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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一枝草木美人 第一百二十回 伏羲帝女扶草木

作者:以俟 分类:异界 更新时间:2020-04-17 11:09:01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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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堪于百花为总首,自然天赐赫黄衣”黄缫转身,万没想到自己葬于亲生侄儿之手,他圆睁不冥目,从怀中颤颤巍巍掏出一朵凋萎的菊花,举到侄儿的剑旁,说下了他今生最后的话:“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

    “他何意,”芷兮甚至不是疑问,她只是惊讶于,这样一个看起来粗犷的男子,临死前,为何会吟哦诗句。

    “叔父少有诗才,”他的侄儿一味想邀功赎命,无有不言:“这是他五岁时,赋过的菊花连句。”

    “可有深意?”未若见贼首已枭,问道:“可是你们起兵的暗语么?”

    “其志未舒,”那侄儿将剑从他胸中拔出,说道:“非暗语。”

    “你们起事,还有其他布兵么?”芷兮问。

    “姑娘绣手编织,便能将我们网罗来,还不知道我们何处有布兵么?”那亲手噬叔父的侄儿,答道。

    “像你这等不忠不孝之竖子,”未若扼住他的咽喉,说道:“我替阎王,来取你的性命。”

    “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那侄儿本便是贪生怕死之辈,否则也不会手刃亲人。因此,未若还未深逼,他已招认了:“长安城里,全是黄金军。叔父只是在陈州坐镇,依他之言,便是,便是,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我全,全招了,饶我性命。”

    未若松开了他,芷兮用混元丝,绑缚了他,以待日后长安寻兵之用。

    “放下屠刀,不杀,”芷兮对着剩余的那些黄金兵士,说道。那些兵士,本便是草兵游勇,俗语有云‘擒贼擒王’,他们见黄缫已被杀死,也不做无谓的挣扎,纷纷弃械跪地。

    那些陈州驿百姓,见芷兮为他们除了一大祸患,也跟着跪地谢恩,是时,下起雨来。

    “姑娘,我家离这里近,到家里,先躲躲雨吧。”那之前被未若扯掉一只袖筒的老翁,光着一只胳臂,慈善与芷兮说。

    老翁柴门蓬户,让芷兮想起了勾余村,荆芷兮家的残留的破屋断壁残垣,一样的院内长满了杂草,一样的土胚被雨水冲刷成泥,在院中流淌,在荆芷兮长大之后,她曾去过荆家旧屋,那破败之景,便如刻在了她的脑中。

    她跟着老翁老妪,进了屋里,可是,屋里,却并不似能避雨的地方,外面下着大雨,屋内也下着大雨。老妪还是好心地将家里的破被褥,拿出来,要给芷兮盖上,说:“可以遮遮雨。”

    “这是?可以遮雨么?”芷兮望着老妪手中的破被褥,或许之前便被用来挡过这风雨,已破烂得透出黑色发霉的压得如铁块般坚硬的棉絮,不由得,眼中流出泪来,兀自吟哦道:“布衾多年冷似铁 娇儿恶卧踏里破。床头屋漏无干处,雨脚如麻未断绝。人间的百姓,竟连院中的草木,都不如。草木尚可借着阳光雨露,恣意生长,可是,人呢?”

    她如是说着,衣袖一拂,这老翁的残屋,已经变成了不再漏雨的木屋。

    “仙子大慈!”老翁老妪,平生未见过真正的神仙,见到眼前景,可不是只有神仙能为么,跪在地上,老泪纵横,一把鼻涕一把泪。

    芷兮却走了,那些降服的兵士,跟着她,浩浩荡荡,她宛然花木兰般,成了万绿丛中一点红缨。她帮陈州驿的那些漏雨的破屋,都做了修缮,才往长安赶去。

    “莫再浪费气力了,”未若不忍看她如此劳累,说道:“各人有各人的造化,你帮得了万一,帮不了万万。人间那么大,受苦的何止陈州驿的百姓。你还是先念念休循论术,不日,便到了。”

    芷兮却不言,到了长安城,那‘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之景,目不暇接。与陈州驿人食人,又似隔了一道天上人间。芷兮望着长安的天空,不知如何叹息。

    凤麟洲。酉时。

    “芷兮姑娘,已经离开陈州驿,去了长安了。”一个鲛人捧着生绡,对离与说。

    “长安兵布图,”离与说着,又将另一道生绡,给了那个鲛人,“你去给她吧。”

    “公子不眠不休,劳心费骨,湛泸、浊灭、青剑,这些狐族圣器,也都给了姑娘”鲛人道:“姑娘未必便领了你的情,您既有此力,何不自己去休循论术试一试。”

    “我一介废神,”离与道:“早无胜负之心,唯芷兮她,依然好胜。她草木之身,卑微屈生,平生居人下,总愿去争一争出人头地,可是,她并不是那些神魔鬼仙的对手,唯有集人间之力,方可放手一搏,倘若能为六界最弱的人类,争个体面,也不枉我为她,筹谋费心一场。”

    他走到窗边,遥认微微入朝火,一条星宿五门西。他交叉双手,凭空画出一道八卦,附于方才交给鲛人的生绡之上,说道:“速去。”那鲛人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长安城。与凤麟洲,同岁、同月、同时,同一片风月。只是,一个大隐于朝,一个小隐于野。

    芷兮正走着,一个玉绡带,如书卷般,一页一页,层层叠叠,又缠绕到她腕间,她看得分明,正是黄金军于长安的布兵详图。

    “他在为你省气力呢,”未若也看得分明,明了离与的心意:“不用你自己布阵一一查访了。”

    “难为他了,”芷兮只说了这一句,便转了话题:“我们一一击破,收缴为用。”

    正说着,那卷在她臂间的生绡上,现出一道八卦来,八卦将那些布阵图上四面八方的黄金军,悉数吸引而来,如潮水,从各方各面,席卷而来。

    “他给了你这个布阵图,却又不用你去寻,而自行将那些兵力都为你集结而来,”未若看着那些汹涌而来的兵将们,脚步后退一步,作出迎战之姿:“可见,他画此图,只是为了让你知道,他们是从何方来,让你有个防范。”

    “何必呢?”芷兮喃喃觉得心不安:“虑至至微至细,是让我觉得,我欠你,越发多么?何况我本有自保之力,你又岂不是白费了气力。”

    她正欲如未若般,作出迎战姿势,那八卦,却将那汹涌而来的黄金兵士们,如罩子一般,悉数罩在了其下。离与,却是连自保的力气,都不消她出手的。他之苦心积虑,收集军报,成此图,只是为了护她,无有一分半毫的损伤。

    “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那八卦上,回荡着离与的声音,是说给那些被困住的十万甲士的:“尔纵兵四掠,自河南、许、汝、唐、邓、孟、郑、汴、曹、徐、兖等数十州,咸受汝毒。惹怒伏羲帝女,特下凡间拿持,若能放下屠刀,成其麾下,可不杀。”

    那声音,恍若能搅扰人神经的咒语,晃得这些兵士,头痛欲裂,纷纷解胄去械,齐声哀求:“愿为仙女麾下,誓死不辞。”“誓死不辞”“誓死不辞”在空中游荡。然后,八卦消失了。

    “李唐氏,何以如此众叛亲离?”芷兮看着这漫山遍野,如生长的野草般的兵们,不禁慨叹:“世味年来薄似纱,谁令骑马客京华。”

    “僖帝只顾嬉戏,全不顾民不聊生,”为首的一个寇首说道:“人皆如草芥,食不果腹,不反不能成活。仙女既为伏羲帝女,若能除此人间蛆帝,吾等甘愿臣服,再无半点不服之心。”

    “好,”芷兮应。

    是夜,大军在荒郊野外,露宿。翌日清晨,芷兮化作卖花女,通过牒简,入了长安市肆。正是: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一路上,矮纸斜行闲作草,一个摇身,到了武德殿,但见,本该坐朝听政的皇帝李儇,正在拥着美人,晴窗细乳戏分茶,他品着茶盏,看宫人蹴鞠之戏,那姿态,雅逸之至。

    “看来,并不枉你。”芷兮见此情此景,荒淫无度,已知这个人实不堪担起民生之任,便是取了他的性命,也是不屈他的,她蹲下身来,举起一枝杏花,放到他的鼻间。那李儇,便毙命了。

    “皇上!”“皇上!”旁边的贵妃,摇晃着方才还兴致盎然的僖宗,可惜,他再也听不到这轻声软语,唯有一枝杏花,飘于空中。

    一刻后,太医匆匆来诊。再一刻,丧钟号起:“世道四十六亿八百八十八年,人间文德元年,皇帝暴疾,驾崩!”

    那枝杏花,依然在残风中,随风飘摇,空中吟哦着:素衣莫起风尘叹,犹及清明可到家。

    至此,万兵臣服,都跟随着芷兮,去了休循的路上。

    “公子,您明明已经知道了,”传讯鲛人回来凤麟洲,问离与:“缘何还要对世人称,芷兮姑娘是伏羲帝女?”

    “她因被误当作白芷之女,受了太多无谓的流离之苦,”离与道:“如今,只让她受一次‘伏羲帝女’的恩泽,为什么不可以。”

    “可是,娘娘若知道,你以此为名,为芷兮姑娘人间筹兵,”鲛人为主人担忧:“不知会不会责罚公子。”

    “做错的事,就要负责,”离与道:“娘娘问责,也是应当的。”

    “六界无主,”鲛人道:“娘娘自知道您是伏羲唯一的血脉,想是不追究的。”

    正是鲛人这几句闲谈,引来天上宫阙,又一波腥风血雨,扯出几十亿年前,一桩旧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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