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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一枝草木美人 第一百六十回 花瘦坞草木皆兵

作者:以俟 分类:异界 更新时间:2020-06-26 17:03:10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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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希仁,”未若的嘴角,挂着不易为人察觉的笑:“传闻生前最阿直、六亲不认的。居然得了全票。”

    “哦,是他。”冥王早有耳闻,阴司中有这么一号铁面无私的人物,很有些未若最倡导的风骨。顾而应准。

    “父亲,我既为您选好了接班人,”未若说:“便该接着,去人间,继续服罪了。”

    “我倚老卖老,在少典君那里,卖了六伯的面子,才替你求来,在冥府养伤至愈的机会,”冥王不舍:“你好歹,等好利落些,再去不迟。再说了,阎罗能算什么接班人,我,还指着你呢。”

    “我什么样,父亲,不知么?我没有机会了。”未若道:“你之前之所以放任董阎,便是因为您将他当作继承人来培养,他负了您,是他道行根基不够。现在这个包希仁,还望父亲,如先前培养董阎一般对他,他定不负你我之望。”

    “你着急去人间,做个奴籍之人,”冥王道:“是不是为了芷兮?我听荼蘼说,芷兮先前,也是奴籍。你莫不是为了他,才要做个服侍人的人下人吧?”

    未若没有说话。

    “我还听说,她后来,更名‘女登’,自脱了奴籍,也离开了月婳墨府,”冥王看着未若的神色,便早知道了答案,其实即便不问,他也早知道了,不是么:“你,又为了她,自请随她出府,要服侍她一生一世?”

    “她被判往‘花瘦坞’了。”未若难过,脸上有痛苦:“我曾利用她,为你我,除去了神界的‘流离苑’,现在,我难道,不应当,陪她渡一渡人间‘花瘦坞’的劫数么?”

    “她当日,能为你所用,除去‘流离苑’,救出流离苑里的神裔,于她来说,是在神界里给她记上一功、为她折去许多罪的‘功在千秋’之事,你却每每引为愧疚,将曾利用她化作怪兮这件事,当作绑缚你对她的感情的绳索,为她一而再再而三地,付出再付出,你为她承担了多少身后之罪,她知道么?”冥王再不愿看他,越陷越深,提醒着他:

    “现在,你又为了她,连接班人,都替我找好了。你是打算,连我这个父亲,也不要了。”

    “父亲当初,为了白芷....不,现在应该叫‘母亲’”未若,还是不习惯:“又付出了多少呢?您不也是,众叛亲离,连整个狐族,自己的兄弟,都放在身后了么?然后,自己在这个阴暗的角落了,一点一点,绝地逢生.....”

    “正是因为,我知道,爱而不得,有多少痛苦,”冥王几乎,是在歇斯底里,向他厮喊了:“我才不愿意,你一步,一步,重蹈我的覆辙!孩子,我想让你,找一个她爱你甚于你爱她的女子,轻松幸福地,走完余生。”

    “我,已经,没有机会了。”未若哭了,这份永远都可能、现在也已注定了,要深埋心底的爱恋,还是教他,痛不自拔了:“即便有,我还是会选她。”

    冥王哭了。

    他看尽人生命态,却左右不了自己和儿子的命。为爱沦陷,便是对他父子下的魔咒么?以致万劫不复,都成定数。

    未若说完,喝完杯底最后一滴药茶,披衣下床,平静地,离开了。

    芷兮正在被解往花瘦坞的半路上,未若,走到了她的身边,与她并肩而行。安静而自然地,仿佛他一直都在。

    “你来做什么?”芷兮脚上戴着镣铐,手上脖颈戴着木枷,问他:“在冥府,安生做个少主,岂不美哉。”

    “美则美矣,”未若替她正了正枷具,好让那歪斜的枷尖,少摩擦她的肩:“只是,美事多不能随心所欲,我若是还能当少主,六界里不知多少人,要去少典那里参劾,我与你一样,人间还有罪待赎。”

    又是一个,同是天涯沦落人。

    “那你也不必,随我一起去花瘦坞。”芷兮问。

    “流离苑,你随我;花瘦坞,我随你。”未若答。

    天空,叠起层层如絮的墨色的云,间或闪过一道亮光,山色被灰色笼罩,山脚下青翠欲滴的树叶,承接下漫天洒下的雨水,滴滴哒哒、淅淅沥沥,仿佛,浇透了二人的心。

    “这年头,还真是,什么绝乎事儿都有,”领头的解差,回头看一眼未若,说道:“还有人,上赶着,同赴花瘦坞的。倒是情深义重,准备一起去黄泉路么?”

    “黄泉路,我倒是走惯了,”未若道,雨越下越大,冲刷着他的脸,水顺着脸颊,往下淌:“只是,这花瘦坞,我还从未见识。”

    “疯子!”那为头的解差,听未若说起黄泉路,好似在说自家花园的小径,但觉不可思议,又不可理喻,吼了他一声,回转头去,再不管他了。

    芷兮就着雨水,噗嗤笑了,凑到未若肩头处,唏嘘着说:“他若知道,自己死了之后,还得归你管辖,该多后悔现在,这般数落你。竟拿堂堂冥府少主,当疯子来待。”

    未若伸手,擦擦她眼睑脸上的雨,嘴角浮上那不为人察觉的笑意,一本正经说:“你自己都前途未卜呢,还担心着人家的身后事。”

    语气里,全是对她的心疼。别人如何待他,他从不在意,更不理会。但是,他担心她,却是溢于言表、时时处处的。

    疾风卷着树枝狂舞,雷声滚滚霹雳轰鸣,“咣哐咔”的声响刺人耳膜地肆虐狂飙,芷兮吓得浑身一抖,想用手去堵耳朵,却被桎梏掣肘,只好当作并不怕。

    未若将外敞解下,用手撑起,若雨蓬一般,挡在他与芷兮的头上。

    “还不快跑!磨磨蹭蹭干什么呢?!”身后的解差,一道长鞭,抽向芷兮:“以为自己多金贵呢?”

    未若听声,往她身后一挪,替她挡了,只是那衣作的伞,也便不当用了。

    “这鬼天气,该不会是因为快到花瘦坞了,鬼怪作祟吧?”旁边的解差,都暴躁起来,皮鞭一鞭一鞭向芷兮这里抽过来,如同赶牲口一样,遇着暴雨狂风的时候,便格外得想让牲口,跟自己一样狂奔起来,好去找个躲雨的地脚。

    可是,芷兮不是牲口。她宁愿赤脚踩在薄凉的雨水里,也不愿再任人驱使,或者继续让未若,替她挨鞭子。

    于是,她,立在雨中,任雨冲刷着她的头发、面孔,纹丝不动地喊:“你们谁敢再动他?!”

    急于赶路避雨、疯狂持鞭鞭打未若的那些个仆役,被这不应景的吼叫声,先是被震颤了,继而,又震怒了。

    “吆喝!臭婆娘,你吓唬谁呢?花瘦坞周边百里,任何法术,都施展不开!就你那点微末道行,也敢在爷们面前,吆三喝四!”一个解差,举起手来,便要掌掴芷兮。

    未若见势,右手一举,箍住了那解差的手腕,字字掷地有声:“我看,谁敢动她?!”

    “还真是,惺惺相惜呢!”旁边一个解差,冷嘲热讽,“主子都护不住奴才,奴才就能护得住主子么?”

    几个解差,齐齐举剑,便要劈向未若头顶,在他们眼中,奴籍之人,如同草芥一般。

    正欲落剑,剑没落下去,黑白无常落在了面前,各自手持脚镣手铐。

    双煞便在眼前,黑白服饰顶着鬼脸,将那解差吓得,手脚舌头都在哆嗦:“花瘦坞周边百里,术法不展......”

    “术法虽不展,阎罗索要到时辰的命,是无论何时何地,都能斩得的吧?!”无常异口同声,声音诡异。

    “若说到时辰,也,也该是,这个不要命的奴才!”一个解差,忙颤巍巍伸手,指着护着芷兮的未若,对无常说。

    “对,对,他都要死了,还想着护他的主子,还对我等,喝令禁止,如今看来,果真,是死到临头了。”另一个解差,仿佛从死亡的阴影里,寻得一丝生的希望,皮笑肉不笑地,忙忙给前一个捧场。

    “奴才?”这回轮到无常对他们喝令禁止:“他,正是我冥府少主,可是我黑白无常和新晋阎罗的主子!”

    “无常!我已经不是了!你们切不可,学那前任董阎,徇私枉法,更不能,因为我,便草菅人命。”未若知那解差,狗眼看人低,最是可恶不过,但是,他依然不愿意,因自己而破了规矩,教无常拿未到时辰之人:“人皆有命,冥府只准拿寿限终了之人,早一年,一个月,一个时辰,一分,一秒,一厘,都不行!”

    未若,仁义至此,真的做到了‘刀架于脖颈,而不改色,亦不改志。’

    “一日为主,终身为主。”无常看不清未若的模样,靠他的气息,气味相投:“哪怕冒天下之大不韪,我,黑白无常,亦不改初衷。”

    “不用冒天下之大不韪,”新晋包阎,面黑如炭,也来报未若的知遇之恩了:“这些人,在来之前,便已被定了‘死于非命,死状惨不忍睹’。我们教他们,死得好看一些,反倒是行了善事,又积一德呐。”

    那些解差,闻听此言,还未顾得辨识,这包阎、无常是何来路,是否真身,真言,已然是丢盔弃甲,噗通通、齐刷刷,跪地瑟瑟求饶:“阎王饶命,阎王饶命,”....

    未果,又转向方才他们鞭笞剑刺的未若:“主人,饶命,主人饶命”.....

    “暴人齐解甲,无一是男儿”芷兮看着他们两面三刀、两副面孔,悲哀低声说道。

    少顷,包阎无常带人离去。

    唯余芷兮、未若,被吸入花瘦坞结界内,风吼雷鸣,草木皆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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