽辉对视了一眼,随即翻身跃下墙头,朝着那处灯火阑珊处过去了。

    待二人循声来到后院时,董高在也是刚刚送走最后一位侠客——任正心老道长,待他礼罢挺身之时,耳朵微微一动,当即苦笑一声,转身说道:“肖䍃少侠,阿辉,你们两个回来了啊……”

    “董副舵主……”肖䍃拱了拱手,回礼道。

    “二哥,后面的情况如何啊?”齐泽辉看了看马车远去的背影,如是问道。

    “就那样子吧……”董高在摆了摆手,笑道:“虽然也有过两次争执,但总归没有像先前那样,几乎闹到打起来的地步……”

    “那个许昆山呢?怎么样?”齐泽辉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肖䍃,挑了挑眉问道:“有没有再为难二哥你啊?”

    “这倒没有……”董高在摇了摇头,笑道:“说来也怪,自从你们出去之后,这老家伙貌似就没了目标,安分了许多……”

    “啧啧……这倒是有意思了……”肖䍃与齐泽辉对视了一眼,随即各自耸了耸肩,沉默了起来。

    “二位若是还有话说,就先聊着吧,我可得回房休息去了……”董高在转过身去,头也不回,边走边朝着他们挥了挥手:“……明天白天还得去好好布置一番呢……”

    “二哥辛苦了!”齐泽辉嬉皮笑脸地对着董高在离去的背影行了一礼,随即打了个哈欠,对着肖䍃说道:“板扎既然不想去玩,那也早点睡吧,明天白天可以在城内随便逛逛,只要别误了明天晚上的行动就成……”

    “好的好的……哎,等等……”肖䍃先是点了点头,随即又像反应过来一样,疑惑地叫住了好友:“你的意思是,押运璋王的官兵,会在晚上经过此处?”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齐泽辉揉了揉眼睛,声音已有些疲惫。

    “这也太奇怪了吧……”肖䍃摊开手掌,“镖局都夜不行镖,押运重犯这么谨慎的任务,为什么不在白天进行呢?”

    “你懂什么……就是因为旁人都有你这样的想法,所以那群官兵才会铤而走险、反其道而行之的!”齐泽辉伸了个懒腰,有些漫不经心地说道:“明天午时,还会有一队掩人耳目的假车队,先行一步呢!”

    “竟有此事吗?”肖䍃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那是!”齐泽辉笑了笑,“若非运送队伍中有我们的细作,怕是连我们也会被这帮狡猾的走狗给摆上一道呢……”

    “原来如此……”肖䍃点了点头,在心中感叹而一番,随即告别了齐泽辉,径自往客房去了。

    这一觉睡得十分香甜,或许是因为顾虑到今夜必然无眠的情况,肖䍃简单的吃了一点东西之后,就又回到了床铺上,半睡半醒、朦朦胧胧之间,忽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喝道:“喂!喂!你该醒醒了!”

    肖䍃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只见屋外白昼不知何时,已归为残阳如血,身边摇醒他的,正是齐泽辉齐舵主。

    “起床,准备一下!”齐泽辉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是时候要出发了!”

    肖䍃猛地从床上坐起,四下张望,只见窗外车马嘶鸣,人影绰落,探路的火把噼啪作响,连马蹄声都错落有致,仿佛在高唱着激奋的战歌……

    ……

    塞下秋来风景异,衡阳雁去无留意……

    四面边声连角起。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

    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

    羌管悠悠霜满地,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

    ……

    夜幕降临,洪州城外的草木山林皆是归于平静,只有歌唱的灰蝉和奏乐的青蛙,仍在“叽叽呱呱”的演奏着聒噪的舞曲。

    然而就在这万物归于平静的夏夜,原先还空无一人的山路那头,此时却隐隐约约,出现了火把的亮光,脚步声渐近,铠甲的摩擦声愈发清晰——

    一大群手执刀枪利箭的勇武甲士,趁着夜色,一路往东沉默无声的推进着,而在他们队列的中心,有着一辆“吱吱呀呀”滚动作响的木囚车,牢笼里,一个披头散发、身戴枷锁的健壮男人,正穿着一身印有“囚”字的白衣,于囚车之内盘膝而坐,闭目养神。

    他的脸颊上有着刀刻一般的皱纹,也有着近日新添的伤痕,然而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眉目之间的神情,平淡,威严,而又充满着悲壮苍凉。

    不用多想,此人便是从南宁远道而来的璋王殿下,胡纪本人。

    而他身旁紧密监视着的甲士,则是南宁州府、以及沿途州县陆续增派的精锐士兵,放眼望去,竟隐隐有三百之众,比丐帮大义分舵所汇的情报里描述的,居然还要多出了一半有余。

    长阵末尾,竟隐隐约约传来了一阵马蹄声,定眼望去,竟是一个手执长刀、身披重甲的威武将军,那张英俊威严的面容有些面熟,仔细一看,原来是昔日玉门关战场,曾经率领十数万大军扑了个空的朱盘弒将军,在正面战场上吃瘪的他,当初的骄傲狂妄已然荡然无存,如今也只能在回京的道路上,做这力所能及的最后一件事了。

    只是不知身为领军之人,为何不在前方开路,却偏偏走在了队伍的末尾。

    只不过从他那敏锐警觉、不断扫视四周的目光之中可以看出,他并非是那种只知逞口舌之利的酒囊饭袋,而是切切实实有着真本事的人。

    “……等一等!”

    一声大喝,忽然从他的口中蹦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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