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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一枝草木美人 第一百三十四回 婆娑畔未若探魂

作者:以俟 分类:异界 更新时间:2020-06-01 20:08:17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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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红衣,乌发,衣袂飘飘.....

    【婆娑河】

    婆娑河畔,薄暮冥冥,霪雨霏霏。玫瑰色的往生花如火般怒放,照着未若所走的路。未若抬眼,遥遥望去,那挨挨挤挤的往生花,就像是血铺成的地毯,接引着他和他手指间温柔笼络着的那只透明的蜉蝣。彼岸的茅屋草舍,将影子投射在婆娑水里,那本来稀疏轻浮的茅草,居然增添了无数的厚重似的,如同静影沉璧。

    “婆婆,是我,未若”未若向着茅舍檐下,坐在藤椅里的孟婆,隔岸喊道。

    “是未若呐,”孟婆颤颤巍巍按着藤椅的扶手,站将起来,用沙哑的声音,回复道:“婆婆来接你。”

    于是,漂漂渺渺里,慢慢悠悠摇来一只狭长的木船,孟婆穿着蓑衣,戴着斗笠,手摇着橹,将船靠到了未若在的岸边。未若脚步轻俐地,踏上小船,接过了孟婆手中的橹,说道:“婆婆,你坐着,我来划。”

    那孟婆,连推辞都没有半声,欣然地、颤颤巍巍地,坐下了。船间逼仄,宽窄里只容一人坐下罢了,长短里也不过容下稀疏二三人。可见,客不多,未若却常来。也难怪,众生里,谁无事,会愿意来孟婆处作客?

    婆婆很胖,声音沙哑,不熟络的,会觉得如若乌鸦的聒噪:“这次的船资,我给你免了。”

    未若笑了笑,丝毫没有掩饰,他很少笑,即便笑时,也总是于嘴角轻轻一挂,便稍纵即逝,不易为人察觉,可是,他在婆娑河处时,却笑得格外真实,仿佛,想用这久违人世的灿如朝阳的笑,去温暖隔壁忘川水的冰冷一样。

    “未若之前小,不懂婆婆每次给我免船资,自己都要折两年寿命,”未若说话时,那笑容,便换作了往日的肃穆:“但是未若现在长大了,再折婆婆的寿替自己付船资,不是该被隔壁忘川的幽魂怨鬼撕扯了去偿命了么?”

    原来,渡婆娑河,船资便是,两年寿命(每回)。

    “可是,我喜欢你来看我呀,未若”孟婆道:“这里太冷了,除了你,都是来这里过隔壁奈何桥的,路过我这老婆子的茅舍,喝一碗汤,连情都忘光了,只剩了薄凉。”

    未若闻言,心中又添一重梗塞,却不知如何作答。

    “孩子,心中有事么?”孟婆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关心问道。

    未若才将本来笼在掌心、现在掩于衣袖的那只蜉蝣,重新展在手心里,给孟婆看:“婆婆,她,还有救么?”

    浩渺的烟雨,淹没了婆婆的回音......

    【麝熏殿】

    天界的麝熏殿内,离与追随未若去后,花神一己之言,难挡众词,一众生灵,依旧不依不饶,要绕过了花神去追捕逃罪的未若,被娘娘一语喝止:“少典口谕,尔等为何不从?他说会携拿未若归案,自会做到!尔等何以狐疑擅主?”

    “少典帝可是亲口辞了帝位,吾等又缘何还要对他言听计从?况且,现在明摆着,他便是要徇私枉法!”魔尊道。

    “即便离与辞了少典帝位,他也是归政给娘娘了,”芍药字字铿锵:“现在,魔尊是连娘娘的训谕,也不管了么?”

    “密境里出来的,皆是一丘之貉!”魔尊厉斥:“妖妖相护,何配为神?更何配把持六界之尊位?”

    “魔界的气焰,甚嚣尘上,才这般漠视成规么?!”白狐站出来道:“休循论术,是大家亲眼目睹、公认公正的,现在,一转眼,便反悔了么?”

    “密境龌龊,你养出来的好儿子!倒是也一转眼,就成了伏羲的乾神血脉了!”魔尊揶揄嘲笑道:“你一叶障目,是不是自己儿子都看不清楚,遑论大局?”

    一语惹得满堂哗笑!

    “少典啊,少典,你这任性一走,真当是,你一句话,说归位便归位的么?”娘娘举起噬天樽,心中不无埋怨:“明明休循论术,一番周折,大家都愿意暂时臣服你座下,你却偏偏,不让我省却些心,非要逼我,用这噬天樽,来以暴制暴。”可是,少典帝离与,本不是那任性之人啊,他之走,不过是在为芷兮的任性和可怜,在买单。

    娘娘的噬天樽,一经祭出,向空中一指,顿时乌云滚滚、雷鸣震震,阴霾笼罩四野,如同永夜,闪电伴随着振聋发聩的哑鸣,在那些不依不饶的众灵周边,圈出一道光栅。魔尊是最不服气的,右手举起流魔锤,欲冲撞出光栅,却顿时,被雷电缠住胳臂,转眼间,那胳臂,便化作黑色的焦炭,粉碎了去。形状惨不忍睹。

    顿时,麝熏殿,鸦雀无声。万马齐喑究可哀。何必当初,只认强权呢?何况,伏羲一脉,本自乾神血脉,为世主宰,天经地义。

    【婆娑河 · 竹篱茅舍内】

    “未若,你御魂无数,可知为何,你的御魂术,却探不清她的魂魄?”孟婆沧桑的脸上,阅过了沧海桑田。她腹内听过的故事,那是临上奈何桥前,准备转世之人,在端起她的孟婆汤之前,留给她的一片一片荡气回肠,让她,成为当世最博学之人,也难怪,未若要携蜉蝣来寻她:“阅尽千番皆不是,不知彼岸无名碑。”

    “还望婆婆明示”未若俯首推手,向孟婆求解,因为他解不出这‘阅尽千番皆不是,不知彼岸无名碑。’

    “她本该只是一只普普通通的密境女妖,却因机缘造化,为密境不容;密境倾颓之时,密境之妖,升而为神,她体内自该也有神仙血脉,可是她为妖时却生了人的心,未沥浊气,故神仙地亦不容她;”孟婆摇头道:“人心也便罢了,她的心,却也只有一半;一半本也无妨,可惜,由纯净而沾染污浊,又堕了些魔性;魔性大发,而不遂;又转而欲结鬼魄,却无奈蜉蝣一日即一世,根本就没有时间可结鬼魄,最终不过自己原身,荼蘼开尽,一切尽了。终是拣尽寒枝,六界不能栖身。”

    未若瘦削而英俊的脸,闻听孟婆此言,浸染上了更重的风霜:“离与为少典帝,曾判处她,五道不入,于人道也只存活一世。我尚埋怨他,太刻薄于她。没想到,最刻薄她的,不是少典,而是命数。我现在方知,是我浅薄了,一心以为,我所以探不穿她的灵魂,只因情陷其中,却不知,我所看到而不能接受的,都是离与已经看透接受并要为她去强争化解的!可是,现在,怎么办,她,注定,要以蜉蝣之身,死去了么?”

    婆婆见未若,沉浸在无边无尽的苦痛之中,颤颤巍巍,伸出手来,摸了摸坐在她身边台阶上的他的头顶,像是抚摸一个无助的孩子。

    “婆婆,她本不是这样的,本该不是这样的,”未若自责,趴在婆婆的怀里,痛苦流涕,“是我,是我召唤了怪哉,用她做的人舍,否则,否则,她不会入魔道的。她心性那般纯净无邪,宁肯自己忍受多少屈辱苦痛,都愿意去替别人着想,为了救无助之人,她不惜自损心脉,去鬼门关阎王簿上,去夺命,才受了那么多反噬,以致于,想结鬼魄,都结不成,弱到只能偷生到一只蜉蝣身上。婆婆,求你,救救她,救救她,我什么都可以为她去做。”

    “孩子,你陷得太深了,”孟婆试图劝诫他,一如之前无数次,劝诫他的父亲冥王一样:“这是她的宿命,不是你的错,即便不是你,也会换作别的谁,来引她走向魔路,再到六道不容。因为她从一出生,便是个错误。注定六道不容。不伦不类。”

    “即便她谨言慎行、与人为善?即便她步步维艰、忍辱负重?即便她性如雨莲、一尘未染?即便她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即便她诗书满腹、才比文曲?即便.......”未若感觉自己,千言万语,数不尽她的好:“她,都不能逆天改命么?”

    “嗯,”婆婆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宿命,是改不了的。”

    未若从未如此真实,初见婆婆时,毫无掩饰的笑,听闻婆婆之语后,泪如雨下的伤,都暴露地,如同地面上钻出的笋。是的,他对芷兮动了心。

    “倘若,善,要由恶来报!”未若突然恢复了那个冷峻刚毅的黑暗中的未若:“那么,天,由我来逆,命,由我来为她改!不论是谁,牵着她的手,将她推入了‘为世不容’的境地,我都希望,那个人,不是我!既然是我召唤了怪哉,让她堕了魔,被六道不容,为什么伤痛,要由她来承担?!这不公平!”

    未若说着,先将手捂在婆婆手心,将自己的千年寿命,传输给了婆婆:“婆婆,这是未若欠你的。”说完,他将体内的幽冥之血,悉数运转于左臂。然后,他咬破手指,便要将血,滴到那蜉蝣身上。未若曾无数次阅览过《朝拾鬼路》,其中有载:幽冥之血,自手而出,引于人身,可与之换命。

    孟婆发现,一个巴掌打在他的脸上,他的嘴里,便吐出一口鲜血来,急痛攻心,才唤醒心智,将那幽冥之血,复又压制了回了原处。

    “臭小子,你竟真要重蹈你父亲的覆辙!”孟婆厮喊着嘶哑的嗓子,对着未若大声咆哮:“就为了一个这样的女子,你竟要用你自己的命,去和一只蜉蝣,换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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