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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一枝草木美人 第一百六十五回 傻芷兮缬草引蝶

作者:以俟 分类:异界 更新时间:2020-07-01 16:57:38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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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他--眼前这个总角小儿,真的只是如芷兮天真的以为的那样,二十岁的年岁被封印在了四岁体内么?仅仅只是被封印住了年龄么?

    “不对,如意的年龄,也不对,二十岁时,他与玲女,还没这般举案齐眉,他们的孩子,还没降生。”芷兮害怕了。她觉得头痛,眉头紧蹙,日穴处的青筋细细地凸起,手不自觉地摁在青筋凸起的地方,好来止痛。

    松松的发髻,因为指尖的用力,散落了下来。

    事情,已经出离了她所能想象的范筹,她的脑力,已经维持不了分析这样的错综复杂:“他们,吴名、夫子、子介、晚遇、如意、玲女、荠儿,他们,都从哪里来的?为何同样的世道,本该同年的他们,年龄却不同?身份亦不同?在他们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想不明白,就不要再想了。或许,这一切,都是幻象。”未若心疼地伸手摸摸她的头,轻声安慰她。

    “父亲,这个大姐姐,长得虽好看,可是,为什么喜欢胡言乱语?”那男童,眼睁睁瞧着芷兮披头散发,痛苦乱语的模样,一手抱住夫子的胳膊,躲到他的身后,害怕地说:“难道,她,是傻的么?”

    “嗳,好看么?我看她,眼瞎颜破,是个至丑的,”那夫子,不知是眼神不好,还是前世芷兮被烫瞎双眼、滚汤毁容的记忆,还印在他的错乱的脑子里。反正他说了这样的话,便拉着唤作‘吴名’的那个男童走了。

    未若环顾一下四周,见不远处有一株缬草。他快走两步,将那瘦株伞花的缬草,连根拔了起来。然后,他携着草,走到芷兮身边,一手拉着她手臂,让她坐到溪边一块石头上,说:“缬草根茎,可医头痛,你坐下,我给你涂药。”

    说着,他将根茎用手掐断,在溪水中涤净,然后放在手心里,用两个掌心的合力,捣出鲜汁来。正待给她涂药,才发现,她的头发,都散落在鬓间,模样虽是清丽脱俗,却如何往日穴上抹药呢。

    芷兮兀自坐着,有些失神,仿佛陷在方才问题的漩涡里。未若蹲下身来,手心展着药汁,眼睛温柔地仰望着她,嘴角一抿,漾出同样温柔的笑来,“芷兮,头发......”芷兮这才反应过来,慌慌将头发往耳后一掖,露出白瓷般的面庞来,然后憨憨地笑道:“原来你是为我采的药草.....”

    未若才知,方才他说的话,芷兮都没有听到,但他也并未在意,用右手食指从左手手心蘸了缬草的根汁,轻轻擦抹到她的日穴处。芷兮但觉一股凉丝丝的汁液,沁入肌肤,顿时神清气爽,迸起的青筋,慢慢平复下去。

    “好些了吧?”他问,手指蘸着汁液再往她额间点时,芷兮方觉,男女授受不亲,下意识,往后躲了一躲,说道:“好多了,多谢未若。”未若的手指,便点在空气中,起初他未觉察,待察觉出芷兮的本意,他的脸,竟,突然红了:“是我唐突了。只是,我怕你头痛...”

    “我没有那般娇气,头痛早习惯了,痛着痛着便不觉痛了,”芷兮说:“大是大非,生离死别,屠戮救赎,我全见过了,亲身经历过了,竟从没想过,一蹙眉一颦首,还需要有人来照顾。”

    芷兮拂却了未若一番好意,看他神情又似先前凝重,又看他的手心里,还满是汁液,便又不好意思地补充道:“将你手都弄脏了,你在溪水里,洗干净吧。”芷兮的生分,在平静独处的时光里,刺得他心疼。

    他在清淙的溪水中,洗着手,望着她,说:“不是说,在我面前,可以不拘束么?”

    “冥界不是索命的么?难道,还会为无关紧要的一点小痛小痒,为人捣药么?”芷兮,静静地坐在石头上,双手抱着双膝,双膝抵着下巴,像一个忧伤的孩子,却说着行将就木的老朽,才说的话:

    “未若,是你,先放下了冥界少主的身份,来呵护一个凡人,那我这个凡人,又如何再将你当作死神来祭?”

    未若从她这句话里,解读出了她或许无心表达出的心意:她,天真、单纯,会因为一点小痛而难过哭泣的年纪,他,已经错过了。现在的芷兮,无论曾在他这个昔日死神面前,多么想任性恣意地发泄,她都已经,曾经沧海难为水了。过去的岁月,她回不去了,即便能回去,有的也只是再一次的小心翼翼、作茧自缚,好让自己的伤痛,掩藏到别人看不到的角落。

    未若没有答话,压抑的情感,在他的胸中,翻江倒海,憋得他难受。

    “未若,你为什么来这里?”芷兮问他:“这里的一切,跟你有关系么?”

    “你--怀--疑--我?!”未若抬起脸来,凝视着她,如果说方才的生疏只是教他难受,那么现在的质疑,对他,简直是一种侮辱、震惊和晴天霹雳了,他站起来,任手上的水,风干在空气里。

    “要不然呢?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来这里么?”芷兮平静地有些可怕,身体却微微发抖:“将人封存在各自鲜活的年龄里,从一个地方抹去,又在另一个地方让他们共处,这不是冥府的本事么?!”

    “你!我是为了你,才来这里的!你不知道么?”未若终于说出了他心底的话,随即,吐出一口鲜血来,他拔剑插进地里,才勉强支撑住了身体。

    “你怎么了?”芷兮就算再生气,看到一个活生生的人,在她面前吐出血来,面色痛苦不堪,她都是于心不忍的,于是,她,下意识地,站起来,凑近他,想扶却终又未扶,只是急切地问:“你,为什么会突然吐血?”

    “你为何不信我?”未若带血的手,攥住了她的手臂,在她白色的衣衫上,留下一道血印,他不解释他为何吐血,却要在她面前澄清他的清白:“你方才也说,我放下了我曾经的身份,我已经不是冥界少主了!不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将一个桃花坞,化作花瘦坞的。”

    芷兮不知道怎么办,她已经大脑一片空白,不能思考了。

    “你若还不能信我,”未若见她不作声,便将方才支撑身体的剑,从泥土中拔出来,趔趄着站稳,然后将剑交到她的手上,说:“那你,现在,就杀了我!”

    他脸上的轮廓,那般刚毅,他眼中流露的感情,那般真挚,教芷兮,甚至觉得,或许就是自己错怪了他呢?于是,她转过身,漫无方向地,一直向着前方跑去,风,飘摆着她的衣衫,摇曳成印在他心中的背影。

    “芷兮!”他擦了嘴角的血,重重抹在衣服上,然后,强行忍着疼痛,追着她跑去,只是怕她,会迷路。

    “珰!”芷兮撞在了花瘦坞的结界之门处,被结界的力量反弹了回来,就要倒地时,未若将她,接在了怀中。

    “撞坏了没有?”未若抱着她,眉眼中都是温柔的疼惜的笑意。

    是得有多深的爱,才能将一个冷酷如斯的人,化作这般绕指柔情,或许,只有未若一个人知道答案了。

    “救救我们!”

    “救救我们!”

    “救命啊!”

    ......

    结界那侧,传来呼天抢地的求救声,和身体撞击到结界时,被反弹的砰砰声。

    芷兮站稳,望向花瘦坞外,成千上万的流民,叩着花瘦坞的石门,身后,是猛兽,咬噬人后能将人兽化的猛兽。

    芷兮又跑到花瘦坞石门处,手拍打着那看不到摸不着的结界,她望着外面,外面的人望着她,她想救她们,却无能为力。

    忽然之间,从她身边,蹁跹,飞过一只蝴蝶,那只蝴蝶,红色的翅膀,衬着蓝色的斑点,煞是美丽。芷兮本无心欣赏这美丽,可是那蝴蝶,在她不注意的空当里,如过无人之境,从不知哪里,便从花瘦坞芷兮这边,飞到了结界外流民那边。

    “蝴蝶,蝴蝶飞出了结界,”芷兮回头对未若说:“这结界,有缝隙。”

    “怎么会?”未若沉声说道:“造这结界的人,明明修为高深,连无常都进不来,为何,会有懈可击?!”

    芷兮却一心只扑在救人上,她拍着结界,却找不到那罅隙所在,兀自怪自己:“可恶,我的妖术,一点都施展不开。在哪里呢?”

    忽然,她灵机一动,想起方才未若为她捣药的缬草来,便一个凌波转身,轻盈地往回跑,幸亏不远,她捡起未若扔掉的缬草茎叶。

    “嗳----”未若本来不知她又往回跑什么,待见她捡起了那之前被他丢弃的缬草茎叶,他才明白她的用意,然后无奈摇摇头道:“大事想不明白,小心思,倒是多得是!”

    缬草茎叶,能喂养蝴蝶,芷兮将缬草捡起,兴冲冲地跑回来,将其放在花瘦坞石门处,她是想吸引蝴蝶来过,好看看,罅隙在哪里。

    “芷兮,你听我说,不能让这些流民进来,花瘦坞,很可能,很危险。”未若的潜意识里,总有一种陷入至大危险的预感,可是,他现在也只是凡人之躯,对于这没有实证、又无力调查的预感,也只能是:小心为上。

    芷兮虽也有这种隐隐的不安,却不能压制自己救人的心思,于是对未若说:“你方才说,花瘦坞的些许离奇,与你无关,现在,你却教我,眼睁睁看着他们,被猛兽吞噬,见死不救么?你教我如何信你无辜?”

    她一言,未若再无法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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