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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死我有什么用？”绿形的圆形脑袋一动不动，声音充满笃定，“从我成功降临地球开始，无论是那时的新人类还是现在的变革者，都注定失败。”
江弈琅有些错愕，只当是绿形的无稽之谈：“知道我是怎么得到母体细胞的吗？”
“那不重要……”绿形的声音和语气都没有改变。
江弈琅继续道：“这得多亏了你让我能够重新进入到母体里，没错！你之前看到的那个年轻人就是我。”
绿形也不吃惊：“就算你利用我深度接触了神果，对于结局依然没有任何影响。”
江弈琅如临大敌，他面对戈登和温达的时候也不曾如此绝望：“难道绿形就不怕死亡？”
“你的一切努力都是徒劳的。”绿形终于有些情绪，“你已经接触了母体，应该知道只要生物立场还存在，就会向绿幽发射磁场信号。”
“只要破坏了叶船，那信号的力量就不足以拉动地球。”江弈琅咬牙切齿，“变革者一定会留住地球。”
绿形的声音依然柔和：“如今地球存在的生物立场和有没有叶船已经没有关系了，叶船不会毁灭、神经元也不会死……”
“我现在就让你死。”江弈琅被激怒，他双手长刺对准了绿形，高速穿梭过叶船表层，并从绿形身体穿刺了过去。
绿形瞬间被撕裂成了两半，然后另外一只一模一样的绿形接替它站到了江弈琅的面前。
“杀，杀！”江弈琅左右冲杀，极短时间内杀死了数十几绿形，累得喘着粗气，“总有一天变革者会把你们都杀光。”
绿形的身体依旧在那里：“杀光了也没用，地球上任何一处植物细胞都能够产生生物立场，包括你们变革者自己。”
“什么？”江弈琅恍然大悟，如今自己已经不再是单纯的人类，“让人类成为变革者，这难道你的布局。”
布局，这对江弈琅而言是天大的讽刺。
绿形微微埋下圆脑袋：“这只是绿幽侵略行星的一个必经阶段，的确，我们有意让新人类取得进化，甚至给予你们更为强大的力量。”
江弈琅从叶船上往下看，变革者有恃无恐地厮杀在神经元之中，穿梭自如十分轻松，能力的提升都得归功于母体细胞。
“所以现在看来，就算是叶船毁灭了、神经元覆灭了，地球上依然会有物质产生生物立场。”绿形的语气里终于有了得意，“变革者的存在，最终也会让地球靠近绿幽。”
“呼……”江弈琅停止了冲杀的脚步，他埋下头思考，虽然这思考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怎么办？”翠西监控着议长和绿形的对话，AI在这场博弈中没有任何参与的余地，“议长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我们现在是一类的。”绿形从叶船内部浮现出来，变革者冲杀神经元队伍的画面在它的身后播放，“你们做得一切都是徒劳，生物立场能量一直在增强。”
江弈琅脑中不停地盘算着对策，现在能够拯救地球的方法只有一个，就是毁灭所有的生物立场，包括自己和变革者。
当然，还有一个方案，变革者做好了一切事情之后选择牺牲，让AI重新掌控地球。
依照江弈琅博大的胸怀和性格，只要能够保住地球希望无所谓，可更为现实的是，这样的牺牲依然救不了地球。
这又是一个强大的悖论。
有生物立场才有能源，才有AI，没有生物立场，也不会有AI。
到那个时候，地球将变为一个死星。
“接受命运吧，地球人。”绿形展开两只手臂，露出了胜利者的姿态，“或许地球的下一个买家会善待附着在上面的生物，这就是文明等级的差异，与生俱来的。”
“翠西，你能听到吗？”一直沮丧的江弈琅眉眼中突然冒出了原本的自信，他冲着天空挥舞着长刺。
翠西通过月球轨道炮尚未散尽的温度，在叶船上空喷射出一个“是”字：“就是这个眼神，这才是议长！”
绿形劝说道：“你还想干什么，现在干什么都没用了，没人能够阻止绿幽。”
“人或许不能。”江弈琅朝着天空道，“翠西，将那一颗蛋弹射到我的位置。”
“蛋？”绿形没有反应过来。
翠西的设备库里当然还有一只蛋，正是戈登死掉的时候留下的东西：“遵命，议长！”
“噗！”一声，那一刻巨大的白色蛋从地面升空，好像火箭一般朝着叶船奔袭。
“这是沙丘人的繁衍物！”绿形有些吃惊，“你们在哪儿得到的这个东西。”
江弈琅咧嘴道：“一颗蛋就能够阻止绿幽拉扯地球的野心，不是吗？”
“它依旧做不了什么！”绿形稍微调整了四肢，叶船周围的磁场数据发生了轻微改变。
“生物立场有变！”AI助手察觉到了数据，“叶船害怕那颗蛋的接近。”
江弈琅体内的细胞也感知到，他迅速调整着自己的立场，并且一跃跳下了叶船：“你们恐惧这颗蛋的靠近，证明我的猜想是正明确的！”
“嗖嗖……”绿形的指令调整，无数的神经元亡命地扑向了那颗蛋。
变革者眼见着神经元距离，纷纷弹射在蛋的周围，保护着他与江弈琅接触。
江弈琅紧紧抱住这颗蛋，顺势一同再次登上叶船：“绿幽不是万能的，至少沙丘人能够让叶船整体瘫痪！”
绿形恼羞成怒：“傻子，你现在也是母体的一部分，沙丘人的肮脏种子会将我们感染……变革者也不会有好结果。”
江弈琅双手按压在白色蛋上，将它进一步深入到叶船中：“我宁愿地球变成荒漠，起码它还能够正常地叫做地球。”
这颗蛋径直奔向了叶船充满绿意的空间，在它的最深处扎根，迸发出黑色的光艳。
此时此刻，远在地底的母体神果也为之颤抖，它的顶端再一次出现了黑色的斑点，平原上的一切神经元全都僵直在原地。
“成功了！”哈利和三轮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万能的议长又做到了。”
“哈……呼……”叶船深渊里传出来一种厚重的呼吸声音，黑色光艳从绿光中显现，越来越明显。
江弈琅目不转睛地点着那里，口中念叨：“戈登，那个保护地球不被贩卖的人，会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